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by 浅影-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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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的声音从身後幽幽传来,“啧啧,好冷淡,这是对来探望你的人该有的态度吗?然。”
诧异。他怎麽知道的?萧逸传的话麽?
“月和仪呢?”忍著痛坐起身来,我抬头与秦风对视。
“和他们有什麽关系?”秦风有点不解,反问道。
原来如此。
“秦大侠,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叹了口气,很诚恳地道。
“叫我‘风’就好。我从来不讨厌爱问的好奇宝宝。”秦风戏谑道。
“为什麽是我?”很直接地道。
“我听不懂。”秦风把问题轻轻推开,一脸奇怪状,如果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的话。
“为什麽要向我下毒?我不记得曾开罪阁下。”很好心地提醒道。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秦风恍然大悟,也没有再多做掩饰,很干脆地认了。
“因为你是我唯一无法预计的变数啊。”秦风很尽职地给我解惑,“你的出现太突然了,没有来历,没有目的,个性却谨慎沈静,喜欢冷眼旁观,虽然不会武功,面容丑陋,不过,却会易容……”说到这里,秦风伸手,指尖在我脸上慢慢划过,“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你,却让月、仪、夏冷情和萧逸都为你动了情。”'自由自在'
想不到秦风居然对我调查得如此仔细,连我自己也自愧不如。
“秦大侠,想不到为了区区小人,让你辛苦了。我只想说,仪和月,是我的朋友,朋友间互相关怀很正常,你不用怀疑什麽,我不会教唆他们做什麽有害於你的事,而且以他们对你的用心,你还会担心他们不惟你所用吗?”
“不错!爱情是盲目的。”秦风点头同意我的话。
“至於夏冷情,他只是纯粹把我当成玩耍的对象罢了。萧逸……也不会是真的。”我沈吟道。
“是吗?你的表情很不确定哦,不过怎样也好,你能左右个人的心情,这是不争的事实。有时候,胜负往往就在那一念之间。”秦风笑著道,可他的笑容里有著必胜的自信,和对未来的憧憬。
“我不知道你的野心是什麽,可是,我想告诉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层小人物,你为我费这麽些心,根本不值得。”看著眼前那个自信满满的人,虽然自知所做一切乃是徒劳,我仍忍不住开口挑衅。
霎时间,秦风的目光从遥远的地方收了回来,很认真,很沈静地盯著我看。
有点毛骨悚然,可我仍挺直了背迎向他。怎麽搞的,肚子越来越疼了。
就在我快要认输的时候,秦风终於开口了。
“值不值得,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你比你自己所想的,要有价值得多……”秦风冷冷道,突然,眼珠一转,“不过,也不能让你在还没发生作用之前就疼死掉……这是药,吃了它,可以缓解3天。”说著,抛来一朱色一玄色的小药丸。
是真的还是假的?无暇辨认,先吃了再说。
好不容易用颤抖的手捡起来,咽了下去,缓神间,秦风的声音再次想起。
“好好休息一下吧,我3天後再来。你只要记著,你的命在我手里,就好了。”就在他的手快碰到门把的时候,我开口了。
“你是怎麽下毒的?”无法不好奇,我明明没有吃他给我的任何东西。
“你是怎麽确定就是我下毒的。”秦风依旧不答反问。
因为月和仪都不知道我生病了,你却知晓,如果他们知道,首先踏入房门的,就决不会是他秦风……想到这里,我有点明白了,抬头,看著秦风微笑赞赏的脸。
“仪也吃了,他的量不是更多?”那块牛肉片上有著一沾即厉害毒药,以至我的碗筷上布满了药。
“因为我後来给他多夹了一箸。”秦风笑著道。
给我的是毒药,给仪的是解药?!好偏心的说。等一下,这麽说来……
“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他不会这麽狠吧?!
“解药和毒药共存哦,要知道,你本来中的毒只是维持一天的腹绞痛而已。”说著,轻快地扬起一抹无辜的笑。“记住,重新给你下的药可是很贵的。”
也更毒!我在肚子里给他悄悄补上那一句。
再也懒得看秦风一眼,我侧身躺下补眠,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秦风也不再多话,打开门径自走了。
对著满室的寂静,我不禁无限感慨。我不找麻烦,麻烦倒粘上我。
我们在看他人和他人在看我们之时,
记住的总是惊鸿一瞥的繁华和感动。
就像精心策划的一个晚会,
眼前的热闹、繁华都只是点缀,
短暂、美好,
最终的结局却只能是曲终人散。
'自由自在'
第十七章
“!啷、!啷”伴著扬起的烟尘,两驾马车一前一後地在官道上飞速前行。
“然,有什麽不舒服的吗?”萧逸低下头,在我耳边低语道。
秦风给的药很有效,当我感到不疼後,立刻把萧逸找了来,一行人就这样匆匆上路了。毕竟,我们在苏州停留多一天,离危险就近一分。
在萧逸怀里翻了个身,懒洋洋的,不愿答话。
幸好同车的是言舒和言文,不然这副模样被仪他们看了去,肯定又让我无脸见人。上车後,拗不过萧某人的固执,被以我身体不舒服为由,禁锢在他怀里,实在是无可奈何。
其实仪和月也已经不太生我的气了,不过由於实在不想和秦风呆在同一个空间超过一个时辰,所以我婉言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突然,车身猛然一晃,紧接著传来拉车的马一阵长嘶。
“谁?!”车夫同时是萧逸的手下大喊。
萧逸抱著我的手臂紧了紧,随即送了开来,“乖乖等我一下。”说著,人已蹿了出去。
“发生什麽事了?”萧逸低沈冷酷的声音隔著布帘飘进来。
“主人,有人射来了这个。”车夫恭恭敬敬地答道,还给萧逸呈上了某样东西。
车外陡然一片寂静,萧逸没有出声,似乎在认真思索什麽事情。
“表哥,怎麽了?”杜月的声音从後面传来了,对於领头车辆突然停在这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地方甚是不解。
“没事,启程!”萧逸沈沈一喝,众人回归原位,马蹄声再次响起,在摇晃中马车缓缓前行。
“逸,怎麽了?”萧逸坐回马车後,一直一言不发的,只是皱著眉头看著手上之物。
是一支银色的袖箭。
好熟悉的感觉,在哪里见过此物?想了想,却怎麽也想不起来。
“一支小小的袖箭上有什麽信息吗?以至於你要想这麽久?”我直接问道。
萧逸看了我一眼,伸出左手摊开,手掌上躺著一小团纸。
要我看吗?瞅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摊开纸团,不大,写的字也不多,草草几字,“莫归府,携雅逃”。
沈默。
还有谁会知道言舒在这里呢?
17(中)
“有什么想法?”萧逸问道。
摇了摇头,“知道放箭的是什么人吗?”掂了掂手里的袖箭,苦思道。
“没有。这是在行车途中在百米外飞来的,插在挡板上,我出去时感觉不到近处有人的气息,可能走了,又或许是高手也不一定。”萧逸沉吟道。
想了想,转头,向言舒道:“你们到我们这来的消息,有和别人提起过吗?”既然对方给我们报信,应该与言舒有点联系。
“走的时候匆匆忙忙,有一顿没一顿的,连明天自己会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跟人联系。当时遇上你们,也纯粹是碰巧罢了,被追兵逼得翻墙,后来就随便挑一间看起来最大的藏起来,毕竟,有地位有身份的客人,衙门方面也会查得比较松。”
言舒的话不无道理,而且他也用不着骗我们,毕竟会不会被抓,是他们的事。'自由自在'
“如果是这样,就不能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了……”我喃喃道。
“对方既然出言帮助,应该不是坏人吧?!跟着做就好了。”言文不解地插言道。
闻言,在座三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他处。
“怎么呢?我哪里错了吗?”言文怕怕地缩回言舒的怀里。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朝他点点头,以示安慰,“对方如果是好的,那当然没有问题,跟着做就好,只是,如果对方是利用这封信来试探我们,我们这么一逃,就会落入陷阱。”
言文瞪大眼睛,轻皱着眉。看来还没听懂。
“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吗?其实对方一开始是不确定,甚至不知道你们跟着我们走的。而他突然送了这么一个消息来,就是想通过我们的行动,来确定你们在不在这里。如果我们接到信后,立刻改变行程,那么在暗中一直监视我们的人,就会知道你们的消息;不过如果情报是真的,不逃又会有危险。”'自由自在'
言文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学问啊?!还好作决定的不是我,不然我一定傻傻地往陷阱跳,被捉了还不知道自己中陷。”说着,拍着胸口,吐了吐舌头。
那精灵可爱的样子,惹得大伙一阵哄笑。
言舒紧了紧搂在言文腰间的手,在其耳边道:“怕什么,哪里有你,哪里就有我,我一定会去救你。”
动听的誓言,虽然知道里面调笑的成分更重,可言文还是被感动得连眼眶都红了。
“咳、咳~~”真是看不下去了,未免这两人忘记场合,又再在人前做出什么肉麻过火的事,我连忙出声提醒。
“逸,你的打算呢?”毕竟萧逸才是我们这群人中真正的领导,他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萧逸抬起眼,目光缓缓在我们脸上扫过,好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我萧逸是什么人,又岂是怕事之徒,区区一张小纸条,还指望我会听令而行?!哼!无论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更何况是我府上。我们回萧府!”
萧逸一番话下来,众人再也没有异议。默默安坐,养精束锐,力求以最佳的状态,来迎接前方暗涌浮动的未来。
从苏州到杭州,说远不远,走陆路用马车,也需要五六天。
虽然现在是非常时期,可萧逸这么一大群人,自然是不懂得委屈自己的。在离开苏州的第二天里,我们终于得以结束以地为炉,天作被的生活了。
马车经过长途奔波,最后停在了湖州客栈。
PS:
痛苦依旧,米道理偶痛苦却继续造就别人的快乐的!!下节起某人要受苦了!!嘿嘿~~~
17(下)
“今天住这?”撩起布帘一角,看着客栈招牌问道。
“不满意?”萧逸反问道。
经过连日的风尘洗礼,还会有谁对这有瓦遮头的地方不满,更何况铺面并不差。
“不是。你先去开房间吧,我留在这陪他们。”说着,向言舒的方向撇一撇嘴。
“怕什么!他们现在这样,还怕会被人拐跑吗?下来!”萧逸利落地跳下车,回身向我伸出手来,绷着脸,一脸不容拒绝的意味。
看看言舒和言文现在的样子,我勉为其难地点头。说得也不错,经过我精心的易容,他俩只能用面目全非来形容,走在路上被人认出的机会微乎其微。
只是……
“等一会到后门接我们。去吧!”言舒突然在我肩上推了一把。
事出突然,我完全没有准备,就这么倒入萧逸怀里,被他抱下了车。当布帘下堕的瞬间,我看见了言舒欣慰的笑容。
马车在我面前缓缓离去,正出神之际,某人在我身边轻轻唤道。
“然。”闻言转身,是杜月。
“有事吗?”杜月表情有点怪怪的,咬着下唇,交握的双手无意义地揉搓着,一脸紧张。
“嗯……可以谈谈吗?”杜月小声地道。
“就我们两个?”瞟了旁边的萧逸一眼,却见某人一脸不耐烦。
“嗯,只是一会儿……表哥,我们真的很快就来。”杜月紧张地道。
“快去快去!我们一会就来。”用力地把萧逸推进去,转身拉过杜月泛白的五指。
“说吧,有什么事?”说着,把他带到客栈檐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就、就是那个……关于风的事……”杜月一边说一边偷眼看我的表情。
秦风的事情?真是一个不好的话题。
“是要谈仪和他的关系吗?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还是直接问他们两人比较好。”把问题挡回去,关于他们之间微妙复杂的关系,我不愿多谈。
“不是这个,虽然,我也很想知道……只是,两天前,风曾找过你,对吗?”
怔了怔,杜月是怎么知道的?认真地看着杜月,“他告诉你了?”
“不是,是我那天刚好要去找你,却看见风从你房间里出来……”杜月紧张地道,“他找你有什么事?很重要的吗?”
也对,我不认为秦风是个会把自己的行动随便透露给别人的人。只是,为什么那天他要告诉我这么多呢?
“月,你在怀疑些什么?不安些什么?秦风到我那里只是去找萧逸而已。”原谅我萧逸,适时把你拿出来帮我挡一挡。
“我、我……因为风他不同了……真的,我感觉得到,自从芦仪来了以后。”原来说了半天,还是这个问题。
“不必烦恼了,相信仪也有同样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或是他身上,是秦风自己的态度问题,用不着庸人自扰。”我开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