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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黄金故事-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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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们的动作快,一时之间,残肢乱飞,有的腿是整条的,有的还带著肚子的一部份,
有的比较大块,是一半的上半身,或一半的下半身,有的十分小件,只是一只脚,或是
半只手掌,全都在黑暗之中飞舞著,而且,全向著石台的一个方向飞落下去。
    那是石台临江的一个方向。
    断肢残体跌进了湍急奔流的江水之中,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来,然后,水花消失
,作为生命存在的最后象徵,也随之消失。
    这三个人清理石台,只花了极短的时间,就将石台清理乾净,只有积聚在石台中间
凹进去部份的鲜血,是无法清理的。
    这时,积血已呈现一种半凝结状态──人的鲜血是一种十分奇特的东西,在离开了
人体之后,会变成胶冻状的血块。
    血液在离开了人体之后,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活的,如果采用适当的方法来保
存,例如加进微量的腺膘吟,可以活到六十天,那时其中的一种成分,叫作血小板的,
就开始发生作用,那是极复杂的生物化学变化过程,使血液从流动的状态变为凝胶状态
:血浆中的溶解性纤维蛋白转变为不溶解的纤维蛋白,呈细丝状,交织成网,将血液细
胞网在里面,于是液体的血,在脱离了人体之后,成了另一种形态的独立的生命。
    人类一直在追寻生命的意义和目的,可有想到过,单独活下来的鲜血,血的生命,
又有什么意义?那么多人的血混在一起,聚在石台的凹痕之中,生命是不是还分你我他
?还分你的我的和他的?
    血液细胞既然已被不溶解的、丝状的蛋白纤维网了起来,所有的积血,自然也成了
冻胶状,所以,当那三人,在石台上的断肢残体,一起飞落进江中之后,再迅速地向石
台的中间部分聚拢之际,他们的脚步,重重地踏在积血之上,再没有血花溅起,而是在
凝胶状的积血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深浅不同的脚印。
    那些脚印看起来像是活的一样,一个脚印形成了,就开始蠕动、变形,由大变小,
终于又消失,而另一个脚印,又迅速地印了上来。
    杂沓而迅速出现的脚印,表示了这三个最后生存的人,正在进行激烈无比的争杀。
    这三个人,能在大厮杀的第一节过程中存活下来,自然各有其精湛的刀法技艺和矫
健绝伦的身手,这从他们在一秒钟之内,至少可以在凝胶状态的积血之上,留下超过三
十对脚印这一点上,得到证明。
    每一次添上一对脚印,就代表了一次闪避,一次腾挪,一次进攻,一次跳跃,一次
接近死亡,或是一次令他人接近死亡。
    三双脚,踏在凝胶状的积血上,发出一种奇异的,虽然不是很响亮,但是却震人心
弦的“拍拍”声,大堆的凝血在颤动,没有机会停止,因为践踏是来得如此之快速。
    在下弦月清冷的光芒下,凝血已不再红色,而是一种令人恶心的暗红色,这种颜色
和形状,使人联想起血腥味,那是一种可以由鼻端迅速传遍身体每一个细胞,使人体每
一个细胞都发出颤栗的气味。
    也正由于凝血的颜色和鲜血不同,所以,当又有大量的鲜血洒下来,加入了凝血的
行列之际,很容易分辨得出来:是的,两股血流洒下,很快就注满了几个正在逐渐变小
的脚印。
    在脚印变小的时候,注进去的鲜血被挤出来,冒著血沫,四下流散。
    然后,是“拍”地一响,一条齐肩被削断的手臂,落在积血之上,手指还在迅速地
伸张,像是想抓到一点什么,自然,手指抓到的,只是凝胶状的血。
    在台上的三个人,其中一个,同时遭到了两个人的进攻,一个一刀斜砍进了他的腰
际,刀刃直剖进他的身体,从腰到小腹,还留在他的身体之中,而另一个,则一刀削下
了他的左臂。
    削下了别人左臂的那人,长刃向下一沉,在断臂落下,才一落到积血的同时,已飞
快地一翻手腕,长刃再度扬起,反削向那个手中的刀还留在别人身上的那个人。
    那人陡然后退,长刃自人体中,带起一股血泉,抽了出来,“铮”地一声响,及时
挡开了攻来的一刀。
    而那同时遭到了两个人攻击的一个,右手仍然紧握著刀,月色映在他的脸上,他脸
上竟然一点也没有痛苦的神情,只是有著几分凄然,他仍然挥起手中的刀来,冲向前。
    而当他冲向前的时候,他再度受到另外两个人的同时攻击,两柄利刃,分别自他身
子的两边砍到,砍进了他的身体。
    两柄砍进他身体的利刃,在他的体内相交,甚至还发出了一下闷哑的金属相碰撞的
声音。
    那人向前冲出的势子被止住,攻击他的两个人,并不立时抽刀后退,显然是在等待
他的死亡。
    那人的双眼睁得极大,他自然必死无疑,可是这时,他显然还没有死。
    血像是喷泉一样,自他身上的伤口处喷出来。血液在人体内循环不息,主要的功能
之一,是把氧气输送到脑部去,维持脑部的存活。
    而人的脑部,如果三分钟之内,得不到新鲜氧气的供应,就会停止活动。
    人的脑部停止活动,就代表了这个人的死亡。
    这个壮健的汉子,在他左臂还在身上的时候,至少有一百六十斤重,根据血液和人
的体重的比例是十三比一来计算,这人体内的血,约有十二斤,这时,涌出体外的,至
少超过了十斤,再也无法供应他脑部以新鲜的氧气了。
    但是,他的脑部活动,还可以维持一两分钟。
    这时,他甚至还是清醒的。
    他在想什么呢?脑部活动的最大功能是思想,这时,他双眼瞪得如此之大,他在想
什么呢?
    他看来绝不会超过三十岁,他是不是正在想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呢?据说,人在临死
之际,一生中的一切经历,或者是一生中重要的经历,快乐的和痛苦的,欢愉的和忧伤
的,深爱的和痛恨的,光明的和黑暗的,都会飞快地一幕一幕清楚地出现在脑际,犹如
重新再经历一遍一样。
    自然,这是谁也无法证实的说法,因为就算真有其事,曾经其事的人都已死了,而
死人是无法告诉别人任何事的。
    那人瞪大了的眼睛,突然之间,开始迅速转动,转动得如此快速,是不是他一生经
历都出现了?眼珠的一次转动,就代表了他生命中的一个片段?或许,他曾深爱过一个
俏媚动人的姑娘而她却不爱他,或许,一个俏媚动人的姑娘曾深爱过他而他却不爱她;
又或许,两人互相深爱过?
    又或者,他积聚了不少金块,已准备离开这满是金块的金沙江,回到他来的地方,
用他性命博取来的金块,过安静的日子?
    (不,不,这个可能不大,没有人肯离开这里的,这里有拾不完的金块,谁会离开
一个有拾不完的金块的地方?金块更不会嫌多的,绝不会嫌多,最好多得在眼前堆成一
座金山,不,一座不够,最好是十座,百座,千座,万座……为了能拥有越来越多的黄
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离开?笑话!)
    真是笑话,看,那人的口角,居然牵起了一个笑容。
    他在笑什么呢?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还有什么可笑的呢?他的笑容之中,甚至还带
有嘲弄的神色,他在嘲弄什么人?是他自己?金块再多,也用不上了,是为了这个在嘲
弄自己?
    他最后的思想,很可惜,并没有能维持那么久,那两个人陡然抽刀后退,同时起脚
,踢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子踢得直飞了起来,仆跌进了江水之中。天上神明共鉴,他
的情形算是不坏了,他的身体算是最完整的了,在他的身子跌进江水之前,他的断臂,
也飞了起来,在他的身体上碰撞了一下,像是再想长回他的身上一样,然后才一起堕进
了江中。
    虽然他是最后生存的三个人之一,可是奔腾的江水,并没有给他什么特别的优待,
一样在一瞬之间,就把他卷得消失不见了。
    在这最后的一刹那,如果他还在思想的话,他在想些什么,自然也是永恒的秘密了

    石台上,只剩下了两个人,两个人各自退到了石台的一角。
    大厮杀已经接近尾声了,或者说,大厮杀已经结束了,因为再接下来,必然是单对
单的决斗。
    两个人的动作一致,一手仍紧握著刀,一手在脸上抹拭著,把脸上的血污和汗水抹
去了一些──没有法子沫得乾净,因为他们的手上全是血污,身上的衣服,也早被鲜血
浸透。
    月色更诡异幽寒,这两个人,一个年轻得叫人吃惊,虽然他的身形,看来是如此壮
硕高大,可是那张脸,年轻得还有稚气,这时,是稚气和杀气的结合。这是多么奇怪的
一种结合,可是却又出奇的调和,并不使人觉得怪异,只使人觉得惊讶──在这样的结
合上,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人类的本性来,根本不必有什么复杂的解说和说明。
    而另一个人,是饱历风霜的,有著比月色还要清冷的神情和比岩石还要无情的眼神
,在他的脸上,找不出半丝的纯真,他用他的神态,直接他说明了人应该怎么生活:不
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们两人都凝立著不动,隔著那一大滩凝血,凝血的表面十分平滑,甚至能把斜挂
在天际的半月,清晰地反映出来。
    刚才血肉横飞的大厮杀已经过去,可是如今静止的场面,却更令人喘不过气来。
    胖老者的声音打破了静寂,他的声音全然是例行公事,不带任何感情的:“报所属
帮会。”
    那年轻的一个先开口,可是他张开口,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年长的一个后开口
,先发声,声音低沉,两个字自他的喉际运气吐声,再加上胸膛的共鸣,虽然低沉,却
有著绵绵不绝的气势:“外帮。”
    这时,那年轻的一个,才发出了嘶哑之极的声音:“哥老会。”
    胖老者和瘦老者同时转向一组三个人,胖老者道:“鹰煞帮已没有人剩下,那段江
流,是没有鹰煞帮的份了。”
    那三个人一声不出,转身便走,步履十分矫捷快速,转眼之间,已没入黑暗之中。
    那瘦老者再度扬起手中那个手指一挥上去就会发出怪异声响的东西来。
四、第二次“暂停”
    我又叫了起来“停──”
    实际上,只是我一张开口,声音才一吐出之时,银幕上的景象就已消失,按掣的自
然是白素,她不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叫声才行动的。
    人脑对于外来的反应,授受极快,但自大脑中枢下达行动的命令到达需要行动的身
体部分,却需要一定的时间。反应再快的人,在听到了命令之后,再由手指去完成指令
,至少也要二十分之一秒。
    所以,显然白素是和我同时想到要再来一次“暂停”,她的行动和我的叫喊,是同
时发生。
    我和她都不出声,都大口大口吸著气。
    过了一会,我才道:“我要暂时停一下,是为了可以喘几口气。”
    白素道:“我也是。”
    我的呼吸已不再那么急促:“这……这片子,简直是儿童不宜到了极点。”
    白素很少用那么强烈的语气说话:“这片子的导演,简直……简直……”
    在“简直”之下,自然不会是什么赞扬溢美之词,但白素一直温雅过人,不是很善
于运用这一类的名词,所以变得说不下去。
    我则不然,立时接了上去:“简直是心理变态之极的血腥狂魔。”
    白素吁了一口气:“那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只是……实在太过分了一些。”
    我苦笑了一下:“可是,也真能震人心弦。”
    白素道:“是啊,看得人气也喘不过来。”
    我过去斟了两杯酒,递给了白素一杯,我则喝了大大的一口:“哥老会,外帮,鹰
煞帮,看来你说对了,是在争夺一段有金块的江流,那个哥老会的刀手,年纪轻得不像
话,看起来,像是只有十五、六岁。”
    白素道:“当然不止十五、六岁了,导演为什么选他?”
    我摇头:“那怎么知道,我平时很少看电影,这年轻的演员叫什么名字?演技真好
,稚气和杀气,竟然在他的表情上,有那么怪异的结合。”
    白素道:“我也很少看电影,不过问问就可以知道,小宝或许就知道。”
    我大摇其手:“这种片子,怎么能给小宝看。”
    白素笑了一下:“你不是一向观念开放的?什么时候也变得保守了?”
    我立时道:“在看了这样血腥的大厮杀之后。”
    白素沉吟著:“是谁送这盒录影带来的?要我们看的目的是什么?”
    我道:“是啊,我又不写影评──这片子,看来是超级大制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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