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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这一世木已成舟-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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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颜看了看漓江:“漂肠子,大黄片,626胶囊,还有中草药什么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漓江却心疼了,握住她的手,问:“你在这儿有什么娱乐吗?”
  许颜的情绪很低沉,没有回答,沉默地坐下,还握着漓江的手。
  漓江说:“怎么了,小孩?”
  许颜抬头:“我想出去。在这儿不好受。”
  “你才来两个月,按要求至少要三个月呢。”
  “求你了,漓江,你带我出去吧,我已经戒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吸了。”
  漓江为难:“我问了医生的,他说三个月都不够长,按国际医学界的理论规定,只有连续三年不再复吸的人,才算真正戒除了毒瘾。你才两个月,而且这里床位紧张,下次丁伯伯也不见得能帮上忙,万一不行再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次的钱还是丁伯伯自己掏的呢。所以你还是再忍耐一阵,好吗?”
  许颜低下头,不知为什么不愿意和漓江对视,她说:“我讨厌这里的人,我不愿意住在这里,她们吸毒的原因都很混乱。我都说了我不会再吸,你为什么不信我?”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漓江还在犹豫,许颜又道:“我求求你了,漓江,我受不了这里了,你带我出去吧。”
  他搜遍了一大堆能够说服她的理由,还是没有用,只好说:“我去问问所长吧,听听他的意见。”
  许颜迫不及待地催他快去。
  漓江找到所长,寒暄了几句,所长说:“她吸毒原来仅限于吸食,还没发展到肌肉注射,且用量不大,目前已经基本完成了生理戒断的任务,也就是说,身体上已经没有毒瘾反应。但是吸毒者戒毒后的复吸率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这主要是因为心理毒瘾很难戒断的原因。她现在出院也可以,但要保证今后不复吸,必须有人天天看着她,监督她,教育她。”
  漓江听完,心情很沉重。回到许颜的宿舍,她看到他,满怀希望地问:“可以出院了吗?”
  漓江看着她,突然心软了,点了点头。
  许颜几乎要跳起来:“现在吗?”
  漓江说:“赶快收拾东西。”
  许颜踮起脚,飞快地在漓江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爬到床上去清理东西了,因为宿舍还有其他人,漓江不便上去,就坐在下铺等着。
  只是一眨眼功夫,许颜就抱下了自己全部的行李。
  出院的手续也不复杂,很快,所长和管教就送他们出了戒毒所的大门,并且特意叮嘱了许颜几句。
  走出大门时,漓江看到丁振中的车子泊在门口。
  丁看到他们,缓缓摇下车窗,招呼他们上来,说:“王所长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他没有用司机,自己开车。漓江听他说过,丁早年当过兵,在部队时就在汽车连里,当了局长,也习惯了自己驾车。
  一路上许颜的心情格外晴朗,她大声和漓江谈笑,评论着沿路的每一处景物,像个孩童一样忘情于晴空、绿树,和突然找回的自由,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下车时,丁振中从后座拎出一个纸袋交给漓江。
  纸袋有些沉,漓江提着,好奇地看了看。丁说:“来接你们之前搞了些戒毒资料,比如戒毒知识和国际戒毒治疗指南,你们要好好看看。”
  许颜微笑着挽住漓江,客气地说谢谢。
  丁拍拍她:“丫头瘦了好多。里面很苦吧?”
  许颜大力点头。
  丁嘱咐了半天,这才略微放心地走了。
  许颜目送着车子扬尘开远,问漓江:“你和他很熟?”
  漓江若有所思:“我和他一定有渊源。他会告诉我的。”沉吟了一会儿,含着眼泪道,“这一生,我只为两个人活着了。你和他。”
  第十三章
  琥珀将位于浦东这处即将到期的房子退掉,和漓江另外找了一处。新住处坐落在豫园一带,从复兴东路转进去就可以看到,路面洁净宽敞,两旁的梧桐油绿着叶子。弄堂很浅,一眼可以望到底,还种了些花花草草。空中尽是纵横交叉的电线和晒衣竿。那些竹制的晒衣竿从这家人的窗口伸出,搭在对面邻居的屋檐下。墙脚上依附着一片片潮湿的地衣和稀疏的小草。
  新家在三楼,朝南的房间,有两扇很大的窗户,是两居室,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加上地段不错,价格因此有些昂贵,两人各住一间。
  琥珀常常坐在地板上晒太阳,对门院子里的白玉兰盛开得很茂盛,偶尔有几片叶子落到家里的阳台上。从阳台上看过去,一只金褐色的小猫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两个老人坐在自家门口一放一收的绕着毛线。有的人家就着微微的灯光洗菜,有时只看得到一双劳作的手,楼下的女孩弹得一手好钢琴,黄昏时她指间的旋律和白玉兰一同盛放,听着就觉得美好。
  这些庸常的生活,有着怡然自得的乐趣,就像张爱玲去趟菜场,就能写出两首诗来。漓江也很喜欢这里,笑着感叹上海一直不缺乏那种精致的、俗中作雅的情趣。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才八月底,风就很沁凉了,早晨起来,空气里有芬芳的润湿气息。琥珀和一家公司约好,下午三点过去面试。她出门时,跑到漓江房间里和他说了一声,他正坐在床上看电影。
  等公交车时,琥珀在24小时的便利小超市买了个蛋黄肉粽当中饭吃,热气腾腾的。学生时代,她常常和室友去校外的小面馆吃饭,3块钱的牛肉拉面,撒上葱花香菜,辣椒放得铺天盖地,哗啦啦地吃。或者是炒年糕,香香的,糯糯的。
  公交车上竟然放着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是电视台为他做的一档子怀念节目,无数个飞速掠过的画面上,哥哥的容颜美艳如昔。琥珀捧着下地铁时买的刨冰,边喝边看,轻轻地和,一车人都沉默着。
  刚上大学那年,熄灯以后琥珀经常翻来覆去地听这首歌,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当年真是年轻,十几岁,夜里睡不着,披衣起床,不惊动任何人地走出寝室,坐到阳台上,脚晃荡在空中,听随身听的这首歌,抽烟。当时琥珀并没有经历爱情,一样为这首歌断肠。
  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张国荣。总是这么爱他。只要是他的歌,就觉得是好的。再如那首《风再起时》。其时琥珀在校广播台担任播音,有时做一档子节目,会配上这首歌。只因为哥哥曾在告别演唱会上唱过它。
  画面一转,是一组电影镜头,张国荣对梁朝伟说,让我们重新开始。然后他们在厨房里跳舞,暗蓝色的探戈响起,伊瓜苏的大瀑布倾泻而下。
  记得哥哥曾说过:“如果终身坐头等舱,住五星级酒店,保持这个生活水准,我算过了,要6500万港币。
  可是身价过亿的他,照样选择了一种惨烈的方式谢世。
  也许生命真的不是每个人的责任。
  有时候想想这些事情,就象张爱玲说的那样,会把自己吓一跳,竟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大学毕业四年了,也就是说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距离第一次在节目中用到这首歌的时候。这八年来,经历了太多,毕业,工作,恋爱,失恋,辞职。故人旧事,都已不知下落,也无意再问。
  人生的大决断,只用几年的时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全部走了一个过场,现在无非只是重温,缺乏新鲜感,不过是让日子平缓地过,只要不再有新的遭遇,那就是好。
  琥珀所要的,只是一份安稳罢了。这次她面试的韩国大宇公司的策划,薪酬福利都不错,她已经过了笔试、第一次面试两关,现在是最后一关,第二次面试,直接面对人事经理。
  大宇面试的气氛很随和,应聘者和主考官仿佛是闲坐聊天,问题倒是刁钻的,颇有些绵里藏针的感觉,涉及到各种电脑游戏中的细微末节的东西,这主要是考察应聘者对游戏的熟悉程度。这么一路问下来,随着问题的深入,琥珀渐渐觉得有些吃力了。
  人事经理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天龙八部》里马夫人的闺名是什么?”
  “康敏。”琥珀从容作答。
  面试官微笑着纠正她:“不完全正确,应该是温康敏。”
  琥珀笑了笑。然后他们握手,道别,人事经理让她静候消息。琥珀心下明白,是没戏了。虽然从680余人中脱颖而出殊为难得,但面对只招聘一名员工的严峻局面,还是将功败垂成。只是她仍不知道“温康敏”的出处在哪儿,决定回家翻书查证一番。
  面试回来已经晚上七点了,琥珀提前一站下了车,那里有一间大的超市,可以买到漓江喜欢的青岛啤酒和白沙——他只喜欢这两个牌子的烟酒,还有琥珀自己喜欢的光明芦荟酸奶,捧在手里沁心的凉。
  芒果布丁。巧克力泡芙。原味薯片。哗哗拉拉装满了一个大袋子。
  在小区门口,琥珀又听到熟悉的曲调了。这是一个行乞的老人拉的二胡声。老人留着上个世纪常见的山羊胡,经常出现在小区门口,听别人说,他冬天总是穿着看不出颜色的黑袄子,油腻腻的,看上去虽然厚,可还是瑟缩。现在则是酱黄色的衫子,四处都是洞。琥珀向来是行色匆匆,不曾留意他在拉什么,虽然每次那乐声隐约飘过来,她总觉得耳熟,却始终想不起。今天她特地站在那里凝神良久,总算想起是《小河淌水》的悠然曲调,那歌词她只记得一句:月亮出来亮汪汪。
  琥珀忍不住跟着隐约飘荡在空气中的二胡声轻唱,月亮出来亮汪汪。然后笑了,很开心的模样。
  家里一片漆黑,黑暗中传来细细的歌声。琥珀知道漓江在,这是他的习惯,喜欢不开灯听音乐。见她回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漓江拧开电灯,朝她笑了笑,站起身来,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袋子,走进厨房,一样一样放到冰箱里。
  转身的时候漓江问:“你吃饭了吗?我下午四点才吃的中饭,不饿。”
  琥珀摇头,漓江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走进厨房,煮了一碗面条给她,还在上面卧了两个荷包蛋。看着琥珀悉悉簌簌地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听着黄耀明的CD,漓江笑得眉目疏朗。
  房间里飘荡着黄耀明妖娆的声音,反复叠唱:卖掉旧梦跟旧愁,卖掉伴着我的忧,代换了新爱,才来渡以后,卖掉痛苦买美酒。
  琥珀又何尝不希望,能有一日,所有往事都不留痕迹,只剩新的日子继续。
  拖着那些回忆,实在举步维艰。
  可真要将有关阿燃的记忆连根拔去,她舍不得。
  很多时候她成了一个很迟钝的人,因为某些感觉实在太撕裂,而她并不太拥有能够时常反复承受的能力。
  琥珀吃着米粉,感觉漓江在凝视她,微侧过脸,正迎上他专注的目光,米粉的热气直扑到她脸上来,她眨眨眼,问:“是否我有一点像她?”
  漓江道:“不。你们丝毫不同。”
  “她是你的幻觉,永远陪着你。”琥珀轻轻地说,“我想她一直在你心里,随时出现。”
  漓江道:“人的心上如果扎了一根刺,会很疼,可如果把这根刺拔出来,会流血而死,你不明白吗。”
  “我不是不明白,不明白的是你。”琥珀说,“其实也不一定会死,刺拔出来后,不过是一个疤。”
  漓江说:“可那里是心。你愿意冒险吗。”
  “有那么几个瞬间,生命对我来说,不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试过,没死成。”琥珀望着漓江笑,“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感冒药用酒送服,有死亡的可能性。”
  漓江抽着烟说:“生和死,我们作不了主。自从那年我离开A城,生命对我来说,从此不重要。还活着,只是不方便主动去死。如此而已。”
  隔一小会儿,他又说:“从来都是我讲故事给你听。可否告诉我,关于你的往事?如果你愿意的话。”
  于是琥珀就讲了。
  琥珀的初恋在18岁,那时她是快乐的大二女生,经常呼朋引伴出校门逛街买书,偶尔也买衣服,去附近的小饭馆吃拉面、炒年糕、蟹黄小笼。奖学金下来了,也会打点牙祭。这么些年了,她还记得校外某间小餐厅的厨子做得一手味道特别棒的川菜,水煮肉片、夫妻肺片、红油兔丁什么的,叫人念念难忘。她在那年和周智杰谈恋爱。周和她同届,法律专业,西安人,一口普通话说得动人心怀,是校广播台的台长。
  刚进大学,就有人指给琥珀看,那就是周,很优秀,高大的球队中锋,10号杀手,高中时获过全国物理联赛大奖,大一刚入校那阵子,该小生风头无两。
  大二时,琥珀考入广播台当主持人,负责“运动旋律”这个栏目,这是个体育版块。有时需要她自己动手写稿。其中有个栏目叫作“春风化雨”,琥珀给它配的题头曲是蔡琴的“是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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