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宝藏-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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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六人可能摆脱险境,滚雷是他们中的一个。他们只有一把火炬,由最前头攀爬着的蒂姆巴巴切人举着。一个狭小的洞口穿过一个盖板通到上一层,从这里有同样的梯级通达上面。
“将火炬给我,让我打头!”滚雷向蒂姆巴巴切人发号施令。他伸手去夺火炬,但遭到长耳朵的拒绝。于是两人之间就展开了短时间的斗争。就洪水猛扑过来这点来说,斗争持续的时间还是够长的。水已从洞口涌进塔的这一层。这一层比下面一层狭小,远为狭小。因此,洪水以多倍的速度漫到墙壁上。
长耳朵比滚雷年轻,也比他强壮。他挣脱了他,使劲一推,把他推倒在地上,其他犹他人共同袭击他。他没有带武器,只有一只手空着反抗他们。有一个人已把枪瞄准了,这时他喊道:“住手,否则长耳朵就将火炬扔到水里,那时你们也完蛋啦!你们看不见往那儿攀爬,洪水马上就赶上你们。”这话可真灵。他们认识到,只有拥有火炬,才能死里逃生。洪水已漫到他们的臀部了。
“那你就留着火炬,打头攀登吧,你这条狗!”滚雷答道,“但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蒂姆巴巴切人已爬上了一些梯级,赶快继续攀登。他又通过狭小的洞口进入上一层。老家伙威胁的话是一本正经的,这点长耳朵心里明白。所以,他通过洞口上来后就站住,回头看看,在他之后露出了滚雷的头。
“你称我为狗,想要对我打击报复,”长耳朵对他嚷道,“你自己才是一条狗,应像一条狗那样死去。你给我滚回水里去!”
长耳朵抬腿给了这个犹他人的脸一脚,滚雷随即倒下去,消失在洞口中。一瞬间之后,另一个犹他人的头露了出来,他也挨了一脚,跌落下去,第三个人的遭遇也一样。害怕与劳累使得长耳朵气喘吁吁。但与此同时,一种无法抑制的胜利欢乐掠过他的面容,因为洪水已到,把其他人从梯级上冲走了。现在水已涌上洞口。
所有走进地道的人中,惟独长耳朵是幸存者。
他急匆匆地往上爬,马不停蹄地继续攀登,又爬上了几层,而洪水以同样的速度尾随着他。这时他觉得空气好些了。现在登高的路变得十分狭窄,已没有梯级,只有一根刻了凹痕的木头作为梯子靠在墙壁上。他刚把脚趾伸进凹痕要往上爬,就听见头上有声音说:“站住,站在下面,不然我就毙了你!犹他人曾想要消灭我们。如今他们统统都完蛋了,你是他们中最后一个死的!”
这是大熊的声音,这个蒂姆巴巴切人听出来了,“我不是犹他人!别开枪!”他惶恐不安地叫嚷道。
“你到底是谁?”
“你的朋友,蒂姆巴巴切人的酋长。”
“噢,原来是长耳朵!那你的的确确是死有余辜,罪该万死,因为你是个叛徒。”
“不,不!你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你以某种方式刺探了我的秘密,把它告诉了犹他人。现在你可以像他们那样淹死。”
“我什么也没有泄露!”这个红种人战战兢兢地发誓,因为水已漫到他的膝盖。
“别撒谎了!”
“放我上去吧!你想一想,我过去一直是你的朋友!”
“不行,你留在底下!”
这时老枪手开口说话了:“让他上来吧!已发生的可怕的事够多的了。他会坦白自己的罪过的。”
“是的,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长耳朵保证说,因为洪水此刻几乎漫到他的腰部。
“好的,我饶了你的命,希望你为此感激我。”
“我感激不尽。”
“我要求你信守诺言。上来吧!”
这个红种人把火炬扔到水里,以便能用双手攀爬上来。到了上面,他发现自己置身于小岛建筑物中那间有炉灶的房间里。在敞开的门前点燃着一堆篝火,借助射进来的火光,他认出了大熊,老枪手和老铁手。由于疲惫和恐惧,他瘫倒下来,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喊道:“趁我们还能逃生,离开,离开,到外面去,不然洪水就来了!”
“你留在这里!”大熊命令道,“你不必再害怕水,因为小岛里面的水位不可能高过外面的。你已得救了,现在你讲讲你怎样擅离职守,又怎样来到这里的。”
布置完最后的岗哨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老枪手便想到再去巡视一下岗哨。他蹑手蹑脚地出去,先到了长耳朵该呆的地方,但那儿空无一人。他到邻近站岗放哨的蒂姆巴巴切人那儿去询问,从他们那儿获悉,他们的酋长走了。
“到哪里去了?”
“到犹他人那儿去了。他还没有回来过。”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约是一个小时之前。”
“那他必定是出了事。我去查看一下。”老枪手趴了下来,向他曾见到敌人哨兵站岗的地方爬去。他们离开了。他继续匍匐前进。在犹他人曾把整条峡谷封锁着的地方,也见不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极其细心地继续搜索,都没有见到犹他人,也没有看见酋长,这是令人忧虑的。他深入到峡谷里一大段,都见不到一个敌人,于是便带着这样的侦察结论回来:犹他人已无影无踪。倘若不是长耳朵跟他们一起消失了,那就没有什么不可理解或令人担心的。
“他们逮住了他,”大熊这样猜测,“他太冒险,现在他出事了。”
“大概我们也出事了。”老枪手说。
“为什么说我们也出事了呢?”
“我注意到他们离去了,这必定有特殊的原因。长耳朵落到他们手里,这个情况本来并不是他们意外撤退的原因。更确切地说,这事必定有其他缘由,而这个缘由是同酋长有关系的。”
“这可能是什么缘故呢?”
“唔!我信不过长耳朵。他从来就不讨我喜欢。”
“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该信任他。我们从未对他持敌对态度。”
“可能的。尽管如此,我还是信不过这个人。他非常熟悉本地的地形吗?”
“是的。”
“他也熟悉那条穿越岩石盆地通往银湖去的路吗?”
“他熟悉这条路,因为他同我一起走过这条路。”
“这样,一切都明白了。我们必须火速赶到银湖去。”
“为什么?”
“因为他很可能把这条路的秘密泄露给了犹他人。不论我是否弄错了,也不管他是自愿或者被逼迫泄露出来的,这些都无关紧要。我确信犹他人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离开,两个小时内将在银湖出现。”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铁手表示赞同。
“长耳朵名声不佳,”温内图说,“我的弟兄们要赶快到银湖去,不然犹他人会比我们先到达那里,俘获帕特森和他的女儿。”
人们跨上马,尽黑暗中走路之可能,骑马沿着峡谷上去。抵达银湖山谷入口处时已过去了大约一个小时。这儿已有人驻守着,确切地说,由白人驻守着,因为蒂姆巴巴切人的酋长已失踪,再也信不过他们了。
帕特森不再呆在小岛上。他同女儿一起坐在岛上的房子里。俘虏们躺在他们底下,彼此交谈,他们的声音问声问气地传上来,听起来很像妖魔鬼怪的声音,以致埃伦毛骨悚然,请求父亲离开小岛,同她到湖岸上去。他满足了她的要求,划船送她过去。夜幕落下时,他点燃一堆篝火,但非常小心谨慎,没有坐在篝火旁边,而是带埃伦躲到阴影中,从那儿,父女俩可以观看到火光照亮的地方,而自己却不为他人察觉。独自呆在这个偏僻和危险的地方,这令他们感到无名的恐惧。因此,当朋友们现在同蒂姆巴巴切人一道出现时,他们真是喜出望外。
白人只要是不在两个入口处站岗放哨,就在篝火周围休息。蒂姆巴巴切人另起炉灶,又点起一堆篝火,这里他们有地方闲谈他们酋长失踪的事。出于慎重考虑,白人怀疑酋长叛变一事没有对他们说。
自从抵达银湖后,带班师傅沃森一直没有机会同大熊攀谈。现在他坐得离他很近,于是便对红种人说:“我的红种人兄弟还未同我谈过话。我是两个在这上面度过了整个冬天的白人中的一个。当时你爷爷还在世,他患了病,由我们照料到他离开人世。”
“宁特罗潘·豪艾感谢你。”大熊简单地说。
“是的,我们照料他,他赠送给我一份礼物。那是他向我们吐露的一个秘密,是关于一批埋藏在这里的珍宝的秘密。”
“老酋长吐露这个秘密不对。当时他又疲倦又虚弱,而感激之情妨碍他回忆起他曾立誓守口如瓶,保持缄默。他只能把这个只传给后代的秘密对他的儿子和孙子说。”
“那你是说我无权谈论这件事吗?”
“这事大熊无法禁止你。但是你必须放弃利用这个秘密,我会满足你任何其它的愿望。”
“你的话当真?”老枪手迅速探问道,“那我就代表我们的伙伴表示一个愿望。”
“说吧!只要大熊能做到的,他就乐意满足你的要求。”
“我们所在的这个地区归谁所有?”
“归我。我将来会把它留给我的儿子小熊。”
“你能证明你有这方面的权利吗?”
“能够。红种人看重信守诺言。而白人则要求有白纸黑字的证件。我们制作了这样的文件,由白人酋长们签了字,上面还盖了个大印章。银湖地区,包括四周的群山,都是我的财产。我可以随便利用这个地方。”
“我们今天经过的那个岩石盆地归谁所有?”
“归蒂姆巴巴切人所有。白人的酋长们测量了整个地区的面积并绘制了地图。随后在华盛顿签字认可:这片地方是蒂姆巴巴切人的财产。”
“他们因此可以出售、出租或者赠送,这完全随他们的意吗?”
“是的。”
“那我愿意对你说,我要买他们的这块岩石盆地。”
“大熊无法禁止他们把它出售,也无法禁止你去买它。”
“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你是否乐意我们做你的邻居。”
大熊的脸露出狡猾的表情,他探问道:“为什么你们偏偏想要在没有水、寸草不长的地方居住呢?白人只购买能给他带来收益的土地。大熊猜出了你们的想法。那是因为石头、岩石对你们有价值。”
“是这样。但是,倘若我们能够得到水,石头才能获得价值。”
“你们从湖里取水吧!”
“这就是我要向你恳请得到的东西。”
“你需要多少就取多少。”
“我可以铺设一条管道吗?”
“可以。”
“你把铺设权卖给我,我付你钱,如何?”
“倘若买卖是必要的,那就这样做吧。你可以定个价钱,但要把这笔钱赠送给你。你们给我帮了大忙。没有你们我就会落到犹他人手里。为此,我会帮助你们开采岩石盆地的宝藏。”
“这事我感到满意,”瘸子弗兰克悄悄地对他的老表说,“水我们已经解决了。倘若以后银也这样痛痛快快地流出来,我们很快就会做起Crassussens来。
“也许你是说Krossussens(大富翁)吧?大富翁不就是腰缠万贯的国王吗?”
“你呀,难道你也要对我搞胖墩儿耶米那一套吗!要是你还想要继续做我的朋友和老表,那么……你听!”
从入口处前面传来了口哨声。那是同伐木工们约定的暗号。白人们一跃而起,火速赶到山谷入口处。他们在那里获悉,从深谷隘路一带传来一阵像马蹄声那样的噪声。人们快速采取了必要的措施,白人们马上躺下,隐藏在树后,紧张地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时间过了好久,却听不到一点儿动静,这是咄咄怪事。所以,温内图匍匐前进,去侦察了一下情况。
大约一刻钟后,他回到了老枪手、老铁手和大熊身边,报告说:
“犹他人的斗士们分开了。其中的一半带着所有的马驻守在左边,即从岩石盆地出来的路口处。另一半在右边峡谷的开端。他们在那儿打开了一个洞口,在里边消失了。”
“一个洞口?”大熊吃惊地探问道,“这么说他熟悉那条地道,我的秘密泄露了。这只能是长耳朵干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呢?你们跟我来!我得瞧瞧情况是否属实。”
宁特罗潘·豪艾匆匆离去,向堤坝的高处赶去,其他三人尾随着他。他们很快就见到了下面峡谷的开端,那儿光线明亮。堵塞洞口的那堆石头被搬开了。借助月光,人们见到犹他人钻进地道里。“是的,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大熊说,“他们要到小岛去,从背后包抄我们,并且还要得到我的珍宝。但那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决不会得逞。我必须赶快到岛上去。请老枪手和老铁手陪我一道去、温内图留在这里!我得指给他看点东西。”
他领着阿帕奇人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堤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