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河汉雨-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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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康和紫薇看得一片茫然，乾隆亦是一片迷惑。尔泰却从中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抓住小柱子的衣襟，问：“小柱子，王爷是什么？他是怎么了？你快说清楚！快啊！”
小柱子一面抽泣，一面说道：“王爷，王爷是中毒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什么？中毒？”乾隆惊疑地喊，心乱如麻。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连太医也没诊断出来啊！”尔康却从中感到异样。紫薇也疑惑的看着小柱子。
“奴……奴……奴才……”小柱子迟疑着，他知道，一旦他说出真相，恐怕，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他的心里，像在打鼓一般，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浸湿了。
“说！”乾隆静下心来，觉得这个小柱子，实在是可疑。他直觉，永琪如果真的中毒，一定和小柱子脱不了关系。正要进一步地逼问，只听永琪淡淡的说：“小柱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无意间知道了什么？”
小柱子感激地抬头，看着永琪。永琪竟聪明的，在一瞬间，就想出这样提示他的办法。意思，是让他将自己推得干干净净，那么，受处罚的，只有另外的人了！他也惊异于王爷的聪明，竟然这么快，就把整件事给整理出来了，其中的关联、要害，似乎就被他了如指掌了！
小柱子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对乾隆磕下头去：“回……回皇上，奴才是之前无意间听说的。有……有人想要王爷不利……皇上恕罪，奴才以为不过是讹传，没，没想到……”
“没想到是真的？是不是！”乾隆一怒之下，一脚踹了过去。小柱子没有躲闪，不仅是不敢，更是惭愧。他只觉得，自己该被千刀万剐才是！“你怎么能这么大意！即使是讹传，也不能隐瞒不报啊！”乾隆继续训斥着，想了想，问：“你说‘有人’要对永琪不利，这个人是谁？”小柱子叩头不止，说：“万，万岁爷，奴才不知，奴才是真不知啊！”乾隆根本不信，但等他要问时，尔泰便抢上来，劝道：“皇上，小柱子不过是王府的奴才，除了道听途说，能知道什么？您就是再急，也要先叫太医来，给王爷诊脉，才能确认啊！”乾隆这才恍然大悟，连忙一迭声地，叫小路子等人去传太医了。
太医来后，轮番为永琪把脉，奇怪的是，每个人的结论，都是说“王爷脉象有些虚浮，为日久操劳所致。需静养数日，便可恢复！”乾隆渐渐的放下心来，但尔泰和小柱子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尔泰相信小柱子所说，他感觉，这事一定跟那两个人有关。可是，太医竟然都说没事，正说明这毒的可怕！看来，是一种伤人于无形的毒！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忘了件十分重要的事。可是，当他去认真想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小柱子暗暗地骂了自己千万遍。他记起了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一切的一切。他记得，他初进宫时，本是被分配到去干杂活的。那时，工作得很辛苦，天天被人打骂。是永琪，刚满十岁的永琪，看到他被上司打，心下不忍，才向皇上提出了生平第一个请求，让他去了“景阳宫”。在他在“景阳宫”当差的这么十二年来，永琪很少对他发主子脾气，更不用说是打骂了。偶尔的任性，也不过像一般的孩子一样，稍纵即逝，一会儿便平和了下来。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细心的永琪，在觉察到他的无助时，甚至悄悄派人去他家，帮他处理了父亲的后事。既帮他解决了困难，更顾全了他的自尊。这样的主子，在宫里，实在是少见。
人说“知恩图报”，可自己呢？自己是怎么回报的？他突然间，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将众人都吓住了！
小燕子冲上来，抓住他的手，一面困惑而心痛地说：“小柱子，你在干什么？太医不是说没事了吗？你不是故意的，没人会怪你的！” 小柱子哭道：“不，不不。奴才不好，是奴才不好！那毒……就是奴才加在王爷的饮食里的啊！”他崩溃一般，顺着墙壁，滑落到了地上！
听小柱子这样一说，乾隆了然，尔康了然，紫薇了然。只有小燕子，还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后退着，喃喃道：“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你？”她边说，边转头，望向永琪。
永琪也看着小柱子，眼里，全是无奈，是担忧。她一下子明白过来，扑了过去，喊道：“永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是小柱子了，是不是？”她用力摇着永琪，哭道：“你怎么不说呢？你刚刚不是说，他是无意中……”
乾隆也痛喊：“永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还要包庇这个可恶的狗奴才？”他说着，用力地又踹了小柱子一下。永琪挣扎着起身，跪在乾隆面前，在众人震惊、不解、心疼、担忧，还有尔泰那理解的、感动的目光下，缓缓开口：
“皇阿玛，既然小柱子说了出来，儿臣也不再隐瞒了。是，儿臣知道了，儿臣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是刚刚才把所有事都想通了！小柱子是无辜的，他不过是想保护母亲和妹妹，不过是受人挟制，无可奈何之下，才这样做的。儿臣相信，他现在也很悔，也很恨。不然，他也不会甘冒杀头的危险，将事情说出来了！所有的事，缘起都是一个大的秘密，一个皇室的秘密！所有的人，都是这件事里的牺牲品！” 乾隆听得糊里糊涂的，秘密？什么秘密？他不解地看着还有些虚弱，但似乎恢复了不少的永琪，听他说下去。
“本来，儿臣发誓过，绝不泄露这个秘密，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和盘托出了。但，在儿臣说之前，皇阿玛要宣来两个人！”“什么人？永琪，你先起来再说！”乾隆镇静下来，坐到椅子上，命令道。“箫剑……和晴儿！”永琪只说了两个名字，却足以像将千斤的巨石，投到尔康、紫薇和尔泰的心里了！
看来，一切都到了揭晓的时刻……
中剧毒永琪吐旧事 解心结燕子
中剧毒永琪吐旧事 解心结燕子恕新仇
箫剑与晴儿；双双到来。如今，他们的交往，已得到了老佛爷的默许。他们自己，也惊异于老佛爷态度的诚恳与真诚。
正在御花园里，陪老佛爷赏景。忽见老佛爷贴身的宫女，晓凝上来，建议摈退了所有无关的人后，向老佛爷小声禀报：“老佛爷，皇上宣箫公子与晴格格，让两位赶快去‘荣郡王府’！”
“宣他们去‘荣郡王府’？为什么呢？是福还是祸呢？”老佛爷心里惊讶着，猜测着即将到来的，是阳光，还是暴风雨呢？但她毕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许多风雨，心里的汹涌澎湃，脸上却丝毫没显示出来，只是让人赶快打点，叫晓凝送箫剑与晴儿出宫了。
他们进了王府，便感到异样。王府里的气氛，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永琪斜倚在枕上，小燕子在一旁，细心地喂着药。而乾隆坐在床边，尔康、尔泰、紫薇三人都站在他的身边，而小柱子则笔直地跪在地上。
一屋子的人，都带着或心疼、或疑惑、或担忧、或后悔的眼光，深深的，深深地看着永琪。一见他们进来，所有人都抬头，仿佛看到了曙光一般。 他们迅速地与尔康紫薇交换了一下目光，心里便有了数，看来，那重重的迷雾，就要被拨开了！
小燕子把药放到桌子上，站到箫剑旁边来。她总觉得，永琪要说的，和箫剑的关联，一定是很大的。不然，也不用特意叫箫剑来了！永琪抬眼，看着乾隆，道：“皇阿玛，您知道，小燕子和箫剑的父母，是谁吗？”
乾隆迷惑，他早觉得，箫剑看上去似曾相似。但他总也想不起来！
永琪的眼中，有一种痛楚，坚定的痛楚：“皇阿玛，您，还记得方之航，方大人吧？”
方之航？乾隆怎会忘记！他昔日最信赖的臣子，也是他唯一的朋友！他的记忆，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场沉痛的变故。永琪接着道：“方大人，就是小燕子和箫剑的父亲，也是儿臣的岳父啊！”乾隆一惊，望向箫剑，从他的眉眼间，细细辨认着，终于，他想起来了，这个箫剑，压根儿，就是方之航的翻版！
“方之航？”小燕子却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永琪说她的父亲，是方之航，可是，可是箫剑不是说，是方淮的吗？她冲到箫剑面前，拉住他，问道：“真的吗？我们的爹，叫‘方之航’，不叫‘方淮’吗？”
箫剑被她扯得快喘不过气来，一面瞪着永琪，奇怪着他竟然让这种方式，让小燕子突然知道一切。他一直以为，永琪会瞒下去，为了他的皇阿玛，更为了他与小燕子的幸福！永琪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完全陷入了沉思。他只能自己应付这样的妹妹，道：“是！我们的父亲，叫‘方之航’！不过，小燕子，不要将这个名字挂在嘴上，不能直呼这个名字！”小燕子疑惑道：“那，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他叫什么‘方淮’呢？为什么要骗我？”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哥哥要瞒着她？箫剑一听这话，突然爆发了，喊道：“你以为我想骗你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告诉你真相，多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为爹娘报仇？可是，可是一切都不能说，为了你，为了永琪，为了紫薇，为了尔康，我不能说啊！”他跳到永琪面前，激动地道：“永琪，你不是说过，不会告诉她？你为什么要说？你是在亲手摧毁你们的爱啊！”小燕子道：“报仇？对了，我们的仇人，到底是谁？”她隐隐地感到深深的恐惧，一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是，小燕子，就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人。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燕子了，现在的你，应该猜得出，他是谁？”箫剑激动地道。
“是……是……”她不敢置信地望向乾隆！乾隆一个后退，道：“不，朕没有，朕没有杀之航啊！”箫剑怒发冲冠，冲上前去，如果不是尔康尔泰双双挡在面前，他恐怕已经拔剑相向了！他对乾隆嚷道：“你还在推脱？你敢做却不敢当吗？如果不是你下旨，我家怎么会落得全家抄斩的下场？连远房的叔叔，也被杀了？”天下间，除了皇上，谁能下“全家抄斩”的命令？ “不，箫剑，不是皇阿玛！而是另一个人！那不是皇上的密旨，而是一个王爷秘密的钧旨！”永琪淡淡的开口。那份淡定，即使再怎么激动的人，也会被安稳下来。
箫剑怀疑地望着永琪，小燕子疑惑地望着永琪，乾隆则是用一种最复杂的眼神，望着永琪！
永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伸手按住那里，望向尔泰，问道：“尔泰，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能说清楚！”他比尔泰年纪略小一点，有些记忆，实在有些模糊。“你放心吧，我都知道！”尔泰一拍胸口，应诺下来。他决定，唯永琪马首是瞻了！
于是，两个人，带着乾隆，还有所有的人，回到了十五年前的记忆里。那，是在皇后娘娘的寿辰上。
因为七阿哥年龄太小，无法出席。7岁的永琪，和以前的各项宴会一样，跟在孝贤皇后身边，来到了太和殿。一些虚礼过后，他被安排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身边坐着，看着那人潮汹涌的大殿上的人来人往。听着此起彼伏的贺寿声。
这样的宴会，永琪参加了太多次，早已失去了耐性。他向尔泰使了个眼色，便找借口，离开了太和殿。
他没想到，这次的开溜，会让他听到那样的可怕秘密，更会让他的一生，蒙上阴影。
他路过一个宫殿，他已经不记得，那是个什么宫殿了。只记得，当他走过，听到里面有打骂的声音。
由于所有的主子都在大殿，他便认为，应该是哪个大太监，又在欺压别人了。于是，便向尔泰打了个手势，让他留在原地。自己那宫殿靠近了过去，却听到了一个威严，夹着怒气的声音，在低低地怒骂着。
“张若澄！你别以为你是张廷玉之后，受到乾隆的恩宠。便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我告诉你，现在的朝臣，都向着我呢！那乾隆是什么？不过是雍正换来的儿子！我呢？我可是先帝立的太子的儿子！我才是最有资格做皇帝的人！你放着正统的皇室血脉不依附，竟去依附那个汉人的血裔！你想造反啊！”
张若澄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也坚定：“理亲王爷，下官知道您是前太子之子。但皇上的血脉，也不是您说否定就否定的！那不过是您的猜测，又怎么能作数？您为了一己之私，让二阿哥……又为一己之私，要去对七阿哥……下官怎么样，也不能让皇上的嫡子，丧命于您这里！”
弘皙怒吼：“你这么忠心？好！真是乾隆的好臣子！可你应该知道，没有证据，你的奏折只会把自己送上死路吧！就算你有证据，你也该记得，方之航的下场吧？他可是握有铁证，可惜啊，可惜，就剩那么一步，还不是被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