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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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躲过了萧万全的几次袭击,但是,他始终无法摆脱对方,自然,
把发现的那个秘密禀告上去。
心情虽然焦急万分,潜伏在巷子内的风间却丝毫不敢动弹,小时候,在一次训练中,他曾经和一条毒蛇共处在一个笼子里,现在,当时的感觉又袭上心来。
忍耐,等待,这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就在巷子内的猫鼠游戏处于相持阶段的时候,秋长天指挥的三路大军正在向西城的军营进发,有三条主要街道通往西城的军营,如今,上面正行进着杀气腾腾,全副武装的士卒。
青石板铺就的街面高低不平,上面满是积水,并且湿滑无比,难辨高低,身着甲冑的士兵们奔跑在上面,不时有人跌倒,浑身是泥水的他们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紧跟着前方的士卒,埋头向前冲去。
一个头颅一贯钱,两个头颅两贯钱,十个头颅该是多少钱呢?
那些充血的眼眸下,不只一个人在思考类似的问题,他们的脚步格外有力,将底下的积水踩得四分五裂,衣甲相撞的声音叮当作响,好比无数个铁匠铺在同时开工一般。
西城的营寨扎得颇为简陋,只是用一些木棚栏把一片屋子围了起来,那片屋子就是士兵们的宿营地,屋子外的空地就是他们训练的场所。
平时,入夜之后,营中都要燃点起篝火,然而,在这样地一个下雨的夜。自然免了,因此,整个军营漆黑一片,除了呜咽的雨声之外,静如鬼域。
躲在巷子内的风间听到了士兵们仓促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正在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他偏过头。瞧向巷子的尽头,一会,那些进攻的士卒将从那里经过。
不能再等下去了,不能把打探到的消息禀告在发动全面进攻之前禀告给带兵地秋长天,一切就完了。
自己这条命早就卖给宇文家,早就买给主公了!既然如此。就博一下吧?看自己的命是不是够硬?看老天爷是不是站在宇文家这一边?
风间咬了咬牙,双手轻贴地面,脚尖一点,双手手掌用力一撑地面,原本伏在黑暗中的身子猛地向前一窜,闪电一般贴地奔了出去。
“嗖!”
利箭划空的声音呼啸而来,风间的身子突然一顿,停在了半空中,利箭刺穿雨幕从他面前飞了过去,他大喝一声。身子再次向巷子的尽头冲去。
雨中地巷子仿佛活了过来,它随着某种韵律在抖动。一个黑影如同舞蹈一般,随着那个韵律伏高窜低。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箭矢的锋芒像毒蛇的信子一样追踪着他的踪影,却总是在毫厘之间与那个身影擦肩而过。
快了!快了!
巷子的尽头就在不远处了,它摇摇晃晃地在风间的眼前闪动,风间按捺下内心的激动,冷静地聆听利箭划过雨幕的声音,选择脚尖下一步的落脚处。
大队士卒在雨夜中疾行的声音越来越近,透过巷子两旁地废墟,风间能隐隐瞧见远处红光闪耀。那是前面带队的人手持地火把。
不能让这个人逃出去!
萧万全心中只有这个念头,这个时候。他其实应该撤退了,然而,他知道,如果让那个人逃出去,统领大人的计划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这个责任他无法承受。
统领大人把自己从一个猎户提升为一个营地统领,手底下管理着一两百人,这个恩情他不能不报答,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他也要把那个家伙留下来。
萧万全调整着呼吸,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要冷静,你一定行的!
他往旁一摸,箭壶内剩下的箭只寥寥无几。
他将三支雕翎箭同时扣在了弓弦上,如今,只能动用这个他还没有完全掌握的招数了,希望能毕其功于一役。
统领大人保佑!
萧万全嘴里喃喃有词,松开了弓弦,三支雕翎箭几乎同时射了出去,箭只离弦之后,萧万全长呼了一口气,拿着长弓的手无力地垂下,那一箭用去了他仅存的精气神,如果还不能成功,他就无法可想了。
高畅在萧万全和部分长河营士卒的心中,就像神一样无所不能,故而,在他们寻求某种庇佑的时候,高畅代替了满天神佛。
三支利箭划破雨幕向即将奔跑到巷子口地风间飞去,然而,却只发出了两声呼啸,其中有一只箭矢是没羽箭,只有光秃秃的箭杆,没有尾羽,故而,没有任何声响。
一般地箭手根本掌握不好没羽箭的射法,由于没有尾羽维持箭只前后的平衡,箭只飞行的轨迹和路线无法保障,更何况,还是和两只白羽雕翎箭同时射出,更是难上加难。
这也是萧万全在最后关头才用上这招法的原因,毕竟,就连号称神箭手的他对这个招法也不能完全掌握。
风间的身子在奔跑的途中奇迹般的变换着方向,通过箭羽划空的声音,他的身形左扭右曲,躲过了两只白羽雕翎箭。
然而,或许是过于激动了,他并没有听到那支没羽箭的声响,如果,没有风雨声的掩饰,就算是没羽箭,他也能听出它在空气中飞行的声音,但是,风雨声让他忽略了身后空气的细微变化,于是,一切也就注定了,他的命运,以及其余另外一些人们的命运!
“噗!”
疾行的箭只深深地扎进了奔跑中的风间后背,由于没有箭羽阻隔,长箭透胸而出,将他的胸背之间炸出了一个大洞。
一口鲜血从风间的嘴里喷出,他的身子身不由己地在雨幕中滑行,向前飞去,他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什么,然而,除了雨水之外,他什么也抓不住,就连雨水也很快从他的指缝间漏了下去,残留的唯有一点冰冷。
“砰!”
他头朝下,重重地摔在巷子里,大片水花四溅而起,他的手稍稍往上抬了一抬,朝着十来步远的巷子口,顷刻,无力地垂下。
一队打着火把手持武器的士卒从巷子外的大街跑过,他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前方,即便有人往巷子内张望,也瞧不见倒在黑暗之中的风间。
第一百一十六章 获平原(十四)
是东都最著名的酒家邀月阁的招牌名酒胡不归,据说女掌柜一边思念远方的情郎一边酿就的美酒,故名胡不归!此酒甜中带酸,别有一番风味,得来不易,诸君,请饮胜!”
郡守府的后院内堂,宇文醒高举酒盏,向在座的众人敬酒,胡不归果然是名酒,刚一打开坛子的封盖,酒香顿时在室内乱窜,芬香扑鼻。
管平面带微笑,端着身旁侍女注满了美酒的酒盏,目光落在色泽昏黄的酒水上面,放在鼻间,狠狠地嗅了一口,随即,将酒盏放在案几上。
“我的郡丞大人,为何不饮?莫非嫌这酒不够香?”
宇文醒放下酒盏,盯着管平,面带不豫。
“不敢!”
管平抱拳作揖,一边微笑,一边摇头说道。
“今晚风雨飘摇,气温骤降,下官有些担心城内的流民,不知他们能否熬过去,心有牵挂,纵是美酒,也难以下口啊!”
胡不归是天下名酒,那香味自然与别的酒水颇有不同,然而,正是这浓烈的香气,让管平担心在这酒中是不是夹杂有一些别的东西。
在来郡守府赴宴之前,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宇文醒会对付自己,也猜想过宇文醒会采取怎样的方法来解决自己?他想,如果换成自己是宇文醒的话。或许会选择某种杀人不见血地方法,比如一杯加料的美酒。
本来还只是猜疑,但是,见到宇文醒如此看重自己是否饮这盏酒,管平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一盏胡不归美酒真的有问题,饮下之后,自己一定会走上真正的不归之路。
“在这良辰美景。我的郡丞大人,你就不要提那些煞风景的事情了吧?那些流民最是讨厌,死一个少一个,值得庆幸啊!要知道,往年在平原郡烧杀抢掠的就是这样一帮看似可怜兮兮地流民,没理由为他们的生死忧心!”
白家的家主白信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端着酒盏,大声说出一席话之后,将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张金称的变民军进攻平原的时候,曾经攻破过白家地几处坞堡,让他损失惨重,连儿子都死了好几个,故而,对流民恨之入骨,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必要出钱出粮来收拢流民。对这些流民,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他们杀个干净,有多少杀多少。
赵夙风站起身。示意白信席间的侍女将明显喝醉了的白信搀扶着坐下。
“宇文大人收拢流民,是仁德之举,管大人忧心流民,是纯臣所为,让我们敬两位大人一杯!”
“不敢!”
面对赵夙风的劝酒,管平依然无动于衷,只是抱拳作揖,微笑不语。看不出有饮下那盏酒的打算。
“诸君!诸君!你们莫要再强劝我的郡丞大人饮酒了,说起流民。本官也颇为忧心,身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各位,请继续痛饮,本官和管郡丞暂且退到后堂,商议一些要事!”
说罢,宇文醒面朝管平,微笑着说。
“我的郡丞大人,请!”
“如此甚好!”
管平微笑着点点头,站起身,随宇文醒走了出去,看似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宇文醒带着两个家将,管平身后跟着白斯文,几人走出大堂,来到一条长廊上,长廊的那端即是宇文醒位于后堂的书房,在长廊地两旁,生长着许多花草树木,在凄风冷雨中簌簌作响,鬼影憧憧。
“管郡丞,请!”
宇文醒面带微笑,向管平摊摊手,示意他先行,在他身旁,两个家将紧贴着他,他们的目光放在了管平旁边地白斯文身上。
“郡守大人,还是您先请!”
管平微笑着推让,然而,他的内心却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平静,他地心跳,就如同这夜中的雨点轻敲大地一般急促。
在长廊两端的花草树丛中,宇文醒事先埋伏了十多个刀斧手,他们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风雨中,只等宇文醒发令,一拥而出,就将长廊上的目标砍为肉酱。
“呵呵!”
宇文醒笑了笑,说道。
“管郡丞,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说罢,在两个家将的簇拥下,宇文醒当先迈步前行,管平在他身后两步左右随行,白斯文的耳朵不停地扇动,他脸上的神色显得颇为奇特。
雨点打在花草树木上的声音,急促而清脆,如同天上有某个神女在弹奏着一首安魂地琵琶曲。
“蓬!”
木棚栏被士卒们推倒,发出巨大的声响,一时之间,盖过了风声雨声,如同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一声没有闪电相伴地炸雷。
“杀!”
士兵们大声嘶喊着,挥动兵器,从倒下的木棚栏上踏了过去,黑暗中,只见一团模糊的黑影在涌动,脚步声,喊杀声,响天震地。
不晓得敌军们是不是睡过头了,军营中没有一点反应,进攻的士卒们很快就深入营盘之中,没有遭受到一点反抗。
很快,在军营里,就挤满了进攻的士卒,除了守候在秋长天身旁被他当做预备队的数百精锐外,几乎全部的士兵都冲了进去。
不时,有房门被士卒们撞开,他们挥舞着武器嘶喊着冲了进去,对这些红了眼的士卒们来说,敌人的头颅不是头颅,而是一串串沉甸甸的铜钱。
“没人!”
“空的!”
很快,与这样的内容相似的呼叫声在营盘上空相继响起,在风雨声中传得老远,厮杀声渐渐消散,隐在黑暗中。
“怎么会这样?”
那些一心想收割敌军头颅换钱的士卒们一脸茫然,和身旁的同伴互相询问,就像蓄积了全身力量击出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堆一样,心情极其郁闷。
宇文无双带队冲在最前面,他是最先发现敌营中空无一人的将领,他的心顿时往下一沉,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在天黑之前,甚至没有下雨之前,他可以肯定,敌军的大部队一直待在营盘中,如往常一般作息,在自己三方军队的重重包围下,绝无脱身的机会,就像瓮中的那只鳖,手到擒来。然而,摆在面前的事实却并非如此,好几百敌军就这样神奇地消失了,像被人变幻术一样变不
难道,他们暗暗打开城门,离城而去?
然而,为了防止敌军这样做,秋长天事先在西城外安排有一只军队,敌人一旦出城,必定会遭到那只军队的伏击,最起码,城里的人能看见火光,能听见厮杀声,然而,现在的城外,除了风雨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小心戒备,退出去!”
宇文无双高声下令,命令传令兵把自己的命令传达下去,然而,在这样的一个天气,又率领一只没有什么纪律性的军队,要想让全军听令行事,实在是太难了。
先进入军营的士卒遵令想要退出去,后面,却有不少不知情的士卒仍然向营里涌来,双方纠缠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秋长天率领数百精锐并没有进入到军营,而是把指挥部安排在一间巨大的废宅里,他不知道前方的军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唯一清楚的一点只是,事情没有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发展,而是出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