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一梦 作者:夜见黄昏(潇湘书院12-09-24完结)-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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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个月里，对于莫颜来说是一个绵长的梦，有时是美梦，有时是恶梦。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好似一睁眼就能看见的修罗地狱，这是恶梦；莫亦尧无微不至的关怀，这是美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莫亦尧的依恋并不全是来源于红颜，还有她自己的、深深埋在心底的、不能说的、卑微的愿望……
　　莫亦尧并不能一直陪在莫情身边，一天一碗血，坚持一个月，无疑是没了半条命，虽然有魍魉从中协助调养，但是仍然虚弱无比。对于莫情神智不清时无理的要求，他都是笑着应允，因为他看见了她眼底深深的悲哀和无助，让人看了都心疼……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痛苦的不仅是莫情，还有在一旁默默照顾她的莫迁。看着她疼，他比她更疼，看见她哭，他恨不得以身代之。多少个她睡不着的夜晚，都是他陪在她身边。她清醒时，两个人都默默的不说话，她不清醒时，抓着他又是打又是骂：“主人呢？亦尧呢？”主子每天一碗血，现在正在休息，他如何能不懂时宜的去打扰，只能紧紧的抱着她，承受着她的拳脚相交，只是这样他也觉得幸福了，他知道，此事一过，莫情功不可没，城主夫人之位怕是少不了，自己只能默默的爱着她，够了，这样就够了，他对自己说。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一个月后，当那个小小的人儿，从莫情的腹中以诡异的方式出来以后，她带走了城主，带走了大家的关怀，更是在不久之后，带走了莫情的性命，虽然莫亦尧一直用各种名贵的药材掉着莫情一口气，但是，她仍然是走了……
　　莫亦尧忽然从梦中惊醒，不知怎么梦见了莫情和莫迁，看着怀里的女孩，他微微叹了口气，也罢，明天命人把他们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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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红色的头发直到腰际，齐齐的刘海微微遮住眉毛，衬得一双红色眸子更加可爱，小巧挺翘的鼻子，棱角分明的红唇，微微脱去了婴孩的幼稚，带上了一丝成熟。莫颜乖巧的坐在梳妆镜前，莫亦尧在她身后为她盘发。虽然莫颜已长成12岁女孩的模样，莫亦尧仍然坚持亲自照顾她的起居。莫亦尧看着镜子里的小美人，邪魅一笑：“我的颜儿是天下最美的姑娘！”
　　每天除了琴棋书画必要的练习以外，还要跟爹爹学习政事和行军，只有吃过晚饭后的一小段时间能空出来随意支配。然而，其实任何休息对于莫颜来说，都是没有必要的，甚至是思考都是不必要的。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爹爹的，在晚饭后爹爹不在，她就会坐在亦尧阁的屋顶上看日落，就这么静静的做着，无论谁来问话都不说，除了莫林。
　　在莫亦尧身边，原本有四大护法莫迁、莫情、莫林和莫真，三大将军莫扬、莫云和莫玉，还有传说中莫城主神秘的左右手，其实也就是影卫莫邪和魍魉。这两个人神出鬼没，没人见过他们，三大将军又常年征战在外，而四大护法已死了两个，莫真为人冷漠，不苟言笑，不喜与人亲近，所以，莫林反而成了与莫颜除了莫亦尧外比较亲近的人。此人见人就笑，总喜欢穿一身白衣，带人随和，总是找着方法逗莫颜开心，莫颜毕竟是小孩子，稚气未脱，见莫林与她亲近，也不排斥。
　　“又一个人坐着呢。”莫颜眼都不抬就知道是谁。
　　“……”
　　“你爹爹呢？”
　　“……”
　　“你总是看日落，这日落有什么好看的呢，还不是每天都一样？”
　　“就是因为一样，才想把它看出不一样的。”
　　“那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忽然莫颜眼睛一亮，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是爹爹的气息，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这时莫亦尧正悠然的从后院的花园里走来，莫颜高兴的冲向去，投进莫亦尧的怀里。莫林在一旁恭敬的行礼：“城主。”莫亦尧高高抱起她：“呵呵，又在看日落？爹爹以后带你去看各地的日落，好不好？”莫颜笑得更开心的了，像是一朵红色的蔷薇瞬间绽放，“但是在这之前，跟爹爹去一个地方……”
　　夏天的太阳虽然快要落下，但是仍然带着让人燥热的余温，花园里的蔷薇开得正艳，似乎从来不会凋谢。一只手抚上这娇艳的花儿，白皙的颜色在这猩红里显得十分的突兀，忽然这只手的主人猛地扯下一只蔷薇，放在鼻尖轻嗅。莫林看着两个出色的人渐渐走出视线，温柔的看着手中被碾成碎片的蔷薇，也转头离开：“真是让人嫉妒呢！”
　　莫亦尧让莫真暗中收来很多男孩，从5岁到15岁不等，莫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从来不问。莫亦尧让那些孩子相互决斗，再让那些活下来的孩子跟莫颜过招，能挡下一招的就留下，无论用什么办法，而其他的就让莫颜杀死。莫颜不问为什么，她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爹爹的命令，她没有权利问为什么，只要照做便是，这也是最让莫亦尧想到满意的地方，她就是想让莫颜天天尝到新鲜的血味，让她时刻都记得自己是猎人，而不是猎物！
　　几轮下来，只有五个孩子留了下来，都是10岁以上的孩子，年龄太小的根本接不下莫颜的一招。“莫真，好好训练这些孩子，以后会有大用！”“是！”莫真在一旁恭敬的道。
　　等一切都结束已经是深夜，亦尧阁里一片烟雾缭绕，莫亦尧和莫颜正在沐浴。莫颜坐在水中，静静的靠在莫亦尧怀里，乖巧的让莫亦尧清洗自己身上的血渍，这是莫亦尧一年如一日做的事。两人皆是赤身在水中，都未觉得害羞或者不妥。莫亦尧的手撩起一捧水，然后在莫颜娇嫩的肌肤上滑过，从天鹅般美丽的脖颈，到小巧的胸部，柔软的小腹，再到修长的大腿和小腿，他就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的清洗她。莫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如同小时候一样，只要莫亦尧一抬头，便能看见她小鹿一般湿润的眼睛。莫亦尧轻轻的在她的头上印上一个吻：“除了我，不许你跟别人这么亲近！”莫颜乖巧的点头。一种淡淡的情愫混合着浴池里缭绕的烟雾，迷了两人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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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微风徐徐，琴音袅袅。莫亦尧整天忙于政事，今天终于得空，来辅导莫颜的琴艺。蔷薇包围着小小的凉亭，莫亦尧慵懒的半躺着，衣襟大敞，露出如玉般的精壮胸膛，让在一旁侍候的丫鬟红了双颊。莫颜坐在凉亭中央优雅的抚琴，微风拂过，圈起朵朵花瓣，带起莫颜红色的发丝，莫颜半眯着眼，似陶醉的微微低头，一曲《凤求凰》从她白皙精致的手中倾泻而出。好一幅美人抚琴图！莫亦尧欣赏的看着莫颜，真是不错，莫颜本就聪慧，这一曲《凤求凰》弹的如此动听，只是，他从她的琴音中完全听不出她的感情，使得这曲子有些美中不足，看得仔细些便会发现，莫颜看似陶醉的眼中其实一片空白。
　　一曲终了
　　“颜儿，弹得不错！”莫亦尧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只是，你在弹此曲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莫颜直直的看着他，对着他大敞的衣襟视而不见：“什么都没想。”她轻轻摇了摇头。莫亦尧嘴角的微笑扩大，果然如此：“你知道这曲子是什么意思吗？”莫颜又摇了摇头，表情无辜的看着他，莫亦尧站起身，抱起莫颜，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把她拥在怀里，刚准备细细的给她上一课，一个下人匆忙的走上来，在凉亭外行礼：“城主，莫扬将军求见。”莫亦尧微微皱眉，大好的心情又给毁了，真是的，在莫颜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颜儿，跟爹爹去议事。”
　　前厅
　　“莫扬见过城主，少主。”
　　“免礼，最近边境的情况如何？”
　　“回城主，连城虽然早在半年前收复，但是最近不知怎地有些地区发生了暴动，说是要夺回连城，臣以为定是那连城余党为了夺回势力，在暗地里招兵买马，想夺回连城……”
　　“……”莫亦尧把玩着莫颜的头发始终没有做声，只是在静静的思考着什么。
　　“请城主定夺！”
　　“嗯，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
　　在半年前收复了连城并不是看上去的这么容易，早在两年前莫亦尧即为之时便确定了攻打连城的计划，先在连城中安插眼线、暗桩，收买大臣，甚至连城城主身边最宠爱的妃子都是莫城的探子。连城城主连阳清年青时也曾胸怀抱负，豪情万丈，只是这十几年来的安逸磨平了他的棱角，淡了他的心，中年的他也只是个昏庸荒淫的末代帝王而已，所以收复连城如此的容易。莫亦尧想了想，随口叫道：“莫邪。”立刻一个黑影闪出：“主子。”“去查查，是谁在搅局，绝对不仅仅是连城余党！”“是。”
　　莫亦尧回神，看了看身边的莫颜，自从她拔剑杀了莫迁之后，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包括议事，就像是另一个影，莫亦尧知道她是时刻准备为他拿下会伤害他的人，即使以他的武功根本不会有人能伤到他。看着莫颜精致的面容莫亦尧忽然想起了《凤求凰》，不由得勾起嘴角：“颜儿，你可知……什么是男女之情？”莫颜疑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他就是她一身要服侍的主人，没有人告诉她，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说就是他，就是他，于是她全身心的依赖他，听他的话，保护他，没有原因，她甚至从不思考，只是听着他的命令，就像，他是脑，她是手，他说，她便去做，她自认做的很好，只是，今天他的问题她却毫不知晓，更无从回答。只是，莫亦尧似乎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他自己也在思考，什么是男女之情，到底什么是爱情。
　　“魍魉，她不会背叛我吧？”
　　“目前来说，不会。”
　　“这话什么意思？”
　　“你用你的血创造了她并且喂养她，她认你为主，但是，你的血是她的食物，这本身便是有噬主的可能性，然而，她离开你的血，三个月后便会能力尽失，所以，她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我想让她去平息连城的动乱。”
　　“是吗，那很好，我也想看看她真正的力量。”
　　是夜。
　　“主子，查到了，云城和夜城私下已经联手，此次动乱很可能是他们所为。”
　　摇曳的烛光在莫亦尧的脸上投下一般的阴影，嘴角仍是那玩世不恭的笑：“这样啊，他们以为这样便能牵制住我吗！莫邪，叛乱者的名单到手了吧？”
　　“是。”莫邪递上一份名单。
　　“是他啊，果然。”连哲与，连阳清的儿子，虽有满腔抱负却没半点计谋，这次他怕是被人利用了，否则，以他现在庶民的身份怎么可能有这个能耐，“下去吧，继续盯着他。”
　　“是。”
　　　


☆、第九章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什么都没有，整个世界一片空白……莫颜常常会陷入这样的境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对她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不说话，不出声，全身心的融入这个静默的世界，随着时间一起流淌，同岁月一起徜徉，即使有人跟她说话也不回答，是的，这都是没有意义的，直到……
　　“颜儿。”
　　莫颜蓦地抬头，那人似是从阳光里走来，温柔的声音宛若神明般空灵，是了，就是他了。
　　“颜儿，连城余党叛乱，你可愿替我去平息战乱？”一统这天下！没说出来的后半句两人都知道是什么。
　　“是！”莫颜微低螓首，淡淡的气场一泻而出。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眼中的瞳孔变成针形，鲜艳的红色似是在微微流动。
　　“莫扬将军，此次平息战乱，少主将与你同去。”
　　“啊？城主，这……”
　　“无妨，战场之上无需把她当成少主，一切听将军的就好，她只需上战杀敌即可。”莫亦尧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温柔的看了一眼莫颜，与其温柔眼光不符的是那残忍的话语，而莫颜只是看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众人看了看莫亦尧又看了看莫颜，在战场上剥夺了少主的身份，并让她一个12岁的姑娘上战杀敌，这不是送死吗？众人皆以为莫颜杀了莫迁是有莫亦尧暗中相助，否则，一个6岁孩子的模样怎敌得过几十个高手！战场毕竟不比城主府，众人怀疑是不是少主犯了什么事惹的城主不开心。莫林作为新上任的城主府主管首先站出：“城主，少主毕竟还是个孩子，打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平息战乱路途遥远，并且战场及其凶险，怕是少主吃不消啊！”
　　“呵，颜儿，你吃不消吗？”依旧是温柔的语气温柔的眼神，只是多了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