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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走婚-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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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都是喇才翁的陪嫁俾子,当时他就对我好,可我看不起他。现在自己很孤单,就体会到他的好心了。我已是35岁的中年人,达巴比我大几岁,各方面的条件差不多。他看我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就大着胆子对我提出走婚的要求。我马上表示同意。第二年,我就生了女儿,达巴特意砍了一背松明子给我照明。孩子满月时,他姐姐送来了一只山羊,一对鸡、一百个鸡蛋,甜酒一罐,我家拿这些东西请了八桌客。这是我生孩子以来最隆重的一次满月酒。我家把客人送的礼金全给了男家做回礼,另外还送他姐姐两件衣服、两筒茶、十几块钱。    
    那几年干部受冲击,我被人揪斗,娃娃就由达巴带着,他犁地也把娃娃背上。娃娃哭,他用自己的奶头哄她,使我在困境中感到安慰。我是个爱唱歌的人,我对他唱道;“妈妈活着的时候,我的阿注可多了;你对我这样关心,我今后只要你一个”。现在,我和达巴组织了小家庭,我们生活得很好。    
    例2:杨苦木(37岁)    
    (杨苦木是个精明能干的妇女,但她的婚姻生活却很坎坷。她有两个女儿,长女的父亲已经去世,次女的父亲成了仇人,她依靠自己的家庭抚育女儿们。)    
    我自幼父母双亡,在旧社会受尽了苦难,儿童时代身体是很单薄的,有些姑娘十五六岁已经引人注目,我却长得瘦小,到十七八岁才有点像个人样的姑娘。    
    我们左所同永宁一样,出工遇到男人可招手、挥手,表示愿意同他们交阿注。男人们见了我们女人,也可挥手致意,暗示可交朋友。这是公开的、集体的,也可私下交朋友。    
    我们的生产队长李此儿,大我四岁,在小伙子中是一把生产好手,又是民兵排长,长相也很精神。平时劳动中,他常和我攀谈,对我表示好感,我没想到他会看上我。有一天,来了个说媒的人叫尼马甲才,进门就对姐姐说:“我来给你家苦木做大媒”。他说,是李此儿请他向我姐姐打听一声,苦木是否欢迎他到我家来走婚。姐姐满心高兴,但又不能一口就应承。虽然她把我从小带大。可毕竟不是妈妈,不好包办。等客人走后,姐姐就征求我的意见。其实,客人一来我就猜到了几分,躲在转房里什么都听到了。我心里愿意,嘴里却不好意思讲,低头只是笑。姐姐是有经验的人,问我:“是不是早就偷偷摸摸在一起了”?我赶忙分辩,姐姐安慰我说:“反正只是迟早几天的事,我才不管你们呢!”    
    过了几天,媒人送来了礼品:汗衫两件、皮鞋一双、花腰带一根。我家还的礼品是:我穿过的汗衫一件、腰带一根,麻布裤子一条。第二天,媒人带他正式来走访,姐姐杀一只鸡,煮一锅大米饭、端上酒招待他们。酒足饭饱,媒人离去了,姐姐把小伙子送到了我的门前。    
    李此儿很勤快,帮我家种自留地、砍木料、砍柴火、平常还送点盐、茶给姐姐。我们家吃啥好的,也专门留给他一点。过年过节,他带一盒食品来,我家也还一盒给他,礼尚往来,关系处得很好。    
    22岁那年,我怀上了大女儿。李此儿去永宁买马,到温泉洗了个澡,就与那儿的一个女的勾结上了,那女子背着鸡、酒来找他交阿注,他们就在热火塘那里住了两晚上。他的伙伴回来把事情告诉我,我觉得他在我怀孕期间去乱搞很不道德,心里很生气。可姐姐劝我说:“你们不是夫妇,只是阿注,这样的事也难免”,要我不必太认真。头一次我就忍住了。他见我不发作,认为软弱可欺,竟把那个女子带到他家里。正好我收工回来,在他家门口相逢,大家议论纷纷,为我不平。我心想,解放多年了,不能容他这样放肆。当天下午就找到他家屋里去,那女人正在火塘边煨茶。我扑将上去抓她的头发,骂道:“死不要脸的东西,你来这里搞什么鬼”!男人进屋把我抱住,等他姐姐把那妇人拉进屋。他对我说:“我家在这里嘛,能到那里去”。意思是他们不过是玩耍几天,我那里才是他的去处。我不理他,下决心不要这个负心的人。    
    我报告了生产队,请杨格库米、杨有珠帮助解决。他们说,如果能好,不许他再走婚,要搞好团结;如果分开,由他给我40元钱坐月子。我说钱不要,人也不要,自己的娃娃自己养。就这样,在我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刻,结束了我的第一段走婚生活。    
    大女儿生下来,他家送来了一些食品,以后每年给娃娃一件衣服。后来,他得了肺病,人日益消瘦下去,每次见我总有愧色。这个期间,有不少人来找我,包括本村的喇丁日、喇戛若、杨儿车、周此若,调“左左戛”(腰带),要与我做阿注。他们看得起我,拿来了衣服,裙子、腰带、鞋袜等礼物,但我全都婉言谢绝了。我知道李此儿的眼睛还在盯着我,他是民兵队长,有一支枪,搞不好要出人命,还是谁也不找为好。    
    他病重了,我去看过。见了我,他就流泪。嘱我好好带女儿,说他买了许多东西给孩子,怕我嫌他病不敢送去。姑娘七岁穿裙子,按规矩去认生父。我让女儿带一圈猪膘、一瓶苏里马酒去看他,他见了姑娘凄然泪下,大约是自己也感到不久于人世了。他送给女儿一件缎子衣服,一条裙子,一支银手镯。过了三个月,他就死去了,心里也感凄凉,我们本是相称的一对,是旧的习惯势力给破坏了。他烧前一天,我去他家吊唁,也不禁泪流满面。    
    他死后不到一年,想找我的人多极了。我是妇女干部,民兵排长杨丁子,本来有阿注叫海儿沙木,还生有小孩。他偏死死追我,说不喜欢那个阿注,要离了与我走婚。我一再拒绝,可他就是缠住不放。我们经常在一起开会、出工,接触的机会太多,防不胜防。有一回,生产队住在地里掰包谷,我解下腰带去解手,被他偷偷拿走了。后来又把我手镯偷了,凡是我的东西,他一样一偷,又把他的换回来。我知道他的用心,总是躲着他,开会不敢一人走,怕他半道里跳出来。我住转房,有一次他半夜三更从房顶上翻进来,吓得我搬进“一梅”去住。他也不示弱,有一天很晚了到我家坐下,说他不走了。他说:“丢了命,今天也要住你家了”!就这样强迫我与他当阿注。结果,我怀了娃娃,跟着又去学习,他在我离开后又去找原来的阿注海儿沙木。我学习回来生了老二,海儿沙木也怀了孕。她认为我破坏了她的阿注关系,邀她的妈妈和四姊妹来报复。那天我在场坝上打麦子,沙木大姐来叫我,我以为她有事商量,就跟她往外走,到没人处,她妈和四姊妹一哄而上,拉住我拳打脚踢,沙木的妈妈还揪下我一大把头发,沙木脱下一支破鞋子朝我劈头盖脸乱打。我被打得鼻青脸肿,遍身鳞伤,住了两个月零八天的医院,至今身上还留有伤痕。    
    她们对我兴问罪之师,说我哄骗沙木的男人,我真是有口难辩。我明明知道他有阿注,却被他缠住了,我有责任,他更有责任。我告诉她们,找男人来对质,她们又不肯。显然,她们的目的是把我打伤,好让男人好去她家走婚。    
    这事我十分悔恨,我是妇女干部,不是不懂道理,却犯了这个错误,挨了一顿打。我平时帮助别人解决纠纷,讲道理也头头是道,今后那还有脸面说人。但我从小受的折磨太多了,这点事也压不倒我,我错在不该接受一个有长阿注的男人。    
    我对自己遭毒打,男人逍遥自在很气愤,曾找他吵了一回,我说:“你把我害得好苦”!如今我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生了小娃)了,你倒什么事也没有。有一次,他厚着脸皮问我伤口可好了。我朝他吐了唾沫,说:“我看到你魂都吓掉了,想吃你的肉,你不要老鹰哭鸡假善心”。之后,我就和他一刀两断了。后来,他还想找我走婚,我坚决不要他。他比我小四岁,着实调皮,这种人离远点好。    
    打这以后的五年中,我谁都不找,实在是寒心了,找阿注是男人来找我,结果他没事,我挨打。我们这里的风俗。对女子追究责任,对男子不闻不问,实在是要改改才好。    
    第三个阿注是最近才恢复的,在李此儿死后,我与他有国短暂的走婚关系,后来他家划为富农,我就与他断了。去年过小年,他又来我家,说要与我“走起在”,我接受了,至今还保持交往。


第二部分 “肖波”访谈录第18节 摩梭人走婚个案(3)

    (二)男人的说法    
    例1:喇金庭(74岁)    
    我家是贵族司沛,但早就没落了。曾祖母阿妈米从母屋——喇皮槎家分出来,以她为核心建立一个“衣杜”。她生三女三男,有娶妻的,有出嫁的。祖母各儿米招喇比马入赘,母亲阿达马过阿注生活,三代实行母女继承制。    
    妈妈与喇瓦村的喇正才走婚,生一女二子,姐姐翁几马走婚,弟弟喇达巴被彝族杀害。我也过走婚生活,先后有两个长阿注,六个短阿注。    
    按司沛等级来说,我们男子应该娶妻,本来应该9岁举行穿裤子仪式,但我小时候家境贫寒,直到13岁才举行穿裤子仪式,而且是同9岁的弟弟一块举行仪式的,这样省了很多钱。我14岁那年,分了家。那时交阿注,要送汗衫、裙子、腰带之类的礼物,女人看礼物说话,不是看人说话。可我们买不起礼物,所以交阿注较晚。    
    记得22岁那年,可能是我时来运转。我们邻居有一个姑娘,叫松诺普特,比我小一岁。她从小跟我在一块耍,人挺老实,不大说话,缝针线不行,干地里活很好,我们彼此都互相尊重。她也姓喇,原本属于一家人,但出了四代了,可以通婚。    
    我家穷,她家富,我喜欢她也不敢提出来。当时,她舅舅拉搓想把她许配给三河,她妈怕路远,坚决不答应,看我能干,就对我说:“松诺普特不愿意去三河,她与你挺好,你俩就交阿注吧,你看怎么样?”我听了很高兴,满口答应。事后我对妈妈说了,她也很同意,说:“我们两家挨着住,松诺普特又好,你们就处下去吧。”妈妈还拿钱让我买礼物。没有通过媒人,我带着一件布,两块钱,就到她家去了,开始了阿注生活。松诺普特家院子大,有正房、经堂和门楼,在正房的房圈里,我也就跟她睡在一块。我们从小相处,年纪大了,谁都不害羞,和睦生活,如同夫妻。每天晚上,等她爸爸吸完大烟我才过去。铺盖比较简单,有一块山羊皮、垫毡,我带一个双披肩,后来我买了一张黑毯子。第二天两家人还没起床,我就要起来,先跑到自己家草楼上,钻在燕麦草里睡一会,妈妈升火后我才进正房,边烤火边喝茶。    
    每年都给她家送几陀茶、两条裙子、二三两大烟。她也给我一条裤子,两条绑腿。她家吃好的,也常叫我去,我家吃好的,也叫她来,还给她的父母捎去点,双方处得很好。    
    我们相处一年多,生了一个女儿,不久她又怀孕了。她舅舅嫌贫爱富,几次让松诺普特另外找人。有一次,他把松诺普特许给了左所土司的三总管阿正如家的儿子阿喀达石,这个人比我长6岁。她妈不同意,父亲不敢吭声,松诺普特找我商量说:“现在舅舅要我嫁人,我坚决不干,我跟妈妈商量,不如你把我领回家住,这样阿喀达石就不会寻人了。”我同意这么做,很快就把她领回家住,她舅舅虽然知道,但也并没有阻拦。    
    松诺普特在我家也住在圈房里,因为我两个妈妈住在正房。过几个月,她生了第二个孩子——郭布。生这个儿子,由我妈妈接生。第三天,我妈抱着小孩,拿一根麻杆,一把镰刀,一本经书,跨出房门,看看天空。这一天松诺普特的妈妈也来了,带一个猪脚,一块猪膘和十多个鸡蛋。同家门的老年妇女也欢聚一堂,喝甜酒,送礼物,庆贺小孩诞生。    
    几个月后的一天清早,我还在睡觉,松诺普特起早去河边背水,三总管的儿子和他舅舅率领30多人,携带武器,把她抢走带到木垮去了。    
    我闻讯后,马上找松诺普特舅舅,他无言可对,我拉他们家一匹骡子,送给土司行贿,决心跟三总管家打官司。后来我听说,松诺普特到了木垮以后,强迫她与阿喀达石祭了锅庄,头上抹了酥油,成了夫妻关系。我很生气,心想:烈女不嫁二夫,一马不备二鞍。这太不像话了。    
    土司街道我的告状后说:“婆娘可以断给你,但你要拿一匹骡子还给拉搓家。”可我哪里出得起骡子,这可难住了我。    
    拉搓也很生气,找松诺普特的父亲说:“你为什么把姑娘送给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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