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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论语注释-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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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在这里所说的“浸润之谮,肤受之经”就是达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程度的谗言和诬告。“浸润之谮”不是一时一地对你所说的谗言,而是“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像雨水浸润万物那样,一点一滴,不动声色,不露痕迹。这次给你说某人的一句话,下次给你再说一句,有时甚至是说一甸听来毫不相干的话,这样逐渐浸润,潜移默化地使你对某人产生某种印象.那被攻击中伤的人,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如果说“浸润之谮”是“慢工出细活”,那么,“肤受之诉”则是“快刀斩乱麻”,一举奏效,使你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错误行动,结果铸成大错,悔之晚矣。为什么“肤受之诉”会有这么急切灵验的效果呢?因为它所诬告的内容,都是与你亲身相关,使你会有真切感受,甚至有切肤之病的事情,所以,往往会使你确信不疑,贴而起,作出了借误的决定还自以为是当机立断,很有魄力哩。
  既然“浸润之谮”和“肤受之诉”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迷惑性而在你这里都行不通,那你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明”人--看得明白看得远,具有明察秋毫、远见卓识本事的人了。
  对于我们一般人来说,做不做“明”人问题还不很大,因为我们毕竟没有什么生杀予夺的权力,但对于一个领导人,尤其是高级领导人来说,做不做“明”人,那问题可就大得很了,因为生杀予夺权力在手,弄不好就会贻害无穷啊! 
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原文】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①,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注释】
  ①兵:在《论语》、《孟子》和“五经”中,“兵”多指兵器,只有极少数时候是“兵土”的意思。所以,这里的“兵”指军备。
  【译文】
  子贡问怎样治理政事。孔子说:“备足粮食,充实军备,老百姓对政府就信任了。”子贡说:“如果迫不得已要去掉一项,在这三项之中去掉哪一项呢?”孔子说:“去掉军备。”子贡又问:‘如果迫不得已还要去掉一项,在这两项之中又去掉哪一项呢?”孔子回答说:“去掉粮食。因为,自古以来谁也免不了一死,没有粮食不过是饿死罢了,但一个国家不能得到老百姓的信任就要垮掉。”
  【读解】
  “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就是“备战,备荒,为人民。”就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从古到今,粮食、国防、信义都是一个国家赖以生存的基本问题。
  粮食充足可以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逐步进入小康社会。军备充足就不会有“落后就要挨打”的危险,使社会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取信于民就可以唤起人民大干快上的精神,为两个文明建设贡献力量,使社会进步而繁荣。
  这三个方面的问题实际上是密切联系而不可割裂的。一方面,如孔子所说,“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取信于民是最重要的。但另一方面,也如孔子所说:“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没有“足食.足兵”,也就不能取得老百姓的信任。所以,一味高喊“穷棒子精神”,要求人民“勒紧肚子闹革命”,的确是不能取信于民的。历史的经验和教训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说到底,还是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两个方面相辅相成的问题。
  儒学的观点是两个方面都不忽视而更倾向于精神文明方面,所谓“重义而轻利”。所以,当子贡提出二者必居其一的两难选择时,孔子作出了“去食”的选择。这正如后来孟子那个著名的选择一样:舍鱼而取熊掌,舍生而取义。孔子并非不重视“足食,足兵”。正如孟子并非不喜欢吃鱼不想活命一样,都是“必不得已而去”。这是我们必须注意的。 
文与质的辩论
  【原文】
  棘子成①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②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③”。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④。”
  【注释】
  ①棘子成:卫国大夫。②夫子:这里指棘子成。古代大夫可以被尊称为“夫子”,所以子贡这样称呼他。③驷不及舌:驷,四匹马。古代用回匹马驾一辆车,所以,驷不及舌的意思是说:舌头动作很快,一旦说话出口.即便是四匹马拉的车也追赶不上。这就是成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语源。④鞟(kuo):去掉毛的皮,即革。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去掉毛色花纹,那虎豹的皮与大羊的皮不就是一样的了吗?言下之意是强调毛色花纹(文)也具有重要性。
  【译文】
  棘子成说:“君子质朴就可以了,何必要什么文饰呢?”子贡说:“可惜啊!先生您竟这样来解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文饰与质朴的本质一样重要,质朴的本质与文饰一样重要。如果去掉毛色花纹,虎豹的革和犬羊的革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读解】
  是否正因为“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乃至于猪、牛之鞟甚至合成之革,才有假冒伪劣皮衣使消费者真假难辨呢?仅从这一生活事例来看,毛色花纹(文)也的确有其不可忽视的重要性。
  这是闲话。
  回到正题上来,这里关于文与质的辨论,实际上是针对《雍也》篇里孔子关于“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的论述而来的。棘子成针对孔子的观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君子只要“质”,就可以了,何必要什么“文”呢。子贡捍卫老师的观点,于是与棘子成展开了辩论,强调,“文犹质也,质犹文也”,实际意思依然是“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只不过进一步举例作了发挥而已。
  这一段辩论虽然很短,却可以见出子贡雄辩的口才:先声夺人,首先以不容辩驳的感叹口吻指出对方已经大错特错。尤其是中间插入“驷不及舌”一语,意思是说,你不仅说错了话,而且错得来追悔莫及,就是想收回去都不可能了!在把对方压得来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驳之力后,才正面亮出自己的观点,并举例加以论证,有理有据,勿庸置疑。子贡为捍卫老师的观点而如此雄辩,也不枉自老师把他列为“言语”方面的高材生(《先进》)了罢。 
税收问题
  【原文】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①?”曰:“二②,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注释】
  ①盍彻乎:盍,何不。彻:十分抽一的田税制度。盍彻乎:盍,何不。彻:十分抽一的田税制度。二:指十分抽二的田税。二:指十分抽二的田税。
  【译文】
  哀公向有若问道:“年成不好,国家财政开支不够怎么办呢?,,有若回答说:‘实行十分抽一的田税制怎么样?”哀公说:“十分抽二,我还感到不够,怎么能够减到十分抽一呢?”有若回答说:“如果老百姓开支够,您怎么会不够呢?如果老百姓开支不够,您又怎么会够呢?”
  【读解】
  这里涉及到税收政策问题。
  鲁国年成不好,财政开支不足,鲁哀公本想提高税收来增加财政收入,向有若征求意见。想不到有若不仅不赞成他提高税收,反而建议他减少税收。这真使鲁哀公感到不可思议。
  不仅鲁哀公感到不可思议,就是我们乍一想来也觉得难以理解:是啊,本来就不够用了,再一减少,岂不就更不够用了吗?
  可是,有若讲的是大道理,思考得更为深远。按照他的意思,因家采用减税的政策,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激发了老百姓的生产积极性,解放了生产力,必然会使生产水平提高。老百姓的生产水平提高了,生活宫足了,国家税收虽然只是十分抽一,也会相应水涨船高地富足起来。这就是“富民兴国”或“民富国富”的思路。相反,加重税收,会使老百姓雪上加霜,负担越来越重,越来越穷,生产积极性受到极大的损伤和挫折,社会经济也只有越来越萧条,人民离心离德,莫说你十分抽二,就是抽得再多一些,也照样会入不敷出。一言以蔽之,要想“民穷国富”是不可能的。这样看来,有若还很有一点辩证的思想,他关于税收问题的思考是不无道理的,对我们恐怕也有所启发。 
爱恨生死的糊涂帐
  【原文】
  子张问崇德、辨惑。子日:“主忠信,徙义①,崇德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诚不以富,亦抵以异。’②”
  【注释】
  ①徙义:徙,迁移。徙义即向义迁移,意即按义去做。②诚不以富,亦(ZhT)以异:这是《诗经·小雅·我行其野》的最末两句。这首诗是写一个远嫁而被遗弃的女子对她丈夫喜新厌旧行为的谴责,最后这两句的意思是说:“并非她家比我富,是你异心相辜负。”历来的学者都认为这两句诗引在这里不可理解,甚至认为是《论语》的编辑者放错了地方。其实,这首诗所写的正是“既欲其生,又欲其死”的状况,那弃妇的丈夫不是爱她欲其生,恶她欲其死吗?
  【译文】
  子张问怎样才能提高品德,辨别迷惑。孔子说:“坚持忠诚和信用,唯义是从,这就可以提高品德。爱上一个人便想要他活得很好,一旦厌恶起来便又想要他马上死去。既想要他活得很好,又想要他马上死去,这就是迷惑。正如《诗经》所说:‘并非她家比我富,是你异心相辜负。”’
  【读解】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
  不仅是惑,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是人性中爱恨生死的一笔糊涂帐。
  所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爱上一个人,连他(她)的打他(她)的骂都成了“亲”成了“爱”了,感到非常舒服,缺了还不行。还有人说:“爱一个人就连他(她)的缺点都要爱,这样的爱才完整才投入。”更有“爱屋及乌”的成语,说是“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爱上一个人,连他房顶上停着的乌鸦也要一并爱。所有这些,都是“爱之欲其生”,难道不正是啊“糊涂的爱”吗?反过来,同样是那一个人,一旦失去了爱,无论是喜新厌旧也罢,互不理解也罢,所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其厌恶的程度,恨不得他(她)明天就死掉才好。更有甚者,你不死,我让你死!于是就演成了许多谋害亲夫亲妇的人间悲剧。那武大郎不就这样被潘金莲害死的吗?在旁观者看来,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而陷身于其中的人却就是这样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人性。
  这不是一笔爱恨生死的糊涂帐又是什么呢?谁又能够算得清楚?
  不仅男女之爱恨是这样,就是领导人对属下也容易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言听计从,使他步步高升,恩宠有加。一旦有一天厌恶了他(她),往日的优点似乎都成了缺点,恨不得立刻叫他(她)滚蛋,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这就是人性中不可思议的心理矛盾在作怪。谁能够克服这种心理矛盾,谁就是能够辨别迷惑,算清爱恨生死新旧帐目的大智慧者。
  可真正能够算清的人又有几个呢? 
君臣父子,各就各位
  【原文】
  齐景公①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②,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注释】
  ①齐景公:名杵臼,继齐庄公后继位,公元前547年至公元前490年在位。②君君:前一个“君”字为名词,后一个“君”字为动词,以下“臣臣,父父,子子”用法相同。了地方。其实,这首诗所写的正是“既欲其生,又欲其死”的状况,那弃妇的丈夫不是爱她欲其生,恶她欲其死吗?
  【译文】
  齐景公向孔子问治理政事。孔子回答说:“君王要像个君王,臣下要像个臣下,父亲要像个父亲,儿子要像个儿子。”齐景公说:“说得好啊!如果君王不像个君王,臣下不像个臣下,父亲不像个父亲,儿子不像个儿子。虽然有粮食,我吃得到吗?”
  【读解】
  一句话概括,就是君臣父子,各就各位。也就是《大学》里面所说的“知其所止”,《中庸》里面所说的“君子素其位而行”。所以,这段话其实还是借用蔡志忠先生的那几句话来翻译最为生动而传神:
  “自己是什么就做什么;是西瓜就做西瓜,是冬瓜就做冬瓜是苹果就做苹果;冬瓜不必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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