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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谁在等你-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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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楠将石头叫到屋里说,她去叫万老板来和刘盛谈谈,她让石头照看着麦子一点。    
    艾楠走出了院子。她想刘盛如果执意在这里就要和她分手,并且要单独在这里留一段时间的话,那她只有带着麦子上路了。想到这里,艾楠流下了眼泪。    
    不过,走之前还是得将摄影家的事搞清楚才行。他一个人在这里失踪,艾楠如果一走了之,再也没人关照这件事了。    
    艾楠先向北边院子走去,她要证实一下昨夜看见的死人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摄影家的尸体出现,那她驾车出山时得找地方报警的。昨夜回屋后她就反复想着那具躺在摄影家床上的尸体,她觉得这种事完全不可能出现,因为摄影家即使死了,尸体也不会飞回屋里来。那么,是自己过度紧张看花眼了吗?有这种可能,尽管当时看得真真切切,但徐教授以前就讲过,人有时是令产生幻觉的。    
    艾楠轻轻推开了摄影家的房门,里面没人,床上平整地铺着原有的白被单,被子叠成方形,这和她以前看见的没有什么不同。她走进屋里,揭起白被单的一角闻了闻,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而就是这床被单昨天半夜是蒙在一个死人身的。    
    艾楠不得不怀疑自己当时的视觉了,但接下来的发现让她吃了一惊,那个原本放在床头的摄影包被移到桌子上去了。昨天下午,她最后来这里察看时,清清楚楚记得摄影包是放大床头的,她当时坐在床边,还用手按了按这胀鼓鼓的包。


《谁在等你》 第四部分已萎缩的遗骨(4)

    艾楠走到桌边,打开摄影包查看了一遍,相机啦镜头啦什么的都还在里面,如果是贼动了这包的话,这些东西早该飞了。    
    如此看来,真有人进过这屋子?艾楠走出门来,还是去找万老板来协助吧。她站在阶沿上正要离开这个院子,突然看见阶沿下有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小半个馒头,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是新鲜的。艾楠的眼前勾画出一个住在这里,将吃剩的馒头从屋里扔出来的情景。她进一步想到,这个人在半夜听见了她叫摄影家的声音后,便用白被单蒙在身上装死人吓走她。    
    这人会是刘盛吗?艾楠突然想到,一定得问问他,他夜里住在什么地方的?摄影家失踪了他知道吗?    
    艾楠心急火燎地赶到了万老板那里,没想到万老板说他早知道刘盛回来了。“怎么,你才看见他?”万老板反而很奇怪地问。    
    万老板说,刘盛是昨天晚上到小饭馆来的,当时天刚黑不久,万老板看见刘盛便惊奇地问他到哪里去了,刘盛说去山里转了圈。万老板说艾楠可急坏了,摄影家又失踪了,你赶快回去看一看。刘盛吃了些东西就走了,走时还带了几个馒头。他怎么会今天才回到你那里呢?    
    艾楠的心里完全明白了,刘盛昨天夜里一定是睡在摄影家屋里的,摄影家失踪了,那房子他住起来正合适。可是,他为什么要装死人来回避自己呢?    
    艾楠问万老板:“你和他说话时,感觉到他神经正常吗?”    
    万老板说:“你这样问倒提醒我了,他和我说话时倒是清清楚楚的,但我进里间的时候,听见他和那只黑猫说话,却真是有点不正常。”    
    “他说什么呢?”艾楠急切地问。    
    万老板说,他问那只猫为什么不叫了?听说你一怪叫这一带就要死人,你明天晚上再叫吧,这里还要死人的。    
    艾楠听得毛骨悚然,明天还要死人?他昨晚说的这话,那死人的时间就该是今天了。今天,谁会死呢?    
    万老板听了艾楠的推测后笑了,他说刘盛这话明显有点精神错乱,当不得真的。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你们也该返程了。摄影家的事我来照料吧,他如果没遇上不测的话,今天也该出现了。也许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哈哈,你们真会在风动镇开玩笑。    
    当艾楠和万老板走在去疗养院的路上时,刘盛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    
    “石头,帮我从井里打捅水,我要洗洗脸。”刘盛站在阶沿上说。    
    石头听见刘盛的声音柔和,心里的戒备放松了一大半。他高兴地替他打了一桶水放在井台边。    
    “你怎么还不走呢?”刘盛一边洗脸一边问石头道,“听说你要去新疆打工,早点走吧。我回来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不,我还要留几天。”石头坚定地说。    
    “你不走也没什么。”刘盛懒洋洋地说,“总之我和艾楠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走不走随你的便。”    
    正说着,艾楠和万老板走进院子来了。万老板拍拍刘盛的肩头说:“好!精神多了。我们到屋里去,我跟你说一点事。”    
    过了一会儿,万老板走出门来,他对艾楠说:“刘盛已决定明天和你一起离开这里了,他说另外的事回去再解决。我说嘛,夫妻赌气不会长久的。”    
    艾楠感到无话可说。她送走了万老板,返身站在刘盛的门边说:“你想走我还不想走呢,摄影家失踪了,你知不知道?”    
    刘盛站在屋里说:“怎么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就听万老板讲了,不然我也不会睡到他的屋里去。”    
    “你昨晚睡在摄影家屋里的?”艾楠为刘盛的坦率感到吃惊。    
    刘盛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装死人吓我?用白被单蒙着头,直挺起的动也不动。”艾楠总觉得刘盛的坦率也有点蹊跷。    
    刘盛说没有装死人呀!我睡觉就是那个样子的。盖被子太热,就用了被单,听见有蚊子后,就用被单蒙住了头。    
    刘盛的解释合情合理,艾楠一时没有了话说。“总之,摄影家没找到前,我还不打算离开这里。”    
    艾楠说完后正要离开房门,刘盛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知道摄影家在哪里。”    
    艾楠一惊,走进屋去急切地问个明白。    
    刘盛说,他昨晚听说摄影家失踪后,便想到自己正好可以去住他的屋子。没想到,走进疗养院的第三个院子时,突然遇见摄影家正在那里溜达,那是一个非常荒凉的院子。刘盛说你回来了?我还正准备去住你的房间呢。既然你回来了,我还是回南边去吧。摄影家却说,你只管去住我的屋子吧,我已经不睡那里了。刘盛好奇地问你住哪里呢,摄影家便说我带你去看看吧,我发现一个更好的院子,住在那里可舒服了……    
    刘盛的讲述让艾楠瞪大了眼睛。


《谁在等你》 第四部分已萎缩的遗骨(5)

    深夜,艾楠和刘盛出发去摄影家那里了。有石头守护着麦子,她感到可以放心。不过,她没有对石头说她要去哪里,因为刘盛说了,摄影家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这个生活在幻觉里的人,就替他保保密吧。    
    他们悄悄地走向北边的院落群。刘盛说,他昨晚去看了摄影家新的住地,那里很荒凉,但他却说很好,刘盛便感到他生活在幻觉里了。他还说他只有深夜以后才在那里,至于白天在哪里,他不告诉刘盛。    
    “这摄影家是病了,分裂症的一种。”艾楠说,“我们要将他带出来,让他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也许,回到城市的人群中,他就没有幻觉了。这里真是太荒凉了点。”    
    刘盛从艾楠手里接过手电,他说现在还用不上它呢,你看,今晚的月光亮得出奇。    
    真是难得一见,乌云在天空飘飞了几天后,今晚夜空澄明如洗,虽说月亮还是半圆,但地上已是撒满了一层银,连带露的草尖都看得清楚。    
    艾楠的心情轻松起来,她想见到摄影家后,便将他带到南边的院子来,大家住在一个院里,明早就可以出发返程了。    
    北边的院落群真是一座迷宫,一个套一个的院子错综复杂,月光落在这里都显得阴森森的了。艾楠想起了她昨晚在这里迷路,还遇毒蛇的追击,心里便开始一阵阵发紧。    
    “怎么还没到呢?”艾楠停下了脚步,“这摄影家也住得太秘密了。”    
    “快了。”刘盛冷冷地说,“再拐一个弯,旁边的院子就是。”    
    这里到处都是半人多高的野草,周围的门窗七零八落,在惨白的月光下像几个世纪前的遗迹。艾楠突然看见刘盛的脸上苍白而扭曲,她害怕得想逃开。    
    “到了。”刘盛站在一道小铁门前,这铁门让人感觉到这里曾经是疗养院的库房。刘盛推开铁门说,摄影家就住在这里面的。    
    艾楠走了进去。墙上很高的地方开着小窗户,月光吝啬地透进来,屋里显得朦朦胧胧的。屋里立着一排排钢架,想来这是以前的货柜了。艾楠没有看见摄影家,便对刘盛说:“你将电筒给我,怎么没见人影呢?”    
    身旁没有人回答。艾楠转身一看,刘盛不在了。这时她听见了铁门关上的声音。    
    艾楠浑身一震,发疯似的向铁门跑去。铁门已关得死死的了,她怎么拉也无济于事,一定是外面反扣上了。    
    “刘盛———”她的喊叫仿佛让嗓子快要裂开似的。然而,外面没有任何回应。刘盛,这个在坟地里嚎哭时就抓住了死神衣袖的人,他的自尊的崩溃和心底的绝望,点燃了他邪恶的仇恨之火焰。人变魔鬼只有一步之遥,毁灭一切的愿望让他变成了魔鬼。    
    艾楠的头脑完全冷静下来,刘盛要害死她了!这畜生给她设下圈套,她怎么就来了呢?    
    她放开喉咙大叫:“来人呀———救命呀———”    
    她绝望了,在这庞大的疗养院建筑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存在,谁能听到她的叫声呢?她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突然看见一双脚从货架上垂下来!顺着脚往上看,天哪,一个人被吊在货架上,他正是摄影家!一根细绳深深地勒在他的脖颈上,他脸色紫黑,舌头也吊了出来。    
    天哪!艾楠眼前一阵发黑便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沉闷的响声将艾楠从昏迷中惊醒。她抬头看去,摄影家的尸体已经坠到了地上。吊他的细绳都断了,吊他的时间一定很长了。摄影家是前天晚上照相回来后失踪的,一定是当天夜里刘盛便将他害死了。    
    艾楠努力回忆那天晚上去镇东头给死老太婆照相的过程。对了,去的路上,摄影家拉着她的手走在风动镇的街道上时,她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给老太婆照相期间,她也感到过窗外有人偷窥。摄影家还出门去察看过,回屋后说没发现什么。    
    那时,刘盛已经失踪一天了,没想到他在外面动了杀人的念头!艾楠泪流满面地看着摄影家坠地后斜躺在地上的尸体,她艰难地爬了过去,侥幸地想他还有没有活过来的可能。她摸到了他僵硬的手臂,她真是糊涂,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呢?她慢慢解开了缠在他脖子上的细绳,不管怎样,死人也该让他舒服一点吧。    
    突然,她听见了一阵细微得让人难以觉察的声音,她睁大眼睛看过去,不好,一条蛇正从货架下面向这边爬过来了。    
    艾楠极端恐惧地站了起来,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那蛇转眼就爬到了摄影家的尸体边,它先爬在了摄影家的腿上,然后抬起头颈在空中晃了晃,便向摄影家的胸腹部爬去。    
    “啊———”艾楠难以自制地惨叫着,同时用手捂住了脸。当她再向那个可怕的方向看过去时,那蛇已经从摄影家的面部爬了下来,并向着她站的地方爬过来了。    
    她曾经听人讲过,蛇的眼睛是不管用的,它是用嘴里吐出的那根长须来识别猎物,那长须对温度非常敏感,人和动物的体温它一嗅就能找到方向。看来,冰冷的摄影家对它已经没有吸引力,它现在发现她了……    
    艾楠绝望地向后退,她抓住货架想爬到高处去,刚一用力,“叭”地一声货架断了,一根长长的三角铁抓在她的手里。    
    那条可怕的蛇已经对着她爬来,她无路可逃,只好一咬牙举起这根颇有重量的三角铁,对着那蛇做出决斗的姿势。她想起人们说的打蛇要打七寸,她着急地想七寸在什么位置呢?干脆打头吧,任何动物,头部总是最致命的地方。这条蛇也真是该死,它居然固执地对着艾楠爬来,没有办法了,艾楠双手举着三角铁狠命地对着近在眼前的蛇头砸下去。砸中了!那蛇猛烈地蜷曲起来,蛇尾在空中甩了一下打在艾楠的手上,她的手上感到一股冰凉和滑腻。她举着三角铁对着已经砸破的蛇头一口气砸了几十下,直到地上呈现出一团血糊糊的肉酱。    
    艾楠长出了一口气,全身像散了架似的瘫软。她贴着墙角坐了下来,抬头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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