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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活在当下-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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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南站起来,伸手,说,请!    
      这回播放的是一支英文曲子——《昨日重现》。    
      小黄一直站在吧台前看着,等到与安南的目光碰上的时候,就色笑着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安南已经在心里后悔自己的这种举动了,他感觉吊在自己脖子上的这个女人肯定不同寻常,如果她不是嫁了一个很有钱或者是很有身份的老公,就是她本身就非常的富有或者是家庭出身高贵。他跟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这样的一个午夜时分搂在一起,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再往更坏的地方想一下,如果这女人要是与某个道上的人有染的话,那么自己的情况就会更糟,说不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能招来杀身之祸。这样的事件他见得太多了。这么想着,安南就在心里盼望着舞曲能够快一点儿结束。    
      舞曲终于还是停下来了。    
      安南的头上已经有了汗,气喘吁吁地把女人扶到了椅子上。    
      小黄很及时地送了两块热毛巾过来。    
      安南偷偷地踩了一下小黄的脚。    
      小黄当然明白安南的意思,她知道他想撤退了,但是她却不做任何表示,更不去看安南的眼,递过毛巾之后就退走了。    
      安南心里着急但是又不便发作,只是无声地把桌上的“回忆”往女人的跟前推了推。    
      贵姓?女人握住了“回忆”,问。    
      安南正要回答但是别在腰里的手机恰巧在这个时候响了。    
      失陪一下。安南对女人说,你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他就把手机捂在耳朵上走出了歌舞大厅。    
      小黄与小姚在办公室里等着安南。    
      一点儿眼色也没有,安南不满地说,这电话早就该打了。    
      小黄说这怎么能叫没眼色?我们不就是想让领导多享受一会儿嘛!    
      安南说享受个球,累死我了。待会儿你俩负责把她送走,我是不敢再去了。    
      那天晚上安南果然没有再去,是小黄把那女人送出酒店的。小黄带回了女人写的一张纸条,是写给安南的:因为你走了,所以我也只好走。你很可爱,除了你的善解人意之外,还有你不敢把勇敢坚持到底的举动,也令我感觉非常的温暖,甚至是感动。我的名字叫白雪白,我认识你的许多朋友,他们都对我说你是一个好人,今天晚上我验证过了,确实如此。其实你是应该送我一下的,可是你害怕了;不过不要紧,明天晚上我还会再来的,你一定要等我。    
      她还有自己的车,小黄说,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牌号居然是五个“8”。    
      安南说她肯定是一个富婆,肯定是。可是一个富婆她找我干什么呢?我又能帮她干些什么呢?莫非她把我当作是她宵夜的点心了?    
      小黄说你别自己瞎嘀咕了,有富婆自愿送货上门,你就准备着财色双收吧!    
      第二天下午,安南在办公室里给马龙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白雪白的女人。    
      马龙说那是咱们通阳市的名人啊,他的老公原来是一个大型煤矿的第一把手,前两年出车祸死了,给她留下好大的一笔钱。又说,你可千万别打她的主意,这种女人你就是砸碎了骨头也是陪伴不起的,别说你,就是丰老大也不愿意与她沾边。    
      安南说那为什么?难道丰老大还会怕她?    
      马龙说那倒不是,关键是这女人的名声太大,结交的人又很杂,却又不同于小姐,所以有点儿身份的人都害怕与她在一起会受到其他的什么牵连,树大招风,不得不防。    
      安南说她要是主动来找我怎么办?将她拒之门外?    
      马龙说不用,像你这样的小角色,她找你顶多也就是玩个一两次罢了,你就让她玩,说不准还能弄几个零钱花花。    
      安南说你别恶心我了,我又不是长嘴鸭子。    
    


第四章谁比谁更无耻 (4)

    知道了白雪白的出处之后,安南的心就彻底地放下来了。一个寡妇,她还能够怎么样?想玩我,门都没有。安南在心里想,只要我能坐怀不乱,难道她还能强奸我不成!    
      何总来巡视的时候安南还在胡思乱想,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何总就站在他的身后。经理同志,你在想什么?何总说,这么投入,不会是考虑工作吧?    
      安南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正在想一个女人呢,一个大款寡妇,我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靠上她,好给自己开辟一条额外的经济渠道。    
      何总扔一支烟给安南,说,别瞎扯淡。你去把门关上,我有话要跟你说。    
      安南就去关门,然后又给何总把烟点上。    
      你觉得孙助理这个人怎么样?何总说,我总归是要走的,外乡人嘛,还能干一辈子?老板的意思跟我一样,酒店要为自己培养高级的管理人才,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能够顶得上去的还只有孙助理一个人。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听听中层管理人员对他的看法,也好给老板提供一个相对全面的建议。    
      安南说这话挺难讲,我要是说他行呢,又怕不符合老板的意思;我要是说他不行呢,将来他真的上去了我怎么办?所以说这事你问我们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关键是老板,老板要是说行那就是行,我们说什么也是白搭。    
      何总不满地说你别耍滑头,我就是想听听你的个人看法。    
      安南说我当然不愿意他上,他没有这个能力,人品也极差,他要是真的做了总经理那才是笑话。    
      何总说那要是老板偏偏就看中了他呢?    
      安南说那没办法,酒店是老板的,老板就是皇帝,老板的话就是圣旨,他就是弄一个白痴来我们也只得服从,给人打工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俯首帖耳地顺从着就是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才最要紧,别的,想多了也是白想。    
      何总迟疑了一下,说,要是我和大家都不支持他呢?或者是他自己本身存在有什么问题,老板也能不考虑?    
      安南这才听出了何总真正的意思,心里就有些反感,反感何总说话的曲里拐弯与用心的险恶。等到了年底,何总两年的聘用合同就到期了,而所有龙腾的管理人员都知道,何总是从内心里迫切渴望着能够连任。而他能否连任,关键取决于两点:第一是老板的态度,第二就是来自于孙助理对他所造成的威胁。因为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老板已经把孙助理当成了取代他的最佳人选,这在管理层早就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对于这一点,他比其他任何人都心中有数。    
      何总又扔给安南一支烟。    
      我有一个相处多年的朋友,安南把烟拿在手里玩着,不紧不慢地说,这个人你也打过交道,他就是通阳日报广告部的许主任。通过许主任我了解到,自从孙助理接手市场销售部的工作以后,九个月内经由他手所做的报纸广告累计费用为三十四万元,而且全部是现金结算,没有一分钱的欠账,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而孙助理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因为他可以提取百分之十五的回扣。另外,酒店上个月还与广告公司签署了一项大型墙体广告的合同,年费用为十万元。双方签署的合同时限为五年,根据合同要求,酒店需在广告制作前期先支付对方总费用的十分之一,广告制作完成并且得到认可之后酒店再支付对方总费用的十分之四,也就是说,五十万元的总费用酒店在第一年的第一个月就得支付给对方一半。合同的签署肯定是经过了你的手的,费用支出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你的签字根本就不可能实施。但是你或许不知道,负责具体承办的孙助理一次性地就从中提取了七万五千元的回扣。这些话我不是随便讲的,你也用不着派人去核查,你只需把两家广告单位的负责人约来询问一下就可以了。    
      那他们要是不承认怎么办?何总说。    
      不会的。安南说,通阳市的广告媒体多的是,广告公司就更不用说了,作为酒店的总经理,你既然有权选择与他们合作,当然就更有权在必要的时候选择放弃,重新更换合作的对象。    
      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他们还是能够区分清楚的。    
      何总继续掏烟,又给安南点上,说,这事你以前怎么不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安南说酒店又没有举报有奖的规定,我为什么要说?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何总很仔细地看了一下安南,说,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安南一笑,说,没办法,领导有需要,我只得如实回答。又说,其实这事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只不过是想要通过我的口说出来罢了,你以为我是傻子?    
      何总收起放在桌子上的烟,站起来要走。    
      安南也起身,说,领导,你就这么走啊?也不说一声谢谢?    
      何总长叹一声,说,谢谢。    
      安南也学着何总的样子长叹了一声,说,不用客气。    
    


第四章哪里的天空不下雨 (1)

    孙助理是主动辞职走的。    
      在这之前何总与孙助理有过一次长谈。整整一个下午。从中午直到天黑。    
      老板看了孙助理的辞职报告,但是没有对他做任何的挽留。    
      孙助理的辞职报告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我经常教育员工,做事就是做人,不光是要对得起工作,还要对得起工资,更重要的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遗憾的是,我自己却没有做到。    
      所以,我只得选择离去,再不敢面对老板的信任与员工的信赖。    
      孙助理走的那天上午安南也在,他对安南说这下好了,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初就没有选择你做我的朋友?    
      在孙助理走后的第一次管理会议上,何总用异常沉痛的语调对孙助理的恶劣行为做了一番长长的批判,在场的所有管理人员都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当然,这当中不包括安南。    
      安南反感何总的表演但不是因为孙助理的离去,他只是不喜欢何总的推脱。他在心里说,部下渎职难道你作为总经理就没有一点儿责任?    
      十二月份是真正的冬天。    
      因为儿子的病,这个冬天安南第一次有了那种无奈的悲痛欲绝的经历。    
      玲哭着打电话的时候安南正在用心地构思圣诞节的活动策划。玲说你快来吧,我在市人民医院,儿子就快要不行了。    
      安南赶到医院的时候玲正抱着儿子坐在门诊前的木椅上。    
      儿子一动不动,眼睛无神地睁着,好半天才眨动一下。    
      好好的就成这个样子了,玲说,一下子就没有了呼吸,这才刚刚缓过来。玲说着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流。    
      儿子!儿子!叫爸爸。爸爸来了!安南蹲下身子,趴到儿子的耳边说。    
      儿子还是那个样子,眼睛长时间地才眨动一下,木木地没有任何反应。    
      大夫怎么说?为什么不住院?安南的泪也下来了,说,走,赶快去办住院手续。    
      玲说钱呢?家里的钱我全都带来了,连个零头都不够,医院要五千元的押金。    
      安南就掏出手机给苏强打电话:我需要一万元的现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给我送到市人民医院来。    
      爸爸。儿子突然小声地叫了一声。    
      安南答应着,半跪下,紧紧地把儿子搂在了怀里。    
      不到一刻钟,苏强就赶到了。这是两万元,你先拿着用,不够的话我再去取。苏强说。    
      谢谢。安南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是两条腿却软得不听他的话,刚一用劲就歪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上午,安南写了一张借款条去找何总签字。    
      何总不问缘由就拒绝了,说,酒店有规定,私人借款不论任何理由都不允许。    
      安南说我又不多借,在我的工资范围之内也不行吗?    
      何总说不行,这个例不能破,你要是有急用我自己可以借给你。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安南就把儿子得病的事说了。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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