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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图说中国女性-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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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跻身青楼为娼。  但是,就私妓总体来源看,大多是为生活所迫而出卖声色的。因此,一旦她们积攒了血汗钱后,赎身择偶嫁人是她们最好的归宿。此外,转为老鸨蓄营妓业,也是部分私妓的归宿。她们往往一面积攒资财,留意择取佳偶,做赎身嫁人的准备;一面收买雏妓为义女,教以技艺和接客技巧,以备将来自立门户,充当老鸨。私妓中也有看破红尘,出家为尼的;有年长色衰,乞讨流浪、贫病交加而惨死路旁的;还有殉情自尽和谢客息业,以针线女红生存的。无论是官妓还是私妓,其归宿大同小异。


第四部分:妓女·妾近代妓女的生活(图)

  1.近代娼妓业复兴繁荣及其原因  与近代社会经济发展相适应,娼妓业在近代时禁时弛的政治背景下,由于受到中外资本主义势力的扶植而得以迅速发展。至光绪年间,妓女在数量上已超过了历代水平,而且,娼妓活动范围分布之广、妓业经营管理之完善也远远超过了以往,并不断呈上升趋势。据统计:    北京:一九一二年公娼数为三千一百余人。一九一七年公娼数为三千八百八十九人,私娼约七千人;合计达一万一千余人。(《申报年鉴》、《北平娼妓调查》等),上海:一九一五年明娼暗娼约九千八百余人。(一九一五年《中华新报》)一九二○年前上海共有公娼六万余人。汉口:一九一九年前共有妓女一万零五百人。(郭箴一《中国妇女问题》)    此外,据鲍祖宝《娼妓问题》一书公布:一九一五年北京、上海公娼与居民的比例同世界几大名城之比:  伦敦:一比九○六(即九百零六名居民中有一名公娼);  柏林:一比五八二;巴黎:一比四八一;  芝加哥:一比四三七;东京:一比二七七;  北京:一比二五八;上海:一比一三七。  也就是说,仅公娼一项,上海的公娼密度居世界之首。如果把私娼也计算人内,那么,北京、上海差不多五十个女性中就有一名娼妓,这是令人震惊的。  由于娼妓业日兴,公娼与公娼之间,公娼与私娼之间以及妓院与妓院之间竞争异常激烈,各地都形成帮派,竞相以地方风格特色来吸引嫖客。  如上海,烟花业十分发达,各地来沪的妓女汇聚一处,有苏州帮、扬州帮、南京帮、宁波帮、湖州帮、江西帮、湖北帮等,各帮争奇斗妍,各显神通。  翁了翁著《上海六十年花界史》中记叙妓女们书场之竞争:“书场初创时代,书寓中人数无多,故无党派之分。无论苏、常、吴、扬皆同莅一场。其后人数渐众,不免互相倾轧。初时惟苏、常、吴和扬州两派相竞争,扬州究不能与苏、吴、常为敌。扬州帮派既被排斥,苏、常、吴三帮,日久又各分立门户。其后,吴江人中途失败。书寓仅存苏、常两帮。此两帮中,以艺论,常熟人为上,苏州人次之;以色论,苏州人为上,常熟人次之。  苏、常两帮,彼此皆旗鼓相当,然常熟帮人数较少,苏州帮人数较众。竞争结果,苏州帮竟全军奏凯矣。相沿至今,娼妓遂为苏帮之专利品。”  苏州妓女吴侬软语,姿色可人,又兼人多势众,因此,在上海妓业中,居于正统地位。  北京妓女也有南北帮之分,南帮活跃,而失之浮滑;北帮诚实,而不免固执。南帮仪态万方,酬应周至;北帮则床笫之外无技能,偎抱之外无酬酢。此外,天津、广州、汉口等地娼妓间均有帮派之争。  除集体性的帮派之争外,还有属于妓女个人凭自己的风姿、容貌、技艺和人缘关系来取胜的“花榜”之争,这对妓界的刺激与鼓舞更大。花榜分以美色为主的艳榜与以技艺为主的艺榜,一时,妓女间争相竞选,各显风骚。一旦选中,妓女会因此而声名远扬,所在妓院门庭若市,名利双收。又兼报社、商界推波助澜,使得妓界竞争达到高潮,妓业的商业化色彩进一步加深,妓女的素质和生活方式也随之发生畸变。  那么,导致近代妓业兴盛的原因究竟有哪些呢?  第一,近代以来清政府的解禁弛娼,使娼妓活动公开化,促进了娼妓业的发展。并且,首先在租界施行的公娼制度使娼妓业合法化,促使各地公娼私娼并蓄,妓业迅速扩张。  第二,口岸通商,对外贸易开放后,东南沿海一带城市商业经济发达,各大城市“租界”成了妓女集聚之地,往往妓院数百家,妓女数千人,“花捐”收人数目可观。又加上地方官僚巨贾往往以开设妓院来兴商业,发展城市经济,这就更促使妓业之盛。  第三,下层人民因经济贫困而被迫为娼。由于近代工业冲击了自给自足的封闭经济,清政府腐败无能,妥协于外族入侵,转嫁经济危机。因而,不少农民流入城市谋生。而对于妇女们来说,求职谋生十分困难,又加上卖淫收入高于一般体力劳动收入,因此,妓业有一定的吸引力。即使城镇市民中的女工,也纷纷投入妓业赚钱,一边做工,一边业余卖淫,使妓女队伍不断扩大。  第四,随城市的繁荣,商业贸易日益发达,工厂企业急剧扩展,从职男女比例差距越来越大,众多的单身男子构成了庞大的买淫队伍。又兼社会秩序混乱,大量妇女被拐骗为娼,形形色色的私妓暗娼日益增多,这就使娼妓业畸形发展和兴盛。


第四部分:妓女·妾近代妓女的基本特征(图)

  第一,近代妓女(包括公娼和私娼)由于部分是为生活所迫而人海为娼的,因此她们大多出身于下层家庭,其中农民、工人、小商贩以及城市贫民占比例较大。  第二,无论是公娼还是私娼,近代妓女的文化艺术修养都较低,远远不及古代艺妓。而且,文盲的比例很大,据不完全统计,妓女中文盲的比例约占百分之八十以上。在中国封建社会中,女子原本没有受教育的权利,除少数官僚贵族、书香门第之女知书识字外,普通中下层家庭的女子自然是没有文化素养的,她们的认识能力也因此而低下,易受骗,易受诱惑。特别是从农村拐骗来的女子或破产逃荒入城市的女子,她们没有文化,即使有招工机会也难以胜任,因此,为了生存,她只能卖身为娼。至于艺术才能,除少部分头等妓女善弹会唱外,绝大多数妓女音盲、乐盲和艺盲。从总体上看,近代妓女的素质较低,她们只能从事卖淫以求生存。  第三,近代妓女以卖色为生,因此,她们的卖淫年龄集中在十六岁至三十岁之间,这是女人最富有性魅力的时期,而三十岁以后,姿色已衰,妓业竞争又十分激烈,与青春美艳的妓女相比,她们已失去吸引力,无人问津了,因而,近代妓女的妓龄基本上是在十年以下。  第四,近代妓女中不乏乐于卖淫、心理变态者。有的女子或为生活所逼,或为人所骗失身后,感到无颜见人,自轻自贱。因而,她们转而迷恋娼妓生涯。她们身处妓院,周围都是卖淫为业的姐妹,反而没有了耻辱感,又兼文化素养低下,因此,专心于肉体买卖,千方百计榨取钱财,贪图一时享乐,她们淫荡成习,不愿改邪归正,失去了一个正常女性应有的灵魂。还有一部分女子是受西方性解放、性自由观念影响后,自愿到较为隐秘的妓院偷尝禁果,寻求性快乐。有不少上流社会女子,因家庭生活沉闷,性生活压抑得不到满足而乐意应邀去妓院。她们纯是为满足性欲,哪怕是贴钱给中意的男子也心甘情愿。因此,这部分人实质上成了住家高级妓女。


第四部分:妓女·妾近代妓女的畸形生活(图)

  从古代的女乐倡优发展而来,中国的妓女已从以艺为主慢慢转向色艺兼营和卖淫为主、卖艺为辅,直至近代,妓女中已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从事赤裸裸的卖淫,以至于娼妓已成为卖淫的同义词。而少数擅长技艺的妓女,也慢慢分立,发展为卖艺不卖色的专业女伶,脱离了妓女队伍。因此,近代妓女已蜕变为一群纯肉体买卖的畸形女性。  近代娼妓既是卖淫为业,她们的生活也具有双重色彩,既有受虐待、迫害和侮辱的一面;又有坑害他人,危害社会的一面。为了赚钱,她们凄惨地遭受龟鸨和嫖客的蹂躏、摧残。如刘国兴所著《清末以来的广州娼妓》一文中记载:“对于不听从她们摆布的妓女(包括不愿接客,或钟情某一嫖客,过从甚密,不愿与之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以便娼鸨从中榨钱等),娼鸨所采取的压逼手段,也因人因事的不同,或软或硬,软硬兼施,不一而足。有时用甜言蜜语,以打动妓女的心;有时用禁闭或断绝妓女的饮食供应相逼迫……最残酷的是对妓女采取打猫不打人的毒刑。所谓打猫不打人,就是把妓女捆在床上,将一只猫放在她的裤裆内,扎紧裤头及裤管,然后鞭打那只猫。猫受痛在妓女裤裆内挣扎,自然会用利爪在妓女阴部乱抓,使妓女不堪创痛,向娼鸨屈服。  有的鸨母虐待妓女,稍不如意便用烧红的铁条拷打妓女,或烈日下罚跪,吊打,用烟蒂烫。北京妓女卢金舫控诉老鸨王张氏和老板王玉峰残害妓女时说:“她在屋顶上安一个滑车,常常是将姐妹们捆起来吊上去,晕过去再放下来,这样反复吊打。有一次,我未留客,被罚跪四个钟头,不许上厕所,自己忍不住去了,回来后,鸨母就用刀背敲了我一顿,又拿烧红的火筷子在腿上烫……桂花十二岁被老板强奸了,长子宫瘤不给治,病得久了,便死在炕上。但还说她装死,就打了一顿,揭开被子看时,人早就僵死了……”  有的妓女刚入娼门,年幼无知,不敢接客,龟鸨残忍地叫人轮奸,直至告饶接客。在遭受惨重的生理和心理蹂躏后,她便认了命,如同一台性机器般不停地接客。除了龟鸨外,妓女们还时时受到嫖客的虐待,打骂侮辱,性变态者野兽般的折磨,有时,妓女们平均每人每天接客十几个,身不由己地供人摆布。许多妓女染上性病后,不但得不到治疗,还得继续接客,直至溃烂致残或死亡。如上海有个叫王莉莉的妓女,得梅毒后,下身的肉烂出许多小洞,遍体长满杨梅疮。鸨母竟用烧红的铁条把杨梅疮烫焦,再用剪刀剪,撒上食盐和明矾,一边烙,一边惨叫,王莉莉就这样活活地被折腾死了。  但是,从事妓业的女子,不管原先如何纯洁善良,一旦跨人这个充满肉欲、铜臭的肮脏境地,在社会的最底层卑贱、屈辱、畸形地生存,又耳闻目睹形形色色嫖客的恶劣行径以及龟鸨和同类的影响,妓女们也都逐渐养成了虚情假意,说谎行骗或昧着良心设计坑人等恶习。  有的妓女瞄准嫖客口袋里的钱,假作一见钟情,千娇百媚,奉承侍候,她们把男人侍弄得心摇神荡,花钱如流水。一旦钱财榨干,她们便恶言冷语将其逐出娼门。有的妓女采用多次择富而嫁的方式榨钱,俗称“浴”,实质上是骗人钱财的假从良。《上海六十年花界史》中,描述清末民初上海名妓林黛玉借“浴”骗钱:“己亥(一八九九)冬,复适南浔邱某为妾,身价八千金。邱之家资,不可胜计。林之嫁也,利其多金。既入门,旦夕私运所有至沪,备下堂计。居未一年,与缝工通,与邱之戚串通。邱风闻一二,诱以食阿芙膏(鸦片)。讵烟瘾虽进,淫念未灭,依然不减本相。邱愤而锢之,卒为林勾通守者,遁至海上。所有首饰蓄积,私运至沪,至是坐享所有矣。”  还有的妓女甚至谋财害命,灵魂彻底堕落了。  由于现代妓女普遍素质差,层次低,除了出卖青春肉体,她们别无所长。并且,妓女中职业恶习远扬,“婊子认钱不认人”,即使有人不计前迹,愿意娶她们,也是时时提防,生怕她们是假从良或淫心难改,勾引男人。因此,她们的归宿也相应低劣,至多能从良嫁给车夫、苦力为妻或做女佣、帮工等。有的妓院把色衰年长的妓女置于内室,各人伸出一只手,向娶不起亲的车夫和苦力廉价出售,有看中的,只需在手上放几个钱,便可领回去。  有些下等妓女,本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贫困游民,既无技艺,又无姿色,嫖客也大抵只是农民、车夫或苦力工人。他们“出银三角,于光天化日之下,即可求欢,俗曰打钉。生涯之盛者,日可十余次。若夜间留宿,所酬较多,然亦不及一元”。(《清稗类钞》)这些妓女一旦失去卖淫能力,其归宿就更惨了,或贫病而逝,或乞食求生。  妓女,作为中国女性中特殊的一个组成部分,从其诞生、蔓延、兴盛、衰亡,直至死灰复燃,都是有其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的,不论是禁,是弛,几千年来作为一种特殊的生存方式繁衍不绝。妓女问题成为考察妇女历史和研究妇女解放,提高妇女主体意识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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