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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一日三婚-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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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呆住的妇人才回过神来,又追上前扯开喉咙乱骂。

席惜黛眉一凝,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却非常讨厌人家无理取闹,以为大声就了不起。

她停住脚步,正想转回去与妇人理论一番,不料闻德仁却拦住她。

「算啦!一点小事而已,何必介意?况且那位母亲也只是想发泄一下,让她叫一叫就没事了。」重点是,那妇人一看就是很野蛮的那型,席惜刚才被打了一下,整只手都红了,他不能让妇人再有机会伤害她。再说,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一个女人对杠,不管怎么说,男人都不该对女人恶言相向或拳头以对,事情还在他能容忍的范围之内,他乐意和平解决这些乌龙事。

席惜却听得一对柳叶眉都快皱成八字眉了。「刚才的事情我看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脾气好、很能体谅别人,但有些事不坦白说明,不但会伤到自己,也会伤到别人。」

她想起了柳述言的允婚又悔婚,虽然这件婚事完全是她强求来的,但他从头到尾也没有反对过,不论她问他什么,他都点头说好,一副她说了算的样子。

而她又不是很善解人意的人,所以过程中误以为他真心喜欢她,想不到筹措了一切,他却在最后关头甩头走人!

她宁可他一开始就拒绝她,那样还不致如此伤人……可恶,情绪一激动,脑袋又迷糊了,为什么就是看不破呢?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骚乱的心情。

闻德仁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席惜猛然发觉自己是在迁怒,将无法对着柳述言发泄的情绪,转而倾倒在这个与柳述言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身上,她沮丧地低头。

「对不起。既然你决定不理,那就不理吧!我们走。」

「噢!」闻德仁也不晓得该如何反应,茫然地跟着她走。

后头妇人的叫骂声还在继续,而且骂得更难听,连席惜都骂进去了,闻德仁不在乎自己被误会,却很生气席惜无辜被骂,马上就转头瞪过去。

那妇人吓得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一声不吭任打任骂的男人,瞪起人来活似头老虎,吓死人了。她不敢再骂,慌慌张张跑了回去。

席惜没发现后头的变化,心情被那些麻烦的感情事弄得一团乱,像被顽皮小猫扯散的毛线球。

她很担心,像闻德仁这样温和、完全不懂得表达自己意见的人,真能扮演好她的未婚夫?他会不会随便被人一闹,就吓得说出实话?

唉,那还不如不找替代新郎,直接将她未婚夫逃婚的事招了算了。

可是那样公司还待得下去吗?如暴雨般的流言蜚语、同情或歧视的目光,还有陈董的找碴,那老家伙会缠疯她的……一想到,她背脊都发凉。

一定要想办法跟闻德仁说清楚这些情况,还有一天的时间,不如将婚礼预演一遍,尽可能设想各种状况,由她填出答案,交予他背全了事……第二章闻德仁太过文弱的性格,让席惜对他的办事能力忧虑到了极点。

她找替代新郎是不希望婚礼开天窗,让自己丢脸;可不是要随手抓个人来让自己更没面子的。

所以一把闻德仁拖上车,她迫不及待地对他介绍自己的来历背景、与柳述言的相识过程和两人上班的公司情况……总而言之,她想到的每一件事,她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叮咛。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从头到尾就是一张温和笑脸,管她语气是急是缓,他表情都没变过。

她给他搞得头部快炸了。「我说闻先生,我说的话你倒是听进了几成?」

「都听进去啦!」他照样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席小姐,妳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做,妳不要太烦恼,对身体不好。」

他的态度才是真正伤她身的东西好吗?她开始后悔,干么要选个与柳述言相似的人来当替代新郎。

的确,凭闻德仁和柳述言七成相似的外貌和气质,只要一点点化妆打扮,短短的婚礼过程中应该不至于被认出来。

可是这种与世无争的温和个性很容易被欺负,她就怕他被几个同事一闹,自然露出马脚,那就什么也别玩了,等着被笑死吧!

闻德仁见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关心地问:「席小姐,妳不舒服吗?」

席惜斜眼瞥他一下,心头的感叹更沉重了。真不知道以前她怎么会觉得温和的男人好?现在却只想离闻德仁远一点。

闻德仁抓抓头发。「还是妳肚子饿?开车太累?口渴了……」他一连猜了几样。

「我没事。」她转动方向盘。「下个休息站我们下去吃饭,顺便喝点东西吧!」

「噢!」他点头。行程操控在她手上,他也没资格质疑她的决定。

他真的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席惜再一次发现,闻德仁跟柳述言真的好象,以前她跟柳述言交往的时候也都是这样,由她决定约会的时间、地点、过程;其闻,柳述言一句话也不会插嘴。

到后来,连柳述言的工作行程都由她一手安排,要不要去拜访这个客户、几时去、怎么谈……她全弄好了,再带着他去执行。

当然,真正去谈生意的人都是她,只是业绩一定挂在柳述言头上,让他在公司保持优秀的考绩。

那时很多人都很嫉妒柳述言,因为席惜对他的照顾太明显,甚至有人因此找过他麻烦,最后是他主动让出业绩,事情才算解决。

当时她很不高兴,要柳述言去把业绩讨回来。他也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直说那人也是担心工作不保,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可以帮人就帮上一把吧!

席惜简直快被他气死了,可也心疼他的善良。

不过欺负柳述言那个人也没有太好过,只做了半年,就因为业绩太差被炒鱿鱼了。

现在闻德仁的表现就跟之前的柳述言一模一样,真怀疑这样的人是怎么在这竞争激烈的社会生存下去的?

席惜是最信服实力的人,一个只有心肠好、却一点工作能力都没有的人,最后被淘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奇怪,她现在心肠变硬了,对闻德仁完全没有一丝怜悯。

车子一在休息站的停车场停好,她就推开车门跑走了;再多跟闻德仁相处一秒,她肯定会发疯。

闻德仁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的门板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是生理问题,难怪一路坐立不安。」这话幸亏没被席惜听到,否则非打电话给龙兴要求退货不可。

闻德仁慢条斯理地下了车,伸一下懒腰。

「这些休息站真是越修越漂亮,都快变成观光景点了。」他居然还看到有人在取景拍婚纱照,新郎、新娘两人一脸幸福的样子。

他想起龙兴打来的第二通电话,在联络他出任务后半小时,龙兴又拨给他,简单地说明席惜的情形,要他对她多担待一点。

他很同情席惜的遭遇,临结婚前夕新郎落跑了,不管对哪一个女人都是很严重的伤害。

他下定决心帮助她,希望她可以顺利度过这场难堪的婚礼。不过他愿意为她掏心掏肺的另一个原因却是,她一出现就帮他主持公道,正义英勇的形象就好象电视上的女超人一样,美丽又亮眼。

他慢步走向贩卖部,正准备买便当在路上吃时,突然看到一个女人坐在花坛边哭;那女人还穿著一袭白纱,显然也是个新娘子。

这里的新娘还真多,他好奇地望了那痛哭的新娘一眼。

就在此时,又有两个女孩跑过来,对着那新娘低声说话,然后,她又哭得更厉害了,两个女孩也跟着一起哭。

闻德仁这人最见不得人哭,尤其还是三个泪流满面的无助女孩。

他从背包里翻出面纸,走过去递给三个女孩。

三个女孩好奇地抬头看他。

闻德仁红着脸,搔搔头。「那个……我不知道妳们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妳们可以跟我说,或许我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闻言,新娘哭得更大声了。「谁也帮不了我的,哇--」

闻德仁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

其它两个女孩看他这么狼狈,同情心起,凑到他身边将她们的窘境简略说明了一下。

原来这三人是姊妹,新娘子是大姊,今天正是她出嫁的日子。

上午十一点,世居台南的新郎南下高雄迎娶新娘,途中却因为一通紧急电话而离开,想不到一走就是一个小时,众人在休息站等不到新郎,眼看着吉时就要过了,让人不免怀疑他是不是逃婚了?

现在伴郎们和媒人正忙着打电话四处找新郎,而被突然拋下的新娘和她的姊妹们已经难过得放声痛哭了。

闻德仁听得直皱眉头。不会这么巧吧?怎么这世上的新郎都选在这几天落跑?

这时,正跟闻德仁解释的其中一个女孩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立刻接听,说不到两句话,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不多时,女孩挂了电话,冲着新娘子说:「大姊,他们说终于找到姊夫了,但他事情还没处理完,不能过来。」

「他……他一定是不要我了……」新娘子放声大哭。

「大姊。」两个女孩赶忙回到新娘身边安慰她。「不会啦!姊夫一向对妳百依百顺,肯定是有很要紧的事,才会赶不回来。」

「有什么事能比我们结婚更重要?他分明是不爱我了,哇……搞成这样,我怎么见人……」新娘哭得更大声了。

「大姊……」结婚是每个女孩的梦想,却出了这样的事,谁能不难过?三姊妹抱头哭成一团。

震天响的哭声让闻德仁听得头都大了,他最怕人哭了。

但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才好,想跑,又于心不忍,一时间只能僵在原地奇%^書*(网!&*收集整理猛搔头。

好半晌,新娘子哭够了,愤怒地摘下头纱丢在地上,狠踩几脚。「我林碧珠难道除了沐日凯就嫁不出去吗?我要解除婚约!」

「这怎么可以?」一个妇人边擦着满头汗,跑了过来。「阿凯说了,事情一处理完就会回来。他不会故意毁婚,今天的婚礼无论如何都得进行下去,临时取消婚礼,我们沐家的脸要往哪摆?」她是沐日凯的姑姑,也是今天的媒人。

「请问要等多久?如果沐日凯没有及时赶回来,这婚礼要怎么进行?」伤心过后,怒火将新娘整个人淹没了。「难道要我自己跟自己结婚?」

媒人忙着先安抚林碧珠。「总会有办法的。我们现在先赶到台南,我再跟大哥、大嫂商量一下,也许他们可以联络到阿凯。万一不行,就先让阿凯的弟弟顶一下,无论如何要把今天的场子应付过去。」

「你们沐家保住颜面了,那我呢?我如果跟沐日凯的弟弟举行婚礼,我算是嫁给沐日凯还是他弟弟?万一他永远不回来,难道我还要等那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一辈子?」林碧珠可不干,拉着两个妹妹转身就要走。

「妳不能走。」媒人拦住她们。「我们沐家在台南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妳这一走,叫我们沐家以后怎么在台南立足?」

「这个问题妳应该去问沐日凯,逃婚的人不是我,是他!他如果有一点点良心,就不会把我丢在这里。」想起那个冤家,林碧珠火又更旺了。

媒人也不得不怨起沐日凯,不想结婚早说嘛!为何要在这紧要关头出状况呢?分明是故意让两家人丢脸。

可哀怨归哀怨,沐家确实丢不得这个脸,尤其大哥今年还想参选公职,特地选在大儿子结婚的日子大宴宾客,席开上百桌,一来庆祝儿子娶妻,二来也是联络地方大老,让大家帮忙支持。

今天这场宴席既是喜宴,也是政治餐会,决计砸不得。

「碧珠,妳沐伯伯今年要参选妳也是知道的,这节骨眼万万不能出错。只要妳肯出席婚礼,有什么要求,我们无条件帮妳实现,怎么样?」媒人与她打商量。

听媒人说得可怜,林碧珠想起和沐日凯交往多年来沐家人对她的好,也于心不忍让沐伯伯平白丢大脸,只是要她在缺少新郎的情况下继续举行婚礼,这实在是太离碰谱了……左思右想之后,她终于开口。「不必实现什么要求了,看在沐伯伯、沐伯母以前待我这么好的分上,我可以帮忙,可是对象不能是沐日凯的弟弟,甚至任何认识我们两家的人都不行,我不要日后留下话柄供人八卦,最好是找陌生人,婚礼一结束就离开。」

这个要求一提出来,所有人都呆了,新娘的顾忌有道理,这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多让几个熟人知道,就多一分丢脸机会,还是选陌生人比较好。

但媒人临时去哪儿找个陌生男人来跟林碧珠举行婚礼?再说,今天喜宴上亲朋好友可多了,万一替代者被认出是假的,反而更难堪。

媒人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林碧珠在初期的震惊过后,逐渐冷静下来。「我知道沐伯伯预备参选,所以特地扩大举办今天的喜宴,以方便更多政商两界的朋友参加。既然场面浩大,那么就别一桌一桌敬酒了,否则不管由谁来当替代新郎,都瞒不过去。对了,现场应该有搭高台,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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