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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伊藤左千夫]+野菊之墓-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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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子,真是快乐的一天啊!”

    此刻能看到民子的侧脸,从脸到脖子,都留着擦过汗水之后的光泽。

    “是啊!我总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呢!早上出门时,真是难为情……嫂嫂用奇怪的眼神看我,阿增也嘲笑我,我都有些头昏脑涨的了。看你那满不在意的样子,真是可恶!”

    “我怎么会不在意呢!我因为讨厌碰到村里的人,才会先出门,在银杏树下等你的。另外,阿民,今天我们痛快地玩一玩吧!下个月我就要到学校去了,而且这个月也只剩下十五天,以后很难再有两个人好好说话的机会了。这么说好像有点伤感,不过我们的关系只到今天也不一定呢,你说是不是,民子?……”

    “政夫,一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问题。刚才我说觉得自己很可怜,你也只是笑笑而已……”

    说要痛快地玩一玩,话匣子一打开,却又变成这样,民子好像在擦眼泪。刚好这时出现了一匹马。西边山路传来与竹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从竹林里走出来一个头戴手巾牵马的男子,马背上驮着干柴。细看,原来是村里的常吉。就是那个屡次托对面的阿滨把民子约出去玩的家伙。我正在心里想:真是来了个讨厌的家伙,常吉就先开口说话了:

    “哟!政夫,今天天气真不错呀!今天你们小夫妻俩一起来摘棉花啊!真有意思,啊哈哈……”

    “嗨!阿常,今天来赚外快啊!一大早挺有干劲的嘛!”

    “哎呀!像我们这种人,除了赚点外快偶尔去喝一杯外,再没有其他乐子了。民子,不要卖弄嘛,那可是罪过哦!哈哈……”

    虽然这小子太失礼了,现在也不是我们逞威风的时候,便只好傻笑着,想让常吉尽快离开。

    “混账!真讨厌。来,阿民,开始吧!阿民,打起精神,不要这么闷闷不乐的嘛!我虽说到学校去,也只不过是去千叶嘛,除了中秋节和元旦节,如果想回家,礼拜六晚上出发礼拜天也就到家了……”

    “真对不起,我哭丧着脸。那个叫阿常的男的,真是让人讨厌。”

    民子挂着束衣袖的带子,我把衬衣脱掉,专心地摘了大约三个小时的棉花,便完成整块田的十分之七左右。剩下的活儿已经不多。我们决定先吃便当,于是回到桐树的树荫下。我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小水壶对民子说:

    “阿民,我去打水回来,你在这里守着。回来的时候我会采些野葡萄和通草给你吃!”

    “我不愿一个人留在这里,政夫,我们一块儿去吧!要是再来个阿常,那就麻烦了。”

    “可是,阿民,必须越过对面的那座山才有泉水。路很难走,路边的荆棘和莽草会割得满脚是伤的。没有水又吃不下便当,这下麻烦了,阿民,能等我回来是不是?”

    “政夫求你了,带我去吧!你能走的路,我也能走。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也……”

    “阿民,你怎么一上山来就变成撒娇的小孩儿了呢?那就一起去吧!”

    把便当藏入棉花堆里,穿好衣服,我们出发了。民子不时地微笑着。在旁观者看来,或许觉得既无聊又很不像话,但对当事人来说,这种无聊的斗嘴也能给人带来无比的快乐。虽然山并不高,但因没有路,所以要拨开竹叶,抓住树根爬悬崖,我不时地牵民子的手,拉她一把。

    最近两三天以来,两个人的感情已进臻境:民子要求的,不管什么事,我都无法拒绝;反过来,我要求的,不管什么事,民子也是不会拒绝的。尽管我们的关系到了如此地步,但极懦弱、极胆小的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有意地牵过手。今天是出于偶然,才让我们多次牵手的。这种无法言语的快乐,唯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阿民,在这儿,已能看到那边的泉水了。我一个人走一趟就行了,你在这儿等。只要看得见我,就不怕了吧?”

    “给你添麻烦了……,再提更任性的要求,就太不好意思了,我就在这里等,咦,有野葡萄耶!”

    我打水回来途中,把小水壶系在腰间,在附近找了一下,采了四五十株通草和一串野葡萄,还采了五六株很漂亮的龙胆花回来。回途是下坡,两个人轻快地走下来了。在田地入口处,我发现了大株的春兰。

    “阿民,我采些阿克莉再走,你拿着这些通草和野葡萄,先回去!”

    “阿克莉是什么啊?哎呀,不是春兰吗?”

    “你是城里人,所以才把春兰叫得那么文雅,矢切的农民都管它叫阿克莉,把它当做治疗皮肤皲裂的草药呢!哈哈……”

    “哎呀!嘴真损,政夫今天嘴变得真损。”

    在山上吃便当,对于农民来说,是一种享受。也许有生理上的理由也不一定,总之,谁都说在山上干活儿之后吃便当特别香。现在我们两人取来泉水,分吃着母亲精心准备的便当。不用多说,特别高兴。我喜欢吃通草,民子则吃着野葡萄,我们边吃边聊。民子笑着对我说:


    “政夫,你采那个治皲裂的阿克莉,是打算带到学校去用吗?要说在学校手会皲裂,那就好笑了……”

    我认真地回答:

    “什么呀,这是给阿增用的。阿增的手早就皲裂了。前几天,我要泡澡,阿增来帮我烧热水,看她的手皲裂得很痛的样子,所以我才跟她说,如果到山上去,就帮她采阿克莉回去的!”

    “哟!你真是个体贴的人……阿增是没有心机、又不惹人讨厌的女孩儿,所以我也一直把她当做好朋友,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说些和我过不去的话,肯定是在恨我。”

    “哈哈……那是阿增在吃醋啊!连芝麻小事都要吃醋,是女人的怪癖!这和我说要把那些阿克莉采回去给阿增,民子就马上说‘政夫你真是体贴……’是一样的!”

    “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损呀,说什么也说不过政夫,再怎么说,我也知道阿增那是毫无来由地在吃醋……”

    “实际上,阿增也真是个不幸的女孩。若不是她的父母亲发生事故,她也不至于沦落当用人。父亲战死,母亲又为此伤心而病死,唯一的哥哥呢,又是无赖。她可是一个为国家捐躯者的女儿,阿民,我们应该好好怜恤她。阿民,她虽那样,却很夸你的哦,而且又被坏心眼儿的嫂嫂任意驱使,太可怜了!”

    “那是,政夫我也是这么想呀!你母亲也经常那么说。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还是经常分给她一些,不过又像政夫那样怜悯,又……”

    民子讲到一半,又不言语了,拿起用桐树叶包着的龙胆花,突然改变话题:

    “这么美的花,是什么时候采来的?龙胆真是一种好花,我一直都不知道龙胆花这么漂亮呢!我突然喜欢起它了。真好看……”

    喜欢花的民子又犯了老毛病,将蓝紫色的花贴近她那白净的脸庞。过了一会儿。不知又想起什么了,一个人嘻嘻地笑起来。

    “民子什么事,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笑得那么开心?”

    “政夫像一株龙胆花!”

    “为什么呢?”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啦!只不过觉得政夫就像龙胆花罢了!”

    民子一说完,就捂着脸笑。

    “民子也变得很坏嘛,你不会来报刚才那一箭之仇吧?还学我说话,服了你。不过阿民是野菊,我是龙胆,还是挺有趣的一对儿!我很乐意当龙胆,如果民子能喜欢龙胆的话,我就更高兴了。”

    两个人说着无头无脑的话高兴着。秋天的白昼很短,太阳已开始逐渐西沉了。说了声开始干活儿,两人便又开始动手摘棉花,下午的活并不多,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就摘完了。把各种东西收拾好,放进竹篓里,两个人用扁担一起挑着,民子在前,我在后,缓缓走出田地时,太阳早已落入松树后了。

    大概走到一半路程,十三夜的月光从树间照射出来,这是一个无风的夜晚,连滴滴露珠都看得一清二楚。今天早晨未曾注意,路西更低陷的田地里,荞麦花已经开放,看上去仿佛拉上了一层薄绢似地洁白。蟋蟀冷冷的鸣叫声让人为之心动。

    “阿民你累了吧!反正时候已不早,这边景色不错,干脆休息一下再走吧!”

    “早知会这么晚,我们赶一下就好了,肯定又要被家人说闲话了。政夫,我最担心这个。”


    “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啊,还是休息一下吧!这么美的景色可不多见,何况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用担心!”

    两个人坐在明月斜照着的路边的松树桩上。不远处的地方,树影投下来,显得有些昏暗,对面的田野则整个笼罩在月光下,荞麦花越发白得抢眼。

    “多迷人的景色呀!政夫,倘若会作和歌或是俳句的话,此刻一定能够吟出十分风雅的词句吧!像我这种不通文笔的人,此时都能忘掉忧愁、忘掉一切呢。政夫,你作个和歌嘛!”


    “事实上,我也试着作了一些,不过很难,不容易作出来。山间的荞麦花、明亮的月亮、蟋蟀的鸣叫声,实在是好夜景。阿民,以后我俩一起作和歌吧!”

    心中都担心同一件事的两个人,心里想的事太多了,反而没说多少话。其实是想在这里谈谈前途渺茫的两个人的将来。民子当然比我更想谈一谈吧,但是尚且年轻,心态浮躁的两个人,总是无法面对面地说出那些话。两个人不说话,呆呆地过了一会儿,一排大雁像催促两人般,从天空鸣叫着飞过。

    好不容易下山来,可以看到银杏树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涌起同一种情绪。那不是别的,正是两人一起踏进家门时的尴尬。心里虽然想着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不好意思迈步。连踌躇的余地都没有,转瞬间就到了家门口。


    “政夫……你先进门吧!我不好意思先进去。”

    “好,那我先进去好了!”

    我鼓足勇气,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家门。全家人正在吃晚饭,好像聊得很愉快。庭院的木板套窗还开着,月光照到了檐口。我干咳一声,踏进庭院时,厨房里的讲话声突然停了。民子用指尖戳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当然明白,在餐桌会议上热烈谈论着的,正是我和民子的事情。

    由于今晚举行夜祭,又是十三夜,当全家大小聚集在大厅时,母亲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了,对于我和民子晚归的事,母亲虽然没有严厉地责备,神情却也和平常有一些不同,似乎若有所思,一时变得有些生疏。到目前为止,母亲嘴上虽然责备过,心里却不曾怀疑过我们,然而,今晚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一定怀疑我们了吧。民子缩在一边,不敢出来。我在大厅摆了很多从山上采回来的通草和野葡萄,想以这些来暗示我们是因为这个才晚归的,然而这种无言的辩解毫无作用,并没有人那样看它。今晚不管谈论什么事,我和民子都被排除在外,我们早已被默默地判了罪。

    “母亲您太宠他们了。让关系非同一般的两个人单独到山田里去,实在太大意了。母亲这样的态度,不管我们在旁边怎么担心都没有用啊。”

    这似乎就是厨房会议的决定,好像母亲今晚也认识到一直把我们视为小孩儿是个错误,事到如今,即使责备我俩,也无济于事。反正把我送到学校去,一切就解决了,母亲心里似乎早已暗暗决定好了:

    “阿政,本来打算到十一月份就送你去学校,看你如此游手好闲,对你没什么好处,庙会一结束,你就到学校去吧!就十七号去……行吗?按这行程做准备吧!”

    去学校原本是我的心愿,早或晚十天、二十天根本无所谓。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从母亲今晚对我说的话来看,显然我们两个人已被判犯下了罪行,对民子、对我来说,心里都有不服的地方。实际上,两人并非如大家所想的那般堕落,今天这样给我们定罪,总觉得有些不服,不仅不能辩解,甚至连说点硬气话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在一个月前,我就会对母亲撒娇说:母亲您这样也太没道理啦,虽然我想去学校,但是您冤枉了我,为了被冤枉后得到的处罚,要我提前去学校,太过分了吧……等等。而今晚的我却不会幼稚到说那么任性的话了。说真的,我已掉入爱河了。

    隐瞒那么疼爱自己的母亲,无意中筑起一道墙,以至于无法将心事说出来。自然而然地也顾忌起别人的目光,两个人在别人面前故意装出冷淡的样子。事到如今,我心中的爱已滋长,怎能再去辩解呢?我只好回答说:

    “好的……”

    如此一来,我无话可说,只有遵从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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