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性与爱之间挣扎-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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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所有的自然科学都在往这方面发展,即使是不太具有天分的科学家也对玄学的东西感兴趣。以前的情况也一样。半个世纪前,我们还年轻,科学教条的荒原上站着的是盲人,他们甚至看不到就在自己鼻子前面的东西。
“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亲爱的——每一个小时对你来讲都是那么难熬啊!每个都像难以承受的重荷,一直压得你直往下沉,直到你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放在天平的另一端。实际上,我们已忘记了另一端的存在,而且忘记了正是重压才能使天平保持神秘的平衡。由于这些重压的特殊性,在一般情况下,我们很难感觉到它们的存在。那是很可怕的。惟一的安慰可能是你心中有数:平衡最终会出现。即使你被可怕的铅一样的重量压倒在地,平衡也会产生!相信我的话,当重压消失后,你再回味起这一刻,你会感受到那仅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力量。对它的恐惧也随之消失,正如小生命一出生,母亲就立刻忘记了痛楚。坚强地与它对抗,这种情形一发生,你就集中你全部的意志来抵挡它,不必害怕。你应该坚信人都会生病但人能征服它们。这是一个人所能经历的最为痛苦的过程(除非伴随着高烧,这样的话一个人会在半昏迷半清醒中经历这一切)。因为最大的难题是来自自身身体的排异反应。所有其他的苦难都是外在的,我们能应付。但是排异反应显然是个人身体内部的事,我们因此而被它所打败。精确地说,我们都不是躯壳,而是拥有躯壳,它似乎非常怪异——当它使我们体内的每一样东西都安静下来并使我们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的时候。我们自我保护的本能与身体是如此合而为一,以致它只能暴烈地撕碎它自己。但就事实而言,此时此刻自我与身体的种种反应是一致的,这是早已存在的事实。自我在其内部被这样塑造,在外部被这样凝聚,因此它是独立于躯体的。它将以一种更为个性化的方式存在,并属于它自身优美的形体。精神、意志以及躯体——这些仅仅是我们的语言。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称呼任何东西为物质的,按我们粗略的意指,即是我们能用肉眼分辨的。除此以外的任何事物,我们称之为精神的。从这个阶梯上的一步——不是巨大的一步——会成为我们现在所说的物质性的精神,它属于思想的范畴。反过来它是镜子,种种影响和效果的受体甚至存在于这一阶梯的更高处——我们称这些为‘精神的东西’。
第6章 另外一种存在注 解(2)
“纵观一生,各种认真的人显示出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这种本能远远超越了肉体,在所有人的令人叹服的努力中,他们美丽的经历,他们的自我牺牲——多少安逸,快乐,甚至生命的牺牲,都只是为了一些思想、一些爱。没有一个例子超出了自我保护的圈子——只有有生命的能做到这些。这种自我保护会被保留、普及,但它并不高高在上。不,它仅仅是自我,早已在很久以前就集中在别的地方,在那里它被保护、被挽救,并按它自己的法则成长。即使是那些身体很健康的人,它们也会在成长岁月里彻底消除自我,以至于在表面上自我似乎很难显示。躯体仅仅是抵制它,囚禁并阻挡它。所谓“囚禁”就是你现在因为疾病而感到恐惧,你必须让所有的事物都一直围着你转——如此牢固如此频繁——这样我有时就会沉浸于恐惧和痛苦中,从而非常焦急。我想拥有你!我们能按我们喜欢的方式行事,但必须有耐心。我最珍视的是在你之上的东西,正是这种东西使我想拥有你。你自己的本性将从中显现。那是阵痛,而不是像你的梦所经常预示的那种恐怖和卑贱。生命、永恒的生命要它如此。‘死是为了生’。在那样的生活中,我们人类是一个人,一个努力向上奋斗的人!我不能再写下去了,我是如此彻底、完全地跟你在一起……
“亲爱的,我责备自己写了这么多你可能从不希望看到的东西。但值得庆幸的是你不必读它。它不像一次烦人的交谈,因为它不必要讨论——这得视你的需要而定。我这些年来的许多关于物理学、化学以及诸如此类的想法促使我写了这些话。当这些想法还在酝酿中时,我很乐意跟你谈谈。尤其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一种必然性,即我们所谓的生活过程实际上是死亡过程,反之亦然——生与死在本质上是相同的。生命在某种意义上是器官的衰弱、死亡;器官的更新并不是生命的证据——它能被发现,例如,在睡眠中,在消化系统的疲劳中等等。因为生命的目的是‘自由’,而大量的生物都会消亡。因此,生命是持续不断的‘斗争和逃离肉体’。当我们说躯体是必须的,我们的意思是:躯体对于我们来说之所以是必要的,是因为我们必须依靠它来得到一个反映生活的可见的影像。但是生命的存在仅是为了对抗肉体,它仅在一定程度上,在所谓的肉体‘死亡’之时才出现。从消亡的范围和程度上来说,有机物或者说精神的有意识的东西跟无机物有着极为显著的差别。那是物质成分的疏松结构的消解;用另外的话来说,为了体现生命,为了取得自由,这些结构不断解体。一个人能用下面的一段话来定义任何事物的组织及其精神:‘通过死亡获取生命’。在这一争取自由的过程的最后阶段,即在疾病中或在老年时期,大部分器官已死亡。由于这种物质状态的解体,生命变得几乎完全没有意义。难以想像还有任何东西存在于躯体之内。(不那么残酷的表达是:‘有什么东西仍然在死亡’。)在那一点上,我们仅仅能看见负面因素:这些负面因素本身并不会在实际中表现出来——它们正在逃离现实。但正是在这一点上,生命随时准备以最积极的态度去取得自我——自我的中心。这些我们只能通过直觉体验,因为它缺乏我们借以识别它的迹象和实物。”
⑧ 1884年1月,年仅24岁的她死于一次救援活动。玛格丽特·冯布罗和她的姐姐相比,更有天赋和创作力。
⑨ 阿瑟·施尼策勒(1862…1931)在1893年以其戏剧草稿《阿纳托尔》(Anatol)开始了他的文学生涯,他写了戏剧《童话》(神化传说中的人物)。莎乐美在1894年4月写给他的信中提到过这些作品。——理查德·比尔…霍夫曼(1866…1945)在那时仅仅出版了《中篇小说集》。1900年,年轻的里尔克对他的重要小说《乔治之死》产生了兴趣。胡格·霍夫曼斯塔尔(1874…1929)的诗和短篇戏剧已获得了成功。菲利克斯·扎尔腾(索尔兹曼)(1869…1945)是一名随笔作家和小说家。彼得·阿尔腾伯格(理查德·英格兰德)(1859…1919)出版了第一部随笔集《沉思》,第二年即1896年则出版了《如是我见》。受到莎乐美赞赏的戏剧可能是《两个陌生人》,有文学收藏价值,但是没有出版。关于阿尔腾伯格(按阿尔弗雷德·德·缪塞所说)的名言可以在早期的印刷品《如是我见》标题页中找到,是这么说的:“我的杯子很小——但我得用它喝水。”
⑩ 玛丽·艾伯内…埃申巴赫(1830…1916)在她18岁时写了大量著作,从1876年的《博彻娜》开始,继之以1893年的《没有信仰》,其后是1901年的短篇故事集《晚秋的日子》。莎乐美在《与现代妇女格格不入的异端思想》一文中,表达了她对玛丽·艾伯内…埃申巴赫的钦佩和尊敬之情。这篇文章发表在1899年2月11日的《未来》杂志上:一个现代妇女以一名作家的身份进入了竞技场,“正在用一种大得可怕的内在力量,不断地与她生命的本性和素质进行竞争。当我们跟她面对面接触时,她仍然给人以玫瑰怒放的印象,散发出某种比繁多的花朵更珍贵更难以取代的气息。我能记得第一次遭遇这个问题的时刻。那是1895年,在维也纳,在一间安静、古老而又雅致的房间里,我与一位年老的女作家相对而坐,评论家所说的“以女性的方式写作”可能并不意味着对她的批评。那么她按男性的方式写作吗?喔,不是的。但当我们注视到她深邃、充满智慧的双眼,当我们看到她友善的嘴唇上挂着的难以言状的优雅的微笑,我们会突然发现在某些作品所描述的她的伟大价值是多么微不足道;所有那些纸张就像是苍白、娇弱的玫瑰花瓣,从深深扎根于泥土中的坚固的枝干上飘零洒落在四季的风中。我亲吻过一个诗人的手,那是一位充满了思想的诗人,她就是玛丽·艾伯内…埃申巴赫。”
在她从1895年到1913年写的短信中,我们可以看出,玛丽·艾伯内…埃申巴赫对莎乐美在为人和作文两方面的水平有过高度评价。她写于1901年8月7日的信尤其感人至深:“尊敬的夫人!在一段长时间而又繁重的工作后,我最后允许自己得到一阵子的歇息。莎乐美的《玛》是我读到的最优美的故事之一。‘在当代作家当中,莎乐美是最有天分、最有心理深度’的(据推测,这是一句跟书一起印出来的评语)——我摹仿她创作过像尤斯宾斯基大教堂那样大部头的作品(这座教堂位于莫斯科,莎乐美在《玛》和俄罗斯旅行日记中曾提到过)。充满灵感的夫人,我万分尊敬您的艺术和智慧。智慧总是一位施舍女神,她使你想到这个奇怪的孩子的形象。当我们看到:了不起的玛在她女儿离去之后,返回到孤零零的公寓中的时候,那个孩子小小的身影令人欣慰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亲爱的夫人,感谢您写了这本书并把它送给我。通过这些,您使我知道您友善地记着我。”
1896年,她给《在另一个人的灵魂之外,一个晚秋的故事》作了评论,她说:“一个伟大的文学天才试图解决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她没有成功,但她使我们充满了敬意(摘自一篇没有标明具体日期的1916年的日记。)
从莎乐美得知玛丽·艾伯内…埃申巴赫的死讯后对她的评价也可以看出这一点。那是在1916年3月15日她写给弗洛伊德的信中。
莎乐美的第一部小品文集(写于1891年和1893年,换句话说,是从她的首次巴黎之旅开始的)写的是关于宗教心理方面的主题,如《宗教唯实论》和《神圣创造》,还有一些来自尼采后期著作中的主题。集子中的最后一部分文章是写于1893年一些戏剧评论:如关于杜塞的表演,关于威德金德的《春天觉醒》、霍普特曼的《哈内尔的升迁》以及其他一些作品。它们大多在佛瑞·布恩剧院(独立剧院)上演过。一开始由伯尔斯奇任编剧,接下来是居鲁士·哈特,再后来是威尔。此处提到的“每日随笔”是直到她与马克思·瑞恩哈迪特熟识(从1906年开始)才写完的第二批戏剧评论。其主题是关于宗教和文学的心理学以及妇女问题、俄罗斯事件等等。这些文章都刊载在大量的期刊杂志上。从1911年开始直到她写作那些关于深度心理学的随笔为止,大多数相关主题的文章都发表在《文学回声》杂志。
男爵桑克马·冯·闵希豪森的母亲通过里尔克的信而出名。莎乐美与安娜的友谊一直保持到去世为止。
海伦·冯·考洛特…海顿菲尔特1865年出生在尼文利亚。她的《一个女人:生平研究》一书可能写于1890年。她与建筑师奥托·克林根伯格在1897年结婚,从1899年开始,他们居住在柏林,里尔克曾拜访过他们。1946年4月,她在默克伦伯格的一个小村子里去世。她是1943年柏林遭受严重空袭的时候逃到那儿的。莎乐美回忆录中的这番话类似于海伦后来写给她的一封信中的感谢辞:“你是我的思想源泉,并将永远是我的思想源泉。我从未能表达出对你足够的感谢,我只能把自己当作你的追随者。”
爱德华·奇斯林伯爵(1855…1918)直到那时只出版过一些带有自然主义情绪的小说。他的煌煌巨著,包括戏剧和小说,在1903年以后才首次与公众见面。里尔克对他的访问是很晚的事,当他还住在慕尼黑时没有能够见到他。恩斯特·冯·沃尔佐根(1855…1934)写了一部波希米亚风格的悲喜剧和一些社会小说以及一些其他作品。1900年他在柏林创办了“超级歌舞场”,把蒙马特歌舞场改造成了较高水平的德国版。奥格斯特·恩德尔为他在柏林修建了剧院。米切尔·乔治·康拉德(1846…1927)以另一类作品著名,如1895年的《紫色暗影》,这是一部未来主义风格的神怪小说。他的杂志《社会》创办于1885年。直到世纪之交,它是最重要的文学期刊之一,拥有大量的合作者,包含最多样化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