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傲世录-土城鏖战-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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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后应该没剩几个才对。
可现在,他们反倒自己在城墙上打起来了。
要重整队形?要暂停进攻把奴隶军团撤下来?
别开玩笑了,士气可鼓不可泄,况且这些士兵昨天晚上就没休息好。如果敌军在这个时候反冲击,这个混乱的奴隶军团就变成了他们的前锋!
中将咬咬牙,下了狠心。
“继续进攻!所有阻挡前进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全都格杀勿论!”吆喝声中,几十个骑着快马的传令兵带着这样的命令,自指挥所疾奔而出,去往各处。
为数众多的督战队士兵驱马上前,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发射弩箭,而后面的投石车也再一次的投出巨石。
目标──城墙上乱作一团的奴隶士兵!
血雨喷溅、骨肉横飞、冤魂处处。
“咚!咚!咚!咚!”要死不死,土城里那令魔属联军恨之入骨的声音,却在这时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百面大鼓一起敲响,正是十乐章中的“悲离”一曲。
这鼓声缓慢低沉,再配着城墙上的漫漫血光,听起来竟然是那样的痛入心扉。
“又是这该死的鼓声!又是这该死的鼓声!”鼓声再次激怒了某人,这名魔属联军的最高指挥官,他额头上的青色血管已经清晰的绽现出来:“给我杀──杀!”
跟进的第二十七军团已经到了,军团里的弓箭手越过攻城车后排列整齐,动作划一的加入了对己方奴隶军团的屠杀。
前有陷阱不能越,后有箭簇寒光现!
城墙上下的奴隶们欲哭无泪,少数人含着眼泪跳下城墙,葬身于墙下的陷阱之中。而更多的士兵却是面向指挥所双膝跪下不停叩首,高声哭求后方指挥官的怜悯……然而,呼啸而来的巨石有增无减,弓箭的射杀也更密集。
隐约中,这哭号惨叫有若实物,重重的敲击着所有人的心,就算是杀人如麻的魔属联军主战军团的士兵──在这样的屠杀面前,他们的那份凶厉气势也减弱了不少。
没过多久,城头上已经平静下来。
五万人的奴隶军团,除了小部分伫立城下的得以幸免外,大部已经死在城墙上,已经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继续!继续!”某人那沙哑的声音还在魔属联军指挥所回荡:“给我彻底摧毁城墙!”
这是魔属联军阵列最后方,在这里看前方的土城是很模糊的。
《土城鏖战》 第一部分血战之端(4)
因为战斗刚开始,足有两个奴隶军团的士兵正坐在地上等待着命令。士兵们按建制分堆而坐,少数军官和大量督战队士兵骑着马在其间巡视。
因为奴隶军团的战斗力实在有限,冲上战场就等同于死定,而事后打扫战场又需要大量人手,所以这些战斗力最低下的奴隶被安排在最后的位置,准备在战斗结束后充当苦力。
这些人是由一个满编的奴隶军团和另几个奴隶军团的残部组成,那几个奴隶军团在前几天的战斗中死伤惨重,指挥所干脆将几个军团中好命活下来的划到一处方便管理──就是方便监视的意思。
而死去的奴隶,当然是刨坑埋了,轻伤没人管,重伤……当然也还是刨坑埋了。
进攻一开始,前面的喊杀声就随着风一阵阵传过来,这声音让那些骑在马上的军官士兵心痒难耐。
在魔属联军中有一个传统:像这样决定性的战斗,为了激励士气,只要是打败敌军,一般战利品都归缴获的士兵所有。
而一般战利品就包括敌军武器物资外的一切物品、各级长官需要之外的所有财物。当然也包括敌军或者敌军阵地后方五十里内的所有雌性生物──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敌军也就一个军团,死守土城十天让他们伤亡惨重,到现在最多有个三、四万人的样子。而己方兵强马壮,看看那如林的投石车、看看那汹涌的人潮,就知道今天这一战是志在必得。
想想战事结束后的好处……这些军官和士兵已经浑身上下燥热不已。
进攻开始不久,军官们就已经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起来。
督战队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盯着奴隶看是一件伤神劳心的苦差,有偷懒的机会还不偷?
而作为一个奴隶士兵,在战场上能活下来已经该偷笑了,谁说这些双目呆痴的消耗品还真敢翻天?还敢妄想战利品?
奴隶士兵们依然死气沉沉的坐着,昨天夜间从土城里传出的鼓声让他们心神不宁,刚刚在进攻前他们又听到了。
在神魔大战之前,他们就一直生活在这里,直到战争前夜才被抓来。一个自小在神魔分界线上长大的人,不管他是属于哪个部族都对十乐章熟悉无比。
虽然节奏有点怪,但那的确是十乐章没错!那曲调从诞生的那天起就融入了他们的肉体中,连在血管里的血液都会随着鼓点流淌。
他们知道那鼓声在述说着什么,当那一首“悲离”响起的时候,无数奴隶士兵都同时低下了头。
他们不敢让军官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花──不按长官的意志行事,哪怕是偷抹眼泪,也是会挨皮鞭的。
他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死去的是哪方的人,那都是排在最前面的苦命人。
而这鼓声又是这么大规模,当中传递的资讯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们,死去的在万人以上。
算了吧!死去的人不过早走一步而已,自己有一天也是终归要死的。
虽然是同族、同村、同一个家族,又如何?在这战场上相遇的话,除了厮杀,分属两方的奴隶们可以有其它选择吗?
要恨,就恨自己生长在这分界线上!
要恨,就恨自己是奴隶!
要恨,就恨自己是人!
奴隶们强忍着眼泪,手指深深插进泥土中,一个个心口沉闷的要死。
一个身体高大的奴隶士兵抽着鼻子,把刚刚插进泥土中的手收了回来拭去泪光,一偏头,却发现身边的同伴是自己不认识的。
“你……哪个军团的?”高个奴隶把声音压得极低:“随便乱跑,会被杀的!”
因为有其它军团的残部加入,奴隶军团的管理又没跟上,在队列里有不认识的同伴倒是不奇怪,但这家伙现在还在队列里拱来拱去可就奇怪了。
“嘿……我找不到队列了。”那同伴饱含歉意的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看来是个不知道军规的新奴隶!高个奴隶叹口气,偷偷用眼睛瞄了一下远处的军官,再低声吩咐:“等下有军官问起,就说你是跟我的,我叫察台。”
“嗯,察台大哥,”同伴感激的点点头:“我叫玛鲁,我会跟着你的。”
奴隶的命在魔属联军看来不值一提,一名军官通常要管理几百名奴隶。管理的手段除了鞭子就是刀刃,哪会记得自己手下的奴隶长什么样?不少军官根本就认为所有的奴隶都是一个样子──下贱!
在这样的情况下,奴隶们就自己以长幼严格划分等级,并以村庄或部族组成不为外人知道的小团体。
这些小团体有自己的头领,也都继续遵循所在部族的传统,当然这些传统是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保持。
这不奇怪,连在战俘中都有出现这种情况。只要奴隶们听话,军官对这些事情根本不会过问,事实上他们是想管也管不了,你可以制止奴隶们干什么,但你制止不了奴隶们想什么。
虽然这些团体的存在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却可以满足奴隶们的心理需要,他们需要被自己认同的人管着。天天生活在恐惧中,这份归属感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察台就是一个小团体的头领,这个团体有三十几个人,都是同一个队里。
《土城鏖战》 第一部分血战之端(5)
他一直认为,照顾这样的新来奴隶是自己的职责,但他却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害羞的年轻人早已不是奴隶了……他是军官,一个来自对面神属联盟军队精英侦察团的中尉军官。
他是在昨天夜里潜过来的,玛鲁是他的真名,同行的还有一百多人,全都按计划潜入了各自的目标。
玛鲁也是在神魔分界线上长大,熟悉奴隶们所有的一切,包括语言特点、生活习惯、真实想法、甚至是种种恶习──在逃到科恩的行省之前,他本来就是个难民。
趁着军官没注意这边,察台和玛鲁小声的交谈着。同是云岭部族的人,两人很快就认了亲戚,因为玛鲁是察台的大姨夫的二姐夫的舅舅的小儿子的连襟的表兄的同村……
在两人大拉关系的时候,前面的战局也在激烈……不,战局是在单方面的激烈进行中,土城里的神属联军根本就没露面。
魔属联军第二十七军团已经抵达城墙下,与奴隶军团不一样,这个军团可是军纪严明、军官配备合理的精锐之师。
远端投石车在把土城城墙破坏得差不多之后就停止了发射,在魔属联军上千具各式攻城车的冲击下,城墙开始整段整段的坍塌,这些坍塌处就变成了通道,在前一刻攻击中存活下来的奴隶被驱赶到前方最先进入土城,在行进过程中引发了更多的陷阱,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城墙上打开口子之后,军官们指挥着士兵将完成使命的攻城车填进陷阱,倒塌的城墙也没被浪费,这些土石一样用来填陷阱为后续部队铺平通路。
第二十七主战军团的部队开始从十几处通道涌入土城内,为了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整理好队形,督战队残忍的逼迫奴隶士兵先行冲锋。
靠近城墙这边的街道房屋早被神属联军清空,最近的建筑物都在两里之外,当中留下的这块约长两里的空地虽然看上去显得空旷,但谁都知道,这片区域蕴藏着极大的危险。
经过城墙上的屠杀,奴隶士兵们已经倍受煎熬,不少人满含热泪、精神已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对这些初上战场的人来说,眼睁睁看着几万名同伴被自方军队屠杀……这份震撼是无与伦比的。那残缺不全的尸体、那猩红刺眼的血迹、那声犹在耳的惨叫……都在提醒着他们,死亡,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不得不说,死亡固然可怕,但死亡前的煎熬却更能让人发疯,而这些可怜的人,他们已经被这份煎熬折磨很久了。
流着绝望的泪,奴隶们动了。
科恩·凯达,他的目光越过战场,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
“有机可乘!”他猛的喊了一声,声音大得让指挥所里所有人都为之一楞。
“把指挥所搬到后面城墙上!”话没说完,科恩已经跑了出去。
一群参谋官想都没想就照办了,抓地图的抓地图、扛用具的扛用具,三下五除二,一个简易指挥所就在科恩指定的地方出现,就在嘉德南──领鼓的旁边。
“换乐章!”科恩一路冲到嘉德南身边,指着远处的敌军前列大喊:“他们和你们同族,用鼓声告诉他们,他们不用死!”
嘉德南的手一颤,鼓槌差点掉下来。
“快啊!”科恩大叫:“他们要冲击了!”
百面大鼓演奏的规模,乐章也能说换就换?!嘉德南心中暗骂一句,双臂平伸,鼓足了劲大喝一声。
身边的鼓手同时收棰停鼓向他看过来,嘉德南顿时一张老脸通红,却也只能在心里叫苦。因为他再次严重的破坏了传统,因为那种以吼声停鼓的方法只能是在族长的让位仪式上使用,吼出这声就得让位于他人。但……现在他能让给谁?
形势迫人,嘉德南也只有红着老脸再次敲响鼓点,节奏一起,是十乐章中的“互询!”
虽然嘉德南是个老顽固没错,但一个能当上几十万难民临时头领的人不会是笨蛋。当科恩喊着换乐章的时候,嘉德南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互询的乐章正是再合适不过。
整村整族的逃难,难民相互之间没有沟通的手段,怎么行?
而神魔分界线上地形又复杂,山上山下、河流左右,通常是能听到声音走不到一起。在这种情形下,用鼓声来沟通就成了唯一的选择。久而久之,“互询”这一乐章就发展出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互通消息的旋律,但这乐章中的许多曲折,不是难民又哪能体会得到?
改变后的鼓声传出,这鼓声引动了留在奴隶们灵魂深处的乐章之烙印,正在冲击途中的奴隶士兵不由的脚下一停。
后面的督战队大声呼喊,一阵弩箭射倒好几十人!悲呼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