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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风雅南开-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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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离开了,我回头想最后看看我熟悉的窗口。就在回头的一刹那,我突然明白自己到底记挂着什么了。停下车,很轻快地上楼,打开房门。房间里堆着很多垃圾,我拿起扫帚卖力地把所有的垃圾都扫出了房间,然后清理干净了桌子,就像每次检查卫生前那样清理一样,摆好了留下的杯子和笔筒。桌上还有一只涂改液,我记得是程橙临走时留给我的。我用涂改液在柜子上写下了我们屋最喜欢的那支歌——《青春无悔》。最后,我关好窗子,关掉日光灯,站在宿舍的中间,环顾四周,就像那年我第一次走进它时一样。深呼吸,我默默地向它道别,向我的大学道别。转过身,轻轻地锁好门。    
      步伐轻快了许多,我没有再绕道窗下。不再记挂什么了,我觉得就在刚才,我已经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无怨无悔。头脑里回响着《青春无悔》的歌词——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永远年轻的脸,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郭漫雪,南开大学1995级旅游系学生)    
          
    


(五)回眸南开怎能忘怀我的南开

      怎能忘怀我的南开    
      韩小惠    
       清晨6:55分的时候,我靠在学校图书馆那扇对折的大玻璃门前,带着七分庆幸、两分得意、一分紧张的心情,踮起脚尖,向后面望去——只见自我身后的门外,已经像商场门前等待抢购的胜景一样,黑压压站满了人,大多是背着书包的学生,男生女生都有,男生还略多于女生。也有一些岁数更大一点儿的人,有本校的青年教师,还有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本校的,而是来自社会上的自学者。人人脸上都是一副望穿秋水、望眼欲穿、望断南飞雁的表情,眼巴巴地盯着大门,期盼着它早点儿开启。随着7:00开馆时间的临近,人群有点儿骚动,刚才捧着书的,这会儿纷纷把书收起;刚才嘴里叽里咕噜念外语的,这会儿也闭上了嘴巴,大家都做出一副骁勇善战的士兵状,随时准备跃起冲锋。 这是干什么?——占座!    
       6:59分,穿着蓝大褂工作服的图书馆值班员终于出现在玻璃门里。只见他快步走到门前,侧转身,背对着我们,站定,左右打量了一下,也做出一副准备冲锋的姿势,然后突然一运气,说时迟,那时快,左腿弓,右脚登,快速猫下腰的同时,右手后出,摸到大门的插销上,猛地往上一拉,随即撒开丫子就跑,没命地逃向他的值班小屋,真好比吓破了胆的败兵。而此时,我们已经顾不上他败兵不败兵,一起发一声呐喊,拔腿向五层的大阅览室冲去。我按着斜背的书包,不使它左右摇晃跑起来碍事,冲在最前面。二层、三层,一直到四层,还在领衔,终于有一个强壮的男生跑过了我,先我一步冲进阅览室。 我很不服气,以003 秒之差屈居亚军。说来那时我20啷当岁,身体真好,一口气跑上老式大楼的五层(怎么也得顶现今新建楼的七层吧),口不喘、心不乱、腿不软,还有速度,真够健将级水平了,要是搁在今天,还不早喘成风箱里的老鼠了?所以说年轻真好,青春万岁,一寸光阴一寸金!我瞄准一个临窗的位置,流星一样“嗤”地滑过去,把书包往大桌面上一放,坐下,三下五除二,取出书、本、笔、讲义,就“帝高阳之苗裔兮”,一头扎进楚山楚水楚天楚地,跟着屈原大夫“排空驭气奔如电”去了…… 今天,当我给上初中的女儿讲起这些,胸中还隐隐有种莫名的激动,可她却没什么热情地给了两个字的评价:“好玩”。我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既有如春天的暖湿空气吹过碧绿的河面,温煦地荡漾起缅怀、向往、留恋的涟漪,又仿佛夏日山洪倾泻而来,平地升腾起“当年——今天——白驹过隙——光阴荏苒——人生易老——时光不再”的排浪,就起起浮浮泛起丝丝缕缕忧郁浓浓密密惆怅,反正,可不是一个轻轻松松的“玩”字能够了得的! 代沟呀,今天的孩子们,怎能理解我们当年的心情!    
      那是1978年初冬,我踏进南开园已有两个多月了,自豪感、新鲜感、陌生感等等都已成为明日黄花,同学们都进入了卧薪尝胆囊萤映雪头悬梁锥刺骨的苦学苦读阶段。说来,也许今后中国的历史上,也都不会再出现我们这奇特的“七七级”和“七八级”了。这两届应考的学生中,包括了从1966届到1978届在内的将近20届高、初中毕业生,由于“文革”浩劫,大学从1966年起就没有招考了,直至1976年粉碎“四人帮”后,邓小平同志以卓越政治家的超人眼光和胆略,力排“左”的干扰,决定恢复高考,把中国救了,也把我们这些嗷嗷待“哺”的青年救了。以我为例,只上到小学五年级就“文革”了,学校关门,失学在家,没娘的孩子似的,整整晃荡了两年。后来名义上虽说上了两年半初中,其实只是挖防空洞、下乡劳动和不停地斗私批修、写大批判稿之类,基本没学过什么文化课,所以我上大学前的学历只是小学五年级水平。1970年6月,据说是因为上面几届学生插队的插队,兵团的兵团,造成北京各个工厂劳动力严重匮乏,频频告急,所以决定从应届毕业生中抽调一半,提前分配工作,于是刚刚过完15岁生日的我,就进了一家工厂,成为一名小青工。这一干就是8年。人生能有几个8年?青春又有几个8年?在那看不到一丝光明的梦魇一般的岁月里,谁还能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进大学读书呀? 再以我们班为例,全班76人,从“老高三”到应届,全有,最大的32岁,最小的16岁,居然差了一半。上学前的身份嘛,有工人、农民、解放军、教师、编辑、售货员、机关干部、学生……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有好几位都已成家,有了儿子闺女。还有一位老大哥,他进大学,儿子进小学,成为名副其实的父子兵,在他的家乡和我们学校里传为美谈。以我24岁进大学、28岁毕业的大龄履历,今天多次被我女儿不解、不屑、不认同,可当时在班里,却还只能排个中等,算是峰腰吧。所以,你说,我们怎能不玩命地学习、学习、学习?珍惜这梦一样美的、一生一世再也不可能有的上学读书机会,榨干分分秒秒,争取在仅有的4年时间里,补上从小学六年级到高中三年级所缺的7年的课程,还必须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大学4年的学业。易乎!信乎? 所以,那时我不分冬夏,每天清晨6:00起床,略事梳洗,不吃早饭,6:20准时迈出宿舍门,有课时就到教室早读,没课时就走向图书馆,一边等待开门一边或背古文古诗,或读英语,或看各种书报杂志。《离骚》全诗,就是我站在楼道里背下来的,今天想想简直是匪夷所思,可当时凭着一股劲儿就硬是背下来了;还有《诗经》《楚辞》《古诗十九首》《文心雕龙》《唐宋词一百首》中的某些篇目、片段等等,都玩命地背了一些——这些,对于过去的读书人来说,都是四五岁就开始背诵的童子功,可我们20多岁才开始“恶补”。幸哉?悲哉!     
      所以,我在南开上了4年学,也就是说在天津生活了4年,毕业离开时,根本说不出天津的东西南北,搞不明白小白楼和南市之间有什么区别。我们班大部分同学也都如此,也就是上体育课时游游泳、滑滑冰,平时很少娱乐,连吃饭都是匆匆忙忙的,一进食堂尽拣短的队伍排,一门心思发奋读书,真像从精神到身体,都虔诚到家模范到家彻里彻外的苦行僧。 所以,图书馆门前才会每天早上都拥满了人,要在一开门时就冲上去占座,稍晚一会儿就没地方了。这也是因为当时全社会都有苦读风气,跟今天人人都在谈赚钱、谈歌星影星明星、谈养生健美化妆术一样。当时书店门前经常排起长龙,一排就是三五里地,什么《基度山恩仇记》《茶花女》《悲惨世界》……哎呀多了,都是那时排长队买回来的。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书了,一开禁,人人都兴奋得像小孩子买炮仗一样,抢着买,比着买;买回家来,全家老少个个笑逐颜开,争着读,不撒手。回想起那日子,真像天天下金雨似的,舒心,痛快!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套13卷本的《莎士比亚全集》,一共才13多元钱,是母亲抢购回来的。她进家时神采飞扬,眉毛扬得高高的,眼睛放着光,简直就像是把大英帝国的皇杖拿回来了的感觉!那时的书价是多么便宜噢,悔不当初,我怎么没把新华书店搬回家呢?    
      不过说真的,那时我们没钱,而且,差不多全国人民都没钱。“文革”结束的时候,国民经济已经濒临崩溃,国家穷得什么都发票,连瓜子都是过春节才配给二两,今天说起来,连我们自己也疑疑惑惑地不敢确信是不是有过那回事。老百姓们个个穷得窝头咸菜劳动布,要买一辆自行车,得全家精打细算省吃俭用少吃一口赚一口,攒上好几年的钱,才能梦想成真。 我还好,有8年工作挣的钱垫底,又赶上国家对“七七级”和“七八级”实行带工资上大学、连续计算工龄的特殊恩宠政策,每月可以领到二级工的4171元工资,又没有家庭负担,在班里,就算是地主资本家了。又加上那时大家都一门心思读书,没有现在的吃喝风气,也没有这时装那化妆品的大举入侵,所以有钱就买书,出手时可以不必锱铢必较,有用的和喜欢的都放手买,因此,我那时还真存了不少书,像6卷本的《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6卷本的《中国通史》、4卷本的《中国历代诗歌选》、3卷本的《中国文学史》等等,毕业时运回北京好几纸箱,一直到今天都还在用。当时国家还实行人民助学金制度,对家境贫寒的学生,每个月发给生活补助,共有甲、乙、丙三个等级。甲等是2250元,根据每个学生家庭的平均收入数评定。我是班里的生活委员,每月由我去学校领回助学金发给大家,所以,我很清楚许多同学的经济状况,实在是非常窘迫。 班里有一半以上来自农村,华北、西北一带偏多,最远的有青海、新疆、西藏的。这些同学大多是男生,每月2250元的助学金,除了吃饭,买日用品、衣服、参考书以及一切零用之外,还要把每年回家探亲的路费省出来。这就是说,他们得自己负责自己的生活,不能再去跟家里要钱了。还有更贫困的,比如F同学,听说他家里只有老父亲和一个妹妹,上学前主要靠他挣工分养家,现在他不能挣工分了,父亲和妹妹的生活就成了问题,他每月还要从那点助学金中省下一些接济家里。今天想来,简直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1998年,我随中国文联代表团去新加坡访问,抽空到同班R同学家去做客。R比我小6岁,来自河北农村,是一个淳朴诚实、勤奋有志的应届高中毕业生,第一次独自离家在外生存,感到很寂寞很无助,在班里就认我做了姐姐。他已落户新加坡好几年了,如今,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四室两厅的房子,有了汽车,娶了爱妻,生了娇女,日子过得富足、愉快。 我坐在他宽敞的客厅里,他兴奋地跟我叙着旧,依然是那个淳朴诚实、勤奋有志的弟弟,一点儿也没有变色。叙着叙着,他突然告诉我,4年大学生活留给他最深的印象是挨饿,“在学校时,就靠那么点儿助学金,根本不够吃,老觉得饿、饿、饿,可把我饿坏了!”我浑身一激灵,霍然变色,凄然问:“当时怎么没听你说过,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喃喃道:“哪儿好意思?……” 直到现在,我想起这件事,心里还楚楚作痛,自责我枉担了姐姐的空名。可是即使这样,我们班所有的同学,男生女生,老的少的,全都悲壮地艰难地用功地发奋地玩命地读着书,没有一个打退堂鼓,没有一个吊儿郎当混日子,没有一个虚度了4年的时光。真的,眼见着,我们的水平在提高,就拿我那位R弟弟来说,初进校时,写的文章还很幼稚,等毕业时再看,已经老道得叫我吃惊了。现在他在新加坡,于工作之余,还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为此,他的爱妻在自己的娘家人面前,骄傲得像个公主。教过我的各科老师都曾发自内心地评价说:“七七级”和“七八级”这两届学生,对于中文系来说,很可能是空前绝后的。 我的脚踏在梯子上是最上一级, 每一级是一束年岁, 一步比一步代表更大的一束,一切在下的都正常地走过去,而我仍然在往上攀登。 (惠特曼:《自己之歌》)    
      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只是南开的匆匆过客,南开的主人南开的基石南开的精魂南开的主宰,还是我们的老师们。毕业十多年来,我曾几次找机会回到魂牵梦萦的南开园,去重新感觉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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