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革命啦-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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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哥知道大厨子向往段二姐,但也知道段二姐从来不正眼瞧大厨子,“满身葱花儿味儿,真能呛得人要吐!”这就是段二姐给大厨子的评价,“还有那一脸的油,炒菜倒是省事了!”
杨二哥说:“俏也是白俏!快半死的人了,俏又怎么样?还能招个小白脸子回来?”
范三哥说:“也难说,现在时兴老头小丫头,也时兴老婆子小伙,只要有钱就行。”
大厨子说:“二妹子没那么骚。”
范三哥说:“说好话也没戏!”
大厨子说:“操你老婆的,说啥呢?”
杨二哥说:“数老三媳妇年轻。”
范三哥说:“二哥媳妇最有味儿。”
大厨子说:“操你们媳妇!这么说我老婆就没有招人之处了?太伤自尊啦!”
二哥三哥说:“哪里,大嫂子身上都是豆油,香得厉害滑得厉害呢。”
三个男人打骂了一阵就在老大的小店里摆上酒来喝,一边喝一边说些男女的那些事。
大姐这段时间一直在二姐的店里,她不知道二姐搞什么名堂,光看见屏幕上串来串去的人名和汉字。“这是在干什么呀?”她问。
二姐急急忙忙在键盘上敲打,头也顾不得抬起来,“工作呀,真忙得眼睛疼。”
大姐坐下来仔细看,“这上面的人名这么多?真没见过这么多怪名字,怎么回事?”
二姐说:“过会儿我告诉你,你先看着。”
大姐就不吭声,看着看着就笑,“真他妈的不要脸,在这上面怎么还能说这些呀。”
二姐说:“ !比这厉害的多着呢!”
“我是关东人聊天室,孩子们进网吧是不是就干这个呀?网友啊聊友啊,是不是就这个。”老大看了一会看出一些名堂。“你也在干这个吗?”
杨二姐关上电脑,说:“我当然干这个呢。我难道也去网吧和小孩子们混一块儿?”
“有意思没有?”老大说,“应该有意思。”
这时候李老三进了五金店,她摸了摸电脑,又看看二姐,说:“交网友啦?”
二姐说:“我一分钟连10个字也打不出来,交什么网友啊。”
老三说:“听孩子说,打字是熟练工种,只要下工夫,一个礼拜之后就是成手。”
老大说:“你知道老二用这个干什么?”
老三说:“嗨!还不是要找个野男人?”
老二说:“别大声大嗓的,让老杨听见。”
老大说:“听见怎么啦?他敢把你怎么?”
老二说:“你们就不想呀?”
老三说:“想不想的又怎么样,反正一天到晚就这么点生意,能玩玩年轻人的勾当也不错。”
老大说:“我老早就想有个铁子处处啦!”
三个女人哈哈一阵笑,由段二姐操盘,重新上网,上网之前又进行了经济方面的核算。三个人可以分时段上网,每人上网的费用自理。一小时收一元钱,比电信局便宜比网吧贵,生意人做事不能占别人便宜,更不能吃瞪眼亏,也算不成文的规矩,免得日后算小账翻小肠。
三个人老大文化底子最薄,老二算得上知识分子啦,就重新武装老大老三,波坡摸佛的特呢了哥克喝英翁安昂恩……拿着纸片和汉语标音,嘴里念念叨叨背诵,一旦丈夫出现,就装作念叨一些别的,操他妈的之类也夹在里边。
其实她们多余担心,男人们根本不会相信女人们是在学文化,在他们眼里,让几个娘们儿跳油锅也比让她们学文化容易。男人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其实女人是男人永远都不能吃透的。这三个娘们儿虽然没有远大的政治理想,但也算得上普通妇女中的有闲阶级,如果有点文化,老早就吃西餐饮苦咖啡了。
由于自信,也由于愚蠢,更由于对老婆的轻视,做丈夫的乐得三个女人挤在电脑前边瞎忙乎,偶尔挤上去瞄几眼,画面已经换成别的;若是来不及更换,点一下“最小”,只剩下桌面了。
对了,三个女人都有了自己的网名:
老大叫“女人四十一枝花”;老二叫“春风吹又生”;老三叫“三姐游春”。
三姐妹心照不宣,都知道自己的前进方向。当然了,三个人还是要有配合的,和网友对话并不是难点,网上的男人比网下的男人还要犯贱,她们根本用不着发愁没人搭理。基本事实是刚刚在聊天室里露头,马上就有一大串男的进来打招呼,文明的问“你好。”“可以聊聊吗?”不文明的上来就说:“在网上做吗?”三个人琢磨了一阵子才明白,但不知回答做还是不做。
老大说:“老二,你问问那个‘男人46’,他是哪的人?多大了?”
老二就问:“哪的,多大?”她们不会使用标点符号,反正别人也不怎么使用,看得懂。
“男人46”说:“46岁,沈阳人,你呢?”
老二抬头问老三:“我怎么说?”
老三说:“你就说36了。”
老大说:“别太小了,还是说38吧。”
老二就回答:“38了,老婆子啦。”
“男人46”说:“我就喜欢成熟的女人。”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看,没说话。
老二说:“你做什么工作”
“男人46”说:“自己做点小生意。”
老二说:“我也是。”
“男人46”说:“我要走了,能再联系吗?”
老大说:“问他电话。”
老二说:“电话联系吧”
“男人46”马上把自己的号码留下来,老二也留了号码,但她只留了传呼机号码。
三个人一阵欢呼。
老三说:“呀!有了一个。”
老二说:“有了又怎么样?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保不齐是个老不死的。”
老大说:“保不齐是个小白脸呢。”
老二的传呼机响了,是不熟悉的号码,她回电话时脸上一下子有些发红,老大老三马上猜到了,连忙围上去听,老二用脚踹她们,她们抓住老二的手,把她挤在中间。其实也听不太清楚,但听出男的声音是没错的。
老二说:“是你呀……没想到……还不能算认识呀……你说的也是……让我想想吧……这样子啊……这样吧,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放下电话长喘一口气,举起双臂挥了一下,“老大老三,这个人要约我喝咖啡呀!”
老三说:“怎么样?是不是有文化的人?”
老大说:“喝咖啡呀!能是文盲吗?”
老二说:“至少挺有身分的,说话有分寸。”
老三说:“什么时候见面?”
老二说:“我还没答应呢。”
老大说:“装紧了不是?上网不就是为了找个人见面吗?干吗还要拿拿捏捏的?操!”
老三说:“看你说的,那也不能让人觉得咱娘们儿巴巴的让人干吧?拿一拿还是有用的。”
老三说:“老二,你帮我勾一个。”
老大说:“这还不容易?你没见男的都跟疯了似的?要是他们知道女的也疯,就牛逼啦。”
老二说:“难说就不知道,都不说破罢了。”说完之后就替老三上网。老大说:“我呢?我就没人管啦?操你们俩的!”
老三说:“你是老大,让着点。”
老大说:“别的事能让,这事可不行!”
这时候已经有六七个男的和“三姐游春”打招呼,大概这名字起的有点色味,打招呼的大部都是挑逗和调戏,不说正经话,气得三姐骂大姐笑二姐无话做答。
终于有一个讲正经话的人进来,三姐连忙催促二姐回话。二姐说:“我打字慢,越催越慢。”说了三四句老三就要问对方的电话。
老大说:“这骚婆子快要急疯啦。”
“成功男士”已经把手机号码写上去了,老三没有手机也没有传呼,小店里的电话又不敢留,就说:“把老大的电话号码留给他。”
老大说:“不行!这算怎么回事呀!”
老二说:“这有什么不行的。”就一串打上去。
老大说:“我不接,留也白留。”
老二说:“你又不知道哪个打的,会不接?”
老三说:“大姐,你可别这样子,求你啦。”
老大说:“也行,但你的鸡蛋还要便宜点。”
老三说:“敲诈呀!真是奸商。”
老二说:“打九折,一块八卖给老大。”
老三说:“我进价还一块八毛五呢。”
老大说:“我操,一斤要你五分钱还不干?我接一个电话最少要两毛钱呢。”
第一部分(三)
第 二 章
厨子崔国宝早些年一直在沈阳市政府宾馆里工作,后来在老婆王玉容的动员下离开了宾馆替一家私人酒店打工,再后来自己开起了饭店。
玉容和国宝原来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国宝是一级厨师。玉容是二级厨师,两个厨师成为一家人是十九年前的事,那时候崔国宝28岁,王玉容25岁,都属于大龄青年。
崔国宝不知道王玉容暗恋自己,其实知道了也不会想到和玉容结婚。十九年前也就是上个世纪的1984年,那时候的中国还不怎么开放,人们在男女关系方面还没有怎么搞活。但崔国宝算得一个例外。他当大厨师,有一些小厨子小跑堂得不到的好处,在政府宾馆里尤其有些油水。国宝性情很豪爽,人长得不帅但虎背熊腰很有男人味儿。这种男人无论怎么讲都不能没有姑娘喜欢,玉容就是喜欢国宝的姑娘之一了。
1984年的时候玉容还是宾馆后厨的小工,说小工也是相对大厨而言,一般的菜肴玉容主勺,只有宾馆的主菜和特色菜由国宝一级的大厨子动手,严格讲玉容是国宝的徒弟。国宝一直没能注意玉容大概是因为玉容不怎么漂亮,比如说人长得太胖了点,说话大嗓门而且和男人一样好动手打人。这种姑娘很少有男人上心,谁愿意挨女人的揍呢?
国宝一直想找个文静和漂亮点的对象,这也是大部分很强壮的男人共同的标准。但不知为什么处了几个都没有成功,其中一个差不多已经准备结婚却又黄了。一来二去国宝有些信心受挫,开始对自己的价值产生了怀疑。
玉容原本是要安慰一下子师傅,就陪着师傅在宿舍里喝酒。国宝一边喝酒一边长吁短叹:
“失恋倒不怎么样,只是他妈的丢人现眼呀!”
玉容替国宝倒上酒,说:“那是她瞎了眼!”
国宝说:“你安慰我!你同情我!”
玉容说:“狗才安慰你同情你……”说到这里觉得有些吃亏,“我说的是真话,你很伟大的。”
国宝说:“你嘲笑我!讽刺我!”
玉容说:“狗才嘲笑你讽刺你!”
国宝拍了拍玉容的肩膀,“我知道,只有你才对我真正好!我又不是傻子!”
玉容有点不好意思,扭扭屁股,说:“你是我师傅,我能对你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人们对我好都不是因为我是个老爷们儿!”国宝大口喝了酒,心里越发悲凉。
玉容说:“谁说的呀!你可是个好男人。”
这时候两个人都喝得有些过量了。
国宝说:“你要是把我当成好男人,怎么没见你表示过什么?别讽刺我啦。”
玉容说:“哪有女的先表示的?你也没想想你什么时候正眼瞅过我?你眼睛都盯漂亮的。”说着眼泪就在眼圈里边转悠,的确想哭。
国宝愣了一会,说:“我一直拿你当徒弟呀。”
玉容说:“别找借口啦!徒弟又怎么啦?”
国宝又愣了一会,看看玉容很怨恨又悲伤的表情,突然发现玉容其实有红是白挺有股子怪劲的,他想不出更好的词去表达,但知道那股子劲就是女人常给男人的一股子邪劲,这让他在一瞬间就紧张和激动起来,听得见大声的喘气。
玉容低着头,手摸着自己的膝盖,她已经听见了国宝的喘息声,那种声音让她又怕又羞,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虽然没有真刀真枪干过,但还是能猜到国宝的喘息和那种事有关,至少国宝哥不是突然得了肺气肿。玉容靠到沙发上半躺着,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实事求是讲在醉汉眼里很难见到丑女人,更何况在晚上还是初秋的天气里?更要命的是国宝从来没有留意过玉容是个女的,此刻一眼望过去可就不仅仅是女的了,而且是胸部凸出皮白肉嫩的女人。国宝那会儿想不了太多,他挪开椅子就坐到沙发上,玉容的手不经意间放在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