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第一枪-第3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去的当儿,翠翠便蹑手蹑脚地尾随在后面出了村,翠翠发现丈夫没去拖拉机站方向,而是颠儿颠儿地去了村边的柳树林。翠翠一下子就明白了,呀,我说咋这么积极呢,跑到这儿……翠翠气得回去就和公公老迷糊说了。老迷糊不信,儿子刚结婚不到半年,儿媳妇翠翠长得又不赖,咋会干这种事呢。翠翠说,到村边柳树林一看就知道了。于是,老迷糊便跟着儿媳妇来了,刚才根秋和田田偷鸡摸狗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气得老迷胡抡起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翠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田田见势不好,提起裤子就跑。
根秋光着腚还在那棵柳树下傻站着呢。老迷糊走向前去一巴掌掴在儿子的屁股蛋子上,厉声喝道,“小兔崽子,还不把衣服穿好,等什么呀,啊?”
柳树林事件发生以后,老迷糊一家觉得对不住儿媳妇翠翠,蓉氏泼口大骂儿子根秋,“你小子烧包去吧,放着自家花骨朵儿般的媳妇不爱,偏和外边的骚狐狸好上了,这叫什么事儿呢?”根秋听了妈妈的训斥心想,“得了吧妈,你还有脸说我?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不是背着我爸和花书记……”其实,根秋也不是不喜欢翠翠。论长相,翠翠也算是个上等人物,当然不能与田田比,根秋在没认识田田之前,他一直把翠翠看成是最美丽的女孩儿。翠翠家住柳庄东头,根秋住西头,相隔半里路,中间还有一条小河缓缓流过,是村里的俱乐部把两个年轻人的心拴在了一起。七十年代以前的中国农村都时兴办俱乐部活跃文化生活,柳庄有个戏班子底儿,村里人都喜欢哼上几口。翠翠的爸妈过去在戏班子呆过,现在上点岁数了,也就不愿动弹了,就让女儿翠翠进了俱乐部。也许是遗传基因的关系,翠翠演个节目还挺在行,小嗓子又甜又脆儿,模样打扮出来挺出众,俱乐部上下没有一个不喜欢的。那一年根秋也进了俱乐部,白天去公社拖拉机站上班,晚上和大伙儿一起学戏。根秋是个漂亮小伙子,又特别的精神,许多女孩儿都喜欢他,翠翠更是一见钟情,在排练《白毛女》时翠翠提出让根秋演大春哥,自己演白毛女。根秋也挺喜欢翠翠的,就点头同意了。结果二人合作得还挺成功,凡是看过他俩演得这出戏的,都说跟原汁原味的《白毛女》一样。演来演去,俩人就演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据说这里面还有一段小插曲:有一次扮演黄世仁的小菜哥喝了一点酒,演到高潮时他动了真情,死死地摁着翠翠就脱裤子,翠翠开始还以为小菜哥是在演戏,后来一看,“黄世仁”的眼珠子都红了,吓得变了脸色,她哆哆嗦嗦地说,“小、小菜哥,你、你想干、干什么?”小菜哥一瞪眼珠子,“干什么,这还用问吗,强奸你呗!”说完就像野兽似的再次扑向翠翠,翠翠就和“黄世仁”在台上扭打起来。柳庄看戏的社员们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这么精彩这么逼真的剧情,都高兴地鼓起掌来,等到“黄世仁”把翠翠真的扒掉裤子露出雪白的臀部时,大伙儿这才醒过味来,全不笑了,都蜂拥着上了台去救翠翠,台上台下,登时乱作一团。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6)
扮演大春哥的根秋此时正在幕后,台上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他爸老迷糊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他,“孩子,快、快去,黄、黄世仁把、把白毛女给强、强奸啦!”
根秋听了楞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爸,那是在演戏,不是真的,瞧你一惊一乍的。”
“放屁,我都是过来的人,那真的假的我还看不出来?你小菜哥把翠翠的裤子都扒了,露出——”。
老迷糊的话还没说完,根秋“嗷”的一嗓子就冲到了台上,将“黄世仁”从翠翠身上拖下来,举过头顶,然后狠狠地抛向人群,接下来根秋抱起赤着白花花下身的翠翠,朝幕后走去。
翠翠一想这事就对根秋充满感激之情,新婚之夜翠翠含情脉脉地问丈夫根秋,“假如小菜哥那天真把我奸污了,你还爱我吗?”
“爱,当然爱呀,你长这么俊,又这么性感,我一辈子也爱不够呀!”根秋发自肺腑地向妻子表白。
翠翠听了深受感动,她撒娇地搂着根秋的脖子,使劲地亲了根秋几口,说,“亲爱的,你真好!”过了一会儿,翠翠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转过脸来问丈夫,“要是遇到比我还俊还性感的女人呢,你爱不爱?说呀,爱还是不爱?”
翠翠说这种话不是没有缘由的。她认为,漂亮的女人男人爱,漂亮的男人女人就不爱么?翠翠当然不会忘记在俱乐部时许多女孩子追根秋的事,要不是自己技高一筹,根秋早就归别的女人所有了,她暗暗庆幸自己。尽管如此,翠翠仍心有余悸,她害怕有那么一天,一旦丈夫喜欢够了自己,会不会再去找别的女人?就凭丈夫那么英俊的面孔,年轻秀气的女孩子会不动心?何况丈夫那双眼睛见了女孩子总是色迷迷的。翠翠注意到,每次上街,他的眼睛总爱朝漂亮女人身上踅摸,就像苍蝇见了血,猫见了鱼,恨不得将人家一口吞进肚里。那天早晨她和丈夫根秋到村北老碾房那儿碾米,走在前面不远处是一位细腰丰臀的女人,乌黑的披肩发下是一件紫地儿粉花褂子,走路时摇摇摆摆如风飘扬柳枝一般,看后影儿绝对是个上乘人物,根秋琢磨着这个女人前脸儿值不定有多俊呢,不好好看上几眼怪难受怪可惜的,哎……就这么着,他愣不丁地大声咳嗽了一下,那个女人吃惊地一回头,把根秋吓了一跳,“我的妈呀,一张麻脸,奇丑无比!”
翠翠见状格格格地笑起来,“活该,活该,谁叫你那么眼馋,非给你戴个捂眼不可!”
根秋说,“那我就把捂眼捅个窟窿呗!”
翠翠狠狠地拧了丈夫一把,“真不要脸!”
不要脸的事不止这些。有一次柳庄大队给俱乐部一头老叫驴,叫根秋他们宰了吃。根秋干这种事不算内行,却很卖力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炖熟了一锅驴肉。他特意把那根熟驴鞭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又在上面撒了点盐,香喷喷的,馋得俱乐部的姑娘们三下五除二就报圆儿了。根秋问,“这玩艺好吃么?”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7)
姑娘们巴达巴达小嘴儿,说,“嗯,好吃呗。”
根秋问,“你们知道这是啥肉?”
姑娘们说,“不就是驴肉嘛。”
根秋嘿嘿一笑,“告诉你们吧,这叫驴鞭,就是驴撒尿的那个玩意儿,懂吗?”
姑娘们一听恶心得呕吐起来,都指着根秋骂开了街。到了晚上个个浑身燥热无比,害得姑娘们躺在被窝里一夜也没睡好觉。
结婚还不到半年的翠翠,一下子就发现丈夫有这么多的叫人听起来胆战心惊的事情,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翠翠爱根秋,爱得死去活来,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有着十分强烈的嫉妒心,她不允许丈夫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好,可是丈夫都偏偏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翠翠想起那个晚上丈夫搂着田田臀部干那不堪入目的勾当时,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她的脑海里总是翻来复去地出现丈夫和那个不知羞耻的浪货作爱时的情景,她的牙齿就咬得嘎嘣嘣的响。“以为姑奶奶好欺负是不是?呸,我翠翠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向温顺可爱、老实巴脚的翠翠还是头一回发脾气,她对丈夫的卑鄙无耻的做法非常的不满。她想,既然你不爱我,我又何必勉强?干脆还是离开的好,省得碍人家的眼子,坏了人家的好事。翠翠主意一定,气冲冲地挟着小包袱就回了娘家。
翠翠一走,蓉氏和老迷糊可着了急。蓉氏说,“都是你养得好儿子,成家不足,败家有余。”老迷糊说,“现在说这种话有啥用?最要紧的是把儿媳妇找回来,省得叫四邻八家看热闹。”
蓉氏说,“那就赶快叫根秋这兔崽子去吧。”
老迷糊把儿子根秋找来一说,根秋一拨拉脑袋就是不去。
“为什么?”老迷糊问。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根秋把话说得斩钉截铁的。
老迷糊急了,“放你娘的屁,你现在就得给我去,你要不去,我就敲断你的腿。”
根秋说,“这是我自个的事,你管不着!”
老迷糊二话没说,抄起一把铁锨就朝根秋拍去。根秋像条泥鳅似的滋溜一下子就跑了。
蓉氏埋怨老头子,“瞧你干得好事,你把他赶跑了,谁去找你那宝贝儿媳妇?”
老迷糊从炕上拿件衣服披上就走,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对蓉氏说,“你瞧好吧,一会儿我就把翠翠叫回来,我就不信亲家母不给面子。”
蓉氏催促道,“别瞎咋呼了,快去吧。”
约摸有吃顿饭的功夫老迷糊就回来了。蓉氏问,“怎么样,有门儿吗?”老迷糊蹲在炕沿上扑哧扑哧光抽烟不说话,蓉氏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蓉氏说,“怎么样?我说不让你去你偏去,你这个当爹的连儿子都管不好,还有脸说人家去?碰钉子不是?活该!”
老迷糊把烟掐灭,扔在地上,瞪了一眼蓉氏,“都是你把儿子领教坏的,你瞅瞅你多大岁数了,还整天价搽胭脂抹粉的,有时当着孩子面连男人都往家里领,那孩子能学得了好吗?照这样下去,咱儿子根秋非叫人打死不可!”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8)
“敢,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从公社花书记那儿就不答应。”
“得了吧,甭提你那花书记啦,人家背地里都戳我的脊梁骨呢,都骂我是底底道道的活王八。”
“臭没良心的,这会儿腻歪花书记啦,要没有花书记你当得了这个生产队长吗?再说我和花书记的事儿你可是心甘情愿的,你说你看着我俩干那个心里带劲儿,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啊,说呀!”
“放屁!”老迷糊一把推开蓉氏,气呼呼地嚷道,“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跟你说,亲家母那头儿要条件啦,有一条不答应,也甭想叫翠翠回来。”
“你快说,到底要啥条件?啊!”
“头一条,亲家母叫根秋亲自去请翠翠,去时一定要带着一辆新永久自行车和一架缝纫机。亲家母说了,这些东西是当初订亲时许诺下的,那会儿没给,这会儿不给不行。”
蓉氏说,“她什么时候要过这些东西?这不纯粹是趁火打劫吗,我不给。当初是她死气百赖地想嫁给咱儿子,又不是咱们去求他,别理她,看她能尿多高?”
老迷糊说,“真是妇道人家,尽说些火上浇油的话。为了儿子,砸锅卖铁也得给。”
蓉氏说,“得啦得啦,那第二条呢?”
老迷糊说,“这第二条是咱儿媳妇翠翠提出来的,她要求把那个叫田田的骚狐狸弄到咱柳庄来……”
蓉氏问,“弄到柳庄来干么?”
“扒光了衣服游街呗。”说到这,老迷糊面露难色,问蓉氏怎么办?蓉氏说,“德性,瞧你那点本事,这么点小事也值得犯愁!”说完,她下得炕来,洗了洗脸,又对着镜子搽胭脂抹粉的,最后换了身儿花花绿绿的衣裳,就一步三摇地出去了。老迷糊知道她去找在柳庄蹲点的花书记,心里恨恨地说,“我这绿帽子还不知戴到驴年马月呢。”
天快黑了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来,街上的路灯被风雨刮得忽明忽暗,蓉氏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大队部时全身都湿透了,一打听,花书记不在。看门的老头儿告诉她,花书记许是到支书家吃饭去了,要不你去那儿找找看?柳庄村支部书记骡子是蓉氏过去的情人,蓉氏自打和花书记好上之后,就再没和他来往过,为这事骡子一直怀恨在心,蓉氏当然不愿去,只好在这儿等着。大约有两个钟头时间,雨停了,花书记才走了回来,后边跟着秘书小陈。小陈是个长得白白净净的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修长的身材,腼腼腆腆的性格像个大姑娘似的,惹得许多女人见了他都像丢了魂似的。蓉氏是个徐娘半老、情欲犹存的浪女人,自打认识了小陈之后,就一直割舍不下,常常在梦里呼唤过小陈的名字,好几次想勾搭陈秘书都遭到了拒绝,陈秘书哪里看得上她这样下流的东西!尽管如此,蓉氏仍不死心。今儿个见了陈秘书,一双明眸含情脉脉地将陈秘书盯了个够,盯得陈秘书赶紧低了头。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9)
花书记早就察觉到蓉氏对陈秘书这种异样的表情,此时见了她那双色迷迷的眼睛颇感不悦,便说,“下这么大的雨你跑来干什么?”
蓉氏说,“这雨不是已经停了吗。”
“雨停了那你身上咋会淋得像落鸡汤似的,啊?”花书记今儿个怎么瞅着蓉氏怎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