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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5795-武夫当国(1895-1928):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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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游击队打得七零八落,高士傧、高秀峰兄弟和卢永贵都落荒而逃。6月3日,他们逃到珲春,投奔高的旧部邬营长,这位营长出卖了他们,6月5日接到张作霖命令,将三人就地正法。原来这支“奇兵”是与吴佩孚有联系的。吴到天津时,前任吉林督军孟恩远跑来找他,希望恢复旧有的权位。吴说,要做督军必须自己打天下,现成的督军是弄不到手的。孟找他的外甥高士傧商量打天下的办法,高自告奋勇,愿意取道海参崴到绥芬,策动旧部卢永贵起事。通过孟的介绍,吴就任命高为吉林讨逆军总司令,叫他回去放火。这是吴佩孚从堡垒内部攻破敌人的一个计划。由于高士傧盲目冒进,颠覆活动没有成功,反而送了性命,却替张宗昌制造了机会,从此他见重于张作霖,提拔他成为奉系的健将之一。高被杀后,吴向北京政府请求予以抚恤。    
    张作霖于6月4日改称“东三省自治保安总司令”,又一次发表了“闭关自治”的宣言,并派孙烈臣为前敌总司令,杨宇霆为参谋长。奉军在秦皇岛附近陈庄、牛庄一带曾与直军前敌司令、暂编第一师师长彭寿莘,副司令、第十五混成旅旅长孙岳孙岳是曹锟的养子,老同盟会会员。清朝末年由第三镇炮兵排长一步步提升为管带,因参加滦州起义几乎被杀,是曹锟通信放走了的。直皖战争时又在曹手下充当团长,此时已升任第十五混成旅旅长。两部接触,从6月8日战至13日,奉军一度获得胜利,沈阳曾举行祝捷大会,大肆宣传。于是西方国家又出面来助直系以一臂之力,英国军舰借口保护开滦煤矿,派兵登陆,13日沈阳各国领事联合向张作霖提出榆关战争影响国际列车安全的严重警告,同时直军也在九门口转败为胜,孙中山又在广州失败,张作霖才接受了以英国教士杨古、美国教士普来德为居间人的停战建议。18日,直军全权代表王承斌、杨清臣,奉军全权代表孙烈臣、张学良,在秦皇岛海面英国克尔留号军舰上签定了停战条约,以榆关为两军界线,19日起奉军撤出关外,直军除酌留一部驻防榆关外,大部撤回原防。关于张作霖的地位问题,北京政府拒绝撤销5月10日的处分命令,东三省省议会仍请张担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并加推孙烈臣、吴俊升为副司令,对北京政府仍然保持了独立的姿态。    
    这次奉系失败,主要有以下各种原因。张作霖看不起吴佩孚,只愿与曹锟分庭抗礼,并且采取了以曹制吴的策略,可是事实上吴已经成为直系的核心,曹锟如果不跟吴走,自己就站不住脚。张作霖既已取得西北地盘,又要推荐张勋为长江巡阅使,企图进一步抢夺长江一带的地盘;既要包办内阁,又要控制北京政府的财权。张作霖在和战之间摇摆不定,希望同盟者先动手而自己坐享其成。吴佩孚则把这次战争视为生死存亡之战,竭其全力以赴。奉军主力集中东线,而将不可靠的第十六师置于西线前方,蹈了以前张勋和段祺瑞利用非嫡系军队攻打头阵的覆辙,致使全部战线受到牵动。更重要的是,奉直战争是日本与西方国家争夺中国的反映,此时正值华盛顿会议以后,日本陷于孤立,不可能采取露骨支援奉系的措施。此时中日两国的矛盾,在中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中,仍是主要的一面,张作霖包庇安福系、新交通系等亲日卖国集团,自己又投靠日本帝国主义,因此更加不得人心。    
    华盛顿会议后,东西方帝国主义获得了暂时的妥协,因此英、美两国一面支持它的工具直系军阀,一面又出面调停结束这场战争。西方国家出面调停湘鄂战争和直奉战争,其目的在于帮助直系军阀集中全力对付孙中山的北伐军。但是,由于东西方帝国主义在中国问题上的矛盾并未根本解决,所以反映到中国来的是,奉直战争并未彻底解决,而奉直停战议和,也不能获致巩固的和平。    
    奉军失败后,日本曾将受协约国委托代为保管的一批军火(在海参崴)售予张作霖,西方国家虽然提出抗议,但是并无效果。    
    五赵倜宣布河南“武装中立”,并派兵偷袭郑州。赵倜兵败出走,冯玉祥继任河南督军    
    奉直之战甫终,河南之战继起。    
    河南督军赵倜和吴佩孚的关系,前文已经说过。这位以“追剿”白狼起家的淮军宿将,这些年来一直过着“土皇帝”的腐化生活。1921年冬天,他的7岁幼子患了伤寒病,送往南关医院医治,他竟像三国时代的袁术一样,急得茶饭不思,终日六神无主。他的参谋长发起礼忏借寿,建醮上奏天廷,每位高级职员一律借寿5年,他自己带头愿借10年,合起来这位“小公子”应当可以活到300多岁。“借寿”的活剧刚刚演完,督帅大人的“西屋太太”又做起二十大庆来。潢川县知事(县长)献了一双大红绣花缎鞋,鞋内用金线镂成“卑职车云谨呈”几个恭楷小字。这些龌龊史,河南人民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赵倜的兄弟赵杰,绰号赵三麻子,是个无恶不作的豪门恶霸,赵倜派他当宏威军司令。吴佩孚曾调宏威军打湖南,赵杰在前线并未立功,事后保举他升任河南暂编第一师师长,他就在河南各地招兵买马,招来的兵士都是些横行霸道、强赊白吃的鸦片鬼和白面鬼。有一支驻扎临汝的宏威军,白天是“官军”,夜晚是土匪,老百姓纷纷到洛阳告状,吴劝赵倜兄弟解散这支部队,赵杰阳奉阴违。吴悻悻地说道,“赵倜之有赵杰,与张敬尧之有张敬汤没有多大区别”。


《武夫当国(1895…1928)》 第二部分第五十八章 第一次直奉战争(5)

    1922年春天,吴佩孚通电讨伐梁内阁,四面八方打电报请求各省军阀予以响应。赵倜既是吴的假兄弟和假亲戚,并在吴的肘腋之下,却又畏惧张作霖,在吴严词督促之下他才发了个不痛不痒的电报,一面向张作霖解释说,这个电报是被迫发出的。张作霖将这个电报转给曹锟,并附以按语说道:“你的部下强迫别人打电报反对我,你如果不能制止,我就代替你来制止吧!”曹锟又把张作霖的电报转给吴,叫他不要惹是生非。吴才知道他的老把兄是个口是心非的两面派,因此派人到开封大兴问罪之师,问道:“这算不算卖友行为!我打电报征求你的同意,听不听由你,几时强迫过你来!”赵满面羞惭地说:“我上了别人的当。我久想辞职,而老弟却要挽留我。以后我在职一天,一切惟老弟之命是从。”吴就写信叫他速筹军饷300万,暗示这是一个将功折罪的条件。赵的心腹大将赵杰、宝德全等都不以代吴筹饷为然:“我们军队的欠饷没有发,如果这样办,就会引起军队的解体,我们不能负责。”于是赵倜把心一横,决定不接受这个命令,一面又捏造有人要暗害他的谣言,在开封宣布戒严令,在郑州、中牟、开封布置了三道防线,又与山东田中玉、安徽张文生建立了三省攻守同盟条约,准备兵来将挡,要干就干。    
    江苏督军齐燮元自动要求加入这个同盟,于是三省同盟扩大为四省同盟,但齐暗中又向吴告发。吴得知内情,决定派王承斌继任河南督军。赵倜慌了手脚,急忙送了40万元军饷到洛阳。此时吴为了对付奉系,到处强讨恶索,就是与直系不合作的田中玉、李厚基,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4月上旬,各省直系军阀纷纷到洛阳祝贺吴的四旬晋九寿辰。赵倜虽非直系的嫡系,但因兄弟之亲和近在咫尺的关系,只得派赵杰前往祝寿。赵杰怕碰钉子,临上车时称病拒绝启程,并派兵扼守中牟以资防卫。这样一来,吴便从岳州调回第二十四师第四十七旅(旅长王为蔚)进驻郑州,并由第三师控制陇海路,4月11日,京汉路客车因而停开。赵倜看见形势不妙,又软化下来,承认派豫北马志敏一旅参加讨奉战争,又将中牟军队撤回开封,13日京汉路才恢复通车。    
    4月25日吴由洛阳动身到保定前,希望赵倜到郑州当面一谈。赵不敢不去,上车时痛苦地向送行者说:“我此去是赴鸿门宴,只怕今生今世不能再和诸位相见了。”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他的手下人看见这种情况,七嘴八舌地把他劝下车来。接着吴又有电报调赵杰的军队开赴前方助战,赵杰不肯受调。其实,吴只想把赵倜和冯玉祥对调一下,叫赵去做陕西督军,或者把赵杰的军队调开河南,使他们弟兄不能在河南为非作歹就够了。由于以上种种事情,吴才断定赵氏弟兄决心与他为敌,因此叫冯玉祥以陕军援直总司令名义留在洛阳,监视他们的行动。    
    4月26日,冯玉祥率领第十一师和陕军第一师胡景翼、第四混成旅张锡元等部开到洛阳。冯是赵氏弟兄的仇人,张锡元以前也被赵倜参劾过,两个仇人一齐开到,赵倜也断定吴迟早要动他的手,因此决心与奉军合作,想乘直奉军打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的时候,联合同盟者共同出兵,扫荡直系在河南的势力。    
    直奉战争发动后,奉军在东战场和京汉路东侧都占了上风,吴佩孚不顾一切地调动军队支援前线,第十一师第二十一旅(旅长李鸣钟)和第二十二旅(旅长张之江)的一团都被调走。除陕军第一师留在洛阳未动外,在郑州的只有第二十四师王为蔚一旅、第十一师张之江一团、第八混成旅靳云鹗的一团(靳旅另一团在信阳)。这时,张作霖的告捷电报到处乱飞,张文生的老上司张勋一再催促安徽发动响应奉军,张文生又暗约赵倜同时动手进攻郑州。5月4日,张作霖又打来大获全胜的电报,同时赵倜派在北京的军事侦探打来一个“吴佩孚业已阵亡”的密电,赵倜便在当天授意河南省议会和各团体联名通电,痛斥吴佩孚盘据洛阳,干涉用人行政,勒派地方税捐,此次对奉用兵,又强迫河南出兵出饷,冯玉祥以前在信阳截留军饷,劫夺军械,现在又无端出兵侵入河南。接着,赵倜当天宣布“武装中立”,凡有加入战斗的客军,不论通过河南或者留驻河南,均须解除武装,否则认为破坏中立,即以武力对待。十分明显,所谓武装中立并不是真正的中立,而是发动战争的一个信号。5月6日,归德镇守使兼暂编第二师师长宝德全、暂编第一师师长赵杰、豫东毅军总司令常德盛、豫西镇守使丁香玲、南阳镇守使李治云、豫北镇守使马志敏等联名通电,痛斥“吴佩孚盘据洛阳,分兵许郑,劫饷夺械,侵权干政,勒捐商款,剥削民膏,一面指派我军为调虎离山之诡计,一面嗾令陕督为假途灭虢之阴谋。以为鄂王可取而代之,豫赵何妨逐而走之。冯玉祥前在信阳劫饷夺械,侵权干政,一如吴之在洛阳。此次不知奉何人命令,无故出关,破坏中立。……”    
    赵倜的消息实在太不灵通了,当他进兵郑州之日,正是吴佩孚大破奉军于长辛店之时。5月5日,赵杰统率20营,宝德全统率10营,先将京汉路丰乐镇的桥梁炸毁,并拆断彰德的一段铁路,以阻北来之师,即向郑州进行偷袭。他们在距离郑州只有5里的古城与直军接触,直军因寡众不敌败退。郑州守军公推靳云鹗为守城司令,飞调信阳靳军来援,这支靳军又在驻马店附近和尚桥被豫军击败,放弃信阳退入武胜关内。豫军又拆断李家寨、柳林的铁路,以阻南来的鄂军。5月6日,郑州形势更为危急,宝德全部绕道黄河南岸发动攻势,幸亏胡景翼率领陕军一旅(第一师第二旅岳维峻部)由洛阳赶来,匆匆下车抵御,才将豫军击退。7日,冯玉祥自己统率第三师第五旅、镇嵩军第三路、第十一师之一部及第一、第二、第四混成旅来援,郑州之围才得解除。这天吴佩孚发来急电,还认为进攻郑州是赵杰干的事,与赵倜无关,应当解散赵杰的部队,不必多所牵连。同一天,田中玉、陈光远、张文生、齐燮元联名通电调停河南之争。原来张文生在豫军发动时已下戒严令,准备履行攻守同盟义务,但因奉军失败不敢发动。田中玉、齐燮元都是张文生的同盟者,他们又把陈光远邀请进来参加调停,目的在于挽救赵倜摇摇欲坠的地位。吴佩孚因为对奉军事尚未解决,也就愿意迅速结束河南战争,暂时保全赵倜的地位。8日,赵倜下了停战令,并在开封找出吴的老上司裴其勋,联合中外人士组织“调人团”,于10日在郑州举行调停会议。9日,北京政府根据吴的意见将赵杰免职,即交赵倜依法查办。    
    但是,冯玉祥在离开陕西的时候,曾经声明决不回任。他替吴佩孚立了大功,吴不能不给他一省地盘以资补偿。10日,冯军仍向中牟进攻,豫军退守开封。冯不遵守吴的命令是吴所不喜悦的,但也不得不授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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