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丽没有错--唐达天-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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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出版社
第二部分
一个平庸的失败者(7)
作者 : 唐达天
故事一讲完,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不知不觉中,我们竟然干了一瓶白酒。启开第二瓶后,我们开始猜拳。我的右边是张咪,张咪说不会猜大拳,我说小拳也行,石头剪子布老虎杠子鸡都行。她说那就石头剪子布吧,小时候我玩过这种游戏。于是她就将小手背到脑后,跟我玩了起来。一轮下来,我赢的少,输得多,越喝越激动。轮到张咪坐庄,她大义凛然地伸出小拳头说,过就过,人生难得几回醉。我一看她这副不醉无归的样子,反倒有点担心,但是又不好制止,只能任其自然。等每个人都轮下来,我们已经干完了三瓶酒。大家都喝得有些飘了,所以也都很兴奋,就相拥着上3楼的卡拉OK厅,要了一个大包间。我借着酒劲儿,鬼哭狼嚎般地唱了一首《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唱完一阵恶心,就去洗手间吐了一次酒,回来时,张咪正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她唱得那么委婉动人,仿佛心里贮满了无法言表的相思愁,惟有月亮才能代表她的心。一曲唱完,她在掌声中来到了我的身旁,我知道,酒已经点燃了她的激情,只要我轻轻一揽,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倒在我的怀中。
等苏晓轩唱《相约1998》时,张咪主动邀我跳舞,我明显地感觉到,张咪很想在今天晚上相约到我的怀抱中,她的胸脯几次撞到了我的胸膛,我却借旋转的机会,巧妙地避开了这种亲密的接触。我清楚地知道,她是想借着酒劲儿表达她的欲望,只要我愿意,今夜就可以占有她,占有她的心灵和肉体。但是,我不能。我可以像丁良说的那样用目光奸淫她,也可以意淫她,就是不能真正地同她上床做那种事,我不能让一个纯洁的女孩去守候一片心灵的荒漠,那样不是对她的关爱,反倒是一种伤害。
我们玩得很开心,散伙后,很晚了,丁良和苏晓轩打的回了他的小巢。我带着两个小妹来到了飞翔书画店,把她们安顿好之后,一个人飘荡在大街上,心里空落落的。拐过一个巷口,见一个小姐站在洗头房的门口冲着我笑,我也笑了一下。小姐就向我招手,我大胆地走过去。春风吹,战鼓擂,如今世界上谁怕谁。小姐说先生,你需要服务吗?我说哪方面的服务?小姐笑着说哪方面都行。看她袒胸露背,小裙子下面的两条腿白得耀眼,一看就知道是鸡。我问多少钱,小姐说不贵,二百。我就坏笑着说,你行吗?小姐说,你进嘛,看不上我,还有别的小姐。说着就来拽我,我的身体开始有了膨胀的感觉。进了洗头房,看到还有好几个小姐,都长得不错,我看准了一个身材挺好的小姐。刚才拽我进来的那个小姐说,这位是新来的,你看上的话就带她上楼。我说谁是老板?她说,老板不在,我是大堂,你放心去吧,我们这里保证安全。我还在犹豫,那位被我看准的小姐却有点急不可耐了,牵着我的手就要上楼,我只好跟了上去。楼口很窄又很陡,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抬头望去,小姐的臀部十分饱满地悬在我的头顶,一晃一晃的,就把我的心晃得一下狂跳了起来。
大连出版社
第二部分
我永远的伤痛(1)
作者 : 唐达天
20.也许在某个黄昏的田野上,或者某个淫雨连绵的铁路旁,我会学着凡·高的样子,很笨拙地掏出一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或者很笨拙地伏到铁轨上,像多年前的海子一样,携带着自己的全部孤独走向另一个世界,却留下一团迷雾让后来的人去猜。
我的隔壁搬进了一位新邻居,这位新邻居是位诗人。在这个缺少诗意的年代里,没有一个诗人能靠诗真正养活自己,我不知道我的这位诗人邻居还有什么赖以生存的后续手段。
诗人的个头不高,长着胖乎乎的圆脸,戴着一副货真价实的近视眼镜,其邋遢程度与傲慢程度绝不亚于我。
他搬进后从没向我这个老住户打过任何招呼,我也没有主动向他问过什么,我们就像两条单行道,各自走着各自的路。忽一日,有两个青春女孩儿敲开了我的门,她们要找欧阳老师。我说这里没有欧阳老师。我又问他是搞什么的?女孩说是诗人,刚搬过来不久。我说你们到隔壁看看,隔壁是个新搬来的。两个女孩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很快,我就听到隔壁屋里传来了阵阵笑语声,我想,大概是她们找对了地方。
事后的一天,我从外面回来,他正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抽烟,他主动地向我打招呼道:
“哥们儿,来抽支烟。”
“不会抽。”我摇了摇头。
“你是画画的?”
“是的,你呢?”
“写诗的。我叫欧阳雪中,你叫啥?”
“周风。你是刚来深圳?”
“是的。你呢?”
“也有好几年了。”
我说着就进了自己的屋。我不愿意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陌生的男人,即使他是我的邻居。
在深圳这座移民城市里,南来北往的人就像一条流动的河,每天都有无数个寻梦者踏进这片热土,又有无数个梦幻破灭者失望地离开这里。人生如梦,梦在无言中流走;世事有情,情在有缘时飘来。
一阵喧嚣过后,我的生活又复归平静。我的画儿得到社会的认可,这无疑给了我自信,同时也给了我创作的动力和压力。我觉得我不应该再这么平庸地过下去,我必须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才对得起关爱我的黄老先生,对得起关爱我的师长和朋友。我完成了黄老先生预定的画儿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潜心搞起了创作。在不为衣食发愁的前提下,我已有了一个更为具体和更为长远的计划,我打算集中一段时间,创作出一些精品,然后在深圳、广州、北京分别举办一次个人画展,从而更进一步地扩大自己的影响,在中国的画坛上争得一席之地。
无大志者成不了大器。
我一定要成功,我一定要成名。
我要让那些真心关爱我的人不失望,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一提起我的名字,就为他们的曾经而忏悔懊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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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我永远的伤痛(2)
作者 : 唐达天
黄老先生和丁良分别看了我的几幅近期作品后,大为赞赏,说我的画儿已经超凡脱俗了,尤其是能从人物的表面,看到他的思想和灵魂。对他们的溢美之辞我自然能正确对待,我决不会由此而飘飘然起来。自从来深圳后,我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我经历了失恋的痛苦,经历了无望的等待与煎熬,经历了生存的危机与磨难,还经受了朋友死亡带给我的打击。所有这些,都是我不愿接受的事实,但既然经历过了,它们就变成我创作的财富,我就会自然地把这些经历引发的思考融进我的绘画之中,我塑造的人物也因此越来越丰满了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深秋。
一个凄风苦雨的下午,我又想起了火火。事实上,我常常想起她,或在朋友聚会的餐桌上,或在血色的黄昏中,或在大街小巷,更多的是在漫漫的长夜中。我的脑海中每次闪现出火火的影子,我都会强迫自己不去想她,然而,这次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的影子从脑海里驱开,因为她就是在这样一个凄风苦雨的秋日下午从这儿离去的,她走了整整一年了。一年,漫长的一年!自从在世纪广场的停车场看到她的背影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任何消息。
我不相信她就这样如彗星般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但是,残酷的现实又不得不使我在一次次的希望中又一次次失望。托尔斯泰说,人生最可怕的不是瘟疫、疾病,而是斗室中的孤独。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在这孤独的斗室中等她。
这天下午,一把粉红色的小伞透过雨雾进入到我的眼帘,我的心一下狂跳了起来,是她吗?是火火吗?
当小伞收落时,我看到一张俏丽的面孔,如浮在水面上的荷花,水灵娇嫩。张咪灿烂如花地笑着说:“没想到吧,没想到我会冒雨前来看你?”
我高兴地说:“是啊,没想到。”
尽管她不是火火,我依然感到高兴,至少她的到来驱走了弥漫在我房间的孤独。
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再接触了,她忙她的,我忙我的,偶尔也曾想起她,但那感觉就像翻阅一本与我无关的旧相册,并没有拨动起我的情弦。我想,我能如此冷静地对待她,足以说明我对她的尊重,否则,我早就把她引诱到床上了。
她的目光又一次被墙上挂着的那幅《回眸一瞥》攫了去,看了半天,缓缓地回过头来对我说:“我真羡慕她,也很妒忌她。羡慕她是因为有人一直在默默地爱着她,妒忌她是因为她已经走了,却还要占据着别人的心。”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知道我很傻,应该把她从记忆中彻底抹去,就像小时候为老师擦黑板一样,把那些过去的符号、记录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儿痕迹,然后再写上新的内容。但是,我却做不到。我不止一次地试图抹去她,结果都是徒劳的,记忆毕竟不是一盘磁带。”
她说:“正因为如此,你才是一个值得信赖、值得去爱的人。”
我说:“你其实并不了解我,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也是一个十分低级趣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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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我永远的伤痛(3)
作者 : 唐达天
她突然“扑哧”笑了一下说:“你怎么不说你是一个有艺术才华的人,一个讨女孩喜欢的人,一个诚信而又讲情义的人?”
我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她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可你却总喜欢把自己贬得一塌糊涂。”
我笑着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陪我吃饭去吧,我已经饥肠辘辘了。”
我说的是真话,中午懒得出门,泡了一碗方便面,算凑合了一顿,到现在,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她说:“我不饿,你吃去吧,我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好吗?”
她这样一说,我只好答应,我不能让她误会我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就说:“给你带点什么吃的?”
她说:“我现在不饿,你别带了。”
我顺手撑起了她带来的那把粉红色小伞,在冒雨走出家门的刹那,心里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充实感。这是我搬到这里后第一次外出吃饭没锁门,我多少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是的,我应该成立一个家了,我不应该守候着那份无望,也不应该伤害那颗等待我的心。张咪没什么不好,她青春漂亮,活泼可爱,文化层次又高,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女孩,我不应该冷落她。
我刚冒出了这个想法,立刻又想,如果我走后火火来了怎么办?她一进门,看到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孩在为我收拾屋子,像女主人一样擦着桌子茶几,她会怎么看待?是很热情地同张咪闲聊着等我回来,还是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如果她看到挂在墙上的那幅《回眸一瞥》,又是作何感想?是责怪我侵犯了她的隐私权?还是为我一直默默地想念她而感动?那么张咪呢?张咪看到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画中的那个女人会怎么想呢?是斥责她薄情寡义,还是像女主人一样为她沏茶让座把她气走?
我一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走进了餐馆,点了我爱吃的菜,要了我爱喝的青岛啤酒,还在想着,想着想着就感到心烦意乱起来。
也许我的性格决定了我永远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永远是一个不切实际的人。作为一个搞艺术的人,最大的天敌就是想像力不够丰富;作为一个普通人,最大的天敌就是想像力太丰富了。在艺术创作中,我为我的想像力不够丰富而苦恼;在现实生活中,我又为我的想像力太丰富了而烦忧。丰富的想像力可以为艺术插上飞翔的翅膀,却也能将生活搞得像一团乱麻。
性格即命运,我已经预感到我的一生将会在孤独中度过。“当37岁的凡·高在奥维尔小镇外的麦田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笨拙地对准自己的腹部开了一枪时,他当然不知道,一个旷世奇才陨落了。”每当读到这段文字,我都会感动得热泪盈眶。也许在某个黄昏的田野上,或者某个淫雨连绵的铁路旁,我会学着凡·高的样子,很笨拙地掏出一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或者很笨拙地伏到铁轨上,像多年前的海子一样,携带着自己的全部孤独走向另一个世界,却留下一团迷雾让后来的人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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