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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伊人,伊人-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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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上了车。    
    他问人家有什么事?    
    人家说别急,一会儿车停了告诉他。    
    车顺着沿江路往前开了十分钟,停在僻静之处。指挥从前座回过头,不以为然地说:“你怎么还像个流浪艺人似的干那种事儿?你现在已经不至于那么缺钱花了吧?”    
    他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不是为了挣小钱,只不过是为了解闷儿。    
    人家指挥说那几天到处找他,没想到无意间发现了他H思业酱φ宜且卓谙蛩ㄏ病「栉柰啪龆ń扇胝奖嘀屏耍—?/p》    
    “真的?!”    
    他闻言喜出望外。省歌舞团的大提琴手出国不回来了。某次他经朋友介绍,参与了省歌舞团的一次演出,算是救急帮忙,于是给指挥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人家主动提出要向省歌舞团推荐他,这当然符合他梦寐以求的愿望,但一想到实现之难,也就只看做是一种友好的表示,并没太认真,更没放在心上过。后来,竟渐渐忘了曾有那么一回事儿了。    
    指挥说:“乔祺啊,为你我可没少跟领导们谈。班子里的每一位都谈过了。现在终于落实了,连你的户口问题团里也将替你出面解决啊!”    
    这喜事来得太突然了,乔祺高兴得头都有点儿晕了。    
    “还有好消息呢!你回去各方面准备准备,下一个月,几乎天天晚上都有演出任务。上    
    半月在省内巡回演出,下半月到兄弟省份去演出。一个月后,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去演出,你可要多练习几首独奏曲目!……”    
    对方一说到出国演出,自己也不禁喜形于色。    
    乔祺脸上的喜色,却渐渐收敛了。    
    他嗫嚅地说:“我……我考虑考虑……”    
    “考虑?你还考虑个什么劲儿啊!”    
    对方诧异了。    
    “我……我得跟我妹妹商议商议……”    
    “跟你妹妹商议?!”    
    “是这样的……我妹妹今年该上高中了……演出任务排得一满,我恐怕在时间上保证不了……”    
    “可……如果真是这样,团里急着要你干什么呀!哪个单位不是在正缺人的时候招人啊!乔祺,你可别让我为你的事儿白费心思……”    
    “多谢了,多谢了!……但我,我真的保证不了……我妹妹……我……出国我是特别……”    
    乔祺脸红了,语无伦次了,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第四部分 事情的发展四年的时间(4)

    尴尬之下,他一手抓琴,一手抓弓,下车了。    
    “乔祺!……”    
    他头也不回,大步而去。如同叫他名字的是债主,而自己是一个已经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    
    回到家里,乔乔已做好了午饭,正守着饭桌等他。    
    他问:“考得怎么样?”    
    乔乔说:“还行。”    
    他再就什么也没问。    
    乔乔也什么都没说。    
    他自然不会跟小妹商议去不去省歌舞团的事。    
    将才十四岁的小妹整夜整夜地独自撇在家中,这是任什么好事都不能使他作出决定的。以后的半个月里,兄妹间话少了。二人中无论谁,都能隐隐地感觉到家中被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压抑气氛所笼罩。除了父亲去世前后的日子,那是从没出现过的家庭现象。    
    一天,他从黄土岗上练琴回来,进了家门,不见小妹的影子。    
    “乔乔!……”    
    “小妹!……”    
    连叫两声,不闻应答。正纳闷着,忽然有人从身后蹿到了他背上,双臂搂住了他脖子,两条细腿夹住了他的腰。    
    当然只能是乔乔。    
    “小妹,别闹!吓我一跳!……”    
    小妹却一口咬住了他耳朵。    
    “哎呀,疼!我打你了啊……”    
    嘴上说打,手掌已反打在小妹的屁股上了。    
    小妹的嘴松开了他耳朵,在他背上吃吃笑。    
    她说:“哥,背我一圈儿!”    
    他说:“少来!你当自己还是小孩呀?”    
    她的嘴紧凑着他的一只耳朵,悄语:“哥,我考上了,接到录取通知书了……”    
    “骗我!”    
    他的心怦怦怦激跳起来。    
    她说:“哥,我从你背后都能感觉到你的心跳加快了。”    
    “你要是真骗我,我饶不了你!”    
    他的语音都变了。    
    “你走到桌子那儿,自己看。”    
    他背着小妹几大步跨到桌前,果见一纸录取通知书,平展展地放在桌上。“乔乔”二字,赫然入目。    
    他伸出手去要拿起通知书,乔乔却又咬他耳朵。    
    “还咬我!让我细看……”    
    “有什么好细看的,就那几行字。除了我的名字,其他字还都是印的!背我走一圈嘛,背我走一圈嘛,要不我还咬你耳朵!”    
    “好好好,背你走一圈儿,背你走一圈儿行了吧。唉,我的命啊!”    
    “你的命怎么了?怎么了?有这么一个争气的小妹妹,你还嫌自己的命不好吗?”    
    乔乔的话,听来有点儿自命不凡。    
    于是他背着小妹在屋里踱起圈儿来。岂止踱了一圈儿!嫌屋里地方小,自觉踱到院子里去了。在院子里踱了几圈,怕中午的太阳晒着小妹,便又踱入屋里。一边踱,还一边讲笑话给小妹听。逗得小妹在他背上一阵阵笑。她起初吃吃低笑,后来终于笑得格格嘎嘎的了。他已经多年没听到小妹格格嘎嘎地笑了。那快乐无比的、响亮的、特有的圆润的笑声,通常被人们形容为“银铃般的”笑声,使他心旷神怡,好情绪饱满于胸,觉得听着是一种享受。什么去不成少年宫的事儿了,什么去不成省艺校的事儿了,什么失恋的事儿,什么去不成省歌舞团的事儿了……一切放弃之事,心灵受创之事,那时刻似乎都被小妹格格嘎嘎的笑声所驱除了。像彩虹一出现阴霾的天空便晴朗。    
    在小妹一阵一阵快乐的悦耳的笑声中,他眼中不知不觉流下了一行又一行泪水。    
    那一天,是父亲去世以来,他感到最高兴最幸福的一天。    
    是啊,自己恨不能全力以赴毕其功于一役,某一个早晨醒来一下子就向小妹宣布实现了,却又不知从何做起之事;小妹抓住了一个从天而降似的机会,仅靠自己优异的学习成绩,    
    闷声不响地就顺利达到了目的。还有比这更使自己高兴更使自己幸福的事吗?    
    从那一天起,大哥哥对小妹真的开始刮目相看了。他对她不禁地心生几分钦佩了。甚至,还有几分崇拜了。    
    ……    
    冬季来临前,乔家彻底变了样。    
    乔祺已经攒下了四千多元钱。在1992年,对于农村人家,那是不少的一笔钱。他用三千元翻修了家宅,重整了院落。还接出了一间二十多平方米大的新屋子,从城市里买了几样旧家具摆在新家里,告诉小妹那今后就是她的屋。乔祺自小就不喜欢土坯的院墙,现在就更不喜欢了。他也不喜欢砖砌的院墙。他喜欢围成院子的是木板栅栏。一征求小妹的看法,小妹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市里音乐界的朋友们,帮他从木材厂买了些带树皮的便宜木板,用它们围成的院子,不但在村子里与众不同,而且令兄妹二人感觉蛮有生活的情调了。翻修家宅的人,也是市里音乐界的朋友们出面请的。


第四部分 事情的发展四年的时间(5)

    村人们都说,看人家乔祺,原以为他心思一点儿不在农活方面,是没正事儿。不成想靠着摆弄洋乐器,倒出息了。看他把个家收拾的,多像样!    
    话里话外,既夸且羡。    
    而村里的几位对村长乔守义感情深厚的老人,就替乔祺想得多了。他们推举一人,找乔祺聊了一次。    
    “乔祺,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呢?”    
    人家觉得问得够开门见山也够明白的了。    
    “大爷,您指什么事儿呢?”    
    “就是,你和你妹的事儿呗!虽然十四五年了,可我们老人都清楚,乔乔她不是你亲妹。如果你心里对她有打算,到时候我们愿意为你点破。三年后,乔乔高中毕业就十七八了。再等二三年,不就到可以做你媳妇的年龄了吗?由我们撮合你俩结成小两口,那你父亲在黄泉之下也会替你们高兴的,我们也算尽了份儿当年是老哥们儿的义务啊!”    
    乔祺这才明白老人家们指的是什么事儿,腾地闹了个大红脸。    
    他生气地说:“您胡思乱想什么呢!乔乔她是我小妹!永永远远都是我小妹妹!谁再跟我提当年的事,我跟谁翻脸!要是竟然敢让我妹妹知道了,我对谁不客气。”    
    人家一位大爷辈的人,也被他的话噎得闹了个大红脸,觉得自讨没趣,悻悻而去。    
    过后乔祺冷静下来一想,长辈之人都是好心,自己说的话未免太伤人。于是买了些烟酒、点心、罐头什么的,挨家挨户一一送上门去,并一再暗示出自己多么希望当年的秘密被继续保守住的心愿。烟是好烟,酒是好酒,点心罐头更是当年农村人舍不得花钱买的,老者们见他实诚大方,都高兴了,一一承诺继续保守住秘密一点儿都不成问题。    
    乔祺因之忐忑不安的一颗心,这才又稳定了。    
    乔祺又买了一辆新自行车。    
    乔乔上高中的那一所学校,还为家远的农村学生安排好了食宿问题。    
    那年冬天雪大,从村里到江边的路常被雪封住,本是为了乔乔上学放学少走路才买的新自行车,几乎等于白买了。一冬天乔祺也没骑过它几次。    
    乔乔不愿在学校住宿,怕费钱。经乔祺左劝右劝,最终点头同意了。    
    乔乔住校,乔祺的演出机会自然比以前多了。出场费也比以前高了。1992年以后的乔祺,开始融入到了中国较早的一批音乐“走穴”人的行列。没有单位约束,他的演奏天地渐入佳境,如鱼得水。连外省市的某些“穴头”也与他有颇多联系了。如果他去外省市了,总是会尽量争取在星期五晚上以前赶回本市,并回到家里将两铺火炕烧得热乎乎的使屋里暖烘烘的。星期六中午,去到学校将乔乔接回。万一耽误在外地了,也会想方设法预先通知小妹。而乔乔从无怨言,那她就安心留在学校读书,学习功课。那一个冬季,即使兄妹俩星期六一块儿回到了家里,乔乔也还是没有单独在自己屋里睡过。她要么借口说自己屋里的火炕烧得不够热,或太热了;要么借口说听到有老鼠,怕老鼠钻进被窝咬了她。总之,她还不习惯单独睡在自己屋里,仍愿和大哥哥睡在同一铺炕上……    
    多雪而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从高二起,乔乔单独睡自己的屋了。由于乔祺总是羞她,戏言她夜里常常磨牙,影响他睡不好一宿整觉;也由于她自己要强,即使回到了家里,即使是星期六星期日,也经常学习到深夜。哪怕大哥哥不曾“抗议”,她自己亦开始萌生独睡的自觉性了。毕竟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屋子,毕竟自己都高二了……    
    兄妹俩的人生,都体现出某种顺遂的迹象来了。前边,也都有某种似乎将越来越顺遂的希望在向他们各自频频招手——除了乔祺的对象还不知隐于何处迟迟不肯向他展露芳容和身份这一点而外。    
    日子对于顺遂的人生,恰恰是过得快的。“光阴似箭”、“白驹过隙”之类说法,所指正是顺遂的人生对时间的感觉。    
    转眼,乔乔上高三了。    
    那一年是1994年。    
    在那一年,有一位女士从美国来到了这一座城市。她通过法律的程序,将乔乔带到美国去了……    
    2004年的大年初七,“伊人酒吧”正常营业。    
    原本,秦岑预定初十才正常营业的。    
    但她看出,小俊和小婉两个,已都在巴望着早一天营业了。一挂出营业灯笼去,白天晚上,就会渐有人来。那样,酒吧的气氛就不令人闷得慌了。    
    秦岑已无心营业。但她比小俊和小婉两个更觉心理压抑。跟她俩一商议,初七就将营业打笼挂出去了。    
    上午九点多钟,灯笼刚挂出去不久,便有一名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迈入了酒吧。    
    那时小俊在拖地,小婉在擦灰。男子一迈入,在门口拖地的小俊就停下来了,见他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想独自来酒吧消磨时光的男人,以为他进错了门,于是说:“先生,这儿可是酒吧……”    
    男子说:“我正是要到这儿来,‘伊人酒吧’对不对?”    
    小俊点头。    
    小婉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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