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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一花一世界-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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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带来皇上的旨意,加封殿下为太子储君。”说话的声音极尽谄媚。

“什么?!”我听出了他的惊讶,我也吃惊不小,皇上?这肯定不是杨广。

“殿下还不知?皇上已于方才即位,称‘许王’。”

原来这就是方才那般混乱的缘由!宇文化及反了!宇文化及一直为北周亡国的事耿耿于怀,他是北周皇族的后代,虽然向杨广称臣,可心里始终都有反意。到了今天,内忧外患,他终于是反了!

外头一片寂静,他默然不语,良久才问道:“秦王呢?”

我忽然记起前日的那封密报,“秦王密出”,那日,他回来以后高烧不退,我一直不曾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听他单问起“秦王”,料想那日之事定是不寻常。

“秦王已往皇上的龙舟贺喜!”这一句回答多少带着得意。

我又是一惊,李世民竟然愿意向宇文化及称臣?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以他的野心,怎么可能会臣服于宇文化及?可是,听到这一句,我心里也清楚,杨广是大势已去了。李世民既已称臣4020,李元霸也一定不会护着杨广了。宇文化及又是宇文成都的爹,这样一来,全心向着杨广的只剩了老杨林,可是,老杨林领着登州的人马驻扎在四明山下,如今宇文化及先发制人,若是再对外封锁了消息,老杨林别说驰援不及,就是知情也难啊。

“跟我走。”他并没有再理睬那人,只说了这一句,我便听到宇文义应了一声,两人大踏步地离开了。

我一个人躲在船上左思右想,宇文化及谋反这并不让我意外,我没想到的是,这样重大的事,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告知,反倒是李世民,倒像是早就得知似的。是因为宇文化及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不会支持他的吗?至于李世民,我就更不明白了,从上辈子残存的印象中,我找不到一点关于李世民和宇文化及结盟的记忆,是张洋吗?他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想着李世民和李元霸,我又担心起他来。一个太子之位是不会让他屈服的,可是,若宇文化及得了李家人的相助,对他而言,无疑是大为不利的……

“太子殿下!”

我忽然听到有人这样大声地喊了一句,紧接着,便感到船身一晃,像是有好几条船靠了上来。

“滚!”一声低喝,我猛地站起身来,是他回来了!

“太子殿下,请恕小的们无礼,皇上的吩咐,让小的们一定要护太子周全。”一个人说了这一句话,一时间便有好几个声音应和。我暗暗心惊,宇文化及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竟派了那么多人来看着他。

他并没有急着推门而入,而是立在门口,我听到他的手指似是无意识地在门上轻叩了几下。我会意,赶忙贴紧墙角藏好,又过了一刻,门开了。

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觉得心已悬在了嗓子眼。从半开的门里,我可以看到外头晃过好几个黑影,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楚,但那一种迫近的危机,已像是乌云似地,压在了我的心上。

他缓步走了进来,门刚在他的身后关上,他的身子就软了下去,单膝跪地,只是痛苦地喘息着。

我赶忙冲了过去,扶着他,刚要开口问他,他已勉强支起身子,冲我摇了摇头。我下意识地朝关紧的门看了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隔墙有耳……

我扶他慢慢走到桌边,在椅上坐下,他看上去很累,额上也依旧很烫,但精神像是还好,不像前日晚上那么吓人。我略放了点心,船舱里已没有凉水了,我便站在他身后,替他轻轻按压额头。

“出什么事了?”我轻声问他。

“皇上被幽禁了,我闯了龙舟,皇上已不在那里了。”他低声回答,声音里隐隐透着担忧。

我看着他,我一点也不担心杨广,只是,我担心他……

外头有人敲门,是宇文义的声音:“公子。”

宇文义并没有和别人一样,管他叫“太子殿下”,这一声“公子”,在这个时候听起来,竟是如此亲切,有一种教人心安的感觉,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假象。

我重又去躲在墙角,回头望他,便见他自己用手按着额头。我心里一痛,知道这高烧是将他折磨得苦了……

宇文义送来了吃食,还有一盆凉水。大概是为了避嫌,宇文义并没有带上门,我不用看也知道,外头定是有好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瞪着舱里了。我只是看着他,宇文义进来的时候,他就已放下了按着额头的手,看上去是随意地坐着,身子却是挺得笔直的。

宇文义把东西放下以后就走了,没有再说一句话。门刚刚掩上,我就跑向他,他的身子很烫,脸色也越来越差了。我跑着去拿了巾子,在凉水里浸了浸,便回来替他敷在额上。看着满桌子的菜,不觉轻声劝道:“你就吃点儿吧。”

他只是摇头,目光刚一触着桌上的菜,便很快移开,手已不觉挡着嘴。

我知道他是见了那些犯恶心,心里只是痛,便赶紧把那一盘盘菜都移开,单挑了一些清淡的素菜,拿水冲淡了,端过来,几乎是哀求地道:“你就喝点儿水也好,这么水米不进的,身子可怎么吃得消啊……”

他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终是点了点头。我忙忙地拿了勺子喂他,他要接过来自己吃,我不让,非要亲自将那吃食送到他嘴里才放心。他无法,便只得由我喂他。好不容易看他喝了三四口,便蹙眉挡了。我强忍着眼泪,收了碗碟,笑向他道:“既吃完了,早些睡吧。”

我扶他到床上躺下,守了他一会儿,看他睡着了,自己就在一旁的榻上睡下,好就近看护他。

大约是半夜时分,我突地惊醒了,黑暗中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异样,可我的心却猛跳了起来,下意识地第一眼便去看他,微弱的光线下,竟见他睁着眼睛,也在看我。目光很平静,我松了口气,起身走到他床边,轻轻笑道:“怎么了,睡不着吗?”

他看着我,分明是如往常一样淡然柔和的目光,我看在眼里,心却忽然抽痛了起来,那一种目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是……留恋……

留恋?!……

我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扑在他的肩上,只是惶急地问:“你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他不语,脸上忽然一阵泛红,他身子一歪,一股血箭从他的嘴里喷出,连我的身上也溅上了斑驳的血迹。我害怕极了,伏在他的身上失声大哭。他接连吐了好几口血,已是虚弱地无法转身,我抱着他的身子,帮他躺回到床上,他的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唇边还留着血迹,可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痛苦,竟有了一种清澄空明之感。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冲到门前,拉开门大声地喊:“太医!快来个人去请太医!”

船上起了一阵骚乱,第一个冲到我面前的,是宇文义。

“公子?”他只说了这两个字,眼睛直瞪着我,神色间竟透着惊恐。

我点头,说出话来已是不成句子,只是不停地道:“快!快啊!”

宇文义跑着去了,我躲在门后,见他紧张地和外头守着的几个人说了几句话,不料那几个人竟哈哈笑了起来,有一个人语气轻浮地道:“这又是什么把戏?太子重病?方才在龙舟十来个人都挡不住的又是谁?”

宇文义只是不停地低声解释,那些人却仍无动于衷,最后有一个人似是好心地说了一句:“你回去吧,你就是再说也是不可能的,皇上说了,让我们一步也不得离开太子,除非太子肯领了皇上的旨意,受了封,我们才能离开。”

听到这一句话,我心下已是明白,宇文化及利诱不成,连威逼的手段也不惜对自己的儿子用上了。宇文义疾步赶了回来,隔着门悄声道:“公主,小将去找人,还请公主照顾好公子。”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幸好还有一个人忠心耿耿,我噙泪应道:“你自己小心。”便听着宇文义的脚步远去了。

宇文氏患难谋反 李世民危急送药

我回到床边,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他的面上已有了倦容,可一双眼睛还是不愿阖上,只是看着我。我替他拨开挡在额前的发丝,轻声道:“阿义去请大夫了,很快就会回来,你若觉得累,就再睡一会儿吧。”

他淡淡一笑,语音虽弱,却很清晰:“我怕我一睡过去,就再见不着你了……”

我心里一抽,急道:“不会的!”可我虽这样说,心里也已害怕起来,不再劝他休息,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外头也没有了声响,大概那些人见没有什么事,也就去睡了。我只觉得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宇文义却还没有回来,那沉寂便越来越重地压在我的心上,我不敢去想,那一个念头却总是不时地撞在我的心上:他能挺得过去吗……

忽然,他打破了沉默,轻声道:“小的时候,我很怕水。”

他很少说他自己的事,此时突然提起这个,我不禁笑了笑,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我一直都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怕……我常常会害怕……”他喃喃道。

这一句话,他说得竟有几分落寞,我忙忙地岔开:“为什么会怕水?”

“那时,娘的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水缸,原是养鱼的,只是娘久已无那个闲心,原来的鱼都死了,只剩了那缸。”他喘了口气,又道,“我常常见娘呆呆地往水缸里看,便总觉得那里头有什么东西,把娘的魂魄收去了。”

他说起童年的事,表面的平静下,总是带着一种藏得很深的隐痛。我伸出手,抚着他的脸颊,轻轻笑道:“那我们以后不养鱼,就养鸡吧,或者养些猪,以后你不做将军了,咱们说不定要穷得没米下锅,养着那些,到时候还可以充饥。”

他笑了起来,喘得急了些,便轻咳了一声。我忙替他抚着胸,道:“你也别那么着急,咱们总会有办法的,我说不定可以去给人做靴子,你不知道,我做的靴子可有机巧在里头的呢。”想起我给小罗成做的那几双靴子,这一刻,心里竟都是苦涩。

他又笑,才要说话,却又咳得蹙了眉,我看他的脸色隐隐泛青,连唇都没了血色,终是熬不住,泪涌了出来。我握着他的手,直是哽咽,低声道:“到那时,你的伤也都好了,我们每天一起骑马,看遍群山峻岭,我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他慢慢止了咳,却也不说话,只看着我。他好像很累了,眼里有一层迷蒙,眼睑微微颤动,似乎就要阖上。我有心想叫他别睡过去,可看他那样疲惫,又不忍心。我俯下身子,把脸贴上他的胸膛,很久以前,我也这样做过,现在我却只是懊悔,为什么空耗了这许多的时光,我本该陪着他,那样,也许他也不会落下这一身的伤病……

“你若想睡,就睡吧。我只守着你,哪里都不去……”我悄声道。

我说得很轻,也很模糊,但我知道,他是听见了。因为他的唇边有一丝笑,那双眼睛终是阖上了。

我听着他渐渐均匀,却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只是用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本来,因为发烧,他的身上总是很烫,可是此刻,烧却像是褪了,他的脸上竟透着凉意。我把手掌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想留住那仅存的温度,可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眼泪串成了线滚下,我怕那泪水落到他的脸上,便赶紧转开了头,却只看见,他的身子也开始僵硬了……

“秦王殿下!”

外头忽然有人喊了这么一声,我一下子站起身来,是李世民?他怎么会来了?

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朝这边来了,我本该躲起来,可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坐了下来。被人发现了又怎么样呢?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时光了,我要陪着他,谁都不能把我从他身边拉开。

“皇姑姑。”这一声熟悉的称呼,听上去是照旧的亲切温和、笑容可掬。

我不理,现在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人。

“公主!秦王殿下有救命的灵药!”宇文义忽地大声道。

我一震,站起身来,直直地瞪着那个含笑站在门边的人。

“皇姑姑终于肯正眼瞧我了吗?”李世民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笑道,“世民这里倒是有一味祖传的灵药,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有奇效。世民到此,便是要将此药相赠,不过,要皇姑姑答应一件事。”

“是什么!你快说!”我急道。灵药……若能救他,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皇姑姑还记得在太原时世民向你问起的那句话吗?你若肯相告,这药世民就赠与皇姑姑。”李世民悠然道。

太原……是说将来谁主天下的事吗?我不由冷笑了一声,道:“好!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只要那灵药真的有效!”

“可以。”李世民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翡翠玉瓶子,“这里头一共有五颗药丸,前三日每日服一颗,用温水送下,隔得两日,再服一颗,再隔三日,服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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