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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名捕列传之二南天凤舞-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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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不多。」西门仪笑弯了眼睛,「三人平分,每人三十万两而已。」

剎那间,湖心亭的时空彷佛凝住了,只剩枝头上的几只乌鸦在「嘎嘎」的叫。

* * *

同一时间,南蛮的镇南王府。

镇南王南宫少天堆首在小山也似的公文里。名义上是被贬南蛮,但实质上官职权力都比往日大。当然,工作量也从前重,害他现在每天也忙得焦头烂额。尤其是这地方是天朝新开拓的领土,民众对朝廷派来的官员十分排斥,让南宫少天在施行管治上处处碰壁。但最让他碰得一鼻子灰的还是……

「王爷,这是今天巡逻报告,审阅后请画押。」

「飞扬,辛苦了,我给你倒杯茶。」

「审阅!」

「是是,阅过了,做得很好。你坐下我们聊聊好么?」

「画押!」

「画、画好了。呃,等一下,飞扬,且不要走。」

凤飞扬偏是头也不回,南宫少天忍不可忍,大叫:「站住!这是军令!」

身为将军的家伙,迫不得而停下脚步,但一张脸已黑如锅底。

南宫少天小心翼翼地讨好:「飞扬,你还生气吗?一路上你也不肯理我,来到这儿,你又处处避开我。唉,我知道大闹婚礼是鲁莽了点,但我也是为了你啊。而且事情都过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凤飞扬闷哼一声,他不气才怪。他跟少天流言还在轰轰烈烈的传着呢。一路上,由北至南经过的地方,遇见的人无一不朝他指指点点,说他媲美花木兰,胜过梁红玉。连这偏僻的蛮荒也不例外,大家以为他是女人,不但主管刻意给他安排独立住所,同僚又不敢让他干吃力的活。他想分辩,又无人理他。刚才在巡逻的时候,一个婆婆看见到他,还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南宫夫人呢。南宫夫人耶!他能不生气吗他?

南宫少天见他的脸色越发难看,情不自禁地抱着他,哀求道:「原谅我,我保证不再让你生气了。」

这还是二人几个月来首次的亲密接触,双方都不禁感到激动,飞扬虽然努力抑制了,但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我不会再强迫你,不对你动粗,不惹你难过……。你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吗?」南宫少天低沉的音声迫有着说不出的性感。

凤飞扬感到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在发热,从身体深处发出来烫热。

「不……」一股难耐的焦躁让他脱口低吟。

「不?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南宫少天的心一沉,缓缓放开手。

身畔骤失温暖,凤飞扬感到一阵茫然若失。

南宫少天看着他,心中虽感失落,但不失风度:「没关系。我不勉强你。」

什么?凤飞扬一愣。

南宫少天朝他微笑:「北冥说得对,我不该用强。你放心,不愿意,我不会乱来的。」

笨蛋!我又没说不愿意!

凤飞扬几乎咬碎银牙。

但南宫少天却丝毫不觉,还抑压着情欲,微笑道:「我等你。我很有耐心的。」

等你的头!你有耐心我可没有!

凤飞扬跺一跺脚,正要拂袖而去,可是南宫少天忽然又叫住他。

「这里有一封公文,你拿去看看然后替我回复。」

凤飞扬气冲冲地夺过来看,打开一看,眼圈儿忽然红了。

「是我爹的信……爹说了我娘的近况。」

「你拿回去慢慢看吧。」

凤飞扬一阵感动,但却摇摇头:「我是被放逐的,皇上说过不得跟家里通信。」

「那个凤骁,不用理他。」南宫少天笑了,但见飞扬还是犹豫,于是眨眨眼睛,道:「通家书是违法,但这是公文,本王有权就地方治理一事咨询同僚,凤老爹经验丰富,本王决定跟他好好交流,我们已经通过好几次信了,我没告诉你吗?」

没想到父亲跟爱人终于冰释前嫌了,凤飞扬不禁热泪盈眶。

「那、那我回去处理公文了。」擦擦眼睛,凤飞扬羞赧而去,但没走了两步,又忽然回过头来。

「还有一封信,是西门仪给你的。」

「咦?」一定是下人把信夹杂在一起。南宫少天说:「你替我看吧。」

「嗯……」凤飞扬朗声念道:「少天台鉴,汝曾于本山庄购买消息一则,并已付一成定金……」

「咦咦?我都忘了这件事。钱鬼讨债来了吗?」

「倒不是,他说余款不必付了,当是他们一干兄弟送你的……呃,送你的……什么嘛!」粉脸一红,凤飞扬狠狠把信摔到地上并踩了两脚。

「新婚贺礼是吧?」南宫少天苦笑着把信捡起。他的好兄弟哪里知道他苦,到现在他未哄得飞扬回心转意,还新婚咧。

「你到底买了什么情报?」凤飞扬问道。

「呃……」不就是你被钱鬼要胁的把柄吗?南宫少天的额角渗出冷汗,他知道不应该看飞扬的私隐,可是他关心他啊。以飞扬倔强的个性,就是有困难也不会主动求助,所以还是看看的好。

南宫少天假装没听见,飞快地展开信笺,一看……

「啊!」

「怎么了?」

「信上写的是真吗?」

「信上写了什么?」凤飞扬皱起眉头。

「信上说,十年前飞鸽山庄接了一笔生意,委托人凤飞扬要求他们从今以后密切注意南宫少天的一切,事无钜细也要作出回报。尤其喜好及与异性交往方面?飞扬,你一直让人监视我?从我们初识到现在?」

「我、我……」凤飞扬的脸涨得通红,吶吶地说:「你、你知道了……不淮你笑我喔。」

「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你要知道我的事干吗不问我?这些年你到底被钱鬼宰了多少?十万两?一百万两?」该死的西门仪,宰他还不够,竟然宰到飞扬身上了。南宫少天恨得牙痒痒的。

「喂,这个不是重点吧。」凤飞扬额角冒出青筋。

「呃……对。重点是你怎会有兴趣知道我的事呢?」南宫少天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笨!」

「呃……难道……你一直暗恋我吗?」南宫少天不敢确定。

「不行吗?你还不是一直偷偷喜欢我。」凤飞扬板着脸。

南宫少天一听,登时感到脱力。

「少天,你怎么了?不是受不住刺激吧?」凤飞扬吃了一惊,连忙扶他一把。

「飞扬……」少天摸摸他的发鬓,「原来我一直相爱啊。但阴错阳差,我们白白浪费了十年。十年啊。」

凤飞扬低下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呢?飞扬,我们还要浪费下去吗?」南宫少天轻问。

「我、我又没说要。」凤飞扬脸上一红。

「那你原谅我好吗?我们从新开始好吗?」

「……」

「好不好嘛?」

「我……我从来没说过不好。」飞扬羞赧,干脆把脸埋少天的胸膛上。

「飞扬。」少天大喜,情不自禁地拥抱着爱人。二人紧紧相拥,一直被抑制的情欲得到释放,久旱的身躯很快就燃烧起来了。

「少天……记得你承诺我什么吗?」凤飞扬喘息着问。

「嗯,不强迫你,不对你动粗,不惹你难过。」

「还有呢?」

还有?少天用力的想。

「不让你委屈?跟你家冰释前嫌?这个我已做到了。」

「还有一样。」脸色一沉。

「呃……给点提示吧。」

「就是……。」凤飞扬压低声音。

「啊!不!!」他已经上瘾了啊!

「你想反悔?」某人长眉一轩,大有把他一脚踹飞之势。

「不、不是,但通融点,一人一次行吗?」少天惨兮兮地说。

「不行!」

「*?」南宫少天放软声音,大手加入游说行动。

「……不、不要。」凤飞扬惊喘一声,紧守防线。

「那……七三……?」

「……」

「……」

「……。」

微热的西厢流洒着旖旎气息,比窗外的熏风更暖,比浓浓的花香更甜,比南国的气候更炽热。连天上的明月羞于窥看,悄悄地躲在云后。

 

——全文完——

 

 

 

番外——他和他的二三事

 

杨国承德二十三年,十二月初十。

凤骁成为带刀侍卫,兼太子伴读的第一天。

处身素雅的太子殿,嗅着淡淡的佛手柑香气,看着朝思暮想的意中人,凤骁的心早已飘上云端。

「太子!」一声突如期来的凄厉叫声,划破了宁静的上午,也唤回凤骁的心猿意马。

「太子,你是杨国储君,肩负着千千万万子民的希望,杨国未来的国运。你、你、你这样……怎对得起杨国的百姓,还有皇上、太祖皇帝、太宗皇帝……」

年迈的太傅痛心疾首,神态激昂,正要上前理论。但他才踏出一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身穿宫女服的美貌少女已经一左一右地挡在太子身前。

「太傅,太子只不过太累才打了个困儿,你又何需小题大造?」二女同胞所生,连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完全一致。

「此言差矣。不知则问,不能则学,不学而能听说者,古今无有也。可太子你无心向学,好逸恶劳,将来如何治理国民?再说,打困儿虽是小事,但见微知着,若太子登位后,还是这心性,那还了得?」

「老头唬人,那就这么严重了。」二女撇撇嘴,连伏在紫檀桌上的白猫也喵一声附和。

身为太傅,何时给下人顶撞过?不由得气得吹胡子瞪眼珠。

「就是妳们这等祸国殃民的刁奴,只知包庇纵容,把好好的太子教坏了,妳们如何能对得起杨国列代先帝?」

二女气煞,跺着脚叫道:「我们是祸国殃民的刁奴?老头,你有胆子去骂朝阳殿上那位呀!」

话才一出口,殿上登时死寂,垂手肃立一旁的侍卫宫女气也不敢透,连太傅的脸也变得煞白。

凤骁虽是新来乍到,但也猜到众人所指的那位,必定是权倾朝野的翟丞相。

「侍书侍画,妳两退下。」一直没作声的太子杨朗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一股清泉。

二女盈盈一拜,悄声退下。杨朗向太傅和煦地笑:「今次是朗儿不对,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太子……」太傅热泪盈眶,颤巍巍地道:「杨国要靠你了,你一定用功念书,多关心朝中的事啊。」

「我杨国国运昌隆,现值四海升平之际,太傅勿要危言耸听。」杨朗柔柔一笑,抱起白猫翩然而去。

* * *

转过弯弯曲曲的迥廊,杨朗突然回身,柔声问:「你一直跟着我干吗?」

凤骁心头一阵紧张,忍不住问:「你还认得我吗?」

「凤世子是我的伴读,可现在我没什么要读,不劳阁下陪伴。世子也累了,请回去休息。」杨朗一笑,神态客气而淡漠。

这么说,他根本忘了荷花池畔的事了。凤骁一阵失落。

「下官除了伴读,也身兼护卫之职。」

杨朗想了想,也不理论,就随他去了。

此后,凤骁镇日陪伴意中人。二人弹琴赋诗,赏花奕棋。杨朗才华横溢,每每令凤骁惊喜。

* * *

这一天,二人在小书房习字。

杨朗的字一如其人,笔触圆润有致,灵秀过人。

凤骁看着他运笔的手,不知不觉痴了。直至太傅慌张地闯入,他才如梦初醒。

「太傅何事惊惶?」杨朗的声音柔润如玉,有宁定心神的作用。

「太子可知湖南大旱,灾情严重?」太傅愁道。

「嗯,这事丞相已经派人处理了,太傅不必担心。」

「丞相派去他麾下的太贪官贾太尉,这厮弄权把几百万都污了,湖南百姓现正水深火热!」

年老的太傅气急败坏,但他的太子殿下只是淡然地笑:「那有此事?丞相是我国栋梁,太傅不可听信谣言。」

任太傅说得声泪俱下,杨朗只是笑而不信。

良久,太傅终于死心。

目送佝偻的老人,凤骁忍不住问:「你真的信任翟丞相?」此人种种恶行,难道杨朗竟毫不知情?

「这有不对吗?」杨朗抬起他清灵的眼眸。

「……没有。」凤骁微微一笑。当今世上只怕没人惹得起姓翟的,杨朗什么都不知道就最好。他不希望清如朝露,温润如玉的人儿沾上尘垢。

杨朗闻言也报以一笑,但双眸却闪过一丝异样。

* * *

此后数天,凤骁感到杨朗有点不同了。但有什么不同,他又说不上来。表面上杨朗一样的和蔼可亲,可是凤骁却莫名地感到二人之间,筑起了一道透明的墙。

这种感觉令凤骁困扰。

烦恼的少年辗转难眠,彷佛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每夜徘徊于二人初遇的地方。

当日荷花池畔,凤骁遇上那叩动他心弦的人儿。一个令他不顾禁忌,跨越性别,甚至放弃一切的人……。杨朗。

眺望星宿,遥想着杨朗有若辰星的眼睛。忽然,三道黑影从太子殿顶掠过,惊扰了凤骁的暇思。

* * *

凤骁本该呼叫待卫,但不知为何,他竟然鬼迷心窍地跟纵黑衣人。

黑衣人窜进大贪官贾太尉的府第。不消片刻,内里倏地响起惊心动的厮杀声。

凤骁一惊,连忙以丝帕蒙脸,提剑闯进去。

大宅内已经成了修罗场,素日仗势欺人的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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