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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情倾天下完结 全集完整版txt-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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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光剑光齐齐照出,灰影现出原形,果不其然便是白狼,正面交冲之下,我直觉一股说不出的狰怖涌上心头,即是钢铁意志也被击溃,而法华金轮已超出我能力的控制,回光反噬,我被震开的同时两面玻璃窗一起裂碎,被亭中激荡交战的真气弹出两边,又如飞花急泻。
      
      碧玉亭失去屏障,我滑出一半,险些从桥上跌落水湖,却被地上一人死死拖住,我睁目看清陈煜还活着,喜出望外下生出神力,反手抓紧他腰带爬上桥面,而十四阿哥不敌白狼异法,亦被击倒在我们身旁,重伤呕血不止。白狼跨前一步,手中握了十四阿哥的剑,狠狠刺下,我跳起推开十四阿哥,生生挡住这一剑。
      冰冷剑尖抵到胸口的那一刹那,我脑海中浮想一个人的脸,紧接着好似听到如雷巨响,那巨响却也没有掩盖住我心口“叮”的一下有如弦断之声。




最终回 红颜————

       康熙六十一年四月,抚远大将军胤禵莅军。
       世人皆道十四阿哥返回西疆是不知何故为康熙所弃,却极少人清楚十四阿哥实际去的不是西疆,而是南疆。
       年玉莹生父白石曾以四川驻防佐领身份,从抚远大将军费扬古,随皇阿玛三次西征蒙古葛尔丹叛乱,尝大败葛尔丹于昭莫多,斩首三千,阵斩葛尔丹妻阿奴,战功显赫,半年光景即累迁至从一品振威将军。
        
         而在白狼于南苑琼华岛碧玉亭内行刺十四阿哥未遂被八阿哥火枪击毙之后,方从他背后皮肤刺青图腾查明其真正身份便是葛尔丹妻阿奴的幼子。因白狼所组建的无间门在一废太子事件中意外暴露,无间门被四阿哥所灭,白狼利用康熙诸皇子党争兴风作浪的目的受到重创,便改头换面潜伏于二阿哥府内,与新满洲势力针锋相对,并助二阿哥倒行逆施,终引致不可收拾之局面。但白狼隐藏太深,直到陈煜、法海等揭穿医鬼受蛊毒相后才发觉此事,可惜随即发生二废太子之事,白狼亦不知所踪。
        
       除了挑动皇阿哥们互斗以慢慢折磨康熙,让其心力憔悴生不如死之外,白狼数年来始终没有放弃对我报仇的机会,只是一则我的落单机会甚少,二来中途我曾阴错阳差受了观音泪法力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据萱儿提供的讯息,白狼十岁以前受准葛尔部大策凌敦多布抚育之恩,今次十四阿哥在驱准保藏战役中大败策凌敦多布,令其负伤远遁,中气打伤,白狼现身行刺十四阿哥,本是为策凌敦多布雪恨,正好我也在场,便一并发作。
         
          所幸十四阿哥与我在亭内单独叙谈时,留在外面值守的法海并非泛泛,虽遭白狼突袭身亡,临终却也用家传银魂刀伤着了他,不然白狼也不会被我们看到他化身的灰影。再者,陈煜毕竟曾任新满洲家主之位,心思机敏远超常人,一从法海身上看出白狼邪功厉害,正面冲突时不惜故意示弱炸死,待十四阿哥和我联手破了白狼所炼最强悍的护体褐雾。而我所用玄铁指环威力失控反噬的同时歪打正着克制住了白狼至少一半的功力,陈煜才在最危险时刻博尽全力发动销魂鉴,正好八阿哥及时赶到,用改装过的火枪隔岸轰杀白狼,打了一仗不算配合的配合,最巧的是十四阿哥送我的碧玺葫芦吊坠将白狼剑尖阻隔了一下,才使得我大难不死——当时若不是我将十四阿哥推开缓得一缓,陈煜的销魂鉴未必赶得上,八阿哥忌惮误伤十四阿哥,也未必能抓住最好的时机开枪。
          
        白狼死前下了一个血咒在我身上,虽有锡保靠着他在新满洲地宫玉室中所参悟出的心法,耗尽近半年的心力帮我压制发作之期,由于强行揭开法华金轮引起的反噬之力在我体内与咒法交相作用,我最对也只能再续半年性命。
        
          十四阿哥了解实情后,因这种血咒的蛊母出自南疆小苗山落凤沟,只有当地出产的罕见血玉灵芝可解,他养好伤后便执意亲往寻药。康熙替他物色了一名形神相似的替身,对外只宣称大将军莅军,而九阿哥等自从八阿哥失势后,就将夺嫡全盘希望寄托在十四阿哥身上,明白内情后对十四阿哥此行固然诸多抱怨,左右也就是一个无可奈何。
        
          碧玉亭一战,康熙将现场消息严密封锁,除有限几名年长阿哥跟新满洲一脉之外,连十四阿哥生母德妃都不明了实情,十四阿哥养伤期间只当是他在战场上所受的旧伤复发。法海之死相较而言,并未引起过多关注,唯有十四阿哥却始终耿耿于怀,自责若非他当日为何我单独相谈而留下法海一人,便不会发生此事,就连远去南疆也贴身穿着法海在战场穿过的染血战役作为纪念。

           我自穿越以来,跳崖坠河等等几生几死已历数回,就算原本怕死的至今早披了,何况死对我而言,或许是返回到现代的契机,姑且视为穿越综合症的一种罢,倒是康熙对我舍身救十四阿哥的壮举分外上心,虽说为保密起见不能对我公开赏赐,平日里只差没将锡保当做我的贴身保镖来用了,又把已年满十一岁的弘历时刻带于自己左右,以便我亲近。

            弘历不知我现今的状况,甚至也不知我就是他的生母,但天性使然,对我十分依恋,只是长大了些以后,他的容貌渐渐像四阿哥多过像我。于是我给弘历取了小名叫做“弟弟”,连康熙也跟着我这样叫他,弟弟满地乱跑时张开一双小手,说自己在飞,十三阿哥告诉我他这样的举动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九月鹰飞、十月草长,因值廒米支放之时,本来理应按廒支放,放毕一廒,再放一廒。而在支领白米之时,诸王、公主等属下之人,依仗竹子的权势地位,一廒发放未完,则另外转向别廒支取,非但不按应放支廒依次领米,更有甚者挑拣米廒,予以霸占,不容别人支领。
             康熙闻之,决定彻底清查处理仓粮这等紧要之事,谕令议政大臣:“若遣他人亦未能办,著和硕亲王带领弘升、延信、孙渣齐、科隆多、查弼纳、奥尔台前往,会同张大有查斟。”与此同时,对从前进廒之米,以及损廒和不敷贮用之廒座,康熙亦令其查明,以备日后修理添造。

           雍亲王一行领旨后,随即策马赶赴通州,迅速查视京通通州西中南三仓共三百七十六廒,在四阿哥带领下,前后仅用八天时间,即将通州贮米仓廒多少,露囤若干,米石数目,已放未放仓廒,收贮变色米石,也拟出条文,对此毫无疑义,朱批“依议”两个大字,完全肯定了四阿哥的视仓之举。

         四阿哥圆满完成查仓要务,亦十分高兴,亲笔写了一首五言律诗,以记述他寒冬视仓的情景,并于回京前奏呈于康熙。
         康熙阅奏之时,弘历练完了当天的功课,我正带着他在旁掷棋玩耍,康熙便让他将四阿哥的诗朗诵出来。
         弘历读书宫中,受学于庶吉士福敏,能过目成诵,当下起身站于庭中抑扬顿挫的朗诵读到:“晓发启明东,金鞭促玉骢。寒郊初喷沫,霜坂乍嘶风。百矩重城壮,三河万舶通。仓储关国计,欣验岁时丰。”
         
        康熙间而钟爱,向弘历温语激励道:“人无刚骨不立,朕就取尔父这一长处。这首诗赐你收藏,你好好体会个中意思,日后也要学做一条好汉子,知道么?”
        弘历乖巧应承,喜滋滋的举着赋诗的纸柬跑回到我面前献宝。
        四阿哥一手颜体深得颜筋柳骨之精神,其一气呵成,挥洒自如而又不失刚健雄浑的风格独特,见字如见人,我微微失神,回手揽弘历入怀,笑道:“弟弟真聪明,念得一字不差。晚上我教你叠千纸鹤好不好?”
        弘历扭股糖丝的粘着我:“不。我要学折幸运星星,富察妹妹说星星串成帘子最好看。”
        
       富察氏是满洲镶黄旗人,察哈尔综观李荣保之女,之比弘历小了一岁,其父李荣保乃是佟佳皇贵妃的外戚。因富察氏出生时曾有吉兆,皇贵妃甚为疼爱她,从她牙牙学语才学会走路开始便常接进宫来陪伴,而她生得亦如削玉凝脂,琼酥搓就似的一般,同弘历站在一起,均是明珠美玉,光彩照人,两个平时玩耍也很相得。四阿哥私下曾跟我说待过个几年,便求康熙将富察氏作配给弘历为嫡福晋,虽说康熙也深知这两个孩子要好,但弘历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追女仔,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好。弟弟说的,什么都成!”
         我轻点弘历鼻端,一口应允,弘历欢喜不胜,勾着脖子揉在我怀里:“谢玉格格!”
         一声玉格格,我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无意中对上康熙的目光。
         
        近一两年内外安定许多,儿孙时常依绕膝前,康熙的白头发、白胡子竟有些变青了,只是牙不好,当着此景此情,我心中亦是暖意一生,呵,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我想看着弘历长大、娶妻、生子,恨不得常与相聚,尽量爱怜。。。就像荣宪公主曾教过我的,不分男人女人,一定要为人父母者,才算真正“成人”。
      ———只是我也不知道,能否有一天听见弘历真真切切地叫我一声“额娘”?
        

         月底,康熙幸皇家猎场南苑,从祢,命侍卫引射熊,孰料甫上马,熊突起。事发时,弘历在场,控制自若。康熙御枪射熊,后入武帐,当着左右的面顾语侍和妃子:“弟弟是命贵重,福将过予。”
         此事消息由一纸御诏传回紫禁城,教弘历学射的二十二背了胤禧,学火器的庄亲王胤禄均受嘉奖重赏,而我没去南苑参与行猎,一直在十三阿哥府小住,究竟首尾如何还是十三阿哥打听回来细细说与我听,我到很为弘历骄傲,拉着十三阿哥给我将当时景况演示了几遍,他扮熊为主,我扮弘历为辅,大乐了一回。

        然而到底时值天寒地冻,康熙已经年近七十高龄,体弱不能过惊,随后就冒了风寒,十一月七日因病自南苑回驻畅春园,传旨“整日即出透汗,自初十至十五静养斋戒”。就连这次唯一随驾去了南苑的五阿哥胤祺也被打发了护送和妃、弘历回京,未被允许停留在畅春园。
        当日恰逢四阿哥抵达京城,同诸皇子每遭侍卫,太监等至畅春园请安,均传谕“朕体稍愈”,并不予觐见天颜。
        
        第二天四阿哥便独自到了十三阿哥府,可他来找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却正好去了柏林寺找他。
      十三阿哥府里原收拾了一座小院供我独居,四阿哥进了我的房,根本无须通报。
       四阿哥来时,我背对着门口剪花插瓶,而他一进门就拉起我的手,我好不容易甩开他,气喘道:“什么事?”
       他简洁道:“跟我回王府。”
       我不听:“不去。”  
       他变了脸色:“听话!”  
        我仍是不听,他无法,又道:“纳拉氏生日在即,今天我已经将弘历从宫中接回王府。再过两日就是冬至,皇阿玛命我到南郊天坛恭代斋戒祭天大祀,我不在京中,你们母子最好一处。”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因问:“发生什么事?——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还没有正面回答:“弘历会需要你在身边。”
       我静静瞠视了他片刻,情绪突然无可抑制。
       我打他的时候,自己都没听见自己嘴里在叫着什么,他不躲,也不让,任我推他、打他,直到我累了,我一住手,他就扣住我的手,第一次尝到他嘴里的咸味时,我意识到我流泪了,于是他停止亲我,把我抱起放到里屋床上去。
        “对不起,”四阿哥附载我身上,看着我的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就乱了,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心乱,但是现在不行,你知道不知道?”

         他给我说对不起,我仍挣扎着要仰起身,他双手携开我的发,牢牢夹着我的两旁两侧:“躺下!你给我躺下!”
         他和我直接面对面,没有什么能够遮挡我的表情,更没办法错位掩饰。
         我爱他,我知道我爱他,即是经历了这么多,但我仍然爱他,根本无法消灭、无法改变、躲不了、逃不掉,现在他连最后一丝掩饰的机会也不留给我。
         
        这几年我有意避开他,他有意避开我,就是为了避免眼前这事的发生。
        但是已经开始的,又要怎么结束?
        如果不能结束,就不该开始。
        我相信他跟我一样,很明白这一点。可是有时看的太清楚等于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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