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之治-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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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有用的东西,你也就再也听不到了。再叫别人说,是非常难的事情。
李承乾:陛下的教诲,儿臣谨记在心。
太子宫侍从:殿下,先去拜右庶子吧?
李承乾恼怒:不去。他又在陛下前面说我的坏话,我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叫陛下看出来。
侍从:早拜晚拜都得拜,早拜,就不管他了。
李承乾:我现在去拜,恐怕压不住我的怒气,他又有可以在陛下面前说我坏话的理由了。
李承乾转身出去,手中紧握一个鼓槌。李承乾掂量了一下鼓槌,怒视着鼓面,用鼓槌做威胁状,李承乾哑语咒骂,嘴扭来扭去,一槌下去,大鼓发出巨响,又一槌下去。
张玄素正在看手卷,被鼓声吓了一跳。
两仪殿李世民在案几前阅手卷,忽然听见鼓声,抬起头来,李世民召侍从,询问何人敲鼓。
太子宫李承乾在疯狂敲鼓,鼓声中,李承乾咒骂。张玄素走来,跪在地上,直视李承乾。李承乾满脸流汗。
张玄素:殿下,无故不得敲鼓,惊动宫禁。
李承乾点点头,把鼓槌扔到地下:来人,把鼓抬出去,在右庶子面前摧毁。
宫门口,李承乾疯狂劈鼓。张玄素立在门口,观看。
李承乾停止劈鼓,浑身冒汗,喘息着,渐渐平静下来:右庶子,我做得对吗?
张玄素:太子殿下知过必改,但是也不必如此,行为端正就可以了。
李承乾拜了一下,离开。
两仪殿,李世民和诸臣坐而论道。
李世民:马周从凉州回来了,带回的消息真是令人振奋:李大亮卖马救灾,深得人心。朕感奋之心无不油然而发。朕决定赐御马追风与李大亮。
房玄龄:这一匹马,能救下凉州的灾民,真是想不到啊。
魏征:一匹马的价钱再高,对于一州的灾民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一定是李大亮卖马的行为感动了民众,让民众看到了政府的诚心,于是有钱出钱有粮出粮,结果是饥民问题解决了,种子问题也解决了,外出的灾民纷纷返回家园。
李世民:好好。李大亮虽不是读书人,但却深得圣人之道啊。
房玄龄:君明臣贤,古今一理。
李世民微笑:另外,朕收到了席辨的奏表,他正全力建设义仓,但心中也有忐忑。
魏征:地方正在建设义仓,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席辨感到了压力。他想认真执行朝廷政策,但是有人反对。现在更需要陛下的支持。
李世民:好,那我就写一封亲笔信支持一次。
豫州府,席辨主持开会,把陛下的手书拿给大家。大家情绪激动,非常兴奋,纷纷称是。可席辨看上去没有其他人那么兴奋。
杜怀山:怎么,大人还有顾虑?
席辨:陛下的一纸文字顶得上千军万马。可是,在有些地方,千军万马也没有用武之地。陛下身在宫中,怎知地方上的复杂。这一纸手书,虽然赋予了我们许多特权,但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席辨说完,看气氛凝重,又转过头看杜怀山,杜怀山变得垂头丧气。
席辨笑了起来:我随便说了这么两句,你们便没了精神,之后还不知要遇到多少困难,你们就打算这么灰心丧气地干下去?刚才是我不对,如今我们重任在肩,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有陛下的鼎力支持,有什么事我们做不了!
众人释然。
两仪殿,李世民和李靖对坐。
李世民:我想不通,为什么你两次凯旋之后,都有人告你?
李靖:这次的厉害,告我谋反。如果不是陛下明鉴,大理寺按验无状,我恐怕就与陛下永别啦。
李世民: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李靖:我不能说,我已经是幸运的了。
李世民:你知道我,你直说。
李靖犹豫了一会儿:利州都督高甑生是陛下生死之交,陛下天威,利州都督当然会仗势。他虽然不如陛下有故太上皇给的免死状,但恐怕会想,即使惩罚,也不会有多了不起,所以会忽略军法。陛下知道,无军法,既不可能统兵,更何谈取胜。至于他诬告臣,实在是历代得天下的功臣常有的居功自傲。
李世民沉默了很久:诬告谋反,按律反坐,只有杀这个高甑生了。
李靖:生杀予夺,在陛下。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我如果放他生,置大唐律法于何处呢!而且,晋阳起兵以来,功臣很多,高甑生不死,则人人犯法,就压不住了。打天下,得天下,功臣犯法,永远是难题,唉。
李靖:臣请归家。
李世民:好,你回去吧。
李靖淡淡地:臣的意思是,永远回家了。
李靖站起来,缓步离开。李世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无限感慨。
百官顺序进入太极殿。尉迟敬德向里走,后面有人想超过他,尉迟敬德瞪了他一眼,那人退缩回去。尉迟敬德入位,坐下,前面的人在整理衣帽,尉迟敬德嫌恶:你是坐在这儿的吗?
那人:我不是坐在这的吗?
尉迟敬德:我坐在这儿,是因为我的功勋,你有何功勋?
那人一时张口结舌。
尉迟敬德:你连你坐在这里的道理都说不出来,你怎么可以坐在我的上首?
那人:监礼官安排我在这里,想必是有道理的,不必什么功勋不功勋。
尉迟敬德抓住那人的衣裳,一把撕裂。尉迟敬德下首的李道宗拉住尉迟敬德,正欲劝说,尉迟敬德反身一掌推向李道宗,再反身去抓上首的人。
监礼官:陛下驾到!
尉迟敬德对上首的人:天下是我助陛下打的,你敢对我无礼!
李世民看着尉迟敬德这边,入座。尉迟敬德犹在怒气中,遇到李世民的目光,礼拜毕。监礼官过去察看,召人示意送李道宗出,李道宗掩面而出。
李世民忙问缘由。
监礼官:吴国公扰乱朝堂。伤及任城王眼目,暂时退朝治理。
尉迟敬德走近李世民,惶然坐下。李世民盯着尉迟敬德,长久不说话,尉迟敬德:臣知罪。
李世民:我以前读书读到汉高祖诛灭功臣,提醒自己,要和你们共保富贵,世世代代下去。可是你目无朝纲到这个地步,我才明白汉高祖把韩信、彭越剁成肉酱,有他的道理啊!朝廷纲纪,只是赏与罚,不要想总能有分外的特殊照顾,吴国公,你再不小心,后悔会来不及的!
尉迟敬德伏拜不起。
李世民望着他,眼神渐渐缓和:诸位还记得高甑生,他曾经与我们共生死,是功臣。平定吐谷浑后,他诬告卫国公谋反,只是因为他贻误军期,被行军总管卫国公处罚。平定吐谷浑,也是决定唐朝生死,也是你们富贵是否还有,那么到底是功臣重要,还是朝廷安危重要?诸位自己明白。
百官沉默。
李世民:诬告谋反,查无实据,依法当斩首。打天下,取人心,有权变;而坐天下,靠律法,不可因私而失信于律法。我如果今天因为高甑生是功臣,是打天下的功臣而赦免他,就是扰乱律法。君王是承受于天的,这也就是说,我会辜负天。
李世民流下眼泪:就像吴国公扰乱朝堂,我还是舍不得处罚他。高甑生,我不忍按律法处以斩首,他们都像我的手足。
大殿中啜泣声。李世民低下头:我,对于手足,宁可辜负天。
尉迟敬德哭泣:陛下……
李世民:我要去南郊铺上草席,跪在那里,每天只吃一顿素食,谢罪于天三日,换得高甑生减死一等,流放远方。
第三十四章
甘露殿,钟鼓声传来。长孙皇后卧在席褥上。
李承乾:御医也看过了,药也都吃过了,母后你还是不好,我看,还是请父皇下诏,剃度人到寺庙里,赦免囚犯,求佛保佑了。
长孙皇后摇摇头:说起来,如果修福可以救命,我一向是作恶的人吗?
李承乾:母后才不是作恶的人。
长孙皇后:我是行善的人,就是修福的人,应该可以活得长啊!你父皇他从来不信佛,赦免囚犯,那是朝廷大事,不是随便做的,可不能为我一个人乱朝廷的法啊。
李承乾:其实我也不敢跟父皇说。
长孙皇后:你从小就怕你父皇,那是因为那时候你父皇常常出去征战,没有多少时间和你在一起。你父皇是君王,又是马上打天下的人,严厉是难免的。私下里,他不厉害。
李承乾沉默片刻:父皇总是说朝廷的事,其实很多事我很难明白,所以就怕他。
长孙皇后:没有吧,你父皇常常说你很聪明,你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你现在是太子,父皇当然要跟你多说朝廷的事。将来,你是要做君王的。
李承乾点点头。
长孙皇后抓住李承乾的手:你不能辜负天下人,不能辜负你的父皇,也不能辜负我。你要心里装着天下。你的父亲,他就是你的榜样。
李承乾:父皇是个好皇帝,可我却不想做他那样的人。我和他不一样,有些他做的事情,我做不到。
长孙皇后:你不必每件事都学他,只要学会胸怀天下,学会仁厚待人,你能成为一个不逊色于你父亲的皇帝。
李世民走进来,李承乾移开。
李世民坐,忧虑地望着长孙皇后:还是出汗吗?
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死生有命,想办法都是白想的。我倒想,要开始准备了。我死了,就埋到山上,不要挖坟,也不要棺材,东西要少,我就放心了。
李世民:你不要胡思乱想。
长孙皇后顺着自己的思路:葬,就是藏起来,让人看不到,起陵墓,劳动天下人,明白的人,会笑话我们。埋了,就好了。
李承乾哭泣起来。李世民面带忧伤:我下诏大赦天下吧。房玄龄昨天跟我说,皇后母仪天下,大赦,不为过。
长孙皇后:不要。
李世民沉默(对李承乾):左仆射告诉我是你请求大赦。
李承乾有些慌乱,点点头。
李世民:有话跟我说,太子为皇后请求大赦,是孝。你的心意很好。
长孙皇后咳嗽:孝,是亲人之间的事,不可以劳动天下。不要大赦。
李世民:好好好,我不下诏。
李泰和韦挺在回廊中穿行。
李泰:母后病情总不见好转,真是够急人的。
韦挺:殿下的孝心天下共知,现在殿下的才华也是天下共知啊。
李泰:大家都怎么说?
韦挺:说越王不仅才华无双,而且心地善良、志向远大。
李泰很高兴。
韦挺:仅这样是不够的。重要的是对皇帝的影响。现在这样还不行。
李泰:你有什么办法?
韦挺:我想过,当年陛下之所以取得胜利,他的文学馆发挥了很大作用。第一,可以增加陛下的注意力;第二,可以笼络一批人才;第三,可以扩大魏王的影响。
李泰:那就建立一个文学馆。
韦挺:这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要陛下认为有必要才可以。越王看书那么广泛,应该集中一个什么问题,然后向皇帝提出编书要求,成立文学馆,于是就顺理成章了。
李泰:我最想编一部书把古今各地的地理志通编在一起,既可知道山川地理大势,又穿插重要历史典故,一书在手,天下如同在握。
韦挺深深一拜:越王雅有天下之志,为臣感佩之情,由衷而发,特向大王道贺。
李泰:韦先生,您虽然是王府长史,我说过,您就是我的老师。你有话直说,不必顾虑。
韦挺:当年,当今陛下攻克洛阳,俘虏王世充。对于隋朝奢侈的洛阳宫殿,群臣议论纷纷,有人说烧掉,有人说保留。陛下当时的决定是拆掉大部分,材料任由洛阳百姓取用,如果烧掉的话那也是民脂民膏啊。保存洛阳宫一角,是希望以后不用再建,那也是民力的一部分。当时陛下名为秦王,而当时太子听说此事,多日闷闷不乐。
李泰:为什么?这样既可以在政治上与暴隋划清界限,让天下百姓对大唐更有信心,又节约了民力,让洛阳百姓享受到实惠。这有什么不好啊。
韦挺:大王,您确有父亲之风啊。当今陛下确实如此思考。可长安太子另有想法。秦王的洛阳政策,那也是帝王胸怀的自然流露啊。当时太子,自觉不如,于是心中忐忑,闷闷不乐啊。
李泰:啊,竟然这样微妙。
韦挺:如今,大王您要编书,第一步要编的竟然是天下地理,这让我看到了又一个帝王胸怀的自然流露啊。
李泰听得明白,心中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回应。思索片刻:要不,我们换一题目编书?
韦挺:大王啊,这世间的事情,事在人为。对于那些一定要到来的事情,是不可人为阻拦的。否则便是有违天命。大王想潜龙勿用,那是没有必要的。如果天命所归,任何地方都可以流露出来的。不如索性顺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