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读物-奔腾验钞机-郑渊洁-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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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源没有问题吧？”边杰发觉管人才叫货源不合适，“人才来源不会枯竭吧？”
　　“不会。人才有两种。一种是有专业才能的人。一种是敬业、对企业忠诚的人。只有你的公司有了知名度，来登记的人才回把公司的电脑硬盘挤破。”我说。
　　边杰开始给自己的公司起名。
　　“边杰猎头公司怎么样？”边杰征求我的意见。
　　“猎头？”我没听过这个词儿。
　　“猎取头号人才的意思。”他解释。
　　“很好，有气魄。”我重复了一遍：“边杰猎头公司。”
　　公司的名字定了。
　　和罗素夫分手后，边杰第一次和家人一起看电视。家人都看出边杰呈现出频临百万富翁的征兆。
　　边杰一边看电视一边对电视节目品头论足，他只在心情好时才这样。
　　“我敢打赌，这位新闻节目播音员离了稿子基本上不会说话。”边杰说。
　　没人往对立面站。
　　“既然是二等哑巴，换频道吧。”父亲建议。
　　一部电视剧取代了不会说话播音员。
　　“这是部获奖电视剧。”妹妹说。
　　“一部别人不说看不出好的电视剧。”边杰又给否了，“还是盲人好，不受电视罪。”
　　“明眼人只有一双眼睛。盲人浑身都是眼睛。”母亲插话。
　　“又的明眼人一只眼睛也没有。以为自己看得很清楚，其实什么都看不见。”父亲说。
　　大家为父亲的话鼓掌。都想到了罗素夫。
　　　　边杰将自己决定成立边杰猎头公司的想法告诉家人。
　　　　“好！出奇制胜！做别人没做过的事。”父亲投赞成票。
　　　　人有两类。一类从事发明创造，一类靠别人的发明创造生存。
　　　　“这主意真棒！”妹妹之一说。
　　　　“你想出来的？”妹妹之二问哥哥。
　　　　“当然。不过，还有个金融专家当参谋。”边杰没有抹煞我的功劳。
　　　　“哥哥够牛的。都和金融专家来往了。”妹妹之一自豪得不行。其实她兜里少说也有5为金融专家。
　　　　“哪个公司不是一堆人，人家会到你这儿来花钱买人？”母亲疑虑。
　　　　“有人不一定有人才。人和人才可不是一回事。经商的诀窍是聚才方能聚财，用才换财。”边杰对母亲说。
　　　　“智慧是财富。”父亲指着自己的头对妻子说，“人才的脑子是财富。经商不用人才，发不了财。”
　　　　“办公司容易，找人才难。咱们这公司准能火。”边杰踌躇满志。
　　　　家人决定变卖家产筹集资金支持边杰办猎头公司。
　　　　经过３个月的浴血奋战，在有关人员的百般阻挠千般刁难万般设障西，边杰猎头公司终于拿到了营业执照。

　　　　知名度是公司的一笔财富。从这个角度说，边杰猎头公司一无所有。边杰没有前，不可能打广告，他在经营初期只能靠有口皆碑式的个人口头广告扩张名声。
　　第一个来边杰猎头公司人才库登记的是一个３０多岁的男子。他对边杰说，他不堪忍受单位领导对他的才能的无视。他说３０岁是一个不能再受别人摆布的年龄。
　　经过一个小时的交谈，边杰和我一致认为这小子又突出的管理才能，他在企业管理方面的见解独到得不得不让人想起外星人。此人足以驾御一个大公司。哪个公司得到了他，就意味这财源滚滚。
　　他的另一面性格有棱有角，直率，容易得罪人。
　　他般完登记手续回去听信儿。
　　现在还没有企业主动登门到边杰猎头公司寻找人才，边杰必须通过出击提高知名度。
　　边杰听说一家公司不景气，董事长自杀的心都有。
　　边杰决定向那家公司推荐那个管理人才。成败在此一举。
　　那家公司的董事长用疲惫不堪的面容接待边杰。
　　边杰递上名片。名片上写着“边杰猎头公司总经理。”
　　“猎头公司？”董事长显然没听说过，“做猎枪的？”
　　“差不多。不过我们的猎枪不是用来猎取动物的，是猎取人才的。敝公司专门猎取社会上的各种人才，再将这些人才提供给企业。”边杰口才不错。
　　“您找我干什么？”董事长问。
　　“你的公司的失败是人才的失败。”边杰说。
　　董事长眼睛一亮，紧接着有暗了。
　　“敝公司能向贵公司提供足以使贵公司转败为胜的人才。”边杰说。
　　董事长摇头，他不信。
　　我为边杰捏了把汗。我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这时，一位小姐来为董事长和边杰倒茶。小姐将茶杯盖儿放在桌子边，茶杯盖儿旋转了半圈儿，掉在地上摔碎了。
　　董事长瞪了那小姐一眼。
　　边杰看了一眼摔碎的杯盖儿，眼睛里出现了绝处逢生的光。
　　没有想象力的人没有发展。想象力依靠触类旁通实现。你的视野里出现的任何景物都可能导致你飞黄腾达。有触类旁通本领的人，凡是能看见的，都使金子。
　　边杰指着地上粉身碎骨的杯盖儿对董事长说：
　　“茶杯盖儿容易摔碎，为什么？因为杯盖儿上的西把手是圆的。圆把手导致杯盖儿在桌子上旋转。旋转的结果往往是身败名裂。如果将杯盖儿上做成方的，杯盖儿就不容易摔碎了。国家也是如此。咱们假设把国家比喻成杯盖儿，国民是杯盖儿上的小把手。国民如果太圆滑，没有棱角，国家就会左右旋转，转来转去弄不好就摔碎了。必须让国民有棱有角，国家才安全。公司也一样。公司是杯盖儿，员工是杯盖儿的小把手。一定要找有棱有角有才能的员工，公司才能万无一失才能发达。”
　　那董事长听得如痴如醉，上下嘴唇分离露着舌头。
　　边杰看见舌头又触类旁通了一回。
　　“我向您推荐的这个人只有一个舌头。”边杰说。
　　“还有两个舌头的人？”董事长吃惊。
　　“您的工之所以失败就因为公司里两个舌头的员工太多。”边杰说。
　　“我只知道公司里有个６指，从来没听说那个员工长两个舌头呀？”董事长纳闷。
　　“长两个舌头的人当着上司说一种话，背着上司说另一种话。他们还说话不算数。他们当面恭维人，背后议论人。对于一个公司来说，员工的脑子越多越好，舌头越少越好。凡是成功的公司，都是建筑在大脑上。凡是失败的公司，都是建筑在舌头上的。”边杰游刃有余。
　　“太对了！”那董事长用噩梦醒来是早晨的表情赞同边杰的理论。“让你那位个亿舌头的人才１个小时后来我的公司上班！”
　　“他的职务？”边杰问。
　　“总经理助理。”
　　“浪费了。”
　　“他应该当什么？”
　　“底线是总经理。”
　　“听你的。除了董事长的职位，随他挑。”
　　“让他当总经理。”
　　“贵公司符合收费？”董事长问。
　　“在您付给他的工资中，敝公司抽成３５｜％。”边杰开价。
　　“如果他真的将本公司起死回生，我还会重谢你。”董事长许愿。
　　“这笔钱我拿定了。”边杰起身告辞。
　　那一个舌头的总经理上任后，该公司奇迹般地东山再起，产值象捆在长征２号捆绑式火箭上被发射了，突飞猛进。同行公司纷纷败下阵来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那董事长算是明白了。办公司，资金不是关键，技术不是关键，人是关键。
　　　　当被淘汰出局的公司们打听到边杰猎头公司的人才砸了他们的饭碗后，那些从前腰缠万贯如今身无分文的法人代表们蜂拥到边杰猎头公司乞求人才支援。
　　　　边杰猎头公司生意兴隆，身价倍增。来登记的人才来挑人的老板络绎不绝。
　　　　边杰猎头公司的名气越来越大，以至与电视台说倒找钱都愿意给边杰猎头公司做广告，以至于人才如果不到边杰猎头公司登记好象就不是人才了。边杰猎头公司的登记表的分量已经超过了所有名牌大学的综合文凭。
　　　　边杰不断推出新业务。有人才租赁，人才培训，人才……
　　边杰不断扩大公司，招募员工。他的公司增加得最快的，是财务人员。边杰破天荒设７个总会计师还收不过来钱。
　　边杰在市中心建造了１００层的边杰猎头大厦。该大厦成为该市的标志。成为真正的人才库。成为企业的财源。成为人才的发射基地。
　　一家外国著名公司愿意出资１０亿美圆买边杰猎头公司关门。理由是边杰猎头公司的存在使他们无法占领中国市场，竞争不过中国同行。边杰不干。理由是他还要输送人才去外国施展才能。那外国老板当场昏厥。
　　经过数年的奋斗，边杰的个人资产已达９０００万元人民币。
　　边杰的父母已搬进超豪华别墅，出入乘坐罗伊斯轿车，光是侍侯二老的家庭服务人员就有５人。二老今天瑞士明天冰岛转着圈旅游，美国都去腻了。边杰问他们去了这么多地方哪儿最好，他们异口同声说中国。边杰的父亲说老伴在纽约曼哈顿看到中国女孩儿刷盘子就掉眼泪还死求白赖往人家兜里大把塞美元还说这是我儿子在中国挣的还说转了大半个世界发现就中国好挣钱。
　　不知为什么边杰仍然住在老房子里，谁劝也不搬。
　　每天，边杰都和我交谈。他多次说，是我使他有了今天。
　　一天，一个叫扈得愚的人倒公司找边杰。他是边杰创办公司初期百般刁难边杰的人之一。他曾利用年审敲诈边杰，强迫边杰给他买好烟。还强迫边杰的公司不计其数地重复买同一套没有书号的法规书，还必须交现金不收支票不开发票。
　　边杰多次对我说，一非法出版物形式利用职权靠销售国家法规赚钱是对国家的亵渎。还说年审就是每年审判你一次，把没有犯罪的良民推上设在法院之外的被告席。
　　扈得愚是来和边杰套瓷的，想要钱。说正规点儿拉赞助。
　　３４０３８　　１０：２５
　　让别人知道你有钱，等于伸着脖子请人家宰。
　　边杰现在可以不见这种人渣了。过去他不见不行。不见迈不过人生道路上的障碍。还得赔笑脸。人混倒可以不见人渣，才算真正混出来了。
　　边杰让秘书给了扈得愚一张转帐支票，他没告诉我支票上金额。反正是一个能打发坏蛋的数字。
　　追边杰的漂亮小姐不计其数。边杰从不动心。他还从不和我探讨这方面的话题。
　　我觉得罗素夫对他的伤害是深入骨髓的。只有移植骨髓才能脱胎换骨。事业有成无济于事。我还觉得他不搬家是因为罗素夫来过这座房子。
　　边杰现在功成名就腰缠万贯。他的公司已不光经营人才，还涉足房地产、金融、电脑、超级市场、……娱乐　　一天晚上，边杰在参加一个宴会后对我说，他准备４９岁时功成身退，见号就收。
　　我们为什么。
　　他说他的生活方式已经背离了生命的本来意义。
　　我说那你过去干吗拼命奋斗。
　　他说４９岁之前不争不行，不争没有好日子，不争白活。４０岁之后再争不行，再争过不上好日子，再争折寿。
　　我默然。
　　他的确聪明。时真聪明。
　　１９９５年９月１日下午，边杰去市儿童医院捐款。他有钱后，经常做善事，而且坚决不让媒介报道。
　　边杰的专车和美国总统的专车一个牌子一个型号。
　　随同边杰去儿童医院的有秘书、保镖、财务部经理和我。
　　当我们办完捐款手续在院长的陪同下途径门诊大楼准备离开医院时，一个衣衫不整的妇女抱着一个３岁左右的女孩儿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救救我的孩子！我一定挣钱还你们！”
　　正和院长边走边交谈的边杰猛地站住了。
　　他迅速扭头看那妇女。他的手突然伸进衣兜攥住我。五个手指三个冰凉，两个滚烫。
　　我知道边杰看见谁了。　
　　没有心脏这个编制的我，愣是感觉到心脏的狂跳。
　　院长和边杰的随从都发现了他的异常。都不解。
　　边杰朝哭喊的妇女走去，站住了。
　　声泪俱下的妇女发现有人站在她眼前，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您行行好，借我５０００元给孩子做心脏手术，就差５０００呀！我作牛作马也会还…”
　　妇女没说完，她看清了面前这个人的相貌。
　　罗素夫。
　　边杰。
　　几分钟象一个世纪。

　　　　医院不存在了，随从不存在了，地球上就他们两个人。
　　“你的孩子？”边杰先回到现实中。
　　罗素夫点头。
　　“什么病？”边杰问。
　　“先天性心脏病。”罗素夫抱紧女儿。
　　“做手术需要多少钱？”边杰问。
　　“２万。还差５０００。差一分医院也不给做。”罗素夫说。
　　院长脸红。
　　边杰冲财务经理做个手势。财务经理从皮包里拿出支票本递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