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心洁-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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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我对这个世界充满着热情第21节：可以永远是个小孩子（图）

　　有一次我因太大的压力喘不过气来，写了一封e…mail给他，我觉得自己越是投入得失心越是重。他回了一段话给我，那话一直还留在信箱里，一直留在我心里。　　　　有一回，我到他家去吃饭，他带我到他那双眼睛已因功能衰退而失明的公公面前，扶起公公的手在我头上轻轻地摸一摸说：〃阿公，这就是我的好朋友，心洁。〃阿公点点头笑了笑。后来不久阿公离开了，就像阿嬷离开一样，我知道我们心里的悲伤是在同一个深处。　　　　　我们都热爱艺术，热爱人类，热爱这个地球，都有一个很土地愿望──世界和平。　　　　14。爸爸的眼泪像珍珠般落在我心里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呵护　　　　　怕它再次碎掉　　　　　15。归心似箭，是坐在飞机里的我所有的心情。像一杯柠檬汁那么纯的心情。　　　　飞机已开始降落。再过半个小时，我就可以亲眼看见那已半年不见却依旧熟悉得令人感动的脸孔。我可以猜想妈妈手中抱着韩韩（弟弟的小孩）期待的样子，还有爸爸那上扬的嘴角。我也可以猜想自己又回到小孩子的模样。　　　　在爸妈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也只有在他们面前我才可以永远是个小孩子。　　　　　此刻的半小时显得如此漫长。　　　　　前年爸爸买了一栋有小园子的房子，这是他多年来的心愿。我们都长大了，他还是不断努力地希望能给予我们一个很好的居住环境。我们搬离已住了八年的房子，当然身在国外的我没能参与这场盛宴。那种遗憾说不上来，淡淡的却留在心中很久。　　　　　第一次回到新家的时候我竟然有难过得感觉。所有人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只有我是陌生的，像是一个过客。　　　　有一天我是不是会离开这个家﹖或是我早在决定去台湾时就已经离开了﹖　　　　　妈妈原封不动地把我从小收集的东西搬到新家，还为我留了二楼中间的房间。虽然她常念我老爱收些废物，但还是了解它们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从小就有收集东西的习惯，从小学二年级的抄写本、死党送的生日卡、贺年片到中学上家政课时亲手缝的桌巾，还有学生时代收到的情书、日记本等等，都被我视为无价之宝的珍藏品。渐渐也就累积成一定的数目，但并不杂乱，因为我都把它们整齐地归列。　　　　我想自己得努力赚钱在乡下买栋大房子，这样才可以摆下我一生的收藏。　　　　我喜欢收集，因为它是一种记录的方式，记录生命的轮廓，唤起很多也许已被遗忘的回忆。　　　　　我怀念过去，把握现在，憧憬未来。　　　　虽然有自己的房间，但难得回家，我还是最喜欢窝在妈妈的床上和她彻夜聊天。爸妈的房间很大，一共有两张双人床，所以这个时候，通常爸爸就会和韩韩睡在另一张床，免费把王位让给我。那本来兴奋等着迎接我的房间也就只好寂寞地透过那一整片玻璃窗数星星。　　　　　　　


第五部分：我对这个世界充满着热情第22节：幸福之感温暖着我（图）

　　有一次，因为坐了一整天的飞机太累，洗过澡后还没把头发吹干就趴在床上睡着了。朦朦胧胧中发现妈妈竟蹲在床边用毛巾轻轻地擦干我那湿润的发丝，怕我着凉了。我很坏，有种矛盾的心情，一当然是因为太累了，二其实我根本就舍不得真的醒过来。这个举动让人感动得想流泪，幸福之感温暖着睡梦中的我。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到底家在哪里﹖尤其是上几个月刚到香港拍戏的时候，这种渴望家的感觉强烈地侵袭着我，然后孤单就会随之而来。通常都是没有答案。不过最近我找到了一种说法，就说自己是个流浪者好了，这样听起来潇洒又带点美丽，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反正还年轻，我总是这样跟自己说。　　　　　飞机已经降落，不管如何，把握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好好的享用接下来的快乐。　　　　　16。我很爱哭。是的。我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因为每一次眼泪滑过脸颊时，我可以更真实地感受自己的存在，感受自己心跳的温度。　　　　　小时候，我，不敢哭，因为有太多的眼泪在身边围绕，我总希望自己可以擦干这些眼泪，我要自己做一个只有快乐地天使。所以我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落泪，不允许自己表露悲伤的情绪，总是扭曲的以笑声来掩饰一切。我天真地以为这样大家就会快乐，这样悲伤就会不见。极度的压抑使我产生了一种不自觉地冷漠。　　　　　　　刚下飞机，第一次看到阿嬷生病后枯萎的身躯时，我的心跳就在那一刻凝住了，然后瞬间炸开来。但我没有哭，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因为那天是我生日，所有的亲戚都到齐，买了一个大蛋糕帮我庆祝。我快乐地笑着，我觉得自己疯了。　　　　　面对妈妈每次不舍地眼泪时，我假装视而不见。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不会哭了。那是在我当了三年歌手以后。我的心好像停止跳动，没有感动，没有悲伤，当然也没有快乐。我失去了感受的能力，感觉不到人群，感觉不到这个世界，感觉不到自己。然后我开始变得焦虑、不安，头痛无声无息地纠缠着我。就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身边的一位好友鼓励我去参加一个课程，她希望我可以藉这个空间更了解自己。我毫无考虑就答应了，因为我实在必须好好静下来看看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怎么了。　　　　　在那马不停蹄的十天课程里，我第一次提起勇气去面对自己，赤裸裸地面对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不止一次失声痛哭，当我回到小时候那个老爱躲在黑暗里啜泣的自己，当我看见爸爸、妈妈、阿嬷的轮廓，当我进入那一直深深被自己亲手埋葬的自己，当我伸手触摸那一颗被封起来温暖地心时，我不只一次失声痛哭。　　　　　　　


第五部分：我对这个世界充满着热情第23节：后记（图）

　　泪，流过我全身的肌肤，洗去了背负在身上那些沉重的、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凈化。　　　　　我找回了自己的眼泪，找回了那个爱哭的自己，笑也就随之而来。　　　　　二十四岁的我，今天才开始学会面对自己的眼泪。　　　　　后记　　　　　深夜的台北街头很安静，只有霓虹灯。车的速度刚刚好，窗外的景色不急不缓地从眼前晃过。刚刚看了侯导的〃千禧曼波〃，电影里那股化不开的茫然还留在心里。我希望车子不要停下来，就这样一直开下去，让所有的画面就这样一直茫然地晃过……　　　　　那一年很冷很冷，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冬天。我还记得臭豆腐远远飘过来的香味，让我惊艳，可以媲美家乡的榴槤味，热闹的忠孝东路，还有那把我冷到发寒的阿荣片场……那一年是我第一次一个人来到了陌生的台北。那时候还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女生，短短的学生头，一副乡下女孩出城的模样，带着心中那股热得发烫的坚持就来了，然后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非常寂寞和彷惶的在这个城巿里生活着，直到有些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再次把爱带进我本来快要窒息的世界里。　　　　　一晃，五年了，是一晃吗？认真地回想，这五年里所经历的并非！言语可以表达出来，得到的也无法用任何方式去衡量。很多人总是来了又走了，有些就这样走了，有些还留在心中，有些却留也留不住。　　　　　每一次经过敦南诚品门口都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彷佛就看见我和飞飞（我以前的室友）还无视旁人地坐在阶梯上哼着老歌。飞飞也走了，带着一颗受伤的心走了。那段我俩相依为命的日子也就这样永远成为令人不舍地回忆。　　　　　然后是那家藏在通化街旁一条小巷子里的日本料理，矮矮小小的，东西却很好吃。是他带我去的，不管春夏秋冬，就这样牵着我的手走进那小巷。那时候他吃得很少，总是爱吃两口后就静静地带点淡淡的微笑凝视我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好像在欣赏一幅画。我还是喜欢他不说话的样子，虽然有些事情已经成为过去。　　　　　还有那个从狂风里走出来的音乐侠客──老贾（制作人），披着一头令人过目不忘的长发，说话和工作的专注程度和深度令人眷恋。他那时候用力把我从苦海捞起来，每隔几天就来个深到让我得疼上三天头去深思的深谈，也因为他的用力让我开始找到自己。最近他把长发剪掉了，剪成一个平头，然后听说他现在专心在做网络。好怀念他弹电吉他那酷毙了的样子。　　　　　来了，走了，过去，现在。　　　　　我也走了，走了；但也不是真的走了，我常笑自己说只是换个地方睡觉。我还是常因工作来回，还是很多朋友一定要见面，还是一定要到某些地方去吃东西，还是依旧走在那些熟悉的街道，还是喜欢用华语表达自己。　　　　　曾经走过的，留下的就是永远的。　　　　　只是有时候，会多了那么一点惆怅。　　　　　很多人总是来了又走了，有些就这样走了，有些还留在心中，有些却留也留不住。我希望车子不要停下来，就这样一直开下去，让所有的画面就这样一直茫然地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