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只想拥她入怀-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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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伙,凭着一点血缘,个个不安好心眼,全都觊觎他手中的基业,他不将管令荑给赶出去,就是防止她趁此机会在外面造谣,说他对长辈无礼,博取商行同情,转而支持她。
她硬要住下,他留她于府中已是莫大容忍!
“……结福知道了。”她几乎未曾在言语上忤逆他,这次也不例外。
“我要出门谈事情,你去备轿,不必跟。”他越过她走出书房,冷漠指使她。
“是。”她顺服答应。
找着府里轿夫,将他外出所需要的四抬轿很快地打点好,在他出现在大门时,就已经在那儿候着,时刻都不需要等待。
该说她乖巧,但她却又顺服地让人心头焦躁。管心祐瞥她一眼,翻帘上轿。
结福直至他乘坐的轿影消失在大街尽头,才返身走回府内。
途经梅园,巧遇之前才碰过的彭总管,表情已不复从书房出来时的难苦。她愣了楞,他就点点头招呼,带着笑走开。
她转而望向他经过的方向,发现管令荑正坐在梅园里喝茶。
像是察觉她的注目,管令荑找到她站立的地方,嘴角恶意地一勾,朝结福招手。
结福只是停顿须臾,便步了过去。
管令荑稍稍意外地挑高秀丽的蛾眉。
“四姑奶奶,有什么事吗?”结福在她面前轻声询问着。
管令荑瞅着她,呵呵笑道:
“咦?我以为那个大少爷要你们别睬我呢,怎么,你不怕被他责罚吗?”这些天,其他家丁视她无物,只有这个丫鬟会理理她,不过她更好奇管心祐没有多加教训吗?还是这丫头根本不受教?
“……没事吗?”结福对于自己被当成试验的对象,并没有多加反应,仅仅就要背转离开。
“等等。”管令荑叫住她。“你唤什么名字啊?”
她听到问话,便留步。“奴婢名为结福。”
“结福,你刚才看见彭总管了吧?”她懒懒地问着。
结福没有发言,点首默认。
“那么……你不去向你的少爷说嘴吗?”她轻啜篸茶,浅浅冷笑:“人家彭总管可是来找我诉苦的。那臭小子骄傲得紧,不容人意见,可能要不了多久,商行尽数归服于我,你少爷的主子地位难保啊。”她用着十分薄情的语气谈述,好似语言当中的那个人根本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会的。”
“唷!连个丫鬟口气也忒大。”管令荑夸张啧声,眯眼道:“你认为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那种能力?”胆敢看轻她,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是。”结福坚定道:“少爷是少爷,不会变的。”
管令荑一怔,随即灵敏地笑出声音:“呵呵……你的意思是,就算他穷困潦倒,你还是会认他做少爷?”
“是。”结福认真地回答,仿彿是一种承诺。
“哎呀呀……怎么他会有你这种天真的丫鬟呢?”管令荑歇住笑,忽地板起脸孔,严肃道:“我不是危言耸听,你可得注意你的少爷,管府做的是时常得和官府打交道的买卖,他太傲慢任性,做人不够玲珑,迟早惹来杀身之祸!”
结福呆瞅着管令荑等着看好戏的冷凉神情,整个人震住,瞪大了眼。
“……咦?”
吨
晨曦微凉。
虽然雪已融,但毕竟只是初春,残留的清冷徐徐环绕,再一会儿才要散去。
管心祐在逸安园楼阁上的祠堂里,面向自己祖宗的牌位站立着,其中木色较新的,则是月前才搁放的管老夫人。
他是最近才初初踏进这里,若非祖母逝世,他根本不记得府里祭祀先人的厅堂在此楼阁。从小,祖母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她突然的往生,令他错愕且难受,但是,他却没有太多时候哀悼悲伤。
他身为管家传承人,所要担负的责任猛烈地鲜明起来,为此,祖母在他孩提时候就替他聘请师傅教导,如今所学一切将要真正致用,仓卒得丝毫没有练习和喘息的机会。
他会做好,也必须做好;他不容许自己失败。
香烟袅袅,他睇视着桌面摆放的薰炉素果,感觉祠堂打扫得很好。不论他何时来,总是弥漫一股令人舒服的净洁和脱俗的氛围。
望望外头的天色,他移步离开楼阁,回到自己起居的颖明园。
远远地,就见他的丫鬟已在房外站着。
有时他想一个人静静,就算不晓得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归来,她仍旧会在那里等候,直到他因为需要而唤她。
她之于他,如同园内的树石草木,他不曾给予太多注意。
倒是其他婢女,趁机来到他的面前说些小话。道结福前些日子好几晚都不在府里过夜,也不知去了哪儿。
他对她在外头和谁又做些什么苟且之事,并不是太在乎,毕竟她只是没有份量的奴才。不过要是因此而带出坏名声或麻烦,他是绝对不允的。
虽然她日常活儿尽善本份,毫无地方看出怪异,他还是训诫了她几句,她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一贯地垂首低应。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少爷。”她见他便开口轻唤。
“嗯。”他随意地应声。
她侧身替他开门,两人一同进入房内。
“晚点有贵客要来,我要亲自迎接。”他简单地三言两语。
“结福知道了。”她能够领会。
从柜子里取出前阵子才做好的新衣裳,她询问着:
“黄色的好吗?”
通常,他都会看一眼,然后允许她更衣。不过今次,他却慎重地睇着衣衫考虑,才道:“蓝色的。”
是什么客人呢?结福不由自主地想着。替他换上淡蓝色的袍子,素面的锦织细致,仅在领袖边绣有简单典雅的纹路,穿在管心祐身上,不是衣袍衬他,而是他将那高贵明显托出。
半弯着腰,将他随身的那枚玉佩妥妥系好。她清楚知晓他的一切喜好。
移动位置,站在他坐落的身后,她将他束发的发带解开,重新梳头。他的发如丝成瀑,经由她的指间徐徐流泄,遗留心悸的柔软。
梳齿分绺,每当此悄静时刻,她总有种特别靠近他的感觉。
不觉带着极浅的微笑,她的手巧,不一会儿功夫,网巾约发,顶冠戴头,已帮他好好地打扮正式。
“……重梳一次。”他望着镜面,这般道。
结福怔了怔,他第一次这么说。
“是。”很快地将刚才整理好的冠发放下,重新梳起。
“重梳。”梳好后,他仍是这么说道。
这次,她依旧重复动作,更加细心专注。直到第三回,他才好不容易满意了。
“可以了。”他起身,直接往外走去。
她松口气,小步地跟上他。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厨房帮忙。等会儿客人就来了,你把点心茶水送到东厢的偏厅。”
“结福知道了。”她应着,依言前往南侧的厨房。
尚未到达,就听见有些许争执声传来。
“喂喂喂,这是什么东西?咱们小姐金枝玉叶,可是不吃这种东西的。你们动作也太慢了,等会儿小姐进门喝不到热茶,那可要唯谁是问?”
一个没有听过的女声吆喝着,结福望去,就见春桃夏菊等人忙着煮茶水蒸糕点,而在旁说话的那年轻女子则未曾见过。
“快些、快些!咱小姐可不受你们轻待的!”尖声催促着。
只看她又指指点点几句,才总算愿意移步离开。
“春桃,你瞧瞧,这文小姐的婢女也太过放肆了,也不想想来者是客,倒以为自己成了主子啊。”夏菊不满地嘀咕着。
春桃哼哼道:“谁叫她是少爷的未婚妻。不过还没嫁,自家婢女就在咱们地盘耀武扬威了,那要是过斗了还得了?”
“就是就是。”夏菊宝香等人频频点头附和。
“姐姐们。”结福走近,有礼询问:“结福来端茶壶盘子了。”
“是你啊。”春桃甩甩手,忙了大半天,一双挽袖膀臂早给折腾得红肿。
看到结福干干净净的就有气。老夫人过世之后,她们这些人全给分到厨房来做帮手,成天乌烟瘴气,搞得灰头土脸,全身都是油臭。
“怎么?你没偷跑出去找你的相好?”宝香出言讥刺。
结福行为不检的事情,下人们之间传言甚嚣,本来以为让管心祐知晓了,免不了她一顿教训,没想到竟是什么事也没有,这可不是让众人更嫉妒少爷在维护她这个小丫鬟了。
其实这是她们不够了解管心祐,虽然他难伺候、爱刁难,但只要份内事做足,他又岂有闲情逸致理会奴才们的私事?
“你来的正好,省得咱们跑一趟。”夏菊翻个白眼,冷淡说道。转身进了厨房,将蒸笼里热着正好的珍珠清香糕夹上盘子。
“等等。”春桃跟进来,背着外头,对她使了个眼色。拿过台子上的盐罐,当作糖霜给洒了几匙下去,新仇旧恨迁怒一块儿来。
“春桃?”夏菊小声用嘴唇询问。
“教训教训那文小姐,反正有人背黑锅。”春桃嘴角往外一努,笑的好不得音i。
夏菊领会得了,笑开颜来,将那加料的点心放入端盘,排得整整齐齐,一壶热茶放上,出得厨房,唤道:“结福,快些拿去吧,别给怠慢了。”
“知道了。”结福立刻接过,微微一笑道谢。
快步地赶向东厢偏厅,她恍然未觉春桃夏菊打的坏主意,只是想着,糕点凉了不好吃,茶叶泡久了会涩嘴……
远远地,她看见一名女子身着粉嫩衣裙落坐于厅内,体态轻盈如蝶,举手投足婉约带有丝媚,言语间樱唇欲动,眼波将流,巧笑倩兮;仅仅只有侧面亦是美若天仙。
“……啊。”
原来……是少爷的未婚妻——若琼小姐造访,所以……难怪他会如此看重。
她睇望着管心祐在文若琼面前显现的温雅笑意,那是管老夫人过世数月以来,她从未看过的表情。
她亦没有福份领受。
“——我真是的。”赶紧回过神来,她忙将东西给端送进去。
“管大哥,令祖母的事情,我听我爹说了,真是遗憾。”文若琼细语呢哝,娇弱的模样惹人心怜。“等会儿,我可以给她老人家上炷香吗?”她悄悄地红了颊。
这要求不为过,却稍嫌大胆,毕竟她是管老夫人命定的孙媳妇。虽然尚未过门。
“当然。”管心祐应允着,没有见外。
“谢谢大哥了。”她小小欣喜着。偷眼瞧着自己的未婚夫,一年不见,他是越发的俊美迷人,她的女儿心早早已经偏了他。
本来说好她自西域回来就成亲,可惜,管府才丧纪,府里生意也刚交承,上下似乎还没个安定,两、三年大概得拖了。爹说男人要选稳重可靠,刚好可以再观察观察,十八岁之前,她还能另觅良人。
“本来应该是我过府拜访,倒是让文大人费心了。”管心祐接过结福递来的热茶。
“不,我爹要我代替他,特来呈上心意的。”文若琼一笑,闭月羞花。
管心祐有那么一瞬的心醉,沉浸在太过美丽的温柔之中。
这就是他的未婚妻,一个绝色且知礼的千金闺秀。
“……来,你许久没回京师,先吃些道地的点心回味回味吧。”轻执起她柔软无骨的手心,在未过门之前,他不便腧越。
“谢谢管大哥。”文若琼羞怯地半垂脸,让自己的婢女将那珍珠糕夹进瓷碟,分成小块享用。
“别客气。”他同样由着结福动作,待糕点盛入碟子里,方才起箸。在结福的服侍下,一切都是那么地顺手。
文若琼檀口微启,浅尝那白嫩的粉糕,不料才进嘴,却令得她脸色始变。
“怎么了?”管心祐见状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