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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5444-亚当的苹果-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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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眯着眼睛,笑笑的看我,没有说话。她周围的那几个异国女孩却已经在嘻笑着打量我了。    
    刹那间我感觉有些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一味的感觉自己舌头打结,竟连中国话也说不出了。    
    “你有事吗?”女孩见我半天不说话,歪过头来问我。她中文不错,带着点可爱的北美口音。    
    “……我……就是想认识你一下。”我稀里糊涂的说。脸很快又窘红了。    
    女孩友善的站起身,从贴身的提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了我。我不及细看,便接过手来,逃似的离开了。我拉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楚雄,踉跄的跑回了我们的宿舍。在白色的日光灯下,我仔细的端详手里的那张卡片,上面写着女孩的名字、电话和e…mail。女孩叫Samantha McDowell。    
    瑟曼莎,多么性感的名字。我想起《Sex and the City》里的那个成熟丰腴的公关经理就叫Samantha。我不喜欢这部过于女权主义的电视剧,却颇喜欢那个Samantha。 两个瑟曼莎,会是一样的人吗?    
    那天夜里,我做了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性梦。梦的内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隐隐感到自己在睡梦中亢奋了很久,后来便筋疲力尽了。    
    北大的学生宿舍是四人一间的。除了我和楚雄,另外那两个都是迟到了一天才来报到的,上午一个,下午一个。    
    上午来的那个是个戴着眼镜的清瘦男孩。据说他是某省的高考状元,为人却友善得很,名字俗气却耐听——“萧杨”。下午来的那个是个帅哥,带着时髦的范思哲的太阳镜,橘红T…SHIRT短裤,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道。这个痞气十足的男孩子笑嘻嘻的对我们自我介绍。他的名字很复杂,我懒得记,只记得他说我们可以叫他作“阿超”。于是以后我们就一直叫他阿超。    
    于是我们哥四个就这样凑齐了。大家来自天南海北,彼此用带着各自方言性状的普通话交谈,倒也算有趣。我们排了排年龄,萧杨最大,楚雄最小,我老二,大家开始兄弟相称。这是大学宿舍的一贯风俗,我并不热衷,但也不反对。我明白在我衰老的时候,这种本能驱动的结社行为或许会成为少年时代宝贵的记忆。    
    于是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在这个号称中国最高学府的欲望之城里。没有人计较或在意明天会发生什么,仿佛我们的字典里只有今天,没有明天。


《亚当的苹果》 题记第一章 喧哗与骚动(1)

    我所学的专业——戏剧,是北大刚刚开设的新专业,于是我们这不到20个人成了理所当然的元老生。北大每个专业的第一届学生都生活得很痛苦,因为系里为了创品牌,往往会给第一届学生施加很多压力,以便尽可能多的产生人才。但幸运的是,我们并没有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或许戏剧这个东西和绘画电影音乐一样,属于艺术的一种。过于沉重的压抑反而会扼杀天才的创造力吧。尽管这样或许会娇惯出我们散漫的个性。可是在今天的北大,谁又不是如此呢?    
    开学第一周,系里开全体学生大会,这似乎是每一所学校的惯例,让同学和老师迅速熟悉起来的方法。因为是新开设的专业,所以学生人数自然寥寥。除了我们一个年级的本科生,便是若干戴着厚厚眼镜的研究生和博士生了。百无聊赖的我坐在最后一排,耳朵上插着随身听的耳机,等着听那些老朽而著名的教授们说教。    
    开会时间到了,讲台上竟轻盈走上一位身材曼妙、气质高雅的年轻女人。这出乎在场每个人的意料。老学生曾经语重心长的正告过我们,在北大不要去希冀所谓的“惊艳”的感觉,否则便一定会失望。因为这里是学术的殿堂。可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我们的感觉,便只有“惊艳”可以形容了。她三十五岁上下,身材高挑,微微卷曲的长发松软的垂在肩膀上,嘴角有颗妖媚般蛊惑的黑痣——一个真正的美丽的女人。    
    在座的同学们均很不解,以为是哪位院长的女秘书走了上来。可当这个女人用略带低沉的声音介绍自己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她竟是我们的系主任。    
    我从来没有想过,北大居然还存在这样年轻漂亮的女教授。曾经听年长的老学生们介绍过,北大人分为三种性别:男性,女性,女博士。这话对女博士不太尊重,但也颇有道理。试想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在图书馆阴冷的空调房间内一坐就是十年,那多半也把女人天赋的那点妩媚给磨砺光了。但显然面前的这位丰姿绰约女博士是个异数。我注意到同宿舍的其他三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闲书和漫画,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讲台。聚在一处的女生们也在下面用艳羡的口气窃窃私语,让人感叹。原来对美丽的惊艳是跨越性别的。    
    漂亮的女博士用一口带点洋味的普通话介绍着戏剧学在北大的传统和历史,并详细讲述了我们这些学生在未来四年里学业上的安排。这些乏味的宣传在招生简章和北大的网站上都很详尽,我们也已耳熟能详。但听着漂亮的系主任娓娓道来,却也是一种享受。    
    “你猜她有多大年纪?”我在下面偷偷的问楚雄。    
    楚雄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而只是用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眨了眨他的小眼睛。我知道或许又再思考什么艰深的哲学命题了。这个孩子喜欢为难自己,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遗憾的是,除了漂亮的系主任,其他教授都是名副其实的,花白头发,厚眼镜,浓重的方言。但幸运的是,这些老先生们都清高正直,他们中大部分都曾经是北大戏剧学科的泰斗,对于这个专业在北大的复兴和回归显然兴奋而激动。于是我便也心甘情愿的做了他们的学生,开始了在戏剧系四年的学习和生活。多年之后,我感觉命运的安排真是巧妙,我的大学生活又何尝不是一出蹩脚的戏剧?    
    戏剧系的课程远比想象中的枯燥。一年级的时候,要学习大量和戏剧无关的基础课。我们的方向基本是西洋戏剧,所以光外语就要学习两门,还有大量的诸如政治课、数学课之类的全校必修课程。专业课只一门,就是美丽的系主任教授的西洋戏剧史。如果说开学典礼上让我们见识了这个美丽的女人倾城的风采,那么在课堂上我们则看到了这位女博士博学的一面。这个通晓英文、法文和古希腊文的女人游戏般的给我们讲述她所熟悉的戏剧史,引经据典,令人惊叹。    
    除了戏剧史,我最热衷的便是作为第二外语修习的法文课了。在母亲的影响和熏陶下,从小我就是个欧洲文化的热衷者,尤其是对法国文化。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让我们轮流给大家介绍自己喜爱的一首诗,同学们无一例外的讲起了唐诗宋词,只有我介绍的是法国诗人兰波的《奥菲利娅》。显然那喜欢喋喋不休的年轻语文老师并不了解兰波,甚至不知道谁是奥菲利娅,所以在我的发言结束后她也只是僵化的点了点头,她也并没有预想到在自己的学生会有超越自己所识的本领,所以表情尴尬得很,只是说很好很好。于是便让我有一种戏弄了别人的成就感。    
    第一堂法语课教的是语音。那些简单的发音规则自己看书便可掌握,所以听起来有些乏味。至于什么小舌音鼻化元音,是我从小就发得出来的。无聊的时候,我便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让我兴奋的面孔。事实是,命运并没有让我失望,因为我在前排靠窗的位置上看见了一张我熟悉的面孔——是半个月前我在酒吧里邂逅的那个外国女孩。于是原本很沉郁的我立刻兴奋了起来。    
    我从来不相信缘分,但我认为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必然有道理,代表着上帝给我的启示。于是我迅速的从书包里取出我的钱包,从夹层中翻出了那张她给过我的卡片,寻找她的名字:Samantha。这个名字让我愈发的兴奋。    
    课间休息的铃声打响,我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她走去。我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显然她也十分惊讶。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眼神中隐隐带着异样的疑惑。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我对她说。我竟然感觉到自己有些紧张,因为我原本应该说英文。    
    Samantha疑惑的看着我,一下子恍然大悟似的笑了:“原来是你,我认得你。”女孩说的也是中文。    
    我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看着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一向很善于和女孩子搭讪,但当对象是一个来自不同文化的漂亮女孩时,便又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我记得我给过你电话,但是你从来没有打电话给我。”Samantha笑着说。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就像橱窗里的陶瓷洋娃娃。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说:“我知道我一定会再遇见你的,所以不必打电话。”    
    Samantha笑得更开心,说:“你们中国人说话都这么圆滑么?”听到她懒洋洋的声音,我如同沐浴再深秋晌午的阳光下一般舒服。    
    很快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课间休息的时间很快过去。我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再次分别。于是我对她说:“晚上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吗?我请客。”    
    Samantha微笑点了点头。


《亚当的苹果》 题记第一章 喧哗与骚动(2)

    我对她笑了笑,离开了。那一整天我的心情都特别好,心里一直在想着她。我第一次感觉到一个来自不同环境和语境的女孩竟可以如此迷人。那种仿佛是蒙特利尔鸦片般的异国风情让我疯狂和陶醉。    
    那天晚上,我和Samantha在三角地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门外见面。很出乎我的意料,她竟换了一件衣服,并精心的化了淡淡的妆。我喜欢女孩子化过淡妆的样子。在我看来,无论是不化妆,还是化浓妆,都是对天然美丽的破坏。化淡妆象征着人类对自己天然的样貌的诠释。而化过淡妆的 Samantha让我更加爱慕。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特别容易对女孩子动心的。仿佛只是一个漂亮女孩的微笑,便可以让我的心抽搐、羁动。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充溢着欲望的机器,无法控制自己泛滥的情感。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郁,但还算愉快。我点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红酒,味道尚可。她是一个健谈的女孩,我是一个健谈的男孩,但是语言的障碍让我们之间少了很多应有的交流。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彼此了解了关于对方的重要的信息。她来自加拿大,她的父亲是加拿大使馆的一名外交官。她从小受父亲的影响,学习中文和中国文化,后来又随父亲来到中国,在北大读书,学得也是中文。    
    晚饭结束后,我们都有些黯然,似乎都不想让这段邂逅就这样结束。在西餐厅幽暗的灯光下,她蓝色的瞳孔显得有些哀怨。    
    我们低着头从餐厅走出来,外面月光皎洁。    
    “不如我们到未名湖边去散步吧?”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带着可爱的微笑。    
    我的心情也突然明朗了起来,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是初秋,夜晚湖边的空气已经凉入骨髓了。未名湖原本只是一滩连干净都算不上的池水,湖边矗立的突兀的博雅塔也不过是座废弃了的水塔。但因为共同处在这座著名的皇家园林里,便被那些无趣的文人墨客赋予了很多强加的涵义。但无论如何,在不大的燕园里,这两个物件算是浪漫的,所以未名湖边也便成了北大的情侣和准情侣们栖息的场所。    
    “不知为什么,我一看见那座塔,便会感觉有些害怕。”Samantha对我说。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得博雅塔,在黑暗中是显得有些突兀,张牙舞爪,嚣张至极。    
    “没什么可害怕的。那只是座水塔。里面根本没有人的。”我对她说。    
    我知道她说她对某种事物的害怕,实在以一种高明的方式“示弱”,表明她渴望被保护的心境。这是最常用的示爱的方式。    
    我们低着头沿着水岸漫步,谁也没再说话。我看见 Samantha紧紧的把外衣裹在身体上,低垂着头。心里生出无限怜惜之情。我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抬起头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感激。于是我感觉到时间、地点都很正确,便轻轻的抱住了她。    
    Samantha把头埋在我的怀里,紧闭着眼睛,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一见钟情,曾经被我鄙视的概念,发生在我身上,让我无法抗拒。    
    我低下头去吻她,她完全没有抗拒,也没有热烈的回应,只是淡淡的配合我,完全没有传闻中西方女子的放纵,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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