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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燧人氏-第35节

小说: 燧人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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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呀?”混小儿娘听出来了,回过身儿来,好家伙,十好几个人呢,都是燧山的。她惊喜地说:“三儿,是你们呀!”三儿说:“二姐,您咋来了?”混小儿娘说:“你们都来了,我还不该来?”臭蛋儿也说:“我们来晚了一步儿,你们把事儿都办了,办得真叫漂亮!”三儿说:“,大伙儿憋了多少日子了,就等着这场风呢。今儿黑夜老天爷帮了咱一把,娘的皮皮氏,遭的是天报,呵呵。”    
    “要依我的脾气,当天立时就灭了这窝王八蛋了,先是大娘不叫,后来大娘要打了,混小儿又死活拦着不让。今儿总算出了这口窝囊气了。”说这话的是燧山顶顶老实的人,野号儿叫哑巴。混小儿娘说:“呵呵,连哑巴都来了!我们混小儿是窝囊废,咱大娘可不是窝囊人,那是个刚强不过的人。”哑巴说:“二姐,您回去可别跟大娘说啊!”混小儿娘说:“我不说,你们也别说,跟谁都不能说,这事儿烂咱肚子里了,要叫人家知道了,准得说咱行事不光明。”    
    这话可把人们逗乐了,臭蛋儿说:“除了混小儿,谁会说咱行事不光明?”混小儿娘说:“我们混小儿是个屈死鬼儿,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制住了。咱回去都不跟他说就是了。”三儿说:“二姐,混小儿不会说咱不光明,他肚里明白着呢。那天他是怕伤着咱的人了,才使劲儿拦着。皮皮氏迟早儿得叫人灭了,就算咱不灭他,人家有羊氏、有兔儿氏也得灭了他。谁叫他把火引子往人手里递呢,自个儿不想活了,嘿,咱就成全了他们!”哑巴也说:“对付皮皮氏这样儿不知道死活的鬼玩意儿,说不上啥是明的,啥是暗的,灭了他们才是真的。就算人不灭他们,天也得灭了他们。”混小儿娘呵呵儿笑着说:“哑巴兄弟说得太对了,对付鬼玩意儿,暗的其实比明的还强哩,一下子就把鬼送到家了,准走不错道儿。”人们哄地笑了,笑得黑沉沉的夜都哆嗦。    
    臭蛋儿回过头来望着远处儿的火,说:“还着着呢,除了这窝王八蛋,准还烧死了不少畜牲儿。”三儿说:“这你就甭惦记了,留着叫人家有羊氏跟有兔儿氏拾掇吧,咱到底儿做的是暗事儿,呵呵。”混小儿娘说:“那咱回去还是甭提这事儿了,就当没这么回事儿,别人还当是他娘的皮皮氏自个儿不留神失了火了,呵呵。”    
    人们一路笑着,逼得黑夜一步步儿后退。混小儿娘猛一回头,瞧见天边儿露出一抹儿模模糊糊的亮儿,对众人说:“老天爷要睁眼了,咱快走吧!”


第三部分 无心女怜惜瞎热心气迷心羊氏闯绝路 精出窍哑巴抓变机(1)

    有羊氏的人去打猎,猎头儿带上人往下走,有人说:“咱还是往上头去吧!”猎头儿说:“上头?上头早叫燧山的拾掇光了,瞅不见人家都下来了?”他知道人们不愿意往下走,是因为腻歪皮皮氏,就说:“咱挨咱自个儿地界儿上打猎,赖皮家管不着!”    
    出来半天,啥也没打着,遇上一只红毛儿狐狸。狐狸转身儿就跑,像一团火,黄绒绒的粗尾巴就像燃烧的火苗儿,引着他们追。狐狸这东西护窝顾群儿,遇见猎人,准有一只狐狸出来,把猎人引得远远儿的,这只出来迷惑人的狐狸往往是那一群儿里最漂亮的。猎人们叫这只火红的红狐狸吸引住了,他们知道,这么一张狐皮,拿到燧山少说也能换回五只狼的肉来。红狐狸一会儿就跑得没影儿了,可是留下一溜儿尿,臊味儿引着猎人继续追。狐狸却远远儿地歇着去了,成心转过身儿来,对着猎人们伸着后腿儿坐地下,瞧着猎人们追过来了,红毛儿一闪,蹿得老高,飞也似的跑了,甩下猎人。猎人们追了半前晌也没追上,猎头儿气得说:“上了它的当了,不追了,回吧!”    
    猎人们转身儿走了没几步儿,背后传来狐狸凄惨的叫声。人们不由自主又转过来,远远儿望见土坡儿上一个红花花的团团,摇晃着的是尾巴。猎头儿说:“妖精跑不动了,准是脚崴了。追上去!哈!这回它可跑不了喽!”狐狸呜嗷儿呜嗷儿叫得让人心馋,猎人们心急火燎跑过去。看着近了,红狐狸噌地一蹿,下了大坡儿,漂亮的黄绒尾巴一闪就看不见了。    
    猎人们上了土坡儿,狐狸早没影儿了。前面是一大片烧黑了的地,甚至能瞧见烧死的动物。猎头儿兴奋地大叫:“嘿咿,瞧见那疙瘩没有?黑黢黢一大堆!”有人说:“这狐狸是诚心帮咱哩,跑这么远给咱指道儿,叫咱来拾掇烤熟了的肉。”又有人说:“妖精给咱指道儿是真的,要说它帮咱们,那可不见得,它那一窝准是打这儿的大火里逃出去的,它是为了护住它那一窝子,才费这么大劲把咱引开的。”猎头儿说:“甭管畜生儿是真心还是假心,赶明儿遇见了红狐狸,咱都放过去。走,下去拾掇拾掇去!”    
    一群人跑下坡,直奔那一大堆烧死的动物。到了跟前儿,一股难闻的焦糊味直撞鼻子。“我的娘啊,这是人哪!”不知谁一声尖叫,众人一瞅,横仰竖趴的可不都是死人嘛!人们这才明白过来:皮皮氏完了,死绝了。脚底下的地还是温乎儿的,这场火顶多是前儿的。瞅着一大片死尸,人们心里不是个滋味儿,甭管皮皮氏多坏,毕竟还是人,尤其是那些小不点儿的尸首,真怪可怜的。    
    猎头儿嗓子眼儿堵住了,半天才说:“,咱管不了啦,走吧,去别处儿拾掇拾掇!”心里想着:赖皮们平常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那些打猎的呢?那个刁蛮的大娘呢?就这么活活儿全烧死了,真他娘的连一窝狐狸都不如!    
    这一天,有羊氏的猎人一个都没空手儿,拖回去的全是烧没了毛儿的黑黢黢的羊,小个儿的都不要,兔子伍的连瞧都不瞧。撂下赶紧又跑下来,女人孩子跟着拖,来回跑了三趟,家家儿都分了整羊,有羊氏开了大荤,打人们记事儿起,还没这么吃过羊肉,连见也没见过啊。皮皮氏灭了,有羊氏一个个儿兴高采烈,这一族人过去叫皮皮氏欺负得太狠了,有羊氏窝囊,可是老天爷帮他们出了这口气,恶有恶报!    
    大娘分肉一直分到天黑,也不知道累。肉多了她高兴,皮皮氏灭了,她解气:“老天爷有眼,谁都不烧,单单烧了他们家,恶有恶报,天报躲不过去。”猎头儿说:“大娘,这事儿难说,我估摸着是燧山干的。赖皮家欺负得了咱们,燧山人可不受他的气。”他一说,大娘也想起来了,“对呀,前些日子燧山人下来烧了几回荒,他们想烧哪片儿烧哪片儿,连狐狸都跑不了。嘿咿,半夜下来俩人,趁赖皮们睡着了放把火,神不知鬼不觉,一灭一窝儿。燧山这招儿厉害呀!”猎头儿啧啧不已,说:“幸亏有人家燧山的,总算帮咱除了这块心病了,往后再也不受窝囊气喽!”    
    大娘岁数儿大了,又累着了点儿,黑间躺下睡不着觉了。白天顾不上想皮皮氏的事儿,夜深人静,脑袋像大河开了冻,哗哗滚滚想开了。猎头儿估摸是燧山人放的火,大娘也这么猜。又没打雷,哪儿来的天火呢?皮皮氏准是得罪了燧山了,燧山人吃亏吃在了明处儿,报仇儿就要在暗处儿下手了。没错儿,昨黑夜呼呼的大风,正是放火的好机会。大娘想着,脚底下凉嗖嗖的,要是风往上头刮,有羊氏就跟着完了!皮皮氏是坏,燧山可是黑啊,明处儿坏的好对付,暗处儿黑的可就难防了,总不能夜夜不睡觉盯着啊。不说别的,就他们烧荒打猎这一样儿就够损的,上人家地界儿来烧,烧死人他们管吗?大娘脊梁骨冒凉汗,爬起来看看,天还不明,躺下,又睡不着。她想来想去,有羊氏只有一条道儿走:搬走,躲燧山远远儿的,省得哪一天惹火烧身。    
    人们听到要搬家,全都不愿意,猎头儿也觉得大娘想得忒过了,就劝她:“住得好好儿的,人家又没来烧咱,一动不如一静,别搬了。”大娘气得骂:“顾嘴不顾屁股的东西,等人家烧过来再动就晚了!”猎头儿说:“这么多人,拖儿带女的,一路上缺吃少喝,难哪!”大娘说:“再难也比让人放把火烧死了强。这事儿定了,不许再说了!”大娘对有羊氏有功,几次大灾大难都是她领着顶住了,这会儿脾气不好,人们也能谅解。猎头儿是个晚辈儿,想想从前,大娘做的都是对的,这回许是自个儿眼皮子浅了,就不再争竞了。    
    吃完了羊肉,有羊氏搬家了,顺着大河往下走,一路上全是大火过后的黑茬子地。人们逮啥捡啥,比往常打猎得的还多,直拣到拿不动走不动了。大娘瞧着天快黑了,就说:“先歇了吧,明儿再走。离河边儿远点儿,别走得太散了。那谁,你们看看能不能划拉些柴禾来,烧上一堆火。”    
    人们四处去找柴,突然不知是谁尖着嗓子喊叫起来:“娘啊!这儿全是烧死的人啊!”人们呼啦啦跑过去,一瞧,可不是吗,抽抽着、蜷蜷着的全是人的尸体!大娘听人们一说,头皮都麻了,不敢去瞧。这儿该是有兔儿氏的地界儿了,好家伙,那场火一直烧到这边儿来了!她本想带着人们立时离开这里,远远儿地走,可是天太晚了,好在这儿一大片全烧秃了,藏不住狼虫虎豹,就决定再往前挪挪,先躲开那块凶煞之地,歇一宿,明儿一早儿就走。


第三部分 无心女怜惜瞎热心气迷心羊氏闯绝路 精出窍哑巴抓变机(2)

    在河边儿找了块干松地儿,娘搂着孩子,大人倚着靠着凑合睡了。大娘睡不着,脑袋一剜一剜地疼。这世界太凶了,有兔儿氏绵绵的,招谁惹谁啦?也给灭了。这地界儿真不能呆了,燧山人做得太过了,他们的燧大娘,就是那个教给人钻燧取火的女人,那时候还叫人给有羊氏送来了燧石,有羊氏打那时起有了自个儿的火。这会儿,燧大娘拿她钻出来的火杀人了,一族一族地灭。人性,真的靠不住啊,说变就变。大娘折腾得脑壳儿要裂了,两边儿的大筋突突跳,俩手使劲儿抱住,十个指头掐进头皮里头,嘴里念叨:“皮皮氏的,有兔儿氏的,甭管该死的还是屈死的,你们都走吧,快点儿上天去吧,甭挨这儿瞎转悠受罪啦!走吧!走吧!”    
    大娘叫鬼缠了一宿,天亮起来,蜕了一层皮,瘦了一圈儿肉,真跟过了一遭阴似的。她不想吃不想喝,只想快走。满地都是能吃的肉,人们讲究起来了,削了一层皮又剥一层,磨磨蹭蹭吃完了,又去河边儿喝水,喝了还要洗。大娘骂他们:“真是些个不知死的鬼!洗那么干净送命儿去,能好受得了?”好容易等到最后一个人从河边儿上来了,大娘下了令:“走啦!走啦!谁也不许再回头!”四百来口子战战兢兢跟着他们的大娘走上了不许回来的路。    
    走了没多远儿,就赶上了大沟。大娘上前一看,眼一晕,晃悠了两下,幸亏猎头儿在旁边儿,一把把她抱住了。过了一会儿大娘醒过来了,猎头儿说:“大娘啊,这沟深不见底儿,咱过不去了,就留在这边儿吧!这么一大片地儿,够咱舒舒服服活的了。”大娘说:“不行,天还没绝咱的道儿,不能缩乎儿!这沟总有个头儿,走到头儿绕过去!”猎头儿说:“大娘身子这么虚,还是先歇两天吧!趁这工夫儿,我们把这边儿烧的东西打扫打扫。”大娘咬着牙说:“为了有羊氏的后代,走!我死也要死在沟那边儿。”    
    猎头儿只好搀着大娘走。大娘一下子精神起来,甩开他,大步驾驾沿着沟走了。猎头儿紧跑两步儿追上了,靠着沟这边儿,跟她并排走。这沟长得望不见头儿,走了一阵,有人嘟囔起来:“这得走到哪辈子啊?”大娘听见了,回过头来骂:“蛋软包!哪辈子?这辈子都用不着!我这么大岁数儿了都不怕远,你说这话也不嫌碜。”谁也不敢再叨叨了,跟着大娘悄没声儿地走。    
    晌午了,大沟还不见头儿。大娘叫歇了,她自个儿实在走不动了,肚里空空的,拧一阵儿嘬一阵儿地疼,得吃点儿东西了。“你们说,这沟比头儿上窄了些没有?”走着瞧着不显,想想开头儿那条大宽沟,人们都说窄了不少。大娘说:“走着就比站着强,到不了天黑,咱就绕过去了。”她拿出根黑黢黢的羊腿,撕巴撕巴啃着吃,还没吃完,眼皮子沉得耷拉下来,坐着就睡着了。猎头儿扶着她躺下,任咋摆治,她啥都不知道了。    
    猎头儿对疲惫的人们说:“大伙趁这会儿工夫儿,在近处儿找找,甭管大的小的,是能吃的都捞回来。大娘一醒又得走,过了沟还不定找得着吃的找不着呢。”这地界儿燧山人前些日子烧过一回,没拾掇到这么远,黑茬子地里还有不少死兔子,人们都收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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