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水手-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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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洋水手》
作者:作家水上漂
声明:本书由4020电子书txtsk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作品相关 关于我的笔名
很久以前,我就曾使用“水上漂”三个字作为我的笔名发表许多文章。我之所以要使用这个笔名,完全因为我是一个在水上漂的人——坦白说,我是船员。但是,等到我上传这部小说时,已经有人在网上注册了“水上漂”这个网名。情急之下,我在“水上漂”前面加了两个字——“作家”,于是就有了“作家水上漂”这个昵称。事后想起,方觉得这个昵称有些不妥,难免会给人一种“王婆卖瓜”的错觉。虽然我的《水手》已经出版,而我也因此加入了作协,但我扪心自问,自己从没想过以作家自居。拟下此文,特此说明,望读者诸君切勿见怪!
正文 第零章 楔子
(郑重声明:本小说中提及的地点确有,但人物和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望读者诸君切勿对号入座,敬请谅解!)
凌晨两点钟,远航归来的付涛幽灵般地出现在自家门前,企图将幽灵一样来去自由的陌生男人堵在自家门口。他伸出经常用来擦屁股的右手,放在门铃上,但是一直没有按下去。也许只需轻轻一按,他将不必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尴尬。他渴望揭开已经结痂的伤疤,但又害怕面对鲜红的血。他犹豫了一会,而后缩回那只不干不净的右手,继而从行李中摸出一串钥匙。一阵心惊肉跳之后,双手跟着莫名地颤抖起来。他将钥匙对准锁孔插了几次,但都没有成功进入。刀不磨要生锈。离家一年有余,现在连开门的动作都显得那么拙笨而生疏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已经将开启女人身体的密码遗忘殆尽。他又插了几次,最终找到了开启宝藏的咒语,忐忑的心情随之平静下来。
付涛随手打亮客厅里的壁灯,灯光有些暗。他又习惯性地朝卧室看了看。门是掩着的,只有一条五公分的缝隙,缝隙里头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他想:大概女人醒了,正在穿衣服哩。
“红杏,红杏……”付涛匆匆扔下行李,一边唤着女人的名字,一边伸手去推那扇露着缝隙的门。门开处,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那是男人的面孔;男人身后站着一个女人——那是付涛的女人。男人衣裳不整,女人头发凌乱。
“你好!”陌生男人彬彬有礼,仿佛他是这个家的主人,而付涛则是深夜走错门的外乡人。
那一刻,付涛倒宁愿相信自己是个局外人。可是,他无法置身事外,泰然处之。眼前的一切已经透过他的瞳孔在他的心灵深处打上了屈辱的烙印。就在触目惊心的一刹那,他的脑海陷入一片空白。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踉踉跄跄,一屁股跌坐在地。
等付涛清醒过来,他已经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显然,是那对狗男女将他搀扶到沙发上的。付涛觉得他们肮脏到了极点,就连他们碰过的东西都不可避免地受到玷污,而此刻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也都遭到了侮辱性的伤害。客厅里的沙发有三张,中间是一张三人沙发,左右各一张单人沙发。付涛坐在三人沙发的中间,红杏和陌生男人各坐一方,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付涛曾经熟读《三国演义》,知道刘备是要联吴抗曹的,而曹操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腹背受敌。剑拔弩张,尴尬的气氛伴着浓烈的火药味迅速弥漫开来,仿佛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
红杏始终低着头,似乎还有一点廉耻之心。陌生男人则厚颜无耻地僵笑着,将一根雪茄烟毕恭毕敬地递到付涛面前。付涛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却又迅速在空中转了个弯,而后伸进自己胸前的口袋,摸出一包廉价的国产香烟。陌生男人那只递烟的手就这样尴尬地悬在了半空中。付涛抽出一支,啪的一声点着了,猛吸一口,然后将心中的怨气连同烟雾猛地吐出。烟雾弥漫中,付涛的脸在扭曲变形,两行清泪在重力的牵引下顺着凹凸不平的脸颊蜿蜒而下,最后咣当落地,震撼着他那颗容易受伤的心。付涛连忙假装着咳嗽了几声,以用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在红杏看来,男女之间的事就像握手一样,不过是肉体上的磨擦而已,磨擦之后彼此毫发无损;而对于付涛来说,自己的生命轻于鸿毛,红杏的贞操则重于泰山。一旦泰山崩于眼前,他的生命就再也找不到存在的理由。要知道,红杏身上那块肥沃的土地,是他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这是受法律保护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一旦被人侵犯,他将变得一无所有。如今,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神圣的土地遭人践踏,他又怎能熟视无睹?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阵饱受屈辱的锥心刺痛。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沉默的气氛,终归要冲破愤怒的底线。付涛眼里开始跳动着仇恨的火花,这火花随时都可能成为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线。面对此情此景,陌生男人不甘示弱,霎时拉长脸庞,变得面目狰狞:“事到如今,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带红杏走!你同意也好,反对也罢,总之就这么定了!”陌生男人摆出一副斩钉截铁的架式,似乎一切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昔日温文尔雅的红杏,此刻也撕下了虚伪的面具,并且口气决绝地说:“付涛,不瞒你说,我和他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事到如今,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我们离婚吧!这里有一份协议书,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把它签了!”看来,红杏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就算能留得住她的人,也终归留不住她的心。想不到七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她和陌生男人的床第之欢,付涛的精神世界仿佛被扔进了一颗原子弹,顷刻间化作一片废墟。
付涛原以为红杏会跪地忏悔,痛哭流涕,乞求原谅,或许他会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网开一面,但是此刻,一切都脱离了付涛计划的轨道。既然已经鱼死网破,自然也就没有挽救的必要了。愤怒之余,付涛想大打出手,以解心头之恨。然而,冷静一想,就算将奸夫淫妇打得满地爪牙,也终究于事无补。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付涛又想以君子之心成人之美,但这样未免太便宜了对方。向前进?还是向后退?付涛在矛盾面前迷失了自我。其实,无论是向前进,还是向后退,都只会导致同一个结局——离婚。付涛索性闭上双眼,再也不愿多看他们一眼,更不愿和他们再多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从心底传来滴滴答答的流血的声音。付涛用愤怒的沉默,牵制沉默的愤怒,最终化解了一场男人之间为捍卫尊严而发动的血腥之战。于是,陌生男子心领神会地拉起红杏的手,顺理成章地起身告辞。临走时还不忘扔下致命的一句:“什么时候去法院办理离婚手续?”陌生男人似乎担心付涛一觉醒来会反悔。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
红杏走到门口时故意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对付涛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做不成夫妻,但是情义还在。往后的日子里,我还会想你的!但愿你也会想着我!”红杏说这话时分明又戴上了虚伪的面具。付涛显然听出了其中虚伪的成份,一时间恶心得直想吐……
火车想出轨难于上青天,女人想出轨却是易如反掌。如蝇逐臭如蚁附膻的花心男人,向来将旧社会的“三从四德”和“贞洁牌坊”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欲先拔之而后快,并且一直积极为妇女的“对外开放”鸣锣开道。女人一旦萌发出轨的念头,出轨的事情迟早都将发生;而女人一旦打开情欲的闸门,便一发而不可收,那些山盟海誓在欲望面前变得一文不值。君不闻古人有云:最毒妇人心!
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男人千万不可以低估女人!
正文 第一章 水手的罗曼史
付涛,出生于广东省一个贫困的小山村。付涛和邻家女孩马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上初中时,付涛因和马丽拍拖,成绩一落千丈,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见异思迁的马丽,后来和新男友牛庆私奔去了华人云集的温哥华,这使得付涛曾一度滑向精神崩溃的边缘。失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那种面临山崩地裂的痛苦是刻骨铭心的。马丽走后,付涛的心跟随灵魂出窍,只留下一个空洞的壳,活着犹如行尸走肉。付涛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在中国人眼里外国的月亮始终是圆的?而马丽仅仅为了一时的虚荣就枪毙初恋另觅新欢,试问爱情与虚荣孰轻孰重……付涛的心里装满了一万个为什么。付涛决心将这些问号装进行囊,踏上漫长而艰难的人生之旅。
付涛的父亲付江曾是一名远洋船员,退休后分到一个内招名额。那时,年幼的付涛还在读书,父亲理所当然地将这个名额给了付涛的哥哥付海。付海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父亲的接班人,做了一名远洋水手。哥哥付海原本只有初中文化,但经过这些年的闯荡,长了不少见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当然,哥哥也会不可避免地和付涛谈起异国风情,更不可或缺地聊及美丽的温哥华。望着哥哥那副眉飞色舞的神气样,付涛艳羡不已。付涛开始觉得做水手也不错,至少可以周游列国,见多识广,说不准还能在温哥华邂逅令他魂牵梦萦的马丽。付涛的想法极其天真而幼稚。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天真幼稚的想法,使得付涛一夜之间萌生出做水手的念头。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明朗,萦绕心头,驱之不散,挥之不去,直至扎根于心底,坚如磬石。有一天,付涛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哥哥,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哥哥的支持,但支持归支持,哥哥毕竟只是一个小水手,他爱莫能助。
付涛万万没有想到,哥哥竟然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他的“水手梦”。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哥哥付海的儿子付洋呱呱坠地这一天,付海所在的“胜利号”货轮在期里兰卡某港遭到猛虎游击队的狂轰滥炸,最后沉没了。除3名船员及时跳海逃生幸免于难外,其余30多名船员全部遇难。付涛的哥哥付海,是其中的遇难者之一。噩耗传来,年迈的父亲仰天长啸,欲哭无泪:“老子跑了一辈子船,都平平安安,没想到我的儿哇……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哪辈子作的孽哟……”说罢,一头栽倒在地,走了。后经医生诊断,父亲因为怒火攻心引发脑溢油而猝死。付洋的生日,成了他爸爸和爷爷的祭日。一连串的不幸暴风骤雨般袭来,将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毁于一旦。
按照公司当时的规定,船员因公牺牲后,船员所在的公司应当承担起遇难船员家属的赡养工作。为遇难船员家属定期发放生活补贴,这是公司以前遗留下的老规矩,没想到也会被某个丧尽天良的“缺德鬼”提上议事日程,成为重点研究课题。最终的研究结果可想而知,公司想甩掉这个沉重的包袱,必然要做出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来。有人提议:让付涛和他嫂子结为夫妻,同时安排付涛在公司的船上做水手,日后的所有赡养工作就理所当然地被推到付涛身上来。当然,这一切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进合同里。一旦付涛签了字,合同就开始生效,公司也就彻底甩掉了这个大包袱。
明知这是一个骗局,付涛还是违心在合同上签了字。因为那个无耻协议,付涛终于在人们的簇拥下和嫂子进了洞房。对于每一对新婚男女来说,烛房花烛夜是那样的神圣而美好,因为在这一夜男女双方都将以最快的速度告别曾经身为“处男”或“处女”的辉煌历史。然而,付涛这块干柴,在遇上嫂子那把烈火时,并没有燃起预料中的熊熊火焰。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付涛还是难以接受眼前残酷的现实。因为心情不好,付涛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就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凌晨两点钟,闹洞房的人相继散去,屋子里只剩下一对孤男寡女。嫂子坐在付涛身旁,陪着两支流泪的红蜡烛伤心难过。朦胧中,付涛听见嫂子在嘤嘤抽泣,但酒精的麻醉令他四肢酥软,一动不想动。
那一夜,对于付涛和嫂子来说,是苍白的——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白纸上没有留下一字一句。那时的付涛刚满21岁,痴呆懵懂,对于男女之间事情一知半解。尽管嫂子只比他大两岁,且秀外慧中,但付涛的心里已经被初恋女友马丽装得满满当当,自然也就容不下别人。
日子,一天天,在指缝间静静地流淌。一转眼,付涛和嫂子在若即若离中度过了一整年。白天,嫂子去学校上课,付涛就留在家里买菜做饭忙家务;而在晚上,付涛是付涛,嫂子是嫂子,他们永远只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他们的身体从来没有重叠过。女人天生敏感,男人的心思终究逃不过女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