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公主 作者:[美]苏珊娜·布罗克曼-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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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好吧!”他女儿说,“如果早晨真的每人都需要拥抱的话,那么,你们就先来吧。”
特雷看看凯瑟琳,凯瑟琳也看了看特雷。他相信两人眼里都流露出震惊。
嗯……
凯瑟琳的脸刷地红了,多么令人称奇!接着,她哈哈一笑说:“不过,我并不是家庭成员。”
“哦,”斯塔茜说,“我明白了。这么说,你并不真的认为每个人都需要拥抱。你的意思是,有些人需要拥抱。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不在其中……”
“不,那并不是我的意思。其实,我也非常需要拥抱,但是,我这是第一天在这里工作,更不用说我与家乡、与家人相隔十万八千里了。我只期待得到你和道格的拥抱,就这么回事。”
“我们对拥抱提出了挑战,”斯塔茜告诉她,“苏德兰家族赞成飞吻,我们尽可能地避免身体接触。需要时,我们就握握手,因为握手会提醒我们这是在做交易。”
斯塔茜走过厨房,在离特雷面颊约一米的地方,给他来了个夸张的飞吻动作。“一天快乐,”她绷着脸说,“今天把你的恶意收购控制在三个以内,好吗,爸爸?”她抓过滑板出了门。纱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哦,天哪。”凯瑟琳说,“对不起,我……”
“她没有错,”此时还不到七点半,特雷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作为一个家庭,我们……缺乏亲情。”
“好吧,”凯瑟琳说,“作为一个家庭来说,如果在这点上并不特别愉快的话,那么,您就该想方设法对此作一些改变。飞吻固然有它的用途,但是,它不该用于家庭成员之间。”她推开厨房门,探头对着走道说:“道格,即使你一颗颗地刷牙,也该刷好了吧。快一点,不然我们就要迟到了。”
特雷目送凯瑟琳逼着儿子出了门,杯中的咖啡这时也喝完了。
“晚上见。”她对他说了一声,一副礼貌周到的模样。
凯茜可能教会他们如何拥抱。这个主意非常吸引人,但却十分荒唐。很有可能他们大家都已无可救药。
不过,特雷想起来了,到今天早晨为止,凯茜来了还不到一天时间,斯塔茜脸上就露出了微笑,而道格也开口说了话。
他的新保姆真是个传奇般的人物。如果说有谁能够创造这个奇迹,那么,除了凯茜·温德没有别人。
特雷的塔楼办公室亮着灯。
凯瑟琳在轻手轻脚地关上道格的卧室门时,可以从那俯视着中心庭院的拱形窗户上看得出来。
毫无疑问,道格是她见到过的最不善言辞的孩子。除了早饭时说过的那几个字外,她一天中听他说过一回“是的”,两回“不,谢谢”。不过,他给了她一堆书,让她晚上睡觉时消遣,当然喽,都是与狗有关的书。
她最后来到了通向特雷的塔楼的楼梯上。春夏两季天气暖和的时候,穿过庭院直接上楼会快得多……
夏天她是不会在这里了。或者春天她就已经走了。除非特雷的生意伙伴比尔·刘易斯真是她失踪的哥哥,只有那样,才可能有理由常常来此拜访。
她感到自己由衷地希望那是真的。
凯瑟琳在阿尔布图书馆里度过了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阅读有关那位神秘莫测、令人困惑的比尔·刘易斯的所有地方消息。她研究了几张模糊不清的新闻照片,试图在这个男人脸上找到与皇室成员相似的地方。他的年龄正好对上,这点没有疑问。身高体型好像也没问题,肤色更是一模一样。
据社会新闻版报道,比尔·刘易斯似乎经常光顾一家高级餐厅和一家名叫拉特派克的夜总会。他是阿尔布考古协会和当地探险者俱乐部的成员。他还连续好多年为大哥大姐组织的新墨西哥分部广泛地集过资。
明天,凯瑟琳将会花上一天时间去打电话,设法找到某个知道比尔·刘易斯下落的人,没准能找到他在探险俱乐部里的朋友呢。在这点上,既然特雷认为他好像已经到什么地方旅游去了,她就该押押这个宝。
如果比尔真是她失踪已久的哥哥詹姆斯王子,那么,他已经做了许多会让她和家人都感到自豪的事。
如果他不是的话,那么好吧,她就像劳拉说的那样,做了件劳而无功的事。但她坚定不移地对自己说,退一万步想,就算放任自己到苏德兰家来是完完全全在浪费时间,她也会从工作中享受到休假的快乐。这是一个不必时时被人称为凯瑟琳公主殿下的休假,而以往她每次出门都无法避免。这确实是休假,尽管苏德兰家族成员之间关系紧张。
坦率地说,凯瑟琳很喜欢斯塔茜。在小姑娘无礼的外表之下,可以看到一个才智出众、反应敏捷、异常敏感的女孩,一个渴望走出高楼深院的女孩。道格是个最可爱的小东西,凯瑟琳已经彻底爱上了这个男孩以及他假扮的那条狗。至于他们的父亲……
凯瑟琳在图书馆的时候,也已经读到了特雷和他的妻子海伦娜的故事。
海伦娜是美国上层社会的标准美人,一位风姿绰约、身材优美的金发碧眼女郎。她与特雷真可谓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凯瑟琳在社会新闻版上看到他俩婚礼的消息,还看了他们两个孩子出生的新闻。她浏览了一系列有关特雷蒸蒸日上的计算机软件业务的文章,有关他与比尔·刘易斯合并的报道,还有数不清的关于苏德兰家族的故事。
最后,她找到并仔细阅读了海伦娜的讣告。这篇讣告特别长,包含了一帧照片,列举了这位女性生前所做的种种善事,但是,只字未提她的死因。
千真万确,只字未提。
仿佛某天早晨,她突然停止了呼吸,原因不明。
凯瑟琳深深地吸了口气,敲响了特雷办公室的门。
“门开着。”
特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转身看到他从卧室出来,正走下楼梯。他此时仍然穿着早晨穿的那套昂贵的意大利西服。不过,领带已经松了下来,衬衫的第一个纽扣也已解开。这并没有使他显得邋遢,而是在凌乱中透出潇洒漂亮。
“请进。”他说。
但是,她却踟蹰不前。这时,特雷从后面伸出手拉开门的碰锁,推开了门。
她抬腿迈进他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只感到茫然,没有一点知觉。对她来说,没有必要如此紧张。这只不过是公务会谈,仅此而已。持续时间可能不会超过五分钟。她会迅速地汇报道格和斯塔茜这一天的情况,然后就离开这里。
其实,甚至可能完全没有必要坐下。
“我不敢肯定要告诉您点什么,”她简洁地说,“道格和斯塔茜与我仍处在互相了解的阶段。”
“我能给你拿点什么喝的吗?”特雷向吧台走过去,“来杯酒?”
酒。
“哦,”凯瑟琳说,“不!我,嗯……谢谢,不过真的,我只在特殊的场合喝酒。”
他转身面对她,就像电影中的理想的约会场景一样。他真的是集财富、权力和魅力于一身。当然,他还有电影明星般的容貌。
这不是约会,当然也不是什么梦幻。
不行,她不能晕乎乎地喝酒,然后开始展开想象的翅膀,狂乱不羁地去幻想。不用,非常感谢!
“这难道不是特殊场合?”他问道,“你的新工作第一天结束?”他用手指了指房间另一边,“请坐。天知道,这一天也够长的了。”
在他办公室较远的角落里,凯瑟琳看见一个表面松软的沙发和几只看上去不那么奢华时髦但却舒适宜人的椅子。他指的是那个方向,还是他办公桌前那些比较严肃的椅子?
她不想作任何假设,只是原地不动地站着。
“给我来杯姜汁苏打水吧。”既然他好像决意要让她来一杯什么,那么,就来一杯这个吧。就在他倒苏打水的当口,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上衣在宽阔后背上绷紧的样子。“请不要见怪,不过,不管场合特殊不特殊,明天早晨我都得早早起床。更糟糕的是,我还得让道格起床。您知道,我还从未见过一个六岁男孩黎明时不肯醒来,也不肯出门。”
“道格不太喜欢上学。”特雷递给她一杯苏打水,她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刻意避免了手指的接触。
“那可太糟了。尤其是考虑到他还要读……十一年书?”
“是啊,而且还有四年大学。除了没有把他从学校召回家来学习外,我们已试过了所有办法。”特雷领着她向会客区走去,“不过,我确实在想,他需要与社会沟通。这你明白,他该接触其他孩子。”
他把一碟椒盐饼干放在长沙发前的咖啡桌上。“请自便,”他继续往下说,“原谅我在谈话时嘎吱嘎吱地嚼东西,不过,晚餐时,我一直忙于工作,而中饭可是很久以前吃的了。”
他昨晚只睡了一会儿觉,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如果照他早晨说的,昨晚他两点半钟才到家,今天早晨起床、梳洗,七点过后就已准备好上班,那么特雷昨晚很可能只睡了大约四小时。
凯瑟琳在一张椅子边上坐下,因为看上去特雷有意坐长沙发。“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到厨房去谈。那样的话,我可以为您做点晚餐……”这难道不是住家保姆该做的吗?她不敢肯定。不过,仔细打量一下就可发现,特雷很显然已经疲惫不堪。无论是不是她的分内工作,她都会心甘情愿地为这个男人做一块三明治,或者用微波炉给他热一点阿妮塔为她和孩子们做的晚饭——美味通心粉和奶酪。
“不用,”他说着,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谢谢,不过,我只想在一个地方坐上片刻。今天实在太紧张了。一开始就是冲突,我不得不开除一个效率低下的人,他不服,我差点打电话叫保安。这件事十二个小时前才结束。”
凯瑟琳禁不住问道:“难道您还没有超越事必躬亲的阶段?”如果她读的报纸没错的话,那么,苏德兰—刘易斯公司价值相当巨大。
他坐直身体,呷了一口杯中酒。“我不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似的。我工作是因为……好吧,是因为这是我的兴趣所在、能力所在。我擅长策划,并且善于管理这个企业。要让我把时间花在其他事情上简直比杀我还难受。”
“其他事情”是否包括把时间花在孩子们身上?凯瑟琳不敢问出声来。另外,他只不过缺席了两顿晚餐。连续两天不在家吃晚饭可能是一种巧合。
“斯塔茜在不断向我打听感恩节晚餐的事。”她告诉特雷。
他抬起手,在粗密的短髭上摸了一下,脸上表情并不十分快乐。“哦,上帝,那就在下星期了,是吗?”
“是吗?”她问,“我不敢确信,因为这是美国的传统节日。斯塔茜认为是在下周四。从明天开始还有一个星期。”
“是的,”特雷叹息道,“我母亲要去夏威夷看几个朋友,所以这个假期就我们四人在家。虽然……”他又呷了一口酒,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似的,“我想与你好好谈谈这件事,好像还是一如既往为好。”他放下酒杯,眼睛直视着她,“你已经要求过好几次,希望大家共进晚餐……”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目光却依旧直直地盯着她。“我与斯塔茜在一起好像总会发生点不愉快的事,引得我怒气冲冲。而每当这时,道格都会十分不安,我们大家仿佛无法沟通似的……其实,我一直在有意避开晚餐时间。”
“哦,天哪!”凯瑟琳轻声说。
他点了点头。“我和一些人谈过,向一些专家请教过。他们认为,让斯塔茜拥有那个空间或许是个好主意,不过,说实话,我不知道会怎样。你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会表现得多么可怕。我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逃避倒很像放弃,不过……”他摇了摇头,“这听上去很可怕,不过,倒是为我不回家找到了借口。”
他又坐回到长沙发上,用手指压在鼻梁上,好像头痛欲裂似的。“我真不敢相信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但这些说给别人听时,一定非常可怕,对吧?”
凯瑟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好。所以,她选择了说真话。“对,既然您知道这些道理,那么,您也该从心底里明白,逃避您自己的孩子可能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么,我该做点什么呢?抓住她,把她摔在地上,强行要求她不准再如此粗鲁无礼?天哪,凯瑟琳,好多次我不得不一言不发,两眼狠狠地瞪着她。每当这时,我的血压就开始升高。”
“不过,那只是部分问题所在。”她说,“您难道还不明白?”认识到这点时她哈哈一笑。“您已经把自己训练得像一个精神上的拳击手,每次一见到斯塔茜,您就立即进入那种状态。”她身体又向前挪了挪,“比如今天早晨,还记得您对她说的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