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狐 作者:坑-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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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思来想去,终于察觉问题所在——玄灵拿走了自己一百年功力。于是再往后,每回有人在床上变着法子整他,他就在心里狠狠诅咒玄灵!
终于,给他逮到机会,从客人那儿打听到玄灵的下落。
嘿嘿……这不,又来报仇了。
玄灵披在肩上的道袍,因为狐狸推攘,落在了地上。他也不捡,抚摸下巴,望着狐狸,笑得温柔。
狐狸被他看得有些窘,在原地晃荡得更快。
“你们这些人类,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好色之徒,还言而无信!怪不得成天到晚打仗,杀自己的同胞!我干嘛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哎,臭道士!本大爷很忙的!快把精元还给我!”
玄灵挑挑眉,修长白皙的中指轻轻滑过殷红的嘴唇,“都跟你说,我已经吃了。你自己法力不够,吸不出来还赖我。”
狐狸炸开的毛,瞬时蔫了一半,“你真吃了?”
“嗯。”玄灵眯眼微笑。
“那我怎么吸不出来……那是我自己的精元,不可能吸不出来!” 狐狸低头思索,“要不……我再试试?”狐狸怯怯望向玄灵,团扇捂着嘴,扇子上方未挡住的脸颊,无故多出两团可疑的红晕。
玄灵身体微微后倾,靠着另一棵桃树干,手指向上,远远朝狐狸一勾,“那你就过来吧,还等什么?”说话时,睡眼惺忪,笑容可掬。
狐狸爱美,兽性难移,丢了扇子,飞奔而去。身上的花衣裳,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
才到跟前,玄灵温顺地闭上眼。狐狸嘟起嘴唇,凑近迎趣,正待亲上……
“啪!”左心房一阵剧痛。
狐狸一口鲜血奔涌而出,喷溅玄灵满身满脸。
白色的深衣,瞬间染红。
第七章(下)
“你……”狐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玄灵冷道,“我恨你的程度,绝不亚于你讨厌我!要不是因为你……戒痴他……”戒痴他不会跟我起争执!也不会非要去郾城抓妖!更不会遇上张守恒那个纨绔子弟,突然拿出个什么劳什子花瓶!!害得戒痴疯子似的没了踪影!!!
玄灵当然不可能将这些都告诉狐狸,只闷在心里,暗自气疾,胸膛起伏不定,脸颊通红,恶狠狠瞪着狐狸。
“你倒是狐狸还是鬼?!阴魂不散!我看你是急着投胎!贫道干脆送你一程,不用谢!”
狐狸闻言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玄灵翻掌又打过来。狐狸毕竟是兽,体态轻盈,但已不剩什么功力,索性化出狐尾,倒挂在树枝上,轻巧躲过一劫,却被呕血呛到喉咙,不断咳嗽。
玄灵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快速默念一段咒语,并掌打向狐狸倒吊的桃树主干。狐狸侧头望去,只见树下玄灵所站的位置,他掌心之下的树皮,浮现出一幅阴阳八卦图,顺着树干,逐渐扩大并上爬,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袭来。眨眼功夫,已印满自己尾巴倒挂的树枝。
狐狸立感尾巴一阵火烧似的灼痛,‘跐溜’一下,滚到了地上,还没站稳,玄灵已如劲风卷叶,来到面前。凌厉的眼神,除了杀气,再无旁他。
“哼,就凭你仅剩的一百年功力,还敢来挑衅?”
狐狸眼看就要遭劈天灵盖,眸色瞬变,琥珀色的兽眸妖气乍现,呲牙利爪一挡,速度有如风驰电掣,一爪子袭向玄灵的胸膛。
‘刺啦’一声锦帛撕裂,玄灵跳退数步,低头一看,胸前的衣襟已被狐狸的长指甲撕出五道又长又深的口子,内衣下的皮肤,也已划破三四道血痕。
玄灵只是外出散步,并未带任何捉鬼降妖的武器,就连平常拿在手中的拂尘,也因为高热不退,嫌其重手而未携。
狐狸昂首大笑,嫣红的小舌在四颗亮闪闪的虎牙之中羞涩地探出尖头,“哈哈哈哈……臭道士,这招够看吧?多亏了你,让我这段时间,千人枕,万人骑,功力大增。上次我只轻轻划了你一下,你就病了十天半个月。这回恐怕要大半年都下不了床咯,呵呵呵呵……”说罢,笑得骚包又暧昧。
耳鬓的白狐毛夹杂在黑发中飘摆,尖尖的牙齿,长长的指甲,除了那张美艳的脸,几乎是原形毕露。话毕,急冲而来。
玄灵没料到狐狸的功力大大超出自己的预计。形势突然逆转,对抗的天平瞬间倾斜,变成了一边倒的局面。
玄灵光是闪躲,就已快支持不住,只能一直退,终在背脊猛烈地撞击到桃树干时,闷哼一声,退无可退。
狐狸眨眼已到面前,五爪有如鹰钩,伸向玄灵颈项,要取其性命。玄灵像是呆了,眼睁睁站在树下,气息粗喘,挪不了身。
狐狸狞笑道,“贱人,受死吧!本大爷不要精元了!老子要杀了你解气!”
玄灵忽然抬手,捂嘴嗤笑一声,“你的人话从哪学的?怎么听着怪怪的。”
狐狸一愣,玄灵也在同时微微将头往左边略偏。狐狸的爪子擦过玄灵的脸颊,‘哐当’一下插进玄灵身后的桃花树干内。
狐狸大惊失色,拼命往外抽手,急急恨道,“他娘的,又是这招?!你烦不烦啊?!你个三流臭道士,用点别的行不行?!你以为老子是猪精?蠢得三次都中同一招?!呸!贱人!”
玄灵忽地一下从狐狸和树干之间逃出来,站在旁边笑得开心,“你已经中计咯,还有空骂人?”
“呃……”狐狸停住拔手的动作,疑惑地看向站到一旁的玄灵。照前两次,玄灵都会在此时,朝他左心房用力拍来,想震断狐狸的心脉。可现下,玄灵负手站在一旁,笑容可掬地看着自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搞什么?
嗯……恐防有诈!
狐狸眯起双眼,警惕地又看了玄灵几眼,确定威胁不会来自他,这才回头,打算先专心抽出树洞内的爪子,再战三百回合。
谁知它扭头之际,这才发现:自己真的中计了!
原来玄灵背靠的这棵桃树,正是狐狸先前倒挂的那棵。玄灵为了逼其落地,在树干上下了咒。八卦顺着树干,向上游移。而刚才玄灵引狐狸看向自己,并诱其对话,为的就是等树枝上的八卦咒语下降到树干处。
狐狸回头时,抽手已晚,八卦咒语似有生命般,朝狐狸爪子击穿的树洞中涌去,瞬间爬上狐狸的手臂,逐渐遍布全身,印进皮肉里。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狐狸霎时厉声惨叫,浑身如遭遇雷劈电击般抽搐,火烧似的灼痛从皮肤上的八卦印记下沉至肉,直痛到心,断筋裂骨,深入脊髓,须臾之间便将所有力气,抽得一干二净,空余冷汗满额,周身颤抖,和虚软的四肢。
玄灵一尘不染的白鞋子,也在此时踱到狐狸几欲睁不开的眼帘前,“我师父说,妖孽祸害人间,见一个,杀一个。我一直不是很热衷此事。心想:它祸害它的,关我屁事。”玄灵眼眶泪红,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可你为何一直缠着戒痴?如果今天我不杀你,你是不是打算继续跟着他?”
狐狸迷茫,由于疼痛说不出话,只是不停摇头。
“呵……”玄灵苦笑,“我还指望你跟我解释。摇头?你叫我放了你,你不会再去追他?笑话,不过又是一句谎言罢了。”
玄灵蹲下身子,一记刀手,朝狐狸后颈直砍而去,要弄断狐狸脖子,掐断呼吸。狐狸咬牙一吼,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就逃。
玄灵眼神更冷,“居然还有气力?!”飞奔疾追。
狐狸一身花衣裳,目标甚大。跃过朱红色的庙墙,飞上金黄色的琉璃瓦,宛若一只狼狈的落架凤凰,虽美,羽毛即将落尽。
玄灵挥动洁白的广袖,拍击院内水缸里的一汪平静。水花四溅,化为一群透明飞燕,被玄灵用气一推,朝狐狸急行而去。
玄灵用水抹了一把脸,将狐狸适才喷溅的呕血洗净,视线重新清明起来。他朝屋檐上方,狐狸奔跑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三两步并跳上一座石峰,借力在青翠的竹叶间掠行,身形矫健又轻盈,仿佛白鹤晾翅,秀舞白沙。
玄灵本是想抄近路,由小道在面前包抄狐狸。谁知他在前方大殿飞檐等了半天,仍没见到狐狸花枝招展的身影。倒是在大殿后方的四角院落内,看到了自己用水缸水化成的飞燕,被狐狸拍打到地,在青石板砖上,又变回一个个燕子形的湿印子。
玄灵皱眉,小心翼翼踩在大殿顶的琉璃瓦上,俯视菩提寺四周的景色,试图寻找到狐狸的踪影。
而就在他脚底下的大殿回廊内,狐狸气喘吁吁地躲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死角,不停咒骂,“操!这道士有毛病吧?本大爷明明是找他报仇,他牵扯出什么鬼和尚?叫啥来着?戒肉?不对……戒酒?好像也不对。哎呀,想不起来了,反正那些傻光头不是戒这个就是戒那个,无趣!”
仅隔一层屋檐,房顶上的玄灵啐了一声,“那骚狐狸还真能躲!跑哪去了?我非找着他不可,再不能让他去追戒痴,我又不在那呆子跟前,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屋檐下的狐狸喘息过后,开始思考,“娘的咧,那个道士咋这么厉害。早知道在山中修炼的时候,就多吃点斋,少睡些觉了。嗤嗤……老子第一次那是让着他的,第二次……也是失误!这次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狐狸摸摸下巴,结果摸到一手的呕血,觉得脏,在花衣裳上擦擦,皱着秀气的美人眉,“难道老子大限已近?这臭道士浪费本大爷好多血。此仇不报,我做鬼都不会安心的!但我怎么逃出去呢?他比狐狸还精,我一出去,他定会发现的。”
狐狸想呀想,习惯性将头发揪下来好多,忽然灵机一动,用花衣裳将面部擦拭干净,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浓眉大眼,厚唇准鼻的英俊小僧。
再低头一指,花花绿绿的小倌衣裳,瞬间化为一身朴素的袈裟,剪裁适宜,隐隐勾勒出狼腰虎背,与挺拔的身材。上坠一串挂颈垂腹的佛珠,又黑又亮,又大又圆。
狐狸“嘻嘻”暗笑,朝右掌心吹一口妖气,和尚人手一份的念珠才刚变出,玄灵白色的深衣翩然从屋檐上降落,“什么人在底下?!”
狐狸暗自惊骇非常,忍住胸中一股上涌的呕血,瞪着大眼,看向玄灵,站在原地,屁都不敢放一个。
“呃……那什么……我……你……”狐狸紧张得满光头都是汗,明明大张着嘴,唇却一直抖,半句话都说不囫囵,绞尽脑汁都是:你干嘛出现这么快?!本大爷还没有做好准备呐!
忽然身体向后一震,狐狸早已僵硬地肌肉,绷得更紧了。
如果自己是老鼠,玄灵现下就是猫。
狐狸要是早知道这只天敌会突然扑进自己怀里,他死都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惜啊……世上,唯‘后悔’二字,最是无奈。
狐狸的耳朵里,此刻除了听见自己大得吓人的心跳声,还有玄灵略带委屈的哭腔。
“戒痴,你终于回来了。”
第八章(上)
三月艳阳天,梨花树荫下,两个半大少年,席地纳凉。
戒痴耷拉着半闭的眼皮,呆呆望着蔚蓝天际上,慢慢挪动的雪白棉花糖。光头顶上掠过的和煦春风,吹得人恹恹犯困。
“吧唧!”忽然身侧滚来一个灰白色的阴影,压到胸膛上,低头就在自己唇上狠狠啃了一口。
“玄灵你做什么?”
戒痴本能地弹坐起来,一把将身上的少年推了出去,由于气力太大,玄灵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滚了好几圈,方才趴定,愤怒又幽怨地抬头看他。
戒痴小麦色的脸颊,连着脖子还有光头,像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红了一整片,僧袍袖子捂着嘴唇,来回擦拭,眼神游移,就是不看玄灵。
玄灵黑洞洞的眸子狡黠一弯,从草地上爬起来,跑回去,坐他旁边,盯着他瞧,“你生气了?”
戒痴缓缓转过身,背对着玄灵。玄灵也不恼,脑袋跟着他转圈圈,束发的白色丝带随着摇摆的黑发,在春风中飘逸。
戒痴隔了一会儿,脸没那么红了,才放下袖子,嘟起嘴,嗔怪地看着他,“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
玄灵无辜地歪着头,“哪种事?”
“就是……就是这种事……”
玄灵笑出一口好牙,“这种事是哪种事?”
戒痴大窘,想扭过身子不理他,又觉得应该讲清楚,只好又强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怒瞪玄灵,“就是这种事!你要我说,我也说不出口!以后不许亲我!”
“为什么不能?”玄灵无所谓地向后一扬,躺靠在树干上,“反正我都亲过好多遍了。”
“你……”戒痴的胸膛愤愤起伏,刀削似的侧脸再一次暗红起来,压低声音道,“我们做这种事是不对的。我上次去村里买酱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