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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全集-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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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并不是平静地躺在路边,她歪歪斜斜地悬挂在十尺的高空。电话线柱从她的背部刺入,穿透了她的胸膛。当两位穿白衣的医护人员把她从上面卸下来放到地面上时,警察们的眼睛不是看鞋子,就是看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如果看到现场,你就会很容易明白是怎么回事,路边有一辆撞坏的小汽车,一只轮胎爆了。一个面色惨白、泪流满面的男孩坐在前座。在警方带探照灯来之前,这一带漆黑一片,这对年青男女把车停在路旁,修理坏的轮胎。一辆经过此地的汽车撞上那女孩,其力量之猛,把她撞上了半空,附近没有其他车,那人闯祸后,逃走了。 
  现场两百码开外,几个驾车的人停车在路旁,弯腰不停地呕吐。我嘴里也开始出现一股酸味,我放下车窗,清清喉咙,吐出口唾沫,可并没什么益处。 
  我开车一向很谨慎,从不超速,现在由于肇事者逃离现场,我的车速进一步减到每小时十八英里。警方会全面出动,四处搜索,我可不想被他们拦下来。我有个秘密,我不想和他们纠缠。我估计如果警方不详查的话,我可以顺利过关。 
  我向前开了三、四十英里路,决定在一个加油站停车,加点油,吃点东西。当时是凌晨两点。我的目的地是费城,离得还远。我告诉加油员加满油箱,然后把车停到餐厅旁,下车,仔细地锁上车门。 
  我在吧台旁,喝着咖啡,考虑到费城的安排,就在那时,我感到有人在注视我。我转过身子,发现身后的卡座里坐着一位衣着考究、两鬓斑白的人。透过他旁边的窗子,可以看到我那辆挂犹他州牌照的车子。 
  那人的兴趣似乎并不在我身上,他衣着也太好,不会是警察。 
  单是他的西装、袖扣、手表和钻石,粗略估计一下,价值不会低于五千元。我的脸整过型,他也不可能认得我。我不再管他,喝我自己的咖啡。 
  我起身离开时,注意到他随后跟出。我转向右边,他则向左转。我停下来装作看礼品橱窗,同时我瞄到他停在后面的一辆红色的、昂贵的外国跑车。 
  上了通向干道的弯道时,他没有跟着我,我留心后视镜中的车头灯,也没有跟踪的车的影子。 
  我把速度保持在四十英里,舒服地开着车,偶尔看看后视镜,心里总觉得餐厅里的那个家伙不对劲。 
  大约开出两三英里路之后,我注意到一个黑影急速地向我追来。那是辆车,时速至少八十英里,但熄着灯。它并不想超车,而是以我的车尾灯为目标,两辆车就要撞上的时候,我猛踩油门,身子使劲往座椅背上靠,来减少撞击时的震动。 
  那样可能没什么帮助,不过总得想法子不让脖子被扭断。我的车失去控制,被撞出了路面,开进附近的排水沟,右边轮子泡在沟里,左边轮子则还在路面上。另外那辆车继续跑了两百码,沿路洒下水、油,还有引擎碎片,停住了。 
  司机跳下车,慢慢冲我走过来,手里拿着电筒,步态活像一个老妇人在清晨散步。可以预料,是餐厅里那个衣着考究的家伙。 
  我解开安全带,从撞坏的车里出来。我的车身后面至少撞凹了一英尺深,油箱也破了,油料漏进水沟里,在汽车下形成一滩,汽油味很重。 
  “你没受伤吧?”他问。 
  我没理他,我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在心里发誓,在我把东西从车里搬出来之前如果汽油燃起来的话,我一定要拿生锈的铁条把他打死。 
  警车到时,我已经从车厢里拿出衣箱、样品箱和布袋子;舒舒服服地坐在样品箱上,没人怀疑到我正想杀人。 
  当警车停下时,衣着考究的人立刻跑过去,大叫:“警官先生,警官先生,逮捕那个人,他超车,他故意撞坏我的车。” 
  我抬起头,看见他正用一只手指着我,眼里有一种挑衅的神“情,好像在挑逗我来反驳他。 
  “冷静,安伦先生,我们会处理的。”一位警察说。 
  如果我打算争论一番,那看来我得改改想法了,变得识相一点。警察认识他,他是“安伦先生”,他的话当然有力得多。 
  “别信他说的话,”安伦先生又说:“他可能喝酒了,他一定是个疯子。” 
  我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警察走过来才站起来。我亮出犹他州的驾照,还有汽车登记证,这些证件给人的印象都不错。我不知道犹他州的驾照和汽车登记证真正像什么样子,但我相信不会比我的印刷人员的作品更逼真。仿照其实并不必要,因为东部的人都少有知道真驾照像什么样子。 
  驾照上是金色纸,蓝色字,有我的拇指指纹印,还有我的照片。 
  登记证是蓝色的,只是纸张稍薄一点,上面有一串号码,和那部被撞坏的汽车牌照号码相同。那块金属牌必须取下来,经过仔细地检查,人们才会看出它其实是几年前的另一个牌照,经过改造,重新喷漆的。 
  警察看看文件,塞进口袋里。“你听到安伦先生的话了,你有什么要说的?”我耸耸肩,摊开手,做出一副无助的样子。“没什么可说的,警官先生。我想就像安伦先生所说的,我经过的时候,是挡了他一点路。不过,那不会造成车祸,主要的是,我在没有考虑的情况下猛地刹车,结果事情却适得其反,事情就是这样。” 
  安伦先生歪着头,一脸的惊愕。在暗淡的车灯下,我看见他眯起双眼。 
  “安伦先生,事情是那样的吗?” 
  “是——是,我想是的。”安伦先生吞吞吐吐地说。 
  我不知道安伦先生在动什么脑筋,但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回头看汽车滑出公路时留下的车痕。 
  这时,开来一辆道路救援车,他们大概是听见警察报告出事地点而赶来的。我让他们把车从水沟里拖出来,但我告诉他们我不想让车被拖走,好让我的保险公司派人来查看。他们用多跑几趟会多收费来吓唬我,但我没有让步。我可不想让汽车停在我进不去的停车常安伦却要他们用拖车把他的车拖走。这样那拖车司机满意了,因为他的拖车一次只能拖一辆车。 
  在拖车把跑车拖走后,我和安伦爬上警车后座。我们要到警局去填车祸报告表。 
  我向警察要回我的证件以填写那些表格。他毫不迟疑地还给了我。他相信我的话,这令我心里轻松不少。 
  当我们站在一个长台子前填表格时,那位安伦先生不停地瞄我,他估不透我干嘛要扯谎,这个谜令他担心。我也瞒着他,不过我看的只是他填在表格上的地址。我没跟他讲话。回头有的是时间,地点也会更好。 
  手续办完后,我到最近的镇上,租下一辆车,开回我那辆车旁边。 
  我取下牌照,卸下乘客座位那扇车门上的一块钢板,从里面的空间里取出一把半自动手枪,一只消音器,一套应急的身份证明文件,还有够聘用好律师和买通坏法官的一叠百元大钞。 
  开出约一里后,我停下车,把牌照埋进土里,一起埋掉的还有驾照和汽车登记证的碎片。在这种电脑时代,没有牌照和文件,你什么也查不到。 
  下一站;我要到安伦家。 
  他住的不是普通的房子,而是有大片草场的牧场式房舍。他的牧场大约有三十英亩,周围风景很不错。我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车道开进去,停在门前,这时天边刚刚泛出一缕阳光。 
  没等我按门铃,安伦先生便打开门。他说:“我一直在等你。” 
  “当然。”我回答。这句话令他在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一阵停顿后,安伦先生后退几步,说:“到我书房去好吗?我们可以在那儿谈,我妻子和家人都在睡。” 
  书房门一开,我就掏出装好消音器的枪对准他。 
  “你害我赔了不少钱,你屋里现在有多少?我不想为钱杀你。” 
  “你知道一切,是吗?” 
  “当然知道。其实若为了不让人发现,你该选一辆朝反方向行驶的车。” 
  他皱起了眉头,“我倒忘了这一点。” 
  “你应该想到,没有好理由,谁也不会像你一样撞车。只要几分钟就能想出来,你那样做,为的是掩盖先前撞坏的痕迹。你就是那个撞死女孩,然后逃走的司机。你可能喝醉了酒,但很快就清醒了,然后想到各个出口都在检查车辆,你就决定再撞一次车,来掩盖先前撞坏的痕迹。”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警方?”安伦先生问道。 
  我不理他的问题,反问他,“你要我为钱杀你吗?” 
  他似乎刚注意到枪,“我想你会要钱,所以在书房的盒子里准备好了。”他指指桌子上的盒子,“如果还不够,我可以再卖一些公债,一两周后就可以多给你一些。” 
  我没看那个盒子,只说了句:“那就够了。”说着向他开了两枪。 
  我并不是为了钱杀他,我一直在想那个挂在半空的女孩子。 
  他应该开车小心点,那样那个女孩就不会死得那样惨了。 
  更不可原谅的是,他想撞我的车来掩饰他的罪行。 
《 完 》


  “照你这样说,你今天晚上,或者说是昨晚十一点钟,你是在距希尔顿饭店几里远的地方。”迈克尔警官思考一阵后说。 
  “对的”,约翰接着说:“可有好几里,从城南向东走”。 
  迈克尔警官从面前的办公桌上随手拿起一支烟,顺便看了一眼警探杜勒斯先生。杜勒斯若有所思地说:“他得到一个证明能说明约翰不在现场,但这个证明看起来不太可靠。” 
  约翰转过身来,迅速地瞥了杜勒斯一眼说:“你说的不太可靠的证明是什么意思?你和别的警察已查过了吗?仙蒂不是已告诉过你们,我一整个晚上都是和她在一起吗?” 
  杜勒斯警探一句话也没说,他用笔不停地在记事簿上写着什么。 
  迈克尔警官怒吼道:“你是要我们相信像仙蒂那样的女人的话吗?她那种人会为了钱去说谎。” 
  约翰无奈地耸了耸他那宽阔的肩膀说:“我说你呀!”他越说越激动,“你派你的手下,凌晨一点钟毫无道理地把我从床上给拖了起来,他们只给……”“我们已给你理由了!”杜勒斯警探打岔说,“尽管你急着告诉我们你有证人,但我们还是告诉你了原因,事实上,你只管你自己说,容不得别人插嘴。” 
  迈克尔警官平静地说:“杜勒斯先生,你出去看一下你的搭档,怎么没有看见皮得逊回来,他是不是查一个案子去了?” 
  杜勒斯站了起来,点点他那乌黑而光泽的头,走出了迈克尔警官的办公室,到对面的凶杀组去了,出门时,随手关上了门。 
  “现在,”迈克尔警官注视着约翰,“让我们再好好地谈谈,在十一点钟的时候,也就三个小时之前,有两个头戴面具的孩子,持枪去抢劫饭店,让饭店的账房先生打开存放客人的保险箱的库房……”“是,是,”约翰打着呵欠说,那呵欠和他那紧张有神的灰色眼睛的神情不太配,“你已经告诉给我了。” 
  “然后饭店的警卫闻讯后迅速地赶到通道口的休息室,”迈克尔继续说,他并不理会约翰的打岔,“经过一阵激烈的搏斗,两个抢劫犯夺门而逃,但是其中一个还没有冲到等在街道拐角处的汽车旁,警卫就给他后脑勺上来了一枪,倒在路边,他的同伙却上了汽车,扬长而去。那个挨枪的家伙叫雷蒙,是你的一个老朋友,并且也是和你在一起的犯人,约翰,你现在不会再奇怪为什么让你来了吧。” 
  约翰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那又红又乱的头发说:“你没有任何证明能把我牵挂到那桩抢劫案当中,我从晚上七点钟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钟,一直都是和仙蒂呆在一起,你去问她,你就会明白,你为什么不去问她?” 
  迈克尔警官慢慢地转回了椅背,眼睛瞧着又黑又脏的天花板。 
  他实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认为约翰与抢劫案有关——但是他的确和该案有关。 
  杜勒斯警官兴冲冲地回到办公室,他告诉迈克尔警官说:“是的,皮得逊回来了,他又去查了一下。” 
  “唔,”迈克尔警官满意地唔了一声,“这回有什么收获吗?” 
  “一把刀,身上和背部共中六刀”,杜勒斯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并拿起了笔和记事本。 
  约翰从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身上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警察又要陷害那些可怜的人?” 
  “我最后给你坦白的机会,”迈克尔严厉地说,“你是和雷蒙……”“废话,”约翰说,“我根本就不在。”说着便站了起来。 
  “坐下,”迈克尔警官怒冲冲地说,“杜勒斯先生,如果他再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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