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公子-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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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灏二爷呀。
大家皆知她伤心往事,急忙七嘴八舌的说些其他趣事,好借此引开她的酸楚回忆,其中周氏疑惑的问道:“那宝钗姑娘怎么没见?人哪去了?”
老祖宗抬眼一瞧,可不今日没见到张宝钗的人影,平日那丫头日日进来请安的,倒是心中多少有些记挂,少不得出声询问,其她人都茫然摇头,唯有朱氏不屑的道:“人家早跑到那边了,听丫头回报,这宝钗姑娘心气高着呢,这不打听到几位兄弟如今在东宫里陪皇子皇孙们读书嘛,就想着拜托他们代为引荐呢,哼,一个大家闺秀,如此不知廉耻的亲近爷们,真是世所罕见了。”
这番话可听得人人大惊,真是万万想不到,那宝钗姑娘惊世骇俗的行为竟然大胆到了此等地步?这大家闺秀不说平日大门不出,随意出门上香都是不允许的,那姑娘竟还敢跑去会男人,更是一些天潢贵胄,这又不是男人间的应酬?这名声还不立时得臭大街了?
原本还喜欢张宝钗,只是略微反感对方不知收敛的性子,老祖宗深思一会儿,忽然抬头吩咐道:“紫莺,街口不是有几个宅子空闲吗?收拾个送给她们姐弟,今后不许宝钗随意进来,唉。”
“唉,这就去办。”
紫莺急忙把手中小碗放下,瞪了笑吟吟的朱氏一眼,她二人年纪相仿,平日相处投缘,朝身边一位小妾打扮,刚刚开脸的紫雀笑道:“你家母老虎,还是你伺候吧,呵呵。”
紫雀脸一红,她本是朱氏的贴身丫头,名叫小玉儿,其人姿色清秀,皮肤娇嫩白皙,因朱氏有了身子,大爷张睿开始不安分起来,无奈之下命她进屋伺候,前天才开的脸修的眉,请的园子里几位有身份的丫鬟吃酒,改名紫雀,紫字辈的丫鬟在园子里属于有体面的群体,老太太屋中的紫莺,张灏院子里的紫雪,大太太屋中的紫晴,莫不如是。
不说紫莺应命而出,这边张灏同样吩咐丫鬟们置办烟花,年前库房中还存留些,很快都被婆子们取出,又在院子外的空地上,扎了几个竹架子,挂上各式烟火炮竹。
吃完饭,丫鬟们端着梳洗工具伺候主子,大家又稍微陪着老祖宗坐了会,吃了一盏香茶,迫不及待的姑娘丫鬟们,自是一窝蜂似地跑出去玩耍。
左右闲着无事,张灏拉过沐姐姐身边的丫鬟含香,低头吩咐了几句,却看见沐姐姐皱眉望着身边的姑娘张诗云,问道:“怎么了?为何皱着眉头。”
沐怜雪一惊,摇头笑了笑,轻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晚诗云有些不高兴。”
“她性子懦弱,听说院子里有几个不安分的婆子,早就想教训教训了,咦?”张灏盯着神色不安,低头不语的妹妹,问道:“平日带着的凤锁哪去了?”
早就看出不妥,沐怜雪知道张家四个姑娘,人人有一具娘娘赏赐的璎珞盘珠纯金凤锁,都是片刻不离身的,不但打造的造型活灵活现,价值连城,上面更是刻着几个姑娘的生辰八字,乃是女孩家极为珍贵之物。
“丢,丢了。”
声音极低的说出三个字,张诗云脸色涨红,看的张灏心中大惊,不过却未在继续逼问下去,因这妹妹年纪小,其实不过和怜霜一般大,举止做派却规规矩矩,毫无一丝活泼气息,令人平日很容易忽视她。
站起一把拉起张诗云的小手,张灏二话不说的朝外走去,此事他不想惹得人人皆知,沐怜雪轻叹一声跟着站起,急忙追了上去。
此刻花厅内外乱糟糟的,丫鬟们不时进进出出,不是跑出去观看燃放烟火,就是端着各色时鲜异果进来,以至于张灏三人的举动无人注意,出了院子,就听见怜霜她们拍掌嬉笑,到处弥漫着烟火味。
从人群中跑出来,张灏一直拉着妹妹跑出老远,看看附近无人,眯着眼睛问道:“不是说了多少次?受了委屈就说与我听嘛?怎么,如今连护着性命的宝贝都丢了,你知不知晓,那宝贝要是流落到外头去,会惹起多大的祸事?”
神色委屈的眼泪直掉,张诗云就是闭着嘴不发一言,跟着跑来的沐怜雪急忙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有什么委屈就直说,难道连自己哥哥都不信任了吗?”
原来那凤锁可是贵妃王娘娘特意命宫匠精心打造的,又请的高僧诵经开光,样式倒是普普通通,也是怕太扎眼而被人惦记,其深意珍贵处可是非同小可,真到了关键时刻,甚至凭此锁就能保住一条性命,一共只有六具,除了四个姑娘外,唯有大姐张婉儿和沐怜雪一人一个,也是张灏偏心眼,把二姐的份改成了沐姐姐的名头。
张诗云年纪小,此事又是极端隐秘,不说她不知情,就是她母亲那边一样人人不知,只不过此锁乃是张灏亲自代娘娘送来的,她们几个妹妹一直珍而重之的天天佩戴身上。
她一直有些惧怕哥哥张灏,不过面对沐怜雪时,倒是安静下来,缓缓道出一切来,只听得张灏大怒,沐怜雪苦笑。
这大家族中破事多,此事原委其实很简单,张诗云的奶妈乃是二房管家张禄的婆娘,这家人仗着妹妹是二老爷张回的小妾,自是在府上作威作福惯了。
二房老爷成天闲在家中,长子张睿的俸禄自有其妻子朱氏掌控,太太赵氏是个没眼力的妇人,只会紧攥着手里的金银,从不用来购买田地或是别的营生,剩下几个少爷年纪都小,一家子虽说富贵不愁,可毕竟如今只剩下几个庄子店铺而已。
二房近几年才靠着张灏日子渐好,根基本就弱不禁风的,积蓄更是比不得对面伯爵府,自从分家后,二房的人口本就比长房多出一倍,下人数目更是如此,店铺生意不好,庄子一年进项倒不错,可惜只有临到年根时才能送上。
裁剪开支,辞退下人,减少月钱,这方面张回夫妇做的比谁都好,可谓是精于此道之人,不过如此一来,下人们自是收入大减,二房本就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府上人事一团混乱,自是有些下人趁机偷盗东西,小偷小摸之事没少发生。
这张禄夫妻好赌,守着张诗云这位金山,自是不愁无钱可用,即使惧怕二爷张灏,可张灏又没有三头六臂?哪能尽知府上之事,又加上张诗云院子里都是些二房下人,串通一气的蒙骗主家,几个丫鬟上面都有亲人,怕日后报复到家人身上,也就不敢声张此事。
一开始只是小偷小摸,可随着日久没人计较,自是胆子越来越大,后来连诗云的月钱首饰,衣服缎子,反正偷了不少,赶巧张禄夫妻过年时聚众赌博,输了三百多两银子,那奶娘就大着胆子把姑娘身上的凤锁偷走,可没成想,她前脚刚走,老祖宗就召唤大家过去团圆。
张诗云寻不到凤锁,一晚上兴致怏怏的,又不敢说与人听,只想着隐瞒过去,可惜沐怜雪何等心细之人?一眼就看出破绽,只不过却被张灏正巧瞧见,闹得沐怜雪此时心中忐忑,生怕灏二爷又为此事而把家中闹得天翻地覆。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137章 嫂子李氏
第137章 嫂子李氏
既怜惜受委屈的诗云,又气她不争气,而这边欢欢喜喜,动静折腾大了,势必得令长辈们心中添堵。
不过那凤锁定要今夜寻回,张灏沉思片刻,先嘱咐二人回去,自己亲自出了内宅,原本还怒气冲冲,随着细小雪花洒落脸上,却突然冷静下来。
伸手抬起半空,任凭晶莹冰晶沉入掌中,一丝冰冷瞬间激荡心头,原本还打算把妹妹院子中的下人全都撵走,可谁人无过?
诗云怕自己,何尝不是深知自己秉性?就是惧怕自己一怒之下,而连累到其她人呢,张灏苦笑。
恐怕诗云明面上不敢求情,心里却会埋怨吧?快意恩仇是爽快,但却不适用于家里,主仆相处多年,毕竟是有感情的,张灏舒了口气,随手招过来一个下人,命他寻张虎过来。
少顷,张虎快步走来,张灏把此事交代完全,郑重嘱咐张虎,只要寻到凤锁即可,那奶妈辞退了事,此事莫要声张,不然断了一家人的活路,一旦生出意外,心软的诗云一生恐怕都要怨恨自己了。
从此事又联想到王管事身上,张灏叹了口气,折返回静心堂,把兀自开心玩耍的三姑娘张可儿唤道身前,斥责道:“没心没肺一天天的,自己妹妹受了委屈,你这个做姐姐的一点不知情吗?”
张可儿立时愣住了,期期艾艾的低声道:“这些天光顾着聚会,没,没留心。”忽然俏脸飞红,咬牙说道:“哥,是我错了,你罚妹妹吧。”
暗骂自己气昏了头,这丫头和银丰私定终身,这才几天?那心里走马观灯似地跑的都是情人都来不及呢,哪还会留意旁的?
张灏神色和缓下来,安慰道:“是我口气有些重了,诗云的凤锁丢了,她虽然性子软弱,不过也知道是奶妈偷的,那院子里肯定还有些手脚不干净的,嫂子有身孕,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不要声张,把人撵回家就行了。”
吃惊的瞪大眼眸,张可儿大怒道:“早就想替诗云管教下人,死丫头死活不依着我,如今都蹬鼻子上脸了,好,我去找诗云,看她还有何说的?”
怒气冲冲的直奔屋中,倒把个张灏吓了一跳,不过心中暗赞她会做人,拉着当事人一起整治下人,自是面子里子都有了,就算是今后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也不会埋怨到她头上。
不过通过此事,倒是见证了诗云的善良性格,张灏不免对这位从小老实的妹妹,增了几分怜爱。远处一片火树银花,各式烟花绽放出璀璨火光,女孩们兴奋的欢呼跳跃,怜霜叫喊的最是欢畅。
正在此时一行贵妇人远远走来,一见空地上到处火花四溅,吓得停住脚步,张灏遥望过去,见是对面太太朱氏和几个姨娘,周氏则陪着而来。
不想理会来人,张灏就想径直而去,只是他目标太显眼,一个少年站在一群少女之间,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哎呦,灏哥儿留步,婶子正想着当面谢你呢,呵呵。”
满脸堆笑的朱氏也顾不得一身新衣被火花溅到,亲亲热热的上前,笑道:“真是多谢灏哥儿的银子了,这可真是及时雨,婶子也代你二姐多谢你了,到底都是至亲骨肉的,想必太子殿下一样会记着你的好。”
张灏含笑点头,心中冷笑,这都把太子搬出来了,又替二姐谢我?无非是起了赖账的心思吧?笑道:“是啊,都是亲人嘛,小事而已。”
周氏遥遥施礼,转身笑着离去,她如今心中有鬼,自是不敢轻易抛头露面,即使沐姑娘心中有数,不过却不好意思大家相见。
而朱氏快嘴快舌的说了几句好话,忽然指着身后一身素淡长裙的美妇人,笑道:“瞧瞧,今日谁过来了?”
一直背对来人,张灏闻言转过身来,一见大喜,急忙上前见礼,朗声笑道:“灏儿见过婶子。”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灏一直心中牵挂的李氏,前文说过,二老太爷次子战死沙场,留下妻子李氏和遗腹子张杰,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基本上从不出户,张灏还想着把人接过来亲自照顾。
为何张灏一直牵挂对方?说来话长,一来是怜惜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子,二来就是他小时候体弱多病,李氏生产后曾挤过奶水,喂养过六岁时的张灏,算是半个母子的情分了。
含笑而立的李氏同样想起当年之事,看着当时曾抱过搂过,吸允过自家奶水的孩子,已经成长的这般如宝似玉,心中感慨,轻声道:“这些年除了杰儿,心中唯一牵挂的就是你,灏儿这般健康,我好高兴。”
好似春风一样,李氏软腻腻,动听亲昵的话语,瞬间荡平张灏一身烦躁,望着面前年纪二十四五岁,体态轻盈,楚腰翩翩,好似回风雪舞,芊素温然的嫂子,有诗赞曰:‘荷花月射寒风舞,冰清玉润齿含香。’
“婶子似乎清减了,不过却更加好看了,呵呵。”
清楚自家容颜带来的诸多不便,李氏一直暗中留意灏儿的反应,见到视为半个儿子的少年并未流露出色魂与授的下溅德行,反而坦荡光明的赞起自家来,心中止不住的欢喜。
任凭张灏上前相扶,当年曾被下人赞为张府第一美人的李氏,此刻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即使一身简简单单的素白长裙,未施粉黛,还是掩不住的风华绝代,即使是后山那清秀绝伦的灵枫美道姑,比其她也要逊色三分。
一丝羡慕从脸上闪过,朱氏不耐烦他们慢悠悠的叙旧,径直朝屋里而去,身后的几位姨娘则心中嫉妒,神色复杂的朝张灏施礼,一同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说来奇怪,眼中从来容不下人的朱氏,却唯独对李氏投缘,妯娌两个感情真挚,却是没有一丝做作,不说李氏父母双亡没了娘家撑腰,就是这仙子一样的清雅容貌,也从不嫉妒。
这也是为何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