5653-苏醒将医学探索转化成文字黄金的著作-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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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出现兴奋、静坐不能以及失眠的症状很少流口水〖〗大量流口水明显的痉挛和持续言语症〖〗没有痉挛和持续言语症
显而易见,氟哌丁苯的作用和左旋多巴完全相反,而且跟减少左旋多巴剂量之后的效果无法区分。即使每日使用1克这么小的剂量,仍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突发性和节奏性的活动。让人特别吃惊的是,即使每日只有1克的剂量,每天晚上他还会突然“苏醒”——满面红光、眼睛发亮、迅速扫视、声音洪亮、力气颇大、性欲强烈、膨胀狂躁、紧张性精神症的静坐不能——这种转变经常是瞬间就完成了;同样严重的(同样很难把它归于只是简单地受到药物剂量的影响)是相反的变化——集中的、缩短的、无声的运动不能。因此,到7月中旬,在治疗所有患有严重后脑炎的帕金森氏综合征时,我们必须面对这个重要的问题:对于一个病人,神经系统过度紊乱,所有行为举止都具有摇摆不定、处于两极之中、没有反应的性质,怎样才能在治疗中达到最好的效果。
1969~1972年
过去的3年中,P先生一直坚持每日服用1克剂量的左旋多巴:如果漏服一剂,他就会出现严重的无能状态,如果漏服一天的剂量,他就会昏迷,不省人事。1969年的秋天,他的日子几乎是一半处于激动而快要爆炸的状态,而另一半处于受到阻碍而内爆的状态。他就像玩具一样摇来晃去,30秒之内就要转换一次。兴奋的时候,P先生具有强烈的说话和活动欲望,并且强烈渴望所有的刺激。这些渴望中包括了他想要读书的愿望,这3个月之内,他在这个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因为从3岁起他就是一位帕金森氏病患者;他能够阅读报纸的标题和图解。
从1970年开始,P先生对左旋多巴的反应已经不如以前那么明显了,因为他的帕金森氏病症状或者“低谷”周期占据统治地位,使那种激动…膨胀的状态黯然失色。而只有当他处于那种激动…膨胀的状态时,才容易真正地接近他。偶尔,他会表现出一种“正常”或者中间状态,但是这种情况一个月才出现一两次,而且只能持续几秒钟或者几分钟的时间。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昏迷或者像睡眠般的状态出现得愈加频繁,伴有做手势、抽搐、急促、发音不清的说话以及言语模仿的症状。不管我们加大还是减小左旋多巴的剂量,这些状态都变得更加严重。有几次我们尝试了三环癸胺的疗效——对于某些病人,这种药可以减少他们对左旋多巴的病理反应,补救(如果只是暂时地)它的治疗效果。不幸的是,在P先生身上,三环癸胺却加剧了他的病理反应,使昏迷更加恶化。
P先生的家人有时把他带回家过周末或者度假,那时他的心情最好而且身体功能一切正常。在他哥哥的乡间小屋,他特别喜欢那个高保真收录机和游泳池。值得注意的是,P先生能够从游泳池的一边游到另一边,而且在水里他的帕金森氏病症状得到很大的缓解;显然,他游泳时如鱼得水,这是他在陆地上活动时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保真收录机里的音乐也能够唤起他轻松自如的活动,尤其是对喜歌剧,简直上了瘾;它能使P先生唱歌,“指挥”,偶尔还会跳舞,这时他的症状也是最轻的。但是,P先生最喜欢做的事情还是坐在走廊里,瞅着满院子的野生动植物,或者注视纽约州北部的野外景色。从乡村返回医院之后,他总是非常郁闷,而且情绪也总是一成不变:“离开这个地方可真是一种彻底的解脱!……从我出生的那天起,我就被关了起来……一出生我就疾病缠身……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为什么我没有小时候就死掉呢?……这种该死的生活究竟有什么用,有何意义呢?……好了,医生!我已经厌倦了左旋多巴,能不能给我吃一片护士锁在柜子里的真正的药丸?……安乐死药丸或者不管它叫什么名字……我一出生就需要那种药丸了。”
苏醒罗兰多,P(三)
结束语
在美国版《苏醒》(第一版)中,我在罗兰多,P的历史后面写了如下的附言:“1973年初,罗兰多;P憔悴致死。像弗兰克;G和其他人一样,尸检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死因。我禁不住要怀疑这种病人死于绝望无助,而表面的死因(心跳停止,或者不管是什么)只是寻求死亡最终实现的一种方式。”这个神秘的附言引发了许多问题,因此,我觉得有必要,也应当比较全面、清晰地探索一下罗兰多最终崩溃的过程和可能存在的、合理的决定因素。
罗兰多;P的母亲特别善解人意,对罗兰多疼爱有加,因此,小时候他被人当做智障或者精神病患者时,他母亲总是站出来保护他。即使她上了年纪,患了关节炎,每逢星期天她仍然毫无例外地去看望罗兰多(或者在罗兰多到乡村他哥哥那儿时陪伴他)。然而,到1972年夏天时,P女士因关节炎几乎不能行动,她再也不能亲自到医院看她儿子了。这样一来,罗兰多的情绪出现了严重的危机——整整两个月,他非常悲伤、憔悴、郁闷和愤怒,他的体重因此减轻了20磅。然而,幸运的是,我们医院有一位物理治疗师,她不仅医术精湛,而且让人感觉特别温暖,富有爱心,罗兰多的痛苦由此得到了缓解。到1972年的9月,罗兰多;P已经和她建立起了一种非常亲密的“情感依附”关系,他对这位物理治疗师的依赖就像以前对他母亲的依赖一样;这位善良女性是如此温暖,充满智慧,她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奉献出真挚、自然、不求回报的爱,言谈举止恰当得体;实际上,她的付出远不止这些,周末或者晚上,她经常来看望罗兰多,陪伴他,爱他,这一切都是罗兰多渴望得到的东西。在这种亲切的、对治疗有效的爱心的影响下,罗兰多的伤口开始愈合——他变得安静起来,更加幽默,而且体重增加了,睡眠也很好。
不幸的是,2月初,罗兰多最喜欢的物理治疗师被医院解雇了(同时解雇的还有几乎三分之一的医院职员),因为最近的联邦预算要求节省开支。罗兰多的第一反应便是惊得目瞪口呆,同时极力否认,完全不相信这个事实:这时,他会反复做同样的梦,那就是每个人都被解雇了,惟独他的新“母亲”没有,她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留了下来——而且他从这些既甜蜜又残忍的梦境中醒来时,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但接着就会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他就会痛苦得大哭起来。但是如果这些都是他做的梦,那么他清醒时的反应大不相同:非常“理智”,非常“理性”。“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他边说边点头;“她们很不幸,但是没有办法……你知道,哭也没用……不得不坚持活下去——无论如何,生活会一如既往地继续……”那么,在这种清醒和理智的状态下,罗兰多好像下定决心承受这种痛苦,“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坚持生活下去;但是,在情绪低沉的时候,在我看来就是这样,他留下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曾经被一位替身母亲挽救,但是她已经不在他身边了,而且不可能再出现这样的母亲;从3岁起,罗兰多就一直病重,产生了很强的依赖性——他拥有成人的大脑,但是却有着婴儿般的需要。我不断地?肫鹗繁献?
Spitz)的著名研究,我觉得命运并不是站在他这一边。①
①史毕兹描述了缺乏人情味对孤儿造成的影响,这些描述令人难以忘怀。这些孤儿(在墨西哥一所孤儿院)有最好的设备照料,卫生环境很好,但是几乎所有的关心、温暖,或者照顾都没有人情味。几乎所有的孤儿都在3岁时就死了。这种研究以及对年轻人、老年人、患者和残疾人进行的相似的观察,都表明人性的关心确实非常重要,如果不足甚至缺乏的话,我们就会死亡,我们越脆弱,就消逝得越快;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就会到来,生存意志的消逝为生理死亡铺平道路。这个题目——“死于悲伤”——在CM帕克斯所著的《丧亲》一书的第二章(“破碎的心”)中进行了深入的讨论——作者注。到2月中旬的时候,罗兰多的精神严重崩溃,悲伤、郁闷、恐惧和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因失去了心爱的人而继续憔悴;他不停地寻找她(总是“错误”地把别人当成是她);他的悲伤(以及精神痛苦)反反复复,这种时候,他会面色发青,捶胸顿足,大声啼哭或者唉声叹气。在他那悲伤、憔悴和寻找中还掺杂着一种不知所措和难以控制的背叛感。他疯狂地咒骂命运,咒骂医院,甚至咒骂她:有时辱骂她为“该死的不忠的婊子”,有时又咒骂医院“赶走了她”;他生活在悲伤和愤怒这两种情绪的交替折磨之中。
2月底,罗兰多的情况有发生了变化,他就像是一具毫无感觉的尸体,僵硬而难以接近;他又出现了严重的帕金森氏病症状,但是在帕金森氏病的生理症状背后,掩藏着更糟的一面,即绝望无助;他没有胃口,不再吃东西;他不再表现出充满希望或者满腹遗憾;晚上他睡不着觉,睁大双眼,黯淡无神。显而易见,他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
一个小插曲(3月初)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那位对“器官疾病”特别警觉(但是似乎置精神的绝望于不顾)的医务人员给罗兰多安排了一系列的“测试”。那天早上,我在病房的时候,一位活泼的、穿着白大褂的技师推着诊断车走进病房,车上装满了注射器和抽血的试管。刚开始,罗兰多让技师抽血,显得被动而漠不关心,但是随后他突然爆发出一种令人难忘的、强烈的愤怒之情。他把那个技师和推车猛地推开,而且大喊:“你们这些笨蛋,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吗?这些讨厌的测试有什么用啊?难道你没长眼睛和耳朵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痛苦得快要死了吗?看在上帝的份上,就让我静静地走吧!”这些就是罗兰多死之前留下的话语。4天之后,他在睡眠中,或者说在昏迷中死去。
苏醒米里亚姆;H(一)
H小姐1914年生于纽约。她的父母是非常虔诚的犹太教徒。她是这个家庭的第二个孩子。她出生后不到6个月,他的父母就双双去世——这是生活给她的第一个沉重打击。还是婴儿的她就和姐姐分开了,被送进昆士区那所古老的孤儿院。在那里,就像雾都孤儿一样,她吃稀粥,受恐吓。很小的时候她就表现得比较早熟,十岁起她就把自己“埋”在书本里。十一岁时,她被别人从一座桥上推下去,双腿、骨盆以及背部骨折。十二岁的时候,她感染了严重的昏睡性脑炎。在人数超过二百的孤儿院里,她是惟一受到感染的孩子。接下来的六个月里,她一直非常迟钝,没日没夜地睡觉,除非有时因饥饿或者其他需要而醒过来。紧接着的两年中,她的嗜眠发作、睡眠性麻痹、梦靥、“昼靥”以及梦话明显频繁起来。随着这些睡眠障碍的出现,帕金森氏病也接踵而至。因此到十六岁的时候,H小姐身体左侧已经变得很僵硬,左手萎缩,体位畸形,说话和思考也变得异常迅速而冲动。但是她那超乎寻常的智力并未受到疾病的损坏,她继续念完了高中。到十八岁时,她几乎丧失了所有能力,被送到芒特卡梅尔医院接受治疗。于是她再没有机会亲身经历“外面的世界”,只能道听途说或者从书本中了解它。
在这以后的37年里,米里亚姆的病情虽进展缓慢,但却每况愈下。除了原有的半帕金森氏病僵硬和运动失能外,她又出现了其他症状,左腿痉挛无力,右腿萎缩畸形,这是她小时候那场事故造成的后果。除了这些困难之外,她的平衡感越来越弱,步伐也愈加慌张。但是,在1966年之前,H小姐拄着两根棍子还能走路。她不光说话越来越快,而且表现出了明显的咀嚼动作。她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下丘脑紊乱——多毛症、肥胖症、水牛似的驼背、多血症、痤疮、糖尿病以及反复不停的胃溃疡——这些渐渐地控制了她,让她烦恼且极大地伤害了她的自尊。这些年来,她知道她的外表丑陋而奇怪。这让她非常痛苦,她变得更加孤独,更加与世隔绝。她把自己越来越深地埋进了她所能阅读的书本中。在得病初期,H小姐的左侧疼痛常会突然发作,并伴有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说发作就发作,还会持续几个小时;多年以后,当我问起她这些情况时,她举了一个狄更斯小说的例子来回答(对此她津津乐道):“你不停地问我到底是哪里疼痛,而我能给你的惟一答案正是葛莱格林德女士的回答:‘我经常就在房间里的某个位置感到疼痛,但是我不能确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