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的红与黑-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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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电影的大讲堂,是我在学校里最中意的“情人”,大讲堂也是中国大学最好的电影院,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听音乐会时最高雅的舞台,开演唱会时最热闹的“菜市场”,演讲时最平等的地方,因为这里随时都会嘘声一片,那种沽名钓誉之人,哪架得住这种气势。当然啦!大讲堂不仅是大讲堂也叫大饭堂,演讲、电影、演出之前,大讲堂乱哄哄而又云山雾罩,无论男女端着饭盒显示着自己发达的咀嚼能力。
小提琴家盛中国来北大做专场演出,开场他就说:“我的助手告诉我,演出放在北大的大饭堂,我心里一紧,心想北大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我只能在大饭堂为师生演奏,来了我才知道,原来北大的大饭堂修得也这么有气势,也这么有韵味的呀!”从此以后大饭堂成了大讲堂的昵称。
大讲堂传奇的故事有很多,因为里面总是演绎着很多我们内心一直渴望的东西,刚进校园的时候,总打听以前的传闻并津津乐道,满足内心中那块干裂的田地。崔健来北大演出时,虽然所有的空间都被挤满了,但是大家还是都会发出那种狂喊和那种情形下的泪水,所有经历过的人都会难忘,尤其崔健,因为是北大第一个承认了他的音乐,从此也就是因为北大的支持,崔健走上了中国摇滚之父的道路。好的东西在北大都会发亮。
在大讲堂演出、演讲的人太多了,知名度也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牛,三角地的信息发布,自然就成了非常重要的沟通手段。从国外元首、国际金融巨子、科学人物,到歌手演唱、电影播映、不同种类,不同类别,都要到上边走一走,你知道,被嘘过的人吗?北大的大讲堂与中国其它大学的大讲堂有一个非常本质的区别:就是有一股勇于挑战的精神。在他们眼里你没有地位与身份,你有的只是自己的才学与能力,能够在上面站得住的人,才不会被嘘掉。北大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但决不会容纳你没有真才实学。我永远都忘不掉某国际名牌大学的教授,被学生嘘声一片后,那种狼狈而落魄的样子。他是讲关于克隆方面的演讲,那个时候,大家对克隆一下子特别热衷。这个老师呢?胆子也是大了一些,竟敢到中国的学府搬弄着他的学术思想。那个时候,对于基因和克隆我不是特别的熟知,但他演讲的标题吸引了我,我想很多人是因为他的标题而来的:我在研究克隆人。多具有诱惑力的题目。
那天发生了一幕非常具有挑战性和戏剧性的场景。
那个教授刚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学生,坐在前排的,应该是第三排靠左的地方,他说:“我必须打扰您的演讲,如果我记忆力没有出现问题的话,您刚才演讲的内容,其中有一半来自英国作家的一部作品中的东西,而且还有三分之一来自瑞典生物研究室三年前的学术论文”。
讲堂里一片哗然,那个教授一下子就愣住了,那个学生接着说:“同学们可以到图书馆去查这些内容,如果教授需要我说出那个作品的名称,和那个学术论文的标题,我非常愿意为您效劳。”
那是一个男生,而且个子特别高,像排球运动员,全场一下子像爆炸了一样,我听不到大家在议论什么,只有嗡嗡的声音。那个教授不知为什么,站在讲堂上,只是傻傻的站着。
北大人这次没有选择嘘声,而是唱起了歌曲,不知是谁先领的头。
唱的是那首《Five hundred Miles》。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a hundred miles;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如果你错过我乘的火车,你就知道我已经离去。你可听见一百里外的汽笛声音,一百里,一百里,你可听见一百里外的汽笛声声。)
当时为什么要唱起这首歌,真是让人奇怪,是一种讽刺还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还是其它呢?我不知道,心中留下的只是对那个学生印象深刻,同时还些许有点胜利的味道,这种味道夹杂着小人得志的伪装。
包容是人最基本的品质,有时候是真的装不出来的。
乡村音乐系列―追忆似水年华(校园的人文景观)《雨中旋律》之未名湖里的海子(1)
未名湖是个海洋
诗人都藏在水底
灵魂们都是一条鱼
也会从水面跃起
今天是3月26日,我想写一写海子。
海子永远都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即使是生长在北大的未名湖畔。知道海子是因为他的死,而不是因为他的诗,有很多人注意到他是从他的死开始的,确切的说,应该是那种死的方式。惋惜、痛苦、悲情、不屑一问等等有很多种,我独有的一种心态是平和。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的感觉。我不知道,当火车呼啸而过,躺在车道上的海子,就这样的一瞬间而过,一生那么平静的生活,而死却选择了那么巨大的声音。未名湖畔那晚有了篝火,树枝上有了字条,吉他声也悲怯了许多,这一切不知在未名湖里的海子能否感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还拥有着一颗圣洁的心。
诗人都是孤僻的,连死都会让后人匪夷所思;诗人又是不可多得的,是他们让我们感觉到,有一种生活叫做美好。海子的诗虽然写得更多的是黄土地,但他的诗就有着那种土土的味道,他对大地的眷恋,对麦地的拥抱,一切在他的语句里都显得很扑鼻。是的,他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是的,他出生在以大地为生的农民家庭,他无时不惦念着那片贫乏的土地,让他的诗在那么辽阔的地方任马由缰,突然间我想到了他的死,他选择在铁轨上,是为了最后一次倾听大地的声音,想躺在大地的身上,吸取大地给予他丰厚的沃土。我想到了,海子的死,肯定是一个意外,他只是想听到大地的声音,他太专注大地的气味了,于是忘记了火车的到来,他正在和大地对话,却不曾想火车的到来让他意外的和大地更接近了,原来他是大地的儿子,大地太喜欢他,而把他召唤走了。大地不忍心让他生活得那么不幸福。海子在现实的生活里找不到灵魂之知已,因为他太偏颇了,他不会骑自行车,他不看电视,甚至连收音机都没有。他不跳舞,也很少说话,他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与大地共语的世界,没有人能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不能忍受尘世的那种日常生活,于是生活也没有给他幸福的一块土地。他的诗是超越理想,是一个大极的世界,是一个与平凡生活不能共容的超脱。在他临死前的两个月,一首诗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成了北大人的共勉: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乡村音乐系列―追忆似水年华(校园的人文景观)《雨中旋律》之未名湖里的海子(2)
在大学的宿舍里贴满了这首歌,在每个人的心理都有着这句话: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这个成了北大人一段时间以来,向往明天生活的勉励语。也许人人都可以是这样,但是海子不行,因为他是大地的儿子,大地不能失去这个人世间唯一的灵魂诗人,于是在这首诗歌出来后的两个月,海子死了,大地把它又拉到了自己的怀抱。
是大地的选择还是海子的选择,我想这一切终归都是圆满的结局。如果他选择尘世间的幸福,那么未名湖会给他,因为他曾也是湖里的一条鱼,曾在这个有湖的学府里学习与生活,这个学府给予了他无穷的东西:学识、真理的追求、爱的真谛、兼容并包的能力、品质、独立思考等等,这一切足以可以让他和他身边的朋友能够幸福,足以使他春暖花开。如果他自己选择的大地,那他也是一种灵魂的归宿,因为他真的是大地的儿子,他从大地而来,他为了大地而去。
人们给予了他这样的分析和评价:选择尘世的幸福则可能意味着放弃伟大的诗歌理想;弃绝尘世的幸福生活则可能导致弃绝生命本身。海子最终选择了后者。(选自吴晓东《20世纪中国文学名作诗歌篇》)
雨溶进了未名湖里,湖里的鱼兴奋的游到了水面上,
Listen to the rhythm
Of the falling rain;
Telling me just what a fool I’ve been。
I wish that it would go
And let me cry in vain;
And let me be alone again。
The only girl I care about
Has gone away;
Looking for a brand…new start
But little does she know
That when she left that day
Along with her she took my heart
(倾听落雨的旋律,仿佛在说我是个傻瓜。我希望它能停止,让我无望地哭泣,让我再次孤独。我唯一爱的女孩已经离我远去,她去寻找全新的开始。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那天,也将我的心一起带走。)
我们唯一的灵魂诗人已经走了,他寻找到了全新的开始。但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那天,从明天起,我们做了一个幸福的人。
选择,自由的去选择,未名湖给你一切的包容,这就是北大。
乡村音乐系列―追忆似水年华(校园的人文景观)《回乡之路》之博雅精神(1)
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
Blue Ridge Mountains; Shenandoah River。
Life is old there; 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Growing like a breeze。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天堂一般的西弗吉尼亚,蓝岭山脉,雪兰多阿河。那里的生活源泉远流长,比大树悠久,比高山年少,像微风一样生长。乡村路,带我回家,那是我的归属。西弗吉尼亚,母亲一样的山,乡村路,带我回家。)
四年前的我,曾经听着这首歌曲来到了北大,毕业前火车站的分别,也是唱着这首歌,大家各奔前程。四年真是弹指一挥间,从刚进入校门那个农民的孩子,到毕业后,成为一个地道的美国人,这种身份的改变,并没有让我忘记那种乡土的气息,尤其在美国更是如此。对家乡和土地的眷恋,是乡村音乐中一个传统和不衰的主题,它们一向把伐木工人、矿工、铁道工、务农,当作最受人尊重的职业,他们认为那象征着美国人自我奋斗的价值观和积极向上的精神。在美国,我说起我的家乡时,那些美国朋友简直是羡慕至极;他们知道我来自北大的时候,那种钦佩就成了一种赞美。北大原来和我的家乡都共有一种品质:兼容并包,思想自由。
谈到这种品质,首先想到的是博雅塔,因为它是北大精神品质之图腾,也唯有他才有资格为我们做见证。
百年的学校,风雨中书写着百年的历史,磨砺中洗尽那个铅字的牌匾,象征着一座精神家园的净土,一个学界的圣坛,一代青年才俊们的激情岁月,北大的广博与高雅,就这样沿袭着。
北大的老师,我们惯称为先生,他们都有一颗如圣人的心,他们的知识如未名湖的一样平静而不张扬,中文系的先生们可以讲宇宙定律,法律系的先生可以做一场考古的演讲,经济学院的老师告诉你旅游的乐趣,化学系的先生写得一首首好诗歌,生物系的老先生可以和你一天天的下象棋,这就是我们敬仰的人。他们都有一个一样的家,用书装点着自己的家居,好漂亮,进入先生的家就象掉进了未名湖,用尽你的能力去吸收你能消化的知识。北大的老师在物质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