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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十年一品温如言正文绝对完整+番外-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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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呵呵笑,回眸招手,我晓得。
  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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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日,思莞拨言家宅电,说要找言希。
  言希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下午关在房中画了一下午画,没画出什么子丑寅卯,到了晚上,却说要出去一趟,让阿衡不必做他的晚饭。
  阿衡有些诧异,自从她假期回家,他从未在吃饭的时候出去过,总是抱着瓷碗,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笑得像个大娃娃。
  白昼温差不小,阿衡让他带上了一件紫外套。
  他回来时,已经到了凌晨,满身酒气,几乎是看到阿衡,便支持不住,倒在了她的肩上。
  外套上也沾着大块的酒渍,不知是喝了多少。
  她给他煮醒酒汤,他却一夜吐了好几次酒,连醒酒汤都喝不下,最后吐得胃空了,才沉沉睡去。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傍晚六七点出门,到了凌晨方回家,次次大醉,吐得胆汁几乎都要出来,
  阿衡问他做什么了,言希总是沉默,最后一次,却是说了谈生意应酬。
  阿衡纳闷,你什么时候做生意的。
  言希回得语气平淡,陆流的,他们人手不够,我帮忙应酬。
  阿衡皱眉,隐而不发。
  言希却依旧故我,半夜才到家。阿衡为他守门,言希却自己拿钥匙开了门,不说话,扶着梯,自己朝二楼走,脸红得很厉害,脚步只是强撑着不乱。
  他装作没看到阿衡。
  半夜,虽吐了酒,却是极轻的脚步声,阿衡闭着眼,一夜未睡。
  他白天和平时一样,和阿衡谈天说笑,拉着她走遍整个古城的每个角落,带她吃遍了整个老城,小巷子里的猫耳朵,胡同中的炸年糕,沿着他幼时成长的痕迹,古色古香的茶坊,一杯花茶,耗过半轮夕阳落山。他说,你如果幼时不曾离开,便是这样的一辈子。
  只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阿衡用手支着下巴,不凉不淡地问他,言希,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呢。
  她认真请教,他虚心回答——自然是女朋友。
  阿衡看着长长尖尖的壶嘴拖曳着滚烫的茶水,分毫不差地落入杯中,轻轻开口,好,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和陆流牵扯不清了。
  她说,你为他如此,我不喜欢。

  chapter84

  Chapter84
  言希手中的杯微震,溅出几滴茶色。
  他看着她,眸光不加掩饰,阿衡,你呢,你又是怎么想我的。
  我在你眼中,同性恋么。
  他平平淡淡笑,眼中是清晰的嘲讽。
  言希轻松说出这三个字,表情没有什么大波澜。
  阿衡的杯子却从手中滑落,精做的瓷,连碎了,缺口都细细腻腻。
  她低头,愣神,同性恋啊同性恋你怎么能说得这么随便,然后,跑神,杯子碎了不是好兆头唉一辈子呢……看着挺值钱,要赔多少……
  老板会做生意,殷勤过来换杯子,言希望着木窗外的天色,说不用了,从皮夹中抽出几张崭新的钞票,递给他,攥住阿衡的手,投入黄昏。
  不回头,步子很快很快。
  阿衡被他拉得袖口皱成一团。她说,言希,你松手,快松手,我生气了啊。
  那个夕阳下,颈子干净白皙的少年,却就着昏艳的金光,拉着她,跑了起来。
  如果换个场景,依咱们言少出格前卫不畏人言就怕没人围观的性格,依作者狗血的本性,他照理该横抱起温姑娘,深情爷们儿地说一句,陆流算毛,老子还看不到眼里,老子这个世界最爱的是我家宝宝。
  再换个场景,依一个作者应该有的精分本性,依好文不虐tmd就不叫好文的真理,言少兴许应该无比纠结深沉地说一句,阿衡,我……我忘不了陆流。当然,温姑娘默默流眼泪说一句我祝福你才好。
  咳,可惜,以上,都没有。
  言少其实,毛都没说,他就是扯着阿衡的手……啊,不,是袖子,憋足了劲儿地向前跑,然后,夕阳下,两个人喘得跟头牛似的,直到以前高中的校门口,才松了手。
  阿衡腿快跑断了,边喘气边指着言希——疯了!谁说你什么了,不就是我说我不待见陆流吗,怎么,还戳你心窝里了!
  语气,像酿了江西陈醋。
  言希却低着头,轻轻放了握着的她的衣袖。笑了笑,陪我走走吧,有些想前些年。
  阿衡看着西门金闪闪的校牌,愣了愣,心中的火气教无奈和他蹩脚的转移散了大半,颔首,说好,很久没进去过了。
  三栋教学楼在即将暗下的日光中安安静静,微风和气,草色茵茵。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几个带着青涩稚气的年轻男孩在打篮球,肌肉,汗水,碰碰拳,欢呼一声,进球,三分。
  言希大字倒在了草地上,轻轻闭上眼,唇角是安谧的笑。
  安谧,这词形容他,多少有些违和。
  阿衡居高临下,眼睛温和,弯了起来。
  他说,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阿衡问,什么梦。
  我娶了你,而且我们生了个小孩儿。你给他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可惜我记不得了。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住在有欧式壁炉和波斯地毯的房子里,他还很小,坐在地毯上玩玩具,我们喊他吃饭,无论怎么喊,他都听不到。然后,我就醒了。
  阿衡手支下巴,笑了起来,吓,我怎么这么倒霉,一辈子栽你手里不说,竟然还生了个小聋子。
  言希睁开眼睛,望着满天的霞光,不过,你没见,那孩子,委实长得很漂亮,有我的眼睛,你的嘴呢。
  那笑意,温柔得像是清晨日光下的第一滴露水。
  阿衡脸红了红,觉得夏天的日头到了傍晚也不愧是夏天的,怎地这么烤人。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草,不远处,篮球场上有人把球打偏,冲着他们的方向滚来。
  言希挑眉,拾起篮球,走近了几步,眯眼,对着篮筐,那个架势,那个范儿,牛逼得很像突然出现的哪路boss大神,轻轻一投。
  金光闪闪,闪闪,闪闪,言希觉得自己在放射像X光一样的金光。
  然后……咳,球撞到了篮筐。
  言希掩面,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可能没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篮球场一群半大小伙开始爆笑。
  阿衡= =。
  言希咳,听说校史馆又重建了,咱们去看看吧,里面好像还有你的照片。
  阿衡啊,怎么会有我的。
  言希笑,每一届状元的照片都有,从建校开始。
  阿衡半信半疑,去看了,贴在玻璃窗内,倒数第二格的,果然是她的照片。
  啊,是这张。
  阿衡看着照片,揉眉,有些窘迫。
  是高三冬日,他病刚好的那些日子,她买了一块烤红薯,言希这厮一向不吃甜的,也不知那一日怎地,非要和她分食,他就掰了一半,正啃着,班主任说全校信息采集要拍照,红薯没吃完,就去拍了照,照片出来,俩人嘴上都长了一圈胡子。
  言希指着照片哈哈笑,阿衡,快看,其实这张是我们的合照。
  阿衡纳闷,眯眼,她身后有一个不甚清晰的穿着校服的影,被框到了同一个平面,手中还拿着一块黄灿灿没啃完的红薯。
  那时候的她,似乎,比起现在,更容易拥有的样子诶。
  他目光有流光泛过,轻轻躬下身,用手使劲擦着玻璃,直到那个傻姑娘的面容益发清晰。
  他端详,好似琢磨着什么心爱的东西,半晌,笑开,阿衡,你那个时候,不是一般的傻,别人说什么,只要是用比你熟练的京片子说的,你都信。
  他常常逗她,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十四不是四十,四十不是十四,板凳长,扁担宽……
  傻姑娘自小在南方长大,平翘不分,到最后,小脸望天,到底是十十、四四,四十还是十四。
  阿衡唉一声好挫败,言希,你就指着我不生你的气……
  她话音未落,他却对着那个傻姑娘的照片,轻轻一吻。
  他吻她的额头,祈祷天长地久。
  他点着照片中那人的鼻子,说傻子。
  笑意天真,傻子傻子小傻子。
  阿衡静静看着他,心中有些酸涩。她想说,言希,你的人生怎么总是朝后看的。
  有阿衡的时候,放不下陆流;有陆流的时候,放不下阿衡;有现在的阿衡的时候,放不下记忆中的阿衡。
  可,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前尘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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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温父的忌日。
  阿衡睡觉,总是做噩梦,飞机起航的轰鸣声渐渐清晰。
  冲击气流,飞向天堂。
  爸爸,不要坐飞机了,妈妈不让。回去她该骂我了,爸……
  明天是你妈的生日,我很多年没有给她过过生日了。今年怎么着也要赶回去给她一个惊喜。再说,傻丫头,你不说,我不说,你妈怎么会知道。
  妈妈说绝对不可以。
  明天是你妈的生日。
  妈妈她说……
  好,咱爷俩,哪个回去先露馅,罚他,啊,罚他两年不准进家门。
  咳,好吧,拉钩。
  小孩子的东西儿啦,你爸顶天立地,说话算话,拉什么钩。哈哈,这么大的惊喜,你妈肯定高兴。
  阿衡张开眼的时候,清晨阳光正好。
  飞机的轰鸣声消失了。
  摸摸额角,竟都是汗。
  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到卫生间刷牙,言希正顶着黑眼圈走进来。
  他不管不顾她生气,又喝了半宿的酒。
  阿衡心里难受,可是,她便是说了讨厌陆流又能怎么样。她从来是下不了狠心去逼他什么的,只是看一看自己在他心中是个什么位置罢了。
  阿衡说,言希,你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他用水冲脸——言希喝酒谁都不稀罕,言帅的孙子喝酒卖面子才有人看。
  水声模糊中,他的声音有些清冷——你是个女孩儿,这些事,不要管了。
  阿衡说,我本来也没想管你,可前些天看电视,说喝酒死于肝炎的全国又多了几成,怕你早死。
  言希低头,发上垂着水珠,轻轻笑了,我昨天,昨天,回来的时候,看街上还有卖糖葫芦的,给你买了一串,在茶几的玻璃杯中插着,你去吃了吧。
  阿衡跑过去,天热,化了一夜,满桌的糖胶,像红色的眼泪。
  她心中叹息,这个没有常识的笨蛋,想疼人竟也是学不会的。
  咬了一口,酸得掉牙。
  言希皱皱眉,不能吃了诶,扔了吧。
  阿衡摇头,难得你送我个什么。
  他拿着毛巾擦脸的手僵了僵,别过头,眼中什么光景,别人大约是看不到的。
  他说,今天是温叔叔的忌日,你跟我回温家看看罢。
  阿衡口中卡着一粒山楂,酸得直掉泪。
  言希却拿着纸巾,把她抱进怀里。
  哭什么,他们不喜欢你,是他们心里犯糊涂,温叔叔通透着呢,家中儿女,最疼的就是你。
  阿衡低声,眼里的泪光跟冰碴子似地,疼且扎人,可偏偏这个喜欢我的,还让我给害死了。
  言希轻笑,你真老实,不让法院立案,自己就招了。
  他放开她,看着她眼睛,平淡开口,坐一趟飞机,温叔叔心脏病发,你怎么就成杀父凶手了。难不成飞机是你开的。
  阿衡说,我该劝着爸爸不让他坐飞机的。
  他的眼睛很大很明亮,这话我又不懂了,温叔叔大活人一个,你又是做女儿的,难道还能管住父亲的两条腿。照你这么说,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儿没命,我生下来就该自杀谢罪,你们的逻辑都很好,怪不得她不喜欢我呢。
  他知道她心结在哪,不回温家,不是因为母亲责骂,不是因为兄妹疏远,只是良心折磨,看到父亲的排位内心煎熬。
  他拍她的背,笑叹,露出白色的牙齿,他说,你不能一辈子躲到自己心里的,也不能假装坚强,你要好好地活着,多多在他们面前做真阿衡,在言希面前的这个阿衡,余下的,我也会努力,好不好。
  阿衡含笑点头,重重地,却说不出话。
  这番安慰,听入她耳中,比万金珍贵。
  他面色苍白,真抱歉,不能带着你和全世界作对。
  他给不了她那么多的爱,让她生起勇气,不再在乎温家。
  阿衡看他,轻轻皱眉,总觉得你的面貌比之前变了许多。
  虽然还是同样的相貌,但却总觉得一朵灿烂的向日葵慢慢枯萎了一般,少了许多生气和骄傲,无法挽回。
  嗯,不像……言希了。
  言希扑哧,是变得更帅了吗。
  阿衡抿着薄唇,呵呵,少了股明朗气儿,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无法无天的。
  他却狠狠抱着她,闭上眼,轻轻开口,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不垮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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