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惊悚故事-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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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因为大量阅读,魏乔也几乎成了半个心理学家。他知道在心理学上有种 “疏泄疗法”,说白了就是倾诉,把苦恼说
出来,减轻心理的压力,那是最常见的方法。他
想,那个“保证让你的愿望能够实现”的高招该不会就是这东西吧?
困惑。
郁闷。
焦灼。。那个梦仍然在继续,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第七天晚上八点又走进亚凡心理研究所的时候,魏乔下定了决心,如果还让他讲那个梦,他就告诉李亚凡:你在鞭打一
具可怜的尸体,不同的是那具尸体还能感觉到疼
!
但李亚凡不在。
敲了几下门,魏乔也没听见那声熟悉的 “请进”。
他推门进去,看见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我的努力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事情会在今晚解决。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在办公室等我回来。
魏乔豁然松了口气,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在激动中生起自责— —当然,他是权威,是泰斗,是顶尖的高手,怎么能如此
轻易地让人猜透?更不会用平常的东西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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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切早有安排!
然后魏乔心里敲起了鼓。
他究竟努力了什么?
大事。
即将发生。
事情会在今晚解决。。
什么大事?是“幽灵 ”的葬礼吗?难道今晚真的会是转机?是他二十多年厄运的终点。。李亚凡的办公室像一个巨大的
燎炉,升起满含希望的滚滚香烟。魏乔坐在沙发
上,呆望着墙壁,散乱的思绪如同墙上的斑斑旧痕。那些梦境总是嚎叫着跳上他心头,但偶尔,他也能依稀看见一位天
使飘到他身边,那是安静的睡眠,是没有噩梦搅
扰的人生。这时他听见办公室的门开了,他转过头,看见李亚凡快步走到了他面前。
魏乔讷讷地站起来,心怦怦跳着!全部喘息都堆到了喉咙。。他刚要开口,李亚凡用手势制止了他。
“等急了吧?呵呵。。”李亚凡笑了笑,“我知道这几天你一直想说什么— —我在搞什么鬼?不但没有一丁点解决问题
的迹象,还不停地用那个梦折磨你,我是不是在
糊弄人?”他把头探过来,低声说:“其实我一刻也闲着,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今天终找到了,就算做梦你也想
不到她是谁。她就是。。你梦里的那个女人。”
李亚凡看着魏乔,侧过身,提高声音冲门口说: “请进来吧。 ”
魏乔慢慢地转过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他惊呆了!!
他瞪圆双眼,全身都失去了直觉。。能动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是逃走,但刚跑两步就退了回来 ——女人就站在门
边。他慌乱地四下看看,蹿到李亚凡的写字台后面
,弯下身,紧盯着那女人!
没错。
那就是。。
虽然没穿长裙,没有高挽的发髻,没有垂到眉间的发丝,也没妩媚地笑。。但毫无疑问,那就是她!
恍然间,魏乔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梦中!但。。这不是梦。。他告诉自己:那个女人真的来了— —不在餐桌的一端,
而在李亚凡办公室的门口,在离他几米之外的现
实中!当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其实他们已经足足见过了三十二次!此刻距离他们上一次“诀别 ”还不到二十四
小时。
魏乔定下神来。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用那么紧张,女人似乎比他紧张得多。如果不是扶着门框,女人好像随时会倒下去。她抖得厉害,脸
色苍白,始终不敢正视这边,只是偶尔抬眼瞟一
下魏乔。李亚凡搀着女人走到沙发旁边,那过程中她差一点跌倒。李亚凡扶着她坐下,轻声安慰了她几句,直起身,对
魏乔说:“她的地址变了,电话也变了,我的人
忙活了五天,我才终于在今天傍晚见到了她。开始她说什么也不肯来,我劝了半个晚上,总算说动了她。”
“这。。到底。。怎么回事? ”魏乔问李亚凡,目光始终牢牢地对着女人。
“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李亚凡皱紧双眉,面色凝重地说:“非常奇怪,已经远远超出了心理学的范畴。但事实就是这
样,这个世界神秘莫测,现有的信息并不能解释
所有事情。有时候人类就像一个在巨人脚边玩耍的孩子, ‘科学’也不过是过家家的筹码。。这位女士叫吴丹。 ”李亚
凡指着那女人,对魏乔说:“听好我下面说的话
,有个准备,免得吓坏了你,那实在非常惊人—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在做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梦! ”
魏乔的头“轰”的一声!
他扶住写字台,身体直直地落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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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安静得好像末日。。
接着响起了女人的哽咽声。
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李亚凡对魏乔说: “四年前吴丹就曾经找过我。和你一样,那年她第五次做了那个梦— —你们连做梦的频率
都是一样的。当你觉得事情还可以忍受的时候,
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女人总是比男人更敏感,这倒符合科学。她来向我求助,说她从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开始做一个
梦 ——她在一个陌生的餐厅里枪杀了一个她不认识
的男人。每次醒来她都能清楚地记得梦中的每个细节。而且那个梦的频率在加快,间隔依次是六年、五年、四年和三
年。她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为什么那个梦总缠
着她,那简直让她痛不欲生。她求我找到原因,帮她赶走那个 ‘幽灵’。但很遗憾,当时我并没觉得那件事有多不寻
常,只是固执地当成了她的一种情绪化症状,起因
是她小时候做的那个梦。那个梦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对于小孩子来说,在梦里杀死一个人甚至比被人杀死更
是对心灵的打击。于是她陷入了可怕的循环 ——
越痛苦就越想忘掉那个梦,但印象反而越深,然后就会再做那个梦。再加上心理疾病的患者总是在主观放大痛苦的感
受,所以她完全被那个梦绑架了。至于做梦频率的
加快,我当时以为只是个巧合,或者干脆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我为她进行了治疗,以为没事了,但两年后她给我打了
一个电话,说那个梦又如期来了。即便那样也没
引起我足够的重视,然后我们就再没联系过。”
李亚凡叹了口气,愧疚地看着吴丹,“对不起,虽然我已经两年多不接待患者了,但直到今天,我还时常为那时能无微
不至地对待每个患者而欣慰。作为他们信赖的人
,我总是设法钻进他们的心,只有那次。。希望你原谅我的草率。 ”
吴丹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泪痕。
她已经平静些了。
李亚凡接着对魏乔说:“那天你给我讲你的梦的时候,我立刻想起了吴丹。我回忆着她的面容、神态、举止。。很快就
确定。。她就是你梦里的那个女人!而四年前出
现在她梦中的男人,就是你!你无法想象我的震惊。。无法想象。。看到‘幽灵 ’的侧面已经让你们不寒而栗了,而我
看到了幽灵的全部!如果站在科学的角度上,我
决不相信世界上会发生这种事,但你的讲述让我找不出任何破绽。我想,如果那一切是真的,不仅说明我当年误判了吴
丹的情况,还意味着我遇到了一件世间绝无仅有
的奇事!毫不夸张地说,那是奇迹,是 ‘神迹’,是人类最炫目的迷宫。。如果弗洛伊德和荣格还活着,会因此修改他
们的著作!本来第二天我就想把吴丹找来,和你
们两个人一起探讨这件事,同时我也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吴丹搬家了,电话也换了。我只好一边反复让你
讲那个梦,试图从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一边
派人去找她。今天傍晚我终于见到了她,和她聊过之后我更震惊了!到底是谁在拨弄你们?这些年她和你的情况没有一
丝一毫的差别。她也是从四月份开始不间断地做
那个梦的,到今天为止,她一共在梦里杀死了你三十二次!”
屋里陡然安静下来。。
李亚凡面色赤红,紧张地看着魏乔。那一刻他不是心理学家,倒像纠结的患者。
魏乔浑身僵硬着。
他已经不那么惊讶了,就像快要腹胀而死的人漠视着美食的诱惑。
他想,世上竟真的有这样的事吗?他们从未彩排过,却在各自的舞台上进行着同一场演出,演着一样的对手戏,甚至连
开场的时间都一模一样!他望着漆黑的窗外,依
稀看见一个诡异的巨人,双手各拿着一个相同的梦,一起落下去,放进两颗熟睡的头颅中。。他又开始打量那个女人,
然后才注意到,她的嘴唇下面有一颗痣。
她没笑。但毋庸置疑,她笑起来一定非常妩媚。
还有,她戴着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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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声音的。
“你梦里的那个人。。是我吗?”他问。
吴丹看着他,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你为什么杀我?”
“我哪知道?”吴丹反问魏乔。
魏乔忽然愣在了那。。他耳边传来四个字:吃晚餐吧。那是女人在他梦里的声音,和此刻他听到的声音完全一样。
“我不想杀你。 ”吴丹接着说:“一点也不想,但我停不下来,那正是我这么多年痛苦的根源!”
“在现实中。。你去过梦里的那个地方吗? ”魏乔问她。
吴丹摇摇头。
“手枪呢?杀死我的那支枪,你见过吗?”
“怎么可能?”吴丹苦笑着, “我的生活和手枪没有丝毫关系。我家也没有落地钟,没有梦中出现过的那些餐柜,尽管
那都很漂亮。我也从没用过梦里的拎包,甚至,
长这么大我连一顿烛光晚餐都没吃过。。一切都因为那个梦。 ”
“可你却戴着耳钉。 ”
“我总不能因为它毁了一切! ”
吴丹的表情和声音里满是悲戚,那让魏乔安心了不少 ——她毫不凶恶,正常而且无辜,完全不是那个疯狂的杀手。
当然,她只是梦的奴隶。
他问吴丹: “你是从多大开始做那个梦的? ”
“九岁。”
“我在你的梦里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
“对,但是我在慢慢长大。”吴丹说。
“也就是说,我们都在梦中提前见到了对方二十年以后的模样。”
“老天。。”吴丹瞪大眼睛。
“哦! ”魏乔忽然提高了声音,“告诉我,在你的梦里,我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你死之后,我很害怕。。”
“害怕?”
“对,那时候我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了。我看着你,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一声枪响、一声女人的惨叫、门柄和门轴的转动声?”
“你也听见了? ”吴丹激动地问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怎么。。”
“你倒下去之后,我向前走了两步,看见地上都是血,你一动不动地躺着,额头上有个洞。。我吓得晕了过去,然后才
听见那些声音,接着我就醒了。”
魏乔沮丧地叹了口气。
阴险的秘密!
他问吴丹: “你认为那个梦到底是什么?”
“我曾经以为是某种暗示。”吴丹说: “但我实在猜不透玄机。后来我干脆告诉自己,那是个恶作剧,是上帝跟我开的
玩笑。我甚至想过,世界上一定还有一个和我长
得一模一样的人,梦里的那个人就是她,因为即使在梦里我也没理由‘那样 ’笑。每次醒来之后,我都被那笑声吓得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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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发抖。。那不是我的笑声。。长这么大我从来
没那么歇斯底里地笑过! ”
她停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 “我总是花很长时间去忘记那个梦,可每次刚要忘掉它就又来了。我找过最好的
心理学家,找人破解过,求神拜佛。。都没用。
我对每一个来到我面前的男人都保持着神经质般的警惕,生怕哪天 ‘你 ’会真的出现。那个梦快要把我逼疯了! ”
魏乔同情地看着她。
他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她不肯跟李亚凡来见自己了— —见一个被自己“杀”了三十二次的人,那需要勇气。
“你有没有想过。。”魏乔慢慢地说: “冥冥中,有只手在操纵这一切。”
“那只手想干什么?!”
“不知道,但我想,也许我们今天的见面也在它的计划中,否则为什么我们在梦中看见的对方不是孩子,不是少年,不
是老人,偏偏是现在的模样? ”
“那说明什么? ”吴丹满眼惊恐。。“那也许是一个预言。”魏乔说。
“预言?”
“对,就是说,也许梦里的一切都会在不久之后变成真的。”
“怎么可能?”吴丹嗤之以鼻,“如果真是一个预言,被杀死的人一定是我,而不是我杀死了别人!”
她恨恨地靠在沙发上,低下头,一动不动,像在等着谁来杀她。
平静些的时候,她抬起一只手,用中指抚着耳垂。
气氛凝固着。
魏乔扭头看了眼李亚凡。他已经沉默半天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