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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黄金故事-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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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的光芒。
    那种光芒,可以使人的眼睛明亮,但是也可以使人心灵蒙垢,那女人刚才就为了三
十斤黄金,而不动声息地杀了一个相约她逃亡的年轻人。
    女人的眼睛睁得极大,她漆黑的眸子,似乎也被灿然的金光填满,看起来成了奇异
的金黄色。
    人的眼珠子是人体构造中最精密的一部分──其实,人体的每一部分,有什么是构
造不精密的?比如头发、指甲,就绝对无法用人工一模一样制造出来──在眼球的内腔
,充满了眼泪水、玻璃体和晶状体,来自物像的光线通过它们到达视网膜,视网膜将光
的刺激转变为神经冲动,影响视神经,转而传递到脑部,于是视觉产生,人看到了眼珠
对准了的物体的形象,再由早已储存在大脑皮肤中的记忆和知识,来判断看到的是什么
东西。
    一连串的过程,听起来像是很复杂,但几乎任何正常的成年人,就可以在一刹那之
间完成。
    女人盯著小半箱金子看著,呼吸不由自主有点急促:“怕……怕有两百斤?”
    男人的声音有点苦涩:“过了三百斤了。”
    女人的呼吸更急促,张大了口,一时之间,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男人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反手抓住了女人腴白的手臂。他的手指十分修长,
看起来有点像钢琴家的手,或许正是由于这一点,他才能把沉重的利刃,作出神入化的
挥动。
    这时,他的手指,陷进了女人丰腴的手臂,喃喃地道:“我愿把这些金子,换一次
  ”
    他讲到这里,面肉又抽搐起来,手指捏得更紧。女人的眼光始终未能离开过那些不
规则的金块,可是声音之中,却充满了对男人的爱怜:“你能的,一定能──”她的声
音之中,还有著异样的媚荡:“当然不止一次。”
    男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偏过头来,望著他身边的女人,他的脸型看来仍是充满了
稚气,可是眼睛之中,却充满了奇异的色彩,那真是奇怪之极的一种眼神,像是他的全
身都充满了欲火,欲火本来想从眼中喷射而出,而却又被什么东西阻住了一样,无法得
到宣泄,所以看起来是这样的沉郁和痛苦,一种不由自主、无可奈何的压抑,得不到宣
泄。
    女人略抬了抬头,接触到了他的这种眼光,倏然低下头去,后颈在发脚之下,是雪
白的一大截,看起来十分诱人,男人先是盯著看,接著,突然张开了口。
    他的牙齿本来很洁白整齐,可是这时,或者是由于他那种怪异的神情,或者是由于
掩映的烛光,使他的牙齿看来有一种森然之感。
    他张开了口,喘了两口气,陡然向女人雪白的后颈咬了下去。
    他咬得十分用力,女人才一被咬中时,吃了一惊,但随即现出十分娇媚的神态来,
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腻得又浓又甜:“咬吧,小冤家,只要你喜欢,咬死我也甘
心。”
    她说著,眼珠之中,却仍然反映出黄金的色泽来,但尽管如此,她的声音还是十分
甜腻动听,荡人心魄。
    画面突然又变成一片漆黑。
    等到又有了画面时,已经换了一个场景了。
十三、又一次小讨论
    白老大看到转换画面时,闷哼了一声:“这小子,不能人道。”
    刚才看到的那一场,虽然不是很直接,堪称含蓄,但自然也可以看得懂是怎么一回
事。正如白老大所说,那么精壮的一个小伙子,是一个性无能患者。
    这或许正是他在他一世中一个荣耀之夜,选择了一个妓女作为他女人的原因,他希
望凭藉妓女的性经验来医治他的无能,不过,看来,他失望了。而那个妓女虽然使出了
浑身解数,而且,软言温语在安慰他,不过她的心中,显然只有箱子中的金块,因为自
始至终,她的眼珠都反映著黄金的光泽──如果不是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黄金上,是不
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的。
    我和白素都没有说什么,我在想:这部片子的导演,究竟企图在一部电影中表达多
少意念?这一场男女在一起的戏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表示人拼命追求黄金,可是等追求
到了,一样没有快乐?
    还是导演想说明,追求黄金的欲望,有时会及不上人生理上的原始欲望?
    那小伙子的演出,真是精湛之极,将一个原始欲望得不到发泄的男人的那种神态─
─尤其是那种满溢了而无法宣泄的眼神表现无遗,看来令人心悸。
    白老大又道:“倒未曾听说过张拾来有这个毛病。”
    白素道:“这种事,当事人怎会自己到处去宣扬?”
    白老大笑道:“那么,这部片子的编导是如何知道的?还是凭空捏造的?幸好现在
时代不同,要是当年在金沙江畔,谁敢这样说张拾来,只怕一句话未说完,脑袋已成了
二十八瓣。”
    在白老大的话中,听得出他对张拾来这个传奇性的人物,有著相当的崇拜。白老大
的崇拜,可能来自他对张拾来出神入化的刀法的仰慕。一个毕生沉醉在武术中的人,知
道有人可以用沉重的利刃,把轻柔的、毫不著力飞堕的雪花,碎成两半,自然不免心向
往之。
    白老大一定不会欣赏张拾来的为人,因为他虽然曾经是七帮八会的大龙头,可是他
本身是一个现代知识培育出来的人,对于黑暗的、落后的、神秘的、野蛮的帮会,不会
有崇仰的心情,只会有改造的意顾。白老大见我和白素没有多表示什么,转过头来:“
这小子的无能,可能是由于长期处于精神的极端紧张状态所形成的结果。”
    我道:“可能是,像他这种身分,无法知道自己下一分钟的生命历程会怎样,每一
分每一秒都在提心吊胆中渡过,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精神病。”白老大侧著头:“张拾
来当年神秘失踪,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部片子如果拍的是张拾来传奇,希望能揭开这
个秘密。”
    我笑了起来:“只怕有结局,也是虚构的,你到金沙江畔,离他的失踪不到十年,
事情已神秘莫测,如今事隔多年,谁还能知道。”
    白老大叹了一口气:“说得也是,那时候,那地方几乎一切全被原始的神秘所笼罩
,不知有多少事的内情,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白素低声道:“这种黑暗的历史,就这样过去了也罢。”
    白老大瞪大了眼:“那时那地所进行的一切,其实现时现地也一样在进行著,手段
或许更卑鄙,但没有那么直接和赤裸而已。”
    白老大的话是无可反驳的,人类社会现在号称文明,可是争夺财富的过程,原则上
,和当年金沙江畔发生的一切,在运作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花样翻新,披上了
文明的外衣,和非洲土人的笑话差不多:食人族进步了,用刀叉来吃人肉。
十四、密谋
    白素追问一句:“爹,那个你遇到过的断腿人,讲的是什么故事?”
    白老大道:“我还是没有想通关键,暂且不说,再看下去。”
    白素没有再催,看她的神情,像是十分关注这个断腿人,我想不出她关注的理由来

    镜头一转,转到了一间陈设相当简单的房间中,看起来已经是白天了,不过窗上糊
著的棉纸相当厚,所以室内光线有点阴暗。
    先是那个娃娃脸的“金子来”,正在急速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是他全身肌肉弹
跳的结果,看来极有节奏,一种力的节奏。
    在一张竹椅上,则坐著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的神情极其阴森凶狠,脸上轮廓分明
,所以明暗对比也十分鲜明,看来尤如雕像一般。
    年轻的杀手陡然止了步,神情木然:“你吩咐我这么做,我就怎么做。”
    中年人牵了一下口角:“那当然。”
    年轻人双眉不被察觉地扬了一下,那表示他心中对中年人的话,并非十分同意,但
是却忍著,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中年人也没有察觉。
    中年人的声音有点夸张:“想当年,我要是迟一刻经过,你已叫江水冲走了。”
    年轻人的脸上又闪过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中年人的对白,在肯定了这是“张拾来传奇”之后,不难明白,张拾来是被一个姓
张的堂主在江滩边上捡来的弃婴,这个中年人,自然就是那个姓张的堂主了。
    年轻人的声音听来木然:“是,堂主,要不是你发现了我,我早叫江水冲走,要不
就叫野狗叼走了。”
    中年人神情满意,但转眼之间,他的神倩又变得阴骛之极,眼中闪耀著森然的凶光

    (由于这一段录影带,是和白老大在一起观看的,白老大在观看之际,不住发出他
的看法、批评和对画面上的一切作出解释,所以我把他说的话,和故事有关的重要之处
,叙述出来。凡是在括弧中的,都是白老大,白素和我的观感。)
    (白老大说:“这个人是子字堂的堂主,龙头下的十二堂,用地支来排,子字堂的
堂主,地位仅次于龙头。你看,他的房间中,有著鼠的图案。”)
    的确,陈设简单的房间中,灰色的墙上,有著深灰色的鼠形图形。由于只是深浅不
同的灰色,若不是他特别指出,并不很引人注意。
    (白老大又说:“这个人对拾来提及当年他发现婴孩的经过,是希望想感恩图报,
他一定有一椿十分重要的事叫拾来去做。”)
    (白老人认定了那个娃娃脸的“金子来”就是张拾来,为了讲话方便,自然并无不
可。)
    那中年人陡然站了起来,盯住了年轻人,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你杀了老头子。”
    这句话的语气,听来的确十分骇人,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无疑是一个送命的令符,
每一个字的音节之中,都盖满了死亡的阴影。可是那年青人的反应,还是出乎意料之外

    青年人是“金子来”,曾见过他在血肉横飞的大厮杀之中,他的娃娃脸上,也没有
任何惊讶的神色,他是为了杀人而生的,他和他手中的刀,已经在物质上和精神上浑为
一体。
    这样的一个人,听到了一个杀人的命令,应该是再平常也不过的事情了吧。然而,
这时他却现出了极度的震惊。由于他的脸容本来充满了稚气,在这样一张稚气的脸上,
忽然现出了惊悸的神情,也就格外使人震撼,格外使人感到他的心中的那种极度的彷徨
无依。
    他张大了口,眉毛不由自主跳动著,眼中流露出了惊恐和疑惑交织的惶恐,望定了
那中年人,双手紧握了拳又放开来,然后又抓紧,一点声都发不出来。
    那中年人发出了一连串“嘿嘿”的冷笑声:“不敢吗?只要你一挥刀,老头子必死
无疑。”
    青年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可是……”
    中年人陡然一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他们虽然在讲话,可是四周围实在十分静
,那突如其来的“拍”的一下响,十分令人吃惊:“你害怕?你不敢?算了,只要你有
这种念头,你非但杀不了他,还会死在他手里。算了,当我没有讲过。”
    他一面说,一面挥著手,现出又卑夷又厌恶的神情来,令那青年离去,青年的脚步
踟蹰,和他在“神牙台”上的那种矫健灵敏,简直有天壤之别。
    (我忍不住道:“他真的感到害怕,那‘老头子’……是什么人?他应该算是杀人
不眨眼的了,怎么一听说要杀‘老头子’,就怕成那样?”)
    (白老大闷哼一声:“子字堂堂主要犯上作乱,‘老头子’是总坛派下来的龙头。
”)
    (白素道:“他如果不答应,只怕凶多吉少,那堂主把这样的大事讲给他听了,会
那么轻易放过他?”)
    (白老大又闷哼了一声:“他如果答应了,不论事情是不是成功,也一样是凶多吉
少。”)
    白老大的话,是十分容易理解的,主今中外,只要人性不变,历史也一直在重覆循
环著。有机会参与密谋的人,在当时,一定会感到自己受了重视,能够参曮而高兴,但
结果,不论密谋是否成功,参与者的下场,都几乎是可以预测的。
    密谋是失败了,那自然不必说,密谋若是成功了,参与者由于知道得太多,并且曾
实际参加进去过,也就在以后的时间中,成为主谋者的眼中之钉,一样有别的密谋在等
著把他除去。
    密谋无分大小,大到一个国际权力的转移,小到微不足道的利益的争夺,莫不遵循
著这个规律在运行,鲜有例外。
    (我明白白老大的意思,可是还是说了一句:“恐怕不会吧,堂主和拾来,应该是
情同父子的。”)
    (白老大看得比我透彻:“就算是亲父子,那又怎样?中国历史上,父亲杀儿子的
例子还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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