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革命啦-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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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芝说:“别以为你肥就怕你,说不准谁撕烂谁呢。”她知道老大能打,但也并不是太怕。
玉容说:“哎哟!哎哟!你还来劲儿了!”把袖子一卷,就作势要冲上来肉搏。
桂芝反身从门后抄起一杆拖把,“哪个怕你是怎么的!一竿子捅烂你肥逼!”
玉容被颖慧拦着,跳着脚,“好!好!看我怎么把你撕烂!让你想养汉都不能!”
桂芝见有人拦着,就把手里的武器挥舞起来,大声叫:“二姐你躲开,看我一竿子捅死她。”
这时候范运成和崔国宝不能再无动于衷了,两个人分别冲上去拉住自己的老婆。范运成抢下桂芝的拖把,“在街上这么丢人现眼,还不进屋里去!”
崔国宝拦腰抱住玉容,“你给我回去!”
两个女人挣扎了几下,玉容挣扎得凶些,让国宝抱起来一路小跑进了自家的快餐店。桂芝一边骂着一边在丈夫之前退回自己的茶叶店。围观的人有些不舍地站了几分钟,慢慢地散了。
崔国宝气喘吁吁放下老婆,说:“你他妈的可真有分量,我快要弄不动你了。”
王玉容说:“李桂芝瘦,你找她去啊。”
崔国宝说:“你这娘们儿怎么回事?冲我来了!”
玉容说:“没你这种老爷们儿,不帮自己老婆!”
国宝说:“我操!你这娘们儿四六不懂,我还能帮你去打别人的老婆吗?你不怕丢人,我可怕。”
玉容说:“这会儿你倒是体面人儿啦?搞破鞋的时候怎么就忘了体面?”
国宝说:“你这娘们儿到底是怎么啦?你要是想打仗,老子就陪你打!看你能有多大本事?”
玉容说:“哎哟哎哟,说你胖还就喘了,来来来!老娘今天就是要和你较量较量!”说着就抄起桌上的一把菜刀,举起来就冲过去。
国宝没有心理准备,玉容这一回没有拳脚的过渡就抄家伙,的确有点吓人。国宝来不及分析这里边的原因,本能地逃跑,几步就蹿出店门。回头看了看,玉容并没有追出来。马上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于是返身推开店门,头还没等进去,刀影一闪就从面前劈下来,国宝啊呀叫了一声,这一回可是真的跑出至少十几米。
杨子仪迈着方步迎面走过来,还哼着歌曲。看见崔国宝蹿过来,停住哼唱说:“老崔!你怎么啦?什么事这么急着跑?”
崔国宝站住,说:“没有,没什么事。”
杨子仪说:“可少见你跑步,还挺快。”
崔国宝回头看了一眼,玉容正站在门口咧着大红嘴巴笑呢。他心里骂了几句,嘴上说:“逗呢?我还进过少年体校呢!正经的百米好手!”
杨子仪伸手捅了国宝的肚子一下,说:“这个我懂,你肯定是爆发力不错,力量型。”
这时候玉容站在门口很亲昵地喊:“国宝啊,快回来吧,还没吃早饭呐。”
杨子仪小声跟崔国宝说:“没想到胖嫂子还有这么细的嗓子,不看人还以为是小姑娘呢。”
国宝回头叫道:“叫什么叫!没看我正说话呢?”
玉容说:“啊,那说完了就回来吃饭啊。”
杨子仪连忙推了一把国宝:“快回去吧!”
国宝说:“老娘们儿就是多事!”转身回店了。
杨子仪看着玉容拉住国宝的手拖他进屋,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两口子手拉手的情形至少也有十六七年没有过了,段颖慧甚至碰也不让了。“操!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迟早会有运气的。”他呆呆地站着。
“老杨,你站在当街卖什么呆呀?”杨子仪一惊,段颖慧的声音里有不满,这娘们儿回来就这口气,真不知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没有说话,转身对段颖慧挥了挥手,然后又哼着歌曲走近老婆。
茶叶店这边两口子一进屋范运成就笑起来。
桂芝还气着,说:“你笑什么?喝老鸦尿了?”
范运成还笑,说:“你今天挺尿性啊!居然敢和那胖大娘们儿动手?我都替你担心。”
“你担心?你巴不得她压死我呢。”
“话怎么能这么说呀!你怎么不知好歹啊?”
李桂芝说:“操你们妈的,这在家让男人欺负,在外面让别的女人欺负,让不让人活啦?”一边说一边想起伤心事,眼泪就流出来了。
范运成不知该说什么,生怕惹出更多的控诉,免不了又提中街店的事。他不声不响地拿出毛巾来递给老婆,然后坐在一边抽烟。
桂芝咳了一声,“一边抽去!呛死啦!”
范运成说:“我出去抽!我出去抽!”站起身快步出了门,使劲喘了口气,叼着烟就去街口的象棋摊,看看热闹或者挤上去下几盘,怎么着也比看老娘们哭舒服。
第二部分(二)
杨子仪在段颖慧去北京的几天里和刘玉凤见了几次,第一回两个人试了试发生性关系,基本上还算成功,只能说基本上成功,接下去的几次见面就没有尝试,说说话也觉得挺好。对杨子仪来说,刘玉凤比段颖慧尊重他,把他当成男人对待,还有什么比这个让杨子仪心里舒坦吗?
刘玉凤说:“你这种日子也不能永远下去啊。”
杨子仪说:“有什么法子呢?我愿意?”
刘玉凤说:“我的心里也不好过,每次见了颖慧有点犯了罪的感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子仪说:“要怪也得怪我,你没什么错儿。”
刘玉凤说:“偷人家的汉子还没错儿?”
杨子仪说:“她姓段的也没拿我当过男人啊。”
刘玉凤说:“别说的那么难听,那孩子该不是别人揍出来的吧?”说这话时的口气有点狠。
杨子仪笑了,说:“瞧你说的,有点吃醋啦?”
刘玉凤也笑了,说:“我也不是没生过孩子。”
两个人经常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不知不觉就几个钟头。杨子仪要在刘玉凤的儿子回来之前离开,那儿子对杨子仪不太友好,每次碰见杨子仪,连句招呼也不打,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就看电视,仿佛屋子里压根儿就没有这个客人。
刘玉凤这种时候不能批评儿子没礼貌,自己心里有点虚,当然也只能忍着。杨子仪同样心虚,就更没脸面批评别人的孩子没礼貌。后来两个人的约会都掐着时间,好在城市学生中午都不回家,这就使得可利用的时间有六七个小时之多。对两个四十多岁的人来说,这段时间很富余啦。
说起来杨子仪早就有了离婚的念头,天地良心,杨子仪并不是因为搞上了刘玉凤才想到离婚的。问题是离婚也得有很充分的理由,段颖慧提离婚理由很充足:男人不干男人的工作。杨子仪提离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说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照人的毛病,因为这个提离婚让人笑掉大牙。
心底里的东西是不能说的,但杨子仪猜测段颖慧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只不过这女人并不说出来,她牢牢地掌握着经济命脉,杨子仪干瞪眼。
女儿在国内的时候情况还要好些,段颖慧宠女儿宠得厉害,要什么给什么,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是六七百。女儿知道父亲买盒烟也要向母亲伸手,每每就从自己的零用钱里分出两百三百的给父亲。谁都能够想像做父亲的是什么心情,但杨子仪的确需要点零用钱,想不要也尊严不起来。“反正是自己的女儿,笑话也是笑话她妈妈。”杨子仪只能这样想,虽然每次接过钱来都有要哭的感受。
如果说杨子仪不怎么争气,那就是拿到了钱的头一件事就是去喝顿酒,每次都喝得很多,说醉吧,人还清醒,没醉吧,一个人会躺在任意一个地方哭。当然了,回到家里时虽然身带酒气,但人很平静,不声不响地进屋,然后四处看看有什么杂活要干,包括洗衣服刷鞋捅下水道之类。
或许是往事不堪回首,杨子仪已经很少想起年轻时是如何生活的。他的注意力大都集中在未来的日子如何上面,这里边不可能不包含着理想主义色彩。当然了,杨子仪的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结合得很紧密,他还没有真正地和段颖慧讨论过离婚的问题,他必须要解决的问题首先是自己。
说一千道一万,他也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老问题。每次从老婆手里接过那几个小钱,杨子仪都有一种冲动,抢过她的皮夹子,然后照她的肚子踹一脚,或者给她两个大耳光:“啪!啪!”
也就是想想吧,接过钱之后他总是兴高采烈,总是想买一盒什么烟,再喝两杯什么酒。再次要钱之前,就轮到杨子仪想踹自己掴自己了。
他不愿意看见段颖慧回来,同时又盼着她回来,这娘们儿去北京之前就扔下30元钱,三天时间30块钱并不算少,但和刘玉凤幽会总是要花一点儿吧?刘玉凤并不在意杨子仪花不花钱,但杨子仪在意,一点水果总是要买的。
晚上又喝了一顿小酒儿,第二天晚上又喝了一顿小酒儿,到了第三天晚上就没有酒可以喝了。这样的夜晚很难熬,看电视又不是杨子仪的擅长,只能坐在路灯下边看人打扑克,替别人输小钱惋惜,替别人赢小钱兴奋,一直靠到子夜时分,众人都散了,杨子仪才回家里睡觉。早晨起来自己弄了点稀饭,然后到两个商店遛一圈。
营业员早就把店门开了,段颖慧有规定,夏天五点钟开门,冬天七点钟开门,早晨时间很紧,总能卖出一些东西。杨子仪如今想卖高价已经难了,营业员都得到了女老板的指示,而且这些指示都是当着杨子仪的面发布;段颖慧也是为了让营业员好做事,杨子仪毕竟是女老板的丈夫,真的想阻止杨子仪卖货也不那么敢,有了明确的规定,杨子仪也不好再插一手,营业员也真的能拒绝了。
段颖慧说:“从今往后,除了营业员,别人都不能卖货,出了差错,我找你们几个小丫头算账。”
杨子仪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清楚,但他很难摆脱男人的虚荣心,他还要装模作样地到商店里转一圈,东看看西摸摸,再一本正经地问一问经营。
营业员并不把杨子仪当回事,但也给他一点面子,有问必答,但内容方面总要偷工减料。“还行吧。”“不太多。”“跟往天差不多。”云云。
杨子仪在这种时候就是和营业员闲逗,开几句有色情内容的玩笑。从心理上讲,在男女方面不十分成功的男人都能开色情玩笑,那应该是一种补充。身上的不行,就在嘴巴上找到信心。
“小丽呀!你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
“没有啊,我看你倒是没精神呢。”叫小丽的女人不到30岁,结婚五六年了还没生育,她说是计划生育,别人说是男人不好使。
“又试了一宿吧?这回能种上?”杨子仪说。
小丽说:“说什么呢?让段姐听见还不阉了你?”一边说一边嘻嘻笑,脸也有些发红。
杨子仪说:“听见又怎么样?”
小丽说:“别硬撑了,她要是在你还不是老老实实?”
“你怎么知道我是硬撑着?你试试才能知道啊。”
“怎么试你还能比我男人硬啊?别过嘴瘾了。”小丽的嘴巴并不让人,杨子仪在这方面心虚。
“话还别这么说,我这年纪的男人不那么猛,但质量可不低,个把小时没问题,试试?”
小丽说:“试试就试试,你脱了我看看。”一边说一边顶过来,作势要抓杨子仪的裤裆。
杨子仪终于抵挡不住了,连忙跑出去,这个回合的色情调侃让他很兴奋,乐呵呵地走到商品街的另一头,那里是段颖慧的一家文化用品店。
文化用品店的服务员和杨子仪的关系比较微妙,准确些说两个人有超出雇主雇员的某种关系,惟一的问题是仅限于小打小闹,还没有到达性上的直接联络。杨子仪是不敢尝试,他担心万一自己不能成事,让这女人瞧不起。已经够丢人现眼了,可不敢里里外外转着圈地丢人。
总店的营业员段丽英还是段颖慧的一个亲戚,叫杨子仪老姑父。段颖慧是段氏家族中最有财力的成员,在同辈人中又是排行最末的。她的这个侄女其实并不很近,但也是五服之内的亲戚。这一年23岁,不知什么原因就从家里跑出来投奔了老姑。
段颖慧本不想接纳这个侄女的,俗话讲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亲,侄女跑出来就是为了躲开自己的未婚夫,怎么说也有点不妥。但听侄女谈了自己的种种感受之后,段颖慧就决定让她留下来。辞了原来的营业员,让段丽英上岗,就住在店里,有工资还省了租房钱,段颖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