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6-爱你两周半-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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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就继续沿着布满灌木和林荫的海边土路漫步,消磨着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午后的洱海海滨,艳阳高照。天空碧蓝,湖水荡漾。苍山在远处迤俪绵延。飘渺处,传来那首动人的《五朵金花》插曲: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多么醉人的景象!他们一路走,一路玩,一路陶醉。海滨之路如此清净,路上偶有三两个漫步的行人。外侧公路上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灌木丛一会扎着了他们的脚,低矮的树枝一会碰了他们的腰。他们就乱蹦乱跳,胡乱咋呼一下。走到没人处,董强就蹦跳着跑到她前边,一个拿大顶,吓得她一跳,转而又吱吱笑。一会儿他立起来,又拣起石子抛向洱海里打水漂。她吵闹着跟着他打,却总也抛不出他的石子那样的弹跳曲线和弧度。他们就笑声不断,闹声不断,推推搡搡,简直就是老夫老妇聊发少年狂。
充满林荫的海滨土路上,不时有挑着担子卖水果的老农吆喝走过,一会儿过去卖樱桃的、一会儿过去卖芒果的、卖青杏的、卖荔枝的、卖菠萝的,听起来都是诱人的春天的果子。他们只顾追撵得高兴,对老农视而不见。一会来了个担着土篮卖枇杷的,停在他们身边不走,不断吆喝:枇杷,枇杷。一听说是枇杷,她就来了馋劲儿,让他给她买。董强就叫住老农,蹲下身去,在他的篮子里一个一个的挑挑拣拣。将枇杷买了来,他又大献殷勤,主动将枇杷的表皮细细剥掉,一颗颗送到她嘴里。她简直象个小姑娘一样受宠,欢笑,张开口,一口一个,从他手心里叼来肉乎乎、黄澄澄的枇杷,一边欢天喜地,故意扎煞着手,跳到围堰上歪歪扭扭走。他就赶就伸出手去,随时准备拽她,吆喝她不要掉到海里去。
这种感觉多长时间没有了?她一面咯咯咯地乱笑,一面在疯狂地在想。受宠,被爱,被照顾的感觉,多长时间没有了?
她记得自己因为严重抑郁去看心理医生时,医生让她回忆自己哪个岁数最好。她想都不想说:21岁。那时最好。那时她处处受宠,尤其有顾跃进在宠她。跟顾跃进走在一起,她总是要他给买零食:你给我买这个!她撒着小娇说,你给我买那个!我就要那小孩手里拿的那个!那时她是谁?大学教授的女儿,虽不敢说是校花,却也是娇娇滴滴,多才多艺,学习成绩优秀,身后跟着一大群追求崇拜者。他作为一个从山东农村出来的孩子,能追得到她,曾令多少男生嫉妒和暗羡!一转眼,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很遥远,不真切。医生说,那么你就要努力想着,要恢复成21岁时的状态。
说得倒轻巧。失去的又怎可能重来?!
董强在怪模怪样闹着,笑着,他也奇怪,从前跟小女朋友玩时,都是对方撒娇,自己得得做出宽怀大度的成熟模样。现在,跟着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却可以尽情撒娇,展现自己顽皮的一面。这是新鲜的体验。
苍山春风劲吹。洱海水波微漾。她眼睛里蓄满激情的潮水,望着这个打水漂的大男孩,那样一首让人梦魂萦绕的诗,一句爱的赞颂,却是随口而来: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第一部分日日新郎夜夜洞房
她是那么认真的,凝望着董强,或者透过董强望着虚无。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都深深把自己打动了。
朗诵毕。董强蹲地上,鼓掌。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象大学四年级,哦,不,大学三年级女生。
瞎说。
真的,以后我不叫你博导,就叫你大三女生行吧?
别胡说了,走吧。
他们并肩前行。她心里有点黯然。明白有些东西是没法跟他交流的。
董强看她脸有点阴,又来哄她说:嗳,真的,《人间四月天》剧组那导演我认识,要不,什么时候,请来学校做个座谈?让梁博导把这原诗的意义重新给他讲解一遍……
梁丽茹说:去你的。还有点正型吗?
她简直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
而他则想的是:这个女人。诗呀画呀的,这么个岁数,还整天的白日梦。
想到这里,不由得抚一把她头发,感喟:你可真让人发愁啊!
哦?愁什么?
他以情场老手的姿态说:发愁你何时能长大?我是指情感方式,就你这样,梁丽茹老师同志,我真怕你被坏男人骗了去。
我这不已经被坏男人骗了吗?
哦?哈哈哈!董强大笑,梁老师你悟性可真高啊!不愧为博导!佩服!佩服!
梁丽茹说:别博导博导了,不会叫点别的?没听网上管博导叫“驳倒”、管博士叫“博屎”吗?
董强说:那你说我应该叫你啥?叫“博起”?“博起”的应该是叫我,也不是你啊!
说完得意,自己一阵坏笑。
梁丽茹拿起手包狠狠地打他一下说:你这个坏东西!
董强嘻嘻笑,沿着围堰,边跑边喊:我说梁博起,被我骗一次,就应该终生免疫。不许再被别人骗啦。
离开洱海,看看还有时间,又打车游大理古城。大理出产大理石。用石头做的烟灰缸,瓶子,花瓶,茶叶盒,石画,漆画,到处都是。再有就是云南蜡染服装,满天满地的吊着。这些假里假气的城门、遍插的山寨小旗,青石拼贴的古巷古街,都象搭起的影视城。
他妈的,到处都是伪传统。
董强一摊手说。
走累了,他们回店跟团队会合。听到他们一行人也在骂,说累惨了,受骗了。很贵的船票,看是全假歌舞,可是上了贼船又下不来。
晚上不安排集体活动。吃过晚饭,两人又去剧院看云南歌舞表演。这也是导游极力推荐的娱乐项目,说是从哪哪哪来的歌舞团演出,都是专业演员,一流的声光电效果,云南各个少数民族的歌舞都有。团里没有人响应,估计众人是嫌票贵,大概也累了。只有梁丽茹董强他俩白天休息过,又不愿意将良辰美景大好时光过早在屋里消耗,于是就跟着去了。
你还别说,前来观看的人还真不老少。大幕拉开,一看,多数舞蹈编排简单,彝族、白族、哈尼、壮族、傣族、苗族、景颇、拉祜、布依、水族什么什么的都有,也分不出个个数来,只是服装色彩好看。演出票价却不菲,130元一张票,可以媲美北展剧场的俄罗斯芭蕾舞团的演出价。如果给它估价的话,按当地消费水准算,它的演出水平,也就值个将原价打对折,再减去十块还差不多,五六十块钱一张票已经是抬举它了。他们是通过导游搞的票。导游一直把他们送进剧场,又在外等候,说是怕游客回去不识路,出问题。就在外面售票室里心甘情愿的等,撵也撵不回。如此热情,他们以受过骗的心估摸,又有50%的票价回扣进了导游腰包。看完戏,他们跟着导游一路步行回来。被洱海湿暖的夜风吹着,心里毛茸茸的。尽管明知受骗,却仿佛很舒坦。
这是梁丽茹平生最快乐的一天。自从跟顾跃进分居后,快乐好象从此与她绝缘。
欢娱过后,梁丽茹躺在董强的身边,还在想,不管怎么说,被人伺候,有新鲜的情人,都是幸福的。
他呢?顾跃进呢?是否这些年来,也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日日新郎,夜夜洞房?
想到这里,心又阴了。
为什么我躺在情人的身边,却总要时时想起自己的爱人?
没救了。真的没救了。可能天生注定就是这种人。
她摇摇头,想要拂去阴影。
伸出手去,用手背爱抚董强,摸着他刮得很硬的络腮胡茬,刺痒痒的,很爽。一下。又一下。
他佯睡。抓住她的手贴在嘴唇上,闭着眼睛笑,坏坏的。
她忍不住翻身过去亲他。
他又一把把她拉上身来……
第一部分所向披靡的床笫高手
于珊珊根本没想到顾跃进又回来了。她站在那里有点发懵,一时间手足无措。
本来她在心里已经做完了告别情绪,只等着顾跃进一走,她就赶紧补觉,睡醒后再去美容院做做脸。一晚上的失眠,让她的眼泡明显肿了起来,虚浮得不成样子。这个模样别说去电视台上班,就是出大街上见人她都没脸见。
哪承想,顾跃进又扭头回来。更没想到连自己都出不去了。
真是糟糕。没有比这再糟糕的了。于珊珊心里暗暗叫苦。
隔离是什么,她还没来得及体会。现在她能体会到的,是又睡不成觉。
没人知道她昨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被顾跃进的呼噜声吵得一宿未眠,一点都未合过眼。
天!没想到男人一老,这么能打呼噜!那简直是非人类的、怒号,咆哮。老虎、狮子、狗熊在昼夜不停的嚎叫;风箱,汽笛,一阵一阵,抽冷子响起,一点没规律;一万辆火车、坦克轰隆隆开过来、轧过去;一千场雪崩,泥石流,山洪爆发,铺天盖地,滚滚而落。
她已经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形容自己所经受的折磨。
不脱衣服时,看到的也是华服锦绣、宝马香车、信用卡在握、一个雍容典雅的成功人士;
压在身上时,也是虎背熊腰,肩宽背厚,孔武有利,所向披靡的床笫高手;
然而,一睡着了,怎如此不堪?
只是一堆肉。绷紧的肌腱完全泄了。一堆瘫在床上的老肉。伴着呼噜声。尤其是喝多以后,头发里浓烈的烟味、嘴巴里臭醺醺的酒气,污秽之极。惨不忍睹。
她恨。又不敢怨。想把他弄醒,轰出去走人。
然而,她不敢。没有办法做到。
就只有忍着,熬着等待天明。
自诩为小资“布波”一族的于珊珊,认为自己交往过的男人够多的了,睡觉经验也足够丰富,没想到,人跟人如此不同,睡觉跟睡觉有如此大的差别!大学时曾经同居过的初恋男友,睡觉象猫儿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后来的几个瞎玩的,也很少同居,都属于一夜情、“炮友”之类,夜晚酒吧寻欢族,匆匆相会,做爱,然后分别。彼此相安无事,疯狂挥霍青春。
作为一个25岁的女人,她还从没跟这么老的、几乎大她两倍的老男人做过,更别提睡在一起。45岁的男人,在社会上也是如花似玉、灿烂如金的年龄段,然而,对于25岁的女人来说,已然属于老男人之列。
于珊珊就纳闷,为什么报纸杂志上宣传这些成功人士,总说他们这么好那么好,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年轻女人嫁给他们,会如父如兄、如胶似漆,老夫少妻长寿时髦;怎么就没人告诉她,这个年龄段的成功男人,身体上的零件全都该大修了:什么“三高”,打呼噜,夜晚躺床上一堆肉……
实在是不堪!
当初怎么没想到在小书房里准备一张备用床呢?于珊珊想。现在,整张大床都被一列呜呜作响的时代列车占据着,推也推不动,弄也不敢弄醒。客厅兼小书房里只有两个单人沙发,守着一把茶几,人没法窝进沙发去睡觉。为什么不弄个长沙发?房东这户人家原先是怎么过日子的?
实在没有办法,她就用棉球堵耳朵、戴上MP3听音乐,都没用。呼噜声具有穿透力,比重金属还要刺激耳膜。折磨得不行了,她就只好爬起来,呆坐一会儿,然后到客厅去抽烟。推开窗子,看看北京城的夜色。远处霓虹闪烁,近处槐树花飘香。谁能知道有位姑娘站在这里,因为跟老男人偷情而失眠?
闷闷不乐走回房来。呼噜声仍旧作响如炸子儿。也如狗吠,如驴啼。她在这小小的40几平米的房间来回转了几个圈,转累了,这才坐到桌边,打开电脑,上网,郁闷。翻翻八卦新闻,看看BBS上又有什么新帖子,打开QQ跟几个熟人聊了一会天儿,又到联众游戏网站玩了会儿扑克牌。眼看着把游戏厅里的人都耗走了,她自己也已疲惫不堪。这才昏头昏脑,从网上下来,试着回来躺在他的身边,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