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秋-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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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红盖头的戚少商，微微抖了抖，一言不发。果然是演戏！你不是真心的，什么你对我一片真心，当我是自己人！！全是谎言！！想当初你顾惜朝也曾经和连云寨兄弟歃血为盟，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我，我真是笨！居然第二次上此人当！！戚少商狠狠地咬紧嘴唇，又有血丝缓缓流下……好！我就陪你演戏！！
“把我｜穴道解开！”
顾惜朝瞥了眼戚少商。
“我浑身被制，如何陪你演戏？！”
顾惜朝皱起眉头，但宾客在前，硬是挤出笑容，快速地点了戚少商几个｜穴道。戚少商本来僵硬的身体松软下来。
“哎呀呀，这不是新郎官吗？陪着小娘子躲在一旁说悄悄话呢。”一大汉高声一喊，本来站在角落中的顾惜朝和戚少商立刻被众人围观。
顾惜朝笑起来，上前招呼。
此次顾惜朝请来的都是江湖中人，官场中人本来不欲发请帖，但是傅晚晴提到了四大名捕，顾惜朝勉为其难还是送去了请帖。
但是不料诸葛神候携四大名捕一起来了，表面看去是给足了顾惜朝面子，但顾惜朝明白诸葛神候此番用意是逼他和六扇门扯上了关系，那些没来的官员自然是愤恨顾惜朝不识抬举，又见他文武百官独独请了诸葛神候，自然而然会将他们两个看成是一伙的。
算了，反正我没打算继续仕途，随便吧。顾惜朝想着，气定神闲上前和诸葛神候行礼。
铁手首先上上下下打量着站在角落中的戚少商，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追命上前悄声道：“二师兄，你看是不是那个……”
“身高差不多，但却好像瘦了。而且据我所知，九现神龙不可能男扮女装，也绝对不可能嫁给顾惜朝。”
“难道真是如人所言，写错了帖子？”
冷血插话道：“都说是戚少裳写成了戚少商，江湖中谁不知道九现神龙戚少商，都说怎么可能是他。”
“话虽如此，但是……”无情转了转眼眸，淡淡地瞥了眼顾惜朝，“‘裳’和‘商’很像的吗？即使有可能写错一张，但是几百张帖子都如此，那就……”
“大师兄，你是什么看法？”追命跳到无情身边，握住轮椅的把手。
“欲盖弥彰，不如坦然相见。反而但是无人敢信了。”无情微微笑起来，“听二师弟说这个顾惜朝做事犹如疯子，今天却不得不佩服他胆大心细。”
正说着，一二突然在门口高声道：“碎云渊毁诺城息城主，赫连公子，穆鸠平穆公子到！”
息红泪一迈进门槛，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江湖多美女，英气的美女更多，而眼前这个人却是江湖第一的美人！！
她看着你，不含任何眼神就能让你心潮起伏；她移开视线，就让你怅惘不已；她不开口，就让你心甘情愿为她肝脑涂地。她走时自然带风，走过，清香依然萦绕脑际。
不用真正看见，仅仅是垂下眼眸看着雪白裙摆、半露的绣花鞋从身前经过，就知道是红泪！戚少商连连退后，不得不扶住柱子，才可以让自己不瘫在地上。试想过很多次与你重逢，但却不能是今日这般相见！！
顾惜朝一笑：“人总算都到齐，可以拜天地了。”
“我来可不是为你贺喜的！”红泪上前一步，冷眼看着顾惜朝，“我来只是为了瞧瞧那个戚少裳！”
“息姑娘，要见少裳，也要等拜完天地之后，否则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傅晚晴温柔笑道。息红泪看着傅晚晴，强制压抑，站到一旁。
顾惜朝拉过戚少商，戚少商脚步踉跄，几次差点跌倒。
在跪下的瞬间，戚少商声音苦涩：“顾惜朝，你是真的要害死我！”
顾惜朝不语，和戚少商拜完天地，拜完祖宗，然后对拜。
当礼成时，顾惜朝拉着戚少商的手，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成功了！一切已成定局！！到如今，这九现神龙就是我顾惜朝的人！！无论是谁，都再也不能从己手中夺走此人。
“各位，在下已在鸿客楼定下酒宴，请各武林兄弟们前去用席。”
“哎哟，新郎官，等不及和新娘子入洞房了吗？哈哈哈……”
“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在下不送了！”
“好，兄弟们！！我们就不打扰这千金一刻的春宵了，走！！去鸿客楼！！”一干武林中人，来得快去得也利索，当下大厅之中只剩下十个人——四大名捕，息红泪，赫连春水，穆鸠平，还有顾惜朝，傅晚晴以及身着婚服的戚少商。
无情缓缓摇着扇子：“顾丞相，你让的是武林中人前去鸿客楼，我等却是公门中人，自然不能去入那个席了。不过家师还要回六扇门主持大局，不告而别还望见谅！”
息红泪坐在椅上，悠悠地喝茶，道：“我还没看见戚少裳岂能这就走！”
“好！我让你见！！”顾惜朝猛地掀开戚少商的头盖。
一直垂眸，看着地上各人服饰的下摆，猜测着留下的是哪几个人的戚少商，万万料不到突然盖头被人掀去，眼前大亮！扬起一阵风，戚少商惶然抬头，就看见顾惜朝。
顾惜朝这些时日一直在忙，此刻突然两人对视，而且是淡施脂粉的戚少商，竟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和不敢相信，愣住了。
红泪是因为请帖而来，如果请帖上直截了当写是戚少商，那么她只会冷笑几声，当此是个笑话笑过就算了。可是顾惜朝偏偏给她的请帖上写得却是“戚少裳”，这么不甘不脆！让红泪想得入了魔，戚少裳？是谁？是不是戚少商？是不是写错了？是男是女？是那个人还是别的人？终于赫连心疼不已，带着红泪和穆鸠平快马赶到京城来。此刻，终于见到此人，却看得让红泪怔了神。
穆鸠平和赫连更是目瞪口呆，就连铁手都一时回不过神来；无情扇子轻捂住嘴；追命大张着嘴喃喃了几次也喃不出一个字来；冷血依然抱剑，只是手指捏得剑身隐隐作响。
站在中间的戚少商，发髻高挽，鬓边青丝两垂，挺直的鼻梁，斜飞的眉，晶亮的眼神，端正的唇，脸色苍白仅仅颊边因为胭脂略有粉色。一袭大红绫绢，深紫红腰带，外披红纱，戚少商双臂垂下，长袖及地，虽是女装竟没有半点滑稽和女气，反而更显得纤细修长，别有一种飘逸出尘的气质。只是一张脸满是微微惊讶却让人只觉得无辜的表情。
而顾惜朝则是一身新郎喜服，红色长褂，黑色腰带，卷发被红色丝绦束住，站在戚少商旁边，两人竟都是长身玉立，风姿卓越，相称得很。
叹口气，红泪满腔的愤慨、委屈此刻竟然烟消云散。紧接着，众人也都渐渐回过神来。
铁手脸色刷白，剑眉倒竖，吼道：“顾惜朝！！你竟如此侮辱晚晴！！今天这场闹剧是不是你这疯子的主意？！”
“不是他的，是我的。”傅晚晴悠悠说道，声音依然温柔，却让铁手霎时泻了气。
“晚晴，你……”
“惜朝和戚大哥两人都有意，为什么不能终成眷属？”
此言一出，再次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两个……有情人？”
铁手看着顾惜朝：“所以你千里追杀，却一直下了手？”
穆鸠平瞪着戚少商：“所以你一直无法血刃仇人，也阻止我杀他？”
戚少商垂眸不语，顾惜朝冷笑连连不置可否。
红泪心痛难忍，咬牙切齿道：“为你死了那么多人，卷哥和沈边儿也葬身火海，却原来这血雨腥风的千里追杀只是一场情意浓浓的你追我赶？！戚少商！！你害死了大家！！”
这般指责，这般恨意……直让戚少商胸口气息汹涌，疼痛欲裂，摇晃几下戚少商拼命强忍涌上嘴边的鲜血。
“息城主，不要血口喷人！！”顾惜朝向前几步，将戚少商挡在身后，“戚少商不能娶你，你不要迁怒于他！九现神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清楚，他若是懂得利用别人只怕早已不仅仅是个连云寨的大当家，整个江湖也已是他囊中物了！当初我要杀他，是事实；他一心想杀我报仇，也是事实；现在，我娶他，还是事实！”
“为什么？”铁手问道。
顾惜朝双手摊开，摇头笑道：“这还不明白吗？铁二捕头，我喜欢上他了，我要娶他当我的二夫人。”
这般直截了当，让息红泪、赫连、穆鸠平以及四大名捕都吃了一惊，却不得不佩服。
“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喜欢！！”追命上前，腿一伸一挑，一壶酒已落入他手中，先自己喝了口又递给顾惜朝，顾惜朝二话不说，接过仰头灌下一口。
无情缓缓摇了摇纸扇，开口道：“顾丞相，之前就已听二师弟说过你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然行事作风大气又周全。今天这场婚宴，你知道即使写明戚少商的名字，也无人敢信，反而自编说辞替你开脱。不过现在你特意留下我们这几个人，让戚少商真面目示人，其一只怕是你们和息城主的种种误会需要解释；其二是让我们师兄弟几人做个见证吗？”
顾惜朝转眸看向无情，无情年纪轻轻，眉清目秀，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自然而然有股统领全局的气派以及不被牵引的聪明气质。
“四大名捕之首，无情。”顾惜朝微笑，点点头道，“果然名不虚传。确实如此，今天我认为有必要和息城主了结种种恩怨。”
“愿意奉陪！”息红泪箭步上前，“当啷”一声，佩剑出鞘。赫连手中红缨枪一抖，也立在胸前。
挥挥手，顾惜朝继续说道：“不要急，我话还未说完。首先，在场各位都是武林中的高手，自然已经发觉戚少商内力被制……”
众人看向戚少商，果见他面色苍白，红色喜服上斑斑血迹，而且呼吸紊乱，脚步沉重。
“明明｜穴道被制，内力被封，还要强硬运功……他留在相府，是我逼他的；他不能逃走，也是我逼他；今天成亲，全是我逼他的，他心不甘情不愿，视此为毕生大辱。所以息城主你要怨要恨，要杀要剐冲着我来。”顾惜朝说着，直直立在息红泪面前。
仇敌站在眼前，息红泪红了双眼，手中紧握的剑身颤抖，却迟迟不出剑。穆鸠平见息红泪久久不动，自己却已沉不住气，长枪一抖呼啸一声率先袭向顾惜朝胸口。
“等等！”话音未落，一枚三寸飞刀已经飞出撞上穆鸠平的长枪，穆鸠平万万料不到此刻有人出手阻止，枪头一歪又横扫向顾惜朝下盘，这次却有人飞上上前，一脚踩在枪身上，穆鸠平连连使力，长枪却丝毫不动。愤然抬头，穆鸠平大吼：“追命！！你干什么？！”
“大师兄叫你等等，你听不到吗？”追命说完，脚抬起一踢，竟然让穆鸠平退后几步才稳住。
“穆鸠平，先不要急。顾丞相让你杀你就杀吗？”无情说道，看向顾惜朝，刚刚生死一线间，顾惜朝却依然一脸平淡笑容，双手背在身后，斜着眼眸看着眼前众人。
“现在我是明白你留下我们四大名捕究竟有何用意了。”无情微叹道，“师傅临走时已经告诉我你有意和他联手，现在你说是和息城主解决恩怨，但若真有人要杀你，我们四大名捕怎能做事不理？”
“所以你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息红泪无力垂下手中长剑，看向站在顾惜朝身后，自始自终都沉默的戚少商，“戚少商，你说句话，如果你真如顾惜朝所言是被逼的，即使和四大名捕拼命，我也必杀顾惜朝，带你走！”
穆鸠平也慌忙看向戚少商，在他心中始终当戚少商是大当家，是他的大哥。
赫连站在息红泪身后，如果要动手，他势必要保息红泪周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戚少商身上，顾惜朝也低下头，缓缓转身看着他。
面无表情，双眼黯淡，戚少商抬眸环视四周，当看见息红泪时，身子一晃。还是这般美！只是那双如水眼眸中隐含几丝绝望，你懂我的，即使我未开口你也懂我要说什么，可是你依然让我说出口，只为了这番撕裂你心的话让你彻底死心。“不能杀顾惜朝！他如今已不同往日，他既然已有为大宋之心，现在如果有人要杀他，就是和我九现神龙过不去，我戚少商绝不饶他！！”
戚少商每说一字，息红泪就落下一滴泪来，当话音归于沉静，息红泪也流尽了眼泪，却已瞬间恢复她飒爽英姿。
戚少商瞧着，百般滋味汇聚心头成为一股呛人的苦，他懂红泪，这女子倔强，一旦下定决心就能立刻斩断情思，从此再不会回头。他这次是真的和息红泪情缘已尽，过去树梢看月、花前细语就如同一块流光异彩的琉璃摔在地上，碎成千百块，再也恢复不了了。
“恭喜顾丞相，戚少裳共结秦晋之好！他日再补送你们一份贺礼。”息红泪拱手道。
“谢了，有你这句话已经是很大的一份贺礼了。”顾惜朝也拱手还礼，眼神一挑瞥了眼息红泪。对这女子能够当机立断斩断情思并且霎时恢复平常神态，不由得暗暗佩服。
赫连见情势转变，当下放心的一笑，收起红缨枪，也上前道：“顾丞相，好本事！竟然当着天下人面，娶一男子为妾，而且还是江湖有名的九现神龙。哈哈哈，都说我是小妖，只是我这小妖见到你这大妖也要自愧不如啊。”
“说笑了，赫连小妖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