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第二部-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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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人客气的笑说:“哪里,请两位都入座吧。”
我那义兄向他谢过礼后,便热情的拉着我坐到他那桌去,随着我们的入座,筵席开始了,厅外等候着的婢女,一一将餐点送上各桌。
在婢女将桌面堆满餐点时,陈尚伟却只是与燕“提举”客套几句后,就转过头来继续跟我叙旧,也询问着我的病况。
相对于我们这边的温馨画面,其它地方就显得火爆轰烈,那些宾客彷佛为了在燕雪儿面前,表现出自己那过人的学识,不断的与燕大人高谈阔论,且彼此对轰言词上的错误,展开激烈的辩论。
这段期间,我与陈尚伟稍微聊了一聊才知道,他是受燕大人的邀约而来。
前两天回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才接到子谦的寻人消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的,在这里找到我。
然而,透过他才知道子谦他们一行人,早已经离开了临安城,似乎是为了赶回山寨去处理什么事情的样子。
也因此,子谦临走前将我的事情,托付给陈尚伟处理,而周昕似乎也随许子谦一同回山寨去了。
听到这里,还真是差点吐血,那位周大千金怎么会跟他们一同回山寨里去,难道她找不到机会逃?
同时,在他的询问下,我也简单说了失踪这么久的原因,只不过倒是没有多提到关于那位金老的女徒儿的事,或者该说我也不是很了解她这个人,因此并未多提。
虽然谈话时,他所流露出那真挚关怀的喜悦,实在令人心里有些许感动,但实在是因为那张脸的关系,还真无法让我对他产生好感,也因此跟他说话时我总是小心翼翼。
听他说,这位燕大人常常宴请各方人才,到他的府上作客闲聊人文时事,相互交流,这也是这个时代里,当权者相当流行的一种交友应酬的方式,但是这种方式却仅限于文官或是武官之间,文官与武官两派系,彼此却很少运用这种方式来交流。
然而,经他讲解介绍,我也才知道目前在场的宾客,都是由燕雪儿她老爸邀约而来,就只有我一人是燕雪儿邀约而来,其语气中藏着淡淡的羡慕,但更多的则是讶异。
因此,他也非常想知道,我是什么法子吸引到燕雪儿,才会让她邀请前来参加这次的筵席。毕竟他所认识的季血羽,只是个不懂学术的武夫罢了,怎么也不会跟“文”字沾上边。甚至,还感觉得出他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忌妒味道。
从这点也稍微看得出我这个义兄,似乎也对燕雪儿有着些许意图的样子,但我却搞不太懂为什么他不跟那些宾客一样,趁着难得的机会,赶紧在美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好让美人多注意到他一点呢?
不过,再看看筵席上的燕雪儿,似乎兴致缺缺,态度颇为冷淡的模样,我猜想这位义兄的心底,也许是有其它的打算吧?
至于他的问题,我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决定这么回答。
“如果我说,这纯粹只是一场意外,你相信吗?”
“是吗?”
陈尚伟只是笑了笑,但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自己转移了话题,低声对我问:“对了,三弟,其实早在昨晚我们就听说,燕千金请来一位精通异域药物的先生,一齐来参加这次的筵席。那位先生自称为项羽,该不会就是三弟你吧?”
“呃,如果这里没有其它人也叫项羽的话,我想指的应该就是我吧?只是,我可不是精通什么异域药物的先生。”
我想了一下,这么回答他。毕竟,原本对医药没半点知识的人,失忆后却突然熟悉起许多药物,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有问题。
“是吗?那我知道了。歪~歪~书~屋你之所以会换了个假名,我看是因为那位柳家三小姐的事情吧?放心!那件事为兄会帮你解决的。呵,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我有点想哭,他这句一点也没变,到底是指现在的个性想法,还是指智商?
他低声笑着顿了一顿后,却露出微微失落的阴沉表情,用着感觉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语气,说:“真是遗憾,还以为是他……”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我心底就像让一阵冷飕风吹过般,打了一次寒颤,总觉得他好像发现到什么事情的样子。
“呃,大哥,那个,你是说……”
他摇了摇头,很快的转换神色,恢复斯文的笑容。
一方面因为他的模样,另一方面也因为他这种城府极深的态度,使得我对他这个人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当然也很可能,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但稍微考虑了一下,不只是为了姨丈那套“时空效应”理论,也为了以防万一,从现在起还是开始试着扮演季血羽这个角色好了,装成一个傲慢自大还有点好色智缺的莽汉好了。
我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着手时,正好听见筵席里其中一位宾客,聊着聊着突然将话题转到金老曾提过的那个宗教,便也感兴趣的边听起他们谈话内容。
“……近年来在神州迅速兴起的天理教,不知燕大人对他们可有什么看法?”
那是一名长相斯文的儒生在提问,燕大人沉吟了一下才回答。
“你指的是那个以黑羊为尊神,自称有神力庇佑,以及鬼魔精怪加护的邪教?
“听传闻,他们教派里常有些门徒,假借怪力乱神滋事扰民,意图从中捞些好处,最近甚至到处蛊惑人心,说什么天灾即将降临大地,不信黑羊神者,将无法存活下去之类的谣言,总之是一些坏事……”
听起来就像是骗钱的教派,嗯,我看……搞不好金老还是那邪教里的一个护法也说不定,嗯……“金骗小”大法师。
听到燕大人语气中有贬低的意味,那位儒生却似乎不太认同他的话。
“怪哉,可在下所听闻的天理教却不是如此,再者如果真是那么的坏,又如何会有那么多人,愿意投至黑羊神的庇佑之下呢?燕大人。”
“喔?愿闻其详。”
“天理教在短短几年内,之所以能够迅速扩大、广招信徒,无非是我朝与金国年年征战失利,虽幸有岳大将军镇守边疆才得以喘息。
“但许多死伤士卒的遗孤寡妇们,却无力生产,荒废田地,成了流民,更甚者入伙盗匪以求温饱,导致现下盗贼猖獗、流民四窜,民不聊生……”
那儒生突然讲起长篇大论、国家情势,就像天桥底下的说书人那般,替某某武侠小说做剧情背景介绍。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却像是被勾起难过的回忆,纷纷低头感叹了好几口气,反倒我是听得一愣愣的满脑疑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如果我没跟着做的话,那不就显得很怪异了?
因此,我只能跟着做出深呼吸,吸、吐两口气,然后再把头低下听他继续说。
“……然而,天理教的教徒不只是心存善意,还不时分发食粮救济灾民,甚至帮忙安置流民与遗孤,单单如此便可以看出其日益壮大的原因,更何况……”
有没有搞错啊!一个说得像是神棍邪教,另一个说得像是慈善基金会,前后会不会差别太大了?虽然,我是比较相信前者所说的话,但还是挺想搞清楚为何会反应两极。
“呃,大……大哥,他们所说的天理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已经叫过了几次,但总觉得叫他大哥实在是相当饶舌,而且很别扭。
“嗯……这个,其实他们说的都对,或者该说两种传闻为兄都有听闻过,但是因为对它没什么兴趣,所以为兄并未去深究原因。倒是三弟,你认为他们所说的哪个对?”
他笑了一笑将问题丢了回来。
一直在与众位宾客闲聊的燕大人,突然将话题转移到我们身上,问道:“尚伟,老夫见两位似乎聊得颇为兴起,可否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呢?”
陈尚伟笑着打起官腔说:“燕大人,我们兄弟俩不过是聊聊彼此的近况,说出来恐怕只是给各位大人笑话而已。”
“呵,千万别这么说。”
燕大人露出颇感兴趣的神情又说:“老夫听小女说,尚伟的这位义弟,对异域的药物相当熟悉,还在药市上对那些外来药材,如数家珍般对大众一一细说其功用,技惊全场,敢问可真有此事?
“要知道就算在太医局里,也找不出几个能对异域药材如此熟悉之人啊!”
“呃,这……我想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歪。歪。书。屋。论。坛昨天之所以会对那些药材如此熟悉,纯粹是因为曾有位一面之缘的异域朋友,告诉过我那些药材的效用,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现学现卖而已,当然你若认为我这是在说客气话,我也不介意就是了,哈哈哈!”
为了小心防范我这位大哥,我决定还是先用谎言遮掩一切。另外,说要扮演成季血羽该有的模样,当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给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只会让人觉得唐突罢了。
燕雪儿父女俩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相视了一眼,才由燕大人继续说:“是这样吗?可老夫似乎曾在哪儿见过你似的,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你说会不会是哪次医药中人聚会时曾见过面?”
他大概是错认到通缉令上画的人像吧?毕竟,在古代单凭一张通缉图上的水墨人像画,实在很难去辨认人的长相,再加上大多的人,不过都是听闻其名而不知其人。
“呃……我想大概是燕大人看错了吧?如果燕大人不相信的话,大可问问我义兄,我不过是个干粗活的人,可从未学过半点医术之类的东西。”
基本上,只要行为举止别太张扬跋扈,还是不容易被认出来,像是眼前的燕大人,与我那日第一次见到燕雪儿本人时,就是相当好的例子。
我猜想,这位燕大人大概也知道我是通缉榜上的人物,但很可能因为昨天燕雪儿错认我为月露居的人,所以也误以为我是因为月露居的身分遭到通缉,而不是因为其它犯罪原因,例如当山贼或是淫贼。
当然我也很担心,如果再说下去会不会他突然认出我来,然后就直接绑起来送往官府审理,而不是在这里接受宴请吧!因此,还是丢给陈尚伟去解决的好。
只是,我也搞不太懂,既然月露居是让朝廷通缉的组织,那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如此礼遇他们呢?
燕大人又疑惑地望向他身旁的女儿,似乎想寻求到正确的答案,而也搞不清楚状况的燕雪儿,则露出不解的神情望向我,形成了个好笑的画面。
当然,陈尚伟也同样露出疑惑的神情,而我则低声给他另一个答案。
“那位朋友就是在我受伤时救治我的人。”
陈尚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起身对燕大人笑了笑,说:“我与义弟结拜多年,据我所知,在他失忆之前,是个嗜武成痴的武人,对于武学痴迷不已,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但对于学术……
“呵,他曾这么对我说,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呆呆坐在书桌前读书识字了,所以两位觉得我义弟会去学习那种,得阅读大量文字的学术吗?”
“嗯嗯,没错!没错!”
为了补足谎言上的漏洞,我只好装作非常认同的表情猛点头。
“是吗?可昨日在市场时,雪儿看项公子的言语之间,那股对药物极为熟悉的自信感,似乎并不是听人说说就能够表现出来的吧?”
在这场筵席里,燕雪儿第一次开口说了话,而我决定既然要装傻,就装到底,当然也不能忘记必须装出好色的样子。
“呃,有吗?我只不过依照我那朋友说过的话,重复说一遍罢了,可能是燕姑娘看错了吧,呵呵……”
我露出应该很有淫荡样的笑容,不停的在她身上随便乱瞄胡乱打量。只是,天知道这样的行为,在古代算不算是很好色的表现?
她皱起了眉头,面露微微不悦的神色,似乎挺讨厌我这种行为的,紧接着又提出问题。
“是吗?那么可以告诉雪儿,公子那位朋友高姓大名吗?又请问在何时遇上这位朋友的呢?”
“呃……我这个……”
这问题真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我根本对金老的女徒儿不熟啊!
如果辩说,那是很久以认识的朋友,那么已经失忆的我,为何又单单记得这个人呢?如果说,是最近才结交的朋友,那么又很可能会让身旁的陈尚伟察觉出其中的问题。
虽然,我曾试着对我那伟大的义兄,施以眼神求助,但他似乎也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故意默不作声的,看我准备如何回答。
看来,他似乎也对我起了些许疑心。这点更让我心中的警铃大作,我知道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得先骗过我这位义兄才行。
我心底也不禁开始后悔起来,打算说谎话之前,为何不好好计划周详后再扯谎?
仔细想了一下,我决定用最笨的逃避办法,来解决这个难题,况且一个智缺的莽汉,若是用了过于巧妙的方法,反而容易让人起疑心。
我按着肚子装出痛苦的表情,说:“哎呀!对不起,我的肚子突然痛了起来!不好意思,请问厕所在哪里呢?可否先让我方便一下。”
“噗!哈哈哈……”
在座的众位宾客纷纷笑了出来,听得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