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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革命革命啦-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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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容看见颖慧连忙迎过来,“你家老杨把范运成开瓢啦!”    
    桂芝说:“别夸张!开什么瓢,也就是开了一块烂肉皮!”    
    颖慧说:“救护车都来了,没有生命危险吧?”    
    桂芝说:“我倒是希望有,省得我下手再砸了。”    
    玉容说:“你这骚娘们儿,怎么就想着杀人呀!”    
    颖慧说:“不光她想,我也想呢。不死是两个人运气不错。”    
    桂芝说:“就一点儿不太明白,杨子仪怎么敢把人砸了呢?平时这个熊男人可是见硬就躲的主儿啊!”她的确就为这个犯思索呢!    
    玉容说:“你奇怪,我也奇怪呢!今天老杨开口就带着火气,不给炒菜上酒就要骂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啦!”    
    颖慧半仰着脸想了一会,说:“我也想不出理由,真中邪了吧。”拉住桂芝和玉容,“在这里晒着干什么呀!进屋里说话。”    
    段丽英一直扒着门帘看热闹,看见三个女人走过来,连忙跑进柜台里假装看账本,她心里有点不安,应该说她可不希望杨子仪出什么事,他出事,多好的计划都泡汤了,白忙活了。    
    三个女人进了屋,颖慧说:“丽英,你去买几瓶冰镇汽水来。”    
    “范运成怎么惹着杨子仪啦?熊蛋包也炸窝了。”颖慧问。    
    玉容说:“还真不是惹了他,和平时一样损来贬去的。杨子仪抓起瓶子就一家伙,谁都没有反应呢,范运成就血葫芦一个啦。”    
    三个女人笑了一会,颖慧说:“真是母鸡也打鸣啦。”    
    桂芝说:“活该范运成倒霉,但愿这回给砸成痴呆。”拍了颖慧一下,又说:“放心吧,不跟你要赔偿的,就那么养着他也不错。”    
    丽英拿着汽水进来,颖慧问:“你老姑父真怪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丽英说:“谁知道呢?反正和往天不一样,鼻子不鼻子脸不是脸的。和谁说话都像装了枪药似的,谁敢理他呀。”    
    正议论着,两个男人护着范运成回来了,他的脑袋又给纱布缠了一圈,衣服前襟上还有血迹,一边走还一边对杨子仪骂,杨子仪不回骂,跟着走。    
    进了李桂芝家的茶叶店,杨子仪出来进自家的店,看见三个女人都在,脸马上就红了,什么话也不说,把药房收据递给段颖慧。    
    段颖慧什么都没说,取出钱包来拿出钱递给玉容。玉容说:“给我干什么呀?给桂芝吧。”桂芝把钱夺过来塞到玉容的乳罩里,玉容妈呀一声就去打桂芝,桂芝躲到颖慧身后。    
    颖慧说:“傻瓜蛋,这医药费只能是你家崔国宝交的,你不拿谁拿?”    
    杨子仪说:“是国宝垫上的,我哪里有钱,对了,还有饭钱。”    
    玉容说:“算啦算啦,就别提酒钱饭钱了,呸呸,晦气!晦气!”    
    杨子仪对桂芝说:“你这老娘们儿还不回家去看看老头儿。”    
    桂芝说:“你给砸成那样儿,你不去照看谁照看,你就当看护吧,我看护也行,你付劳务费吧!每天30元工资,拿来。”    
    杨子仪说:“我操!那还是我去吧!我有钱还不如去嫖娼呢。”    
    玉容说:“你这种男人,除了那个还知道什么,快滚吧!滚蛋!”    
    颖慧说:“你今天怎么啦?想做杀人犯?是不是早了点?”    
    杨子仪很怨毒地看了老婆一眼,说,“是早了点,我该再等等!”说完就摔门出去,他真的去了桂芝的店里。    
    颖慧给他一眼盯得有些发冷,看着还在晃动的房门发愣。段丽英心里清楚杨子仪是什么意思,看老姑的样子,她有点幸灾乐祸。“老姑父今天就这个样子,这回你自己也看见了吧!凶巴巴的!”    
    玉容说:“这几个男人都有点怪,不是要他妈的革命吧?”    
    听见这个词,另外两个女人都笑起来,玉容也笑,只有段丽英不知道革命有什么好笑的,但看三个老娘们儿笑得那么来劲儿,也就笑了,她是觉得她们好笑,要是老姑知道杨子仪真的正在开始他的革命,恐怕哭都哭不出来呢。真正有理由笑的,就是段丽英。她跟她们一同笑啊笑。


第六部分(七)

    桂芝回到家里时,杨子仪和国宝还在。三个人正一边抽烟一边嘻嘻哈哈说笑。看见桂芝进来,国宝说:“这娘们儿心够宽的,就不怕男人给砸死啊?”站起身,“我得走啦。”杨子仪也站起身。    
    桂芝说:“老杨你可不能走,你惹的事你得自己收拾。”    
    杨子仪在原地站着,十分难堪,嘻嘻笑,比哭还难看。    
    范运成说:“去吧去吧!别听老娘们儿的!去吧去吧!”    
    桂芝说:“你可不许拿我当劳工,我可不侍候你听见没有?”    
    范运成说:“用不着你侍候,子仪你走你的,下回我砸你。”    
    杨子仪说:“说好了,下回你砸我,往死了砸!”赶紧溜掉。    
    桂芝说:“你们他妈的有精神病啊,你砸我我砸你的。”    
    范运成说:“有没有病又怎么了,男人的事你他妈懂什么呀!”    
    桂芝说:“有件事我早就想说了,但你受了伤,就等你好了再说。”    
    范运成说:“看你一本正经的熊样儿!说吧,我脑袋还好使。”    
    桂芝说:“我想好了,咱们还是离婚吧。”    
    范运成张大嘴巴看了桂芝一会儿,说:“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桂芝说:“没听清就算了,等你能听清时再说吧。”然后向外走。    
    范运成说:“你先站住!你要离婚?怎么想离婚啦!”    
    桂芝说:“怎么想离婚了?亏你说得出来!我想了十几年了。”    
    范运成说:“想了十几年了?还想了十几年了?我操!”    
    桂芝说:“你除了我操还会什么?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同意怎么?不同意又怎么?你说给老子听听!”    
    “同意就好说好散,不同意就上法院,把你的丑事抖搂出来。”    
    范运成笑了,但笑声非常难听,“你真的打定主意了?”    
    “我可没心思和你逗闷子,自然是打定主意啦。”    
    范运成抓起一个茶杯就想打。桂芝一把抄起拖布,“你要敢他妈的撒野,我今天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把你杀了!”    
    范运成犹豫了一会,把手放下,说:“算你狠算你狠!”自从桂芝砸了他一茶叶罐子以后,范运成还真有点害怕李桂芝了,他觉得这娘们儿平时看上去光会动嘴,急了眼还真下死手。“你说,我怎么啦?”    
    桂芝说:“亏你还有脸问?你知道怎么也好,不知道也好,我不想跟你在这里陈芝麻烂谷子地翻腾,你就说怎么个离法吧?”    
    范运成说:“我操,怎么离你也得等我这伤好了吧。”声音低了八度。    
    桂芝说:“行啊!这么多年都忍了,这几天不算什么,等你。”    
    范运成坐回到沙发床上,想了想,“也不怪你呀,这么多年都是我对不住你。想想,你要离婚也有道理,离就离吧。”    
    桂芝没有想到范运成真的就答应了,心里突然有些难受。挺了挺不让自己有恻隐之心,“你能看到这一层就好,你伤好了,咱就办。”    
    范运成说:“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你真的不能好好想想?”    
    “我想了十几年了,这床头床尾的日子也十几年了,还要怎么想?”    
    范运成叹了口气,“也是的,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我没话说。”    
    桂芝说:“咱们也没有多少财产好分的,房子给你,也好将来娶媳妇,其他的归我,我也得过日子活命,你要是同意,咱们就写个协议。”    
    范运成说:“你能这样就不错了,我还有什么话说。”    
    桂芝说:“我现在就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从今天起,咱就各住各的,我还会做饭给你吃,你伤好了再去办手续。”说完就出了门,她把自己的衣服被褥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她走到颖慧门前敲敲门,颖慧出来,桂芝说:“二姐,你让老杨给我出趟车,我拉点东西。”    
    颖慧说:“我开车吧,你想拉什么东西啊?”    
    桂芝说:“我和范运成已经说好了,分开过了。我回家取我的东西。”    
    颖慧吃惊得叫了一声,桂芝说:“是真的,今天就是新生活的开始。”    
    颖慧心跳得厉害,她怎么也没想到桂芝能做这么大的事出来。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她不声不响带着桂芝上了车,一直开到桂芝家的楼前边,又伴着桂芝上楼,帮着她搬了一些东西。    
    “你真的想好了?”颖慧发动车子之前,还是这样问了。    
    “看你呀!你不也是一直鼓励我这么干的吗?这种日子你们都看见过,有什么意思?人不人鬼不鬼的,早就该这样了。你的话对:离了这些狗男人,咱照样活得好好的,大不了再找个长鸡巴的就是了。”她笑起来。    
    颖慧说:“桂芝,我真的要崇拜你了。你比我更坚强!”    
    桂芝说:“你和我不一样,家业都是你创下的,你是舍不得给杨子仪分了去,我能理解,只是那些东西还可以挣呀!你是有本事的女人。”    
    颖慧给桂芝指出了要害,叹着气,“是啊!是啊!你说对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狗杂种我一分钱也不愿给他呀!凭什么?凭什么?”车子一蹿冲出去,颖慧稳定了情绪,又说:“我最好的年华都浪费了,如今老了,变成了一个老婆子。我恨啊!我不如你,你桂芝好也罢孬也罢,还有过一回生生死死的爱情。我呢?第一个男人就是杨子仪,可他给了我什么?除了羞辱就是劳累,我现在连恨都恨不起来,就是一个词:蔑视!”    
    桂芝说:“我呢?要不是有你这个二姐,也没有今天的胆量。你身上的东西我都学呢!你算得上女中豪杰,我做不成豪杰,也不做受气包了。”    
    


第六部分(八)

    范运成不在店里,不知到哪里去了。桂芝反倒松了口气,在这种时候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个男人,两个女人把后边的库房挪动了一番,一个临时的小家就弄好了。桂芝一屁股坐在沙发床上,瞪着眼发呆。    
    颖慧说:“桂芝啊!你要是心里闷,二姐陪你出去喝酒吧。”    
    桂芝说:“酒是要喝的,但得等办了离婚手续,我请你和老大。”她笑了,一边笑眼泪就流出来了,颖慧搂着她的肩膀任她哭。她能体会桂芝的心情,至少知道除了高兴更多的是痛苦:十几年的生命没有了。    
    桂芝哭了很长时间,抬起脸说:“二姐啊!我还真不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怎么过呢?心里边着实害怕啊。”她的确有些害怕的。    
    颖慧说:“我知道,但有我呢,遇到什么事我不会看热闹的。”她没有想到看上去最没有主见的李桂芝会有如此让人惊讶的举动。她不知道能帮上什么,但她想也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提供经济援助了。    
    桂芝说:“其实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了,你比男人还能拿主意呢。”    
    颖慧说:“说来几个姐妹儿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呢。”    
    玉容哐当一声推门进来,“桂芝呀!你真的要离婚啦?”    
    桂芝说:“是范运成搬你来当说和人的吧?”    
    玉容说:“也不完全是,他那副熊样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坐在国宝对面吧嗒吧嗒掉眼泪,真是怪可怜的。我就想来和你说说。”    
    桂芝说:“大姐呀!你就是没有原则,他怪可怜的?他掉眼泪?这么多年我可怜谁管过?我眼泪都哭干了谁可怜过?”    
    玉容说:“这些大姐还不知道吗?可离婚毕竟不是闹着玩的啊!”    
    颖慧说:“玉容,我看咱姐妹儿得这样,桂芝想离想合由她自己决定,咱两个就是支持,离合都支持,只要是桂芝自己的决定。”    
    玉容说:“我也不是反对,我就是想一个女人不容易,毕竟是个家呀。”    
    桂芝说:“不容易?你想想除了那事儿自己干不了,什么我们不行?是靠男人养活了还是养活了男人?凭什么要受他们的呀!”    
        颖慧说:“我们女人不求别的,也就是图男人拿自己当回事,搞破鞋说到底还不是想找个拿自己当回事的男人?一天两天也是个念想呀!”    
    玉容说:“我就不说了,反正我心里也真的赞同桂芝的,我回店里就跟范运成说,让他以后自己好好做人吧,这边是铁了心了。”    
    桂芝说:“就这样跟他说吧,我李桂芝就是流落街头也没有他。”    
    玉容回店里把桂芝的话原样传达,范运成睁大眼睛看着崔国宝,国宝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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