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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全集-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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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伯生气地回答:“我可不是来讹你的钱的,我所以回来,是因为我开走的那一辆车不是我的。” 
  吉姆表情严肃起来,“你不是开玩笑吧?好,我和你讲理,假如你说的是真的,你要我们怎么做?” 
  哈伯突然明白,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他怎么做。他如此匆忙返回也许是个轻举妄动的错误。可是,事已如此,只好硬着头皮。 
  他说:“至少你要向我解释清楚是怎么搞的,不然的话,我要自己进停车间去找。” 
  “为了保护你自己起见,”吉姆回答,“你最好不要去。现在是晚上最忙的时候,外人到处逛可能会被撞着。我们给你的那辆车在哪里?” 
  “就在对面,我妻子在里面。” 
  “我想去瞧瞧。” 
  哈伯和吉姆一起走到外面,对面不准停车的地方空空的,哈伯停放的车和太太都不见了。 
  哈伯目瞪口呆地说:“我不明白。” 
  “是你太太开走了吧?” 
  “不会的,这样拥挤的路她从来是不开的。” 
  “从这儿到你家要多长时间?” 
  “二十或二十五分钟。” 
  “你太太坐在车子里等了多长时间?” 
  哈伯看看表说:“差不多四十分钟。” 
  “也许她等得不耐烦了,你该往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她是不是平安回家了?” 
  吉姆挽着哈伯的手臂回到候车室。哈伯注意到周围的人比刚才多了。 
  “诸位,”吉姆说,“神秘的汽车不见了。这位老兄的太太用自己的钥匙把车开回家了。” 
  “不,”哈伯说,同时想集中精神,“她绝不会那样做,尤其是今晚更不会。” 
  “今晚有什么特别吗?”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你们做了些什么?” 
  “吃饭,然后……” 
  “喝了酒?” 
  “两杯威士忌,不过……” 
  “我明白了,通常你是滴酒不沾的,可是今晚……” 
  出纳员柜台的电话响起来,年轻女子拿起话筒听了一会儿说:“是你的,哈伯先生,一位妇人,她说是你太太。” 
  哈伯接过话筒时,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哈伯?”是泰瑞的声音,她说:“我在家里,我也要你回家。” 
  “泰瑞,可是你为什么不……” 
  “雇辆出租车尽快回家,我不想再谈了。”说毕,挂上电话。 
  哈伯惊愕地看着话筒,会不会打一开始就错了?会不会是几杯酒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吉姆问:“她说什么,哈伯先生?” 
  “她回家了,要我也回家。” 
  “当然,这是三十四周年结婚纪念,要好好吃一顿大餐,喝几杯酒。”他瞟瞟候车室里的人,“你也许喝了不止一杯呢。” 
  哈伯生气地瞪着吉姆。 
  “好吧,”吉姆容忍地说,“我们给你叫辆出租车,你先回家,明早你再仔细瞧瞧那辆车。假如你还认为是在这儿撞坏的,我们再商量,这样公平吗?” 
  哈伯突然明白他必须做什么,吉姆自己提供了答案。他深深吸一口气,整整领结,拉拉衣袖,打起精神,准备做要做的事。 
  “对不起,”他说,“也许我是多喝了两杯,不过我不再麻烦你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家。我只能说——我的确认为那不是我的车。” 
  哈伯走出候车室,入口处停着一辆汽车,一对夫妇刚下车,车门仍开着,马达仍在响。 
  哈伯迅速坐进那辆车,关上门,猛踩加速器,汽车向前直行。 
  候车室里一声高叫,有些人追了过来,但是哈伯不理他们。 
  他的心怦怦地跳,将车顺着斜斜的车道,驶上二楼。 
  前面一个角落标着箭头指示方向。哈伯无暇理会,他的选择很简单,非左即右……他决定左拐。 
  刚一拐过来,他就发现拐错了,一辆汽车正迎面向他驶过来。 
  哈伯用力刹车,然后跳下车,看着四周。 
  距他大约三十米的一个角落里,停着他的车,车前盖被击扁,挡风玻璃四分五裂,一塌糊涂。 
  两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挟持泰瑞离开一部电话机。 
  哈伯大声叫喊,他们转过头来。 
  泰瑞嘴巴被塞住,前额有瘀痕。 
  他大声叫着向他们跑去,但是对方中的一个人掏出手枪向他瞄准。 
  哈伯停住脚步,枪声响起,立刻是一片黑暗…… 
  有人问:“你觉得怎样?” 
  他张开两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低头看着他的,正是停车场那位出纳员。 
  “糟糕透了!”他告诉她。 
  “子弹打中你的头盖骨,不过医生说没有问题。你太太也没有事。不久就可以看到她了。不过,首先我要自我介绍一下。”她亮出警徽。 
  “我是斯特利普普探。”她说,“我要谢谢你的警觉,能注意到汽车不是你的,然后又开回来询问。假如你不回来的话,吉姆他们可就逃掉了。” 
  “逃掉?”哈伯问,“怎么回事?” 
  “这个停车场是个毒品交易站,毒品藏在汽车里,由送货员开来,所有的服务员都是同一伙的,我们派了一个警察在这里卧底。一个送货的歹徒认出了他,他开着你的车上楼时,有两个歹徒开枪打死了他,你的汽车玻璃被打碎,车里血迹斑斑,前面也撞凹了,没法还给你。” 
  “他们为什么不干脆说车被偷了?” 
  “那就会把警察带来。歹徒需要时间处理你的汽车和警探的尸首。他们偷来一辆和你那辆一样的车。在这个城里这并不难。他们希望在黑暗中你不会注意到车的不同。” 
  “我明白了,所以当我开车回去的时候,他们就决定杀我和泰瑞。” 
  “是的,昨天晚上,我已经在担心卧底的警探了,他已经有好个个小时没有露面,所以当你出现说出碰到的怪事,吉姆又同意来和你谈时,我就相信这事和警探的失踪有关,通常吉姆是不理会顾客的抱怨的。” 
  “我等候吉姆时,你在打电话,那些电话是打给警方的?” 
  “是的,我们在候车室部署了许多便衣。” 
  她停顿了一会儿问:“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太太打过电话后,你为什么不听她的话打车回家?她告诉我们,她打电话时,他们拿枪顶住她的头,她没法警告你这是陷阱。” 
  “坦白地说,”哈伯说,“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产生了怀疑。”他微笑着说:“如果她真是自己开车回家的话,她不会只说那么几句。但是使我下决心偷辆车开上楼的是吉姆的话。他知道那天是我们三十四周年结婚纪念,我可没有告诉他,很明显,他是从泰瑞那儿打听到的,那表示不论停车场有什么事,都和他有关。” 
《 完 》

赌徒的遗书
  你的丈夫死了,你该怎么处理遗书?看完遗书后你又该怎么办?跑出卧室,把直挺挺的人体留在床上,难道你不害怕吗?伊夫琳麻木地问着自己。 
  她把遗书扔在厨房桌上,看着它,心里明白,遗书必须交给警方做证据。 
  现在她想起来了,应该报警。她僵直地走到墙边,取下电话,对着话筒里的嗡嗡声说:“我要报案,我丈夫自杀了。” 
  话筒里的嗡嗡声继续响着,像是在嘲弄她,她开始号啕大哭,同时拨通警察局。 
  伊夫琳有生以来还没有给警察局打过电话。记得有一次后院有个人影,母亲误认为是窃贼,打电话报了警,结果是父亲酒后踉踉跄跄地回来,误把鸡窝的门当成厨房门。那次他们为这件事笑了好长时间。 
  父亲出了不少类似的笑话丢人现眼,在家乡那个农场里,大家笑过就算了。但是那些事都不像眼前这件事这样可怕,而且还这么丑陋。 
  伊夫琳走到门外,去了梅丽的家。 
  警察都很好,他们很仁慈、和善,很会安慰人,做事利落,技术高超。他们的动作就像她小时候接受女童子军训练那么规范。她对自己说,今后再也不信别人嘲笑警察无能的话了。 
  现在,警察都离开了,每个人都离去了,连她热爱的丈夫卢克也离去了,永远离去了。 
  他们用担架把他抬走,好心的邻居梅丽握着她的手,劝她不要太痛苦,她说人一生遇到的每件事都有道理。 
  那天有很多的人来,警察取走了卢克的咖啡杯子,里面还留有咖啡残渣;记者;还有卢克工作的那家银行的职员;还有邻居们。 
  但是现在他们全走了,连好朋友梅丽也走了。梅丽有家,要做晚饭,还有两个小女儿要照顾,她答应过会儿再来。如今,只剩下伊夫琳孤零零一个人。 
  她坐在厨房桌边,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块薄金属板,上面刻着有趣的字眼:“上帝降福吾宅”。她把视线移到厨房正面的挂钟上,时间是六点三十分,平常每到这时刻,卢克就会按响门铃,然后冲进来告诉她一天经历过的事。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他每天的下班称为“灾祸”? 
  当然。所谓的灾祸并不那么可怕。卢克爱热闹,很健谈,长得年轻英俊,却入不敷出,又喜欢结交一些如她母亲说的“问题朋友”。其实哈罗德也不是不好,他有九个孩子和一位当公司董事长的妻子,哈罗德爱赌马,如此而已。 
  今后再也听不到卢克的笑声,看不见他走进厨房说伊夫琳是全市最可爱的唠叨者了。欢乐过去了,恐惧和恶兆也都过去了,剩下的是忧伤和羞耻。伊夫琳双臂搁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警察局的罗杰警官事后说,他按了三次门铃,又使劲敲门,心里都开始紧张起来,伊夫琳才满脸泪痕地来开门。 
  她请他进入整洁的小起居室。事实上,看见这位警察时她就放下心来。他几乎和她的父亲年纪一样大,至少是她记忆中的父亲的年龄。她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向他保证,她可以从丈夫的去世带来的悲伤中熬过去,继续生活下去。 
  “卢克是个仁慈可爱的人。”当他们坐下来喝咖啡时,她平静地说,“他从没有伤害过我,从没骂过我,都是我骂他。他只是,……”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我想你可以称他是个无法自制的赌徒,我意思是,他真是不能自制。你相信吗,罗杰先生?” 
  他点点头说:“当然,我相信,这种人相当普遍,他们什么都要赔。即使他现在坐在这里,可能也要和我赌,赌五分钟之内会有电话铃响。我认识一个人——实际上是我的一位老乡,他太太在医院生孩子,他去医院看太太,看见病房里有玫瑰花,他就和护土打赌:第二天早上,有两朵蓓蕾会开花,然后脑中便只有蓓蕾,没有婴儿。第二天上午再到医院去收赌金,你说怪不怪?” 
  伊夫琳同意他的话:“卢克就是那样。我曾经告诉过他;有像‘戒酒会’那样的‘戒赌会’……” 
  罗杰警官笑笑说:“我那位老乡就加入了那个会,而且受益匪浅。” 
  “卢克根本不参加。他说:‘宝贝儿,你想破坏我的生活乐趣吗?我只不过是玩玩罢了。’”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可是,当他开始挪用公款去赌时,那可就不是玩玩了。真造孽,一个不能自制的赌徒居然在银行工作。” 
  伊夫琳站起来,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走着,双手不停地拨弄黑色的长发。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警官昨夜他们夫妻吵架的事。当时她骂丈夫说:“有些人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失去名誉比死了还糟,我碰巧就是这种人!” 
  她正在犹豫,罗杰警官说话了:“银行给我们打了电话,说了短缺公款的事,证实了你说的一切。” 
  她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几乎没听进他的话。 
  几星期前他说:“宝贝儿,这回准错不了,这匹马绝对可靠,星期一老头子一上班,钱就都回银行了。”可是,那匹马并不可靠,钱也没有回银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第一次有了个想法。 
  “警官先生,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轻轻拍拍她的手说:“我挺惦记你。我对你有一种特别的同情,因为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现在你想干什么?” 
  伊夫琳想到了未来,她说:“我想回家,回印第安那。其实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在州立大学遇见了卢克,他花言巧语把我带到城里。那是三年前的事。我们曾经回家乡一次,但是他讨厌农场,那儿唯一叫他觉得有趣的是母牛生小牛时打赌生公牛还是母牛。” 
  他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伊夫琳看着手里的咖啡杯,罗杰警官怜悯地看着她。最后,他从制服口袋里掏出那份遗书,她一看见它就激动起来。 
  “求求你!我不想再看见它!” 
  他温柔地说:“我知道你不想看。但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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