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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菊与刀(插图典藏本)-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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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妇  前田宽治 绘    

  日本婴儿通常是先学会讲话,后学会走路。爬是从来不受鼓励的。传统的习惯是,婴儿不满周岁不许让他站立或走路。近十几年来,政府在廉价普及的《母亲杂志》中宣传应鼓励婴儿学会走路,这才逐渐普及开来。母亲会在婴儿腋下系根带子,或者用手扶着婴儿身体。但婴儿还是更想早学说话。当婴儿开始讲单词时,大人逗婴儿说话为乐的句子就逐渐变得有目的了。他们不是让婴儿从偶然的模仿中学习讲话,而是教单词,教语法,教敬语,婴儿和大人都喜欢这样做。  日本小孩学会走路之后,就会开始各种恶作剧。比如用手指捅破窗纸等等。大人会夸大室内的危险,比如说踩门槛是“危险”的,坚决禁止。日本的房子没有地下室,是靠梁柱架在地面上的。小孩踩了门槛,大人就严肃地认为这会使整个房屋坍塌变形。孩子们也不能在两张榻榻米(铺席)联接处踩踏坐卧。铺席的尺寸是固定的,房间按铺席多少被称作“三铺席房间”或“十二铺席房间”。孩子们经常听到这种故事:古代武士会从铺席下面用剑把坐在铺席联接处的人刺死。厚而柔软的铺席很安全,铺席的接缝处则很危险。母亲常常用“危险”和“不行”来规劝幼儿,第三个常用规劝词是“脏”。日本家庭的整洁是有名的,儿童自幼就受到重视整洁的教育。  在下一个孩子出生之前,多数婴儿都不会断奶。近来政府在《母亲杂志》上提倡婴儿最好在八个月以上断奶。中等阶级的母亲有的照此实行,但这远未成为日本人的普遍习惯。哺乳极其符合日本人的感情。他们认为那是母亲的最大快乐。采用新习惯的人把缩短哺乳期看成是母亲为孩子的幸福而牺牲。他们同意 “长期喂奶对孩子身体不好”的新观点,批评不让孩子断奶的母亲是自我放纵,没有自制力。他们说:“她说没办法让孩子断奶,没那回事”,“那是她下不了决心”,“她就是想让孩子一直吃她的奶”,“她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另外,日本人没有给刚断奶的幼儿吃特别食品的习惯。断奶的孩子应喂以稀粥,但大部分是从吃母乳一下子就转到吃成人普通食品。日本人的饮食中不包括牛奶,也不为婴儿准备特殊蔬菜。在这种习惯下,自然有理由怀疑政府倡导的“长时间哺乳对孩子身体不好”是否正确。  婴儿通常是在能听懂说话后断奶。在这之前,吃饭时母亲会抱着婴儿坐在全家饭桌旁喂一点食物。断奶后他们吃的食物量增多。对于有了下一个孩子而不得不断奶的孩子来说,母亲会不时给他吃点心,让他不要恋奶。有时会在乳头上涂上胡椒面。所有的母亲都会嘲弄幼儿说,吃奶的还只是个小娃娃。她们说:“看你表弟,他才是个大人哩!他的年纪和你一样大小,却不要吃奶”;“瞧!那小孩在笑话你哩。你已经当哥哥了还要吃奶。”2岁、3岁甚至4岁还玩妈妈奶头的孩子一发现年龄稍大的孩子走近,就会突然放开奶头,装出没那回事的样子。  用讥笑来督促孩子早点成人,不只限于断奶。从孩子能听懂说话起,任何场合都会用这样的方法。例如男孩哭起来,母亲就会说“你又不是女孩子”,“要知道你是个男孩!”等等。或者说:“看那个小孩就不哭。”当客人带小孩来串门时,母亲就会当着自己孩子的面,亲客人的孩子,并说:“我要这个宝宝,我喜欢要这种聪明伶俐的宝宝,你都长大了,还尽淘气。”她自己的孩子就会飞跑到妈妈跟前,一边用拳头打母亲,一边哭着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喜欢这个宝宝,我听妈妈话。”当一两岁的小孩吵闹或者不认真听话,母亲就会对男客人说:“请给我把这孩子带走,我们家已经不要他了。”客人会扮演这个角色,开始把孩子从家里带走。于是孩子疯了一样哭喊着向母亲求救。母亲看到嘲笑完全达到目的,就又和颜悦色地把孩子拉回身边,要求抽泣的孩子发誓,今后再也不调皮。这种小型滑稽剧有时也演给五六岁的孩子看。  嘲弄还有其他形式。母亲走到父亲的身边对孩子说:“我不爱你,我爱你爸爸,因为你爸爸是好人。”孩子就万分嫉妒,要把父亲和母亲分开。母亲说:“爸爸不像你,不在家里乱喊乱叫,也不乱跑。”孩子顿脚说:“你撒谎,骗人!我并没那样做,我是好孩子。你不喜欢我吗?”玩笑开够了,父母相视而笑。他们不仅用这种办法嘲弄男孩,也同样嘲弄女孩。  这类经历成为培育日本成人明显害怕嘲笑轻蔑的肥沃土壤。我们无法肯定幼儿到几岁才明白某种嘲弄是在拿他开玩笑,但他早晚会懂得的。明白之后,这种受人嘲弄的意识就跟害怕失去安全和亲密的恐惧感结合在一起。成人之后受到别人嘲笑时,幼儿期的这种恐惧的阴影就会浮现。  这种嘲弄之所以会在2至5岁的孩子心灵中引起巨大的恐慌,是因为家庭确实是安全自在的天堂。父母之间,在体力、感情上都有明确的分工,他们很少以竞争者姿态出现在孩子面前。母亲或祖母承担家务,教育孩子,她们侍候、崇拜父亲,家庭等级制座次十分明确。孩子们知道,年长者有特权,男人有女人没有的特权,兄长有弟弟没有的特权。一个孩子在他一生中的幼儿期间能受到家庭内所有人的娇宠,男孩子尤其如此。无论是对男孩女孩,妈妈永远是什么愿望都答应满足的人。一个3岁男孩对父亲绝不表示任何反抗,却可以对母亲和祖母暴跳如雷,发泄无名怒火,发泄受父母嘲弄以及要被“送给别人”的愤懑。虽然并非所有男孩都脾气暴躁,但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在上流家庭,脾气暴躁是3到6岁孩子的通病。可以看到幼儿一个劲用拳头捶打母亲,又哭又闹,极尽粗暴之能事,把母亲精心梳就的发髻弄乱。他甚至以粗暴发泄、无端攻击为乐,因为母亲是女人,而他,即使只有3岁也毫无疑问是个男子。孩子对父亲,就只能表现尊敬,父亲是等级制上高层次的代表。用日本人的常用术语来说,就是“为了训练”,孩子必须学习对父亲表示应有的尊敬。日本的父亲比西方任何国家的父亲都较少承担教育子女的任务。教育孩子的事完全交给妇女。父亲对孩子有什么要求,只是用眼神示意或者讲几句训诫的话。由于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孩子们都会立刻听从。在闲暇的时间,父亲也可能会给孩子做点玩具。


第四章 投降后的日本人儿童学习(3)(图)

无衣女人  兜岛善三郎 绘    

  孩子可以对祖父母纵情撒娇,同时祖父母也是受尊敬的对象。祖父母并非担任教育孩子的角色,虽然有的祖父母对于溺爱孩子不满而自己来承担教养角色,但这毕竟会产生一大堆矛盾。在日本家庭里,婆婆与媳妇争夺孩子的事极为普遍。祖母通常一天到晚守在孩子旁边。从孩子的角度看,他可以获得双方的宠爱。从祖母的角度看,她可以利用孩子来抑制儿媳。讨取婆婆的欢心,是年轻的母亲一生中最大的义务。不论祖父母怎样骄纵孙子,媳妇也不能提出异议。日本经常出现妈妈说不能再给糖果吃的时候,祖母偏偏马上又给的事情,还含沙射影地说:“奶奶给的点心没有毒。”通常祖母给孩子的东西都是母亲弄不到的,她也比母亲有更多的闲暇陪孩子玩耍。  哥哥姐姐都奉命宠爱弟妹。日本小孩在妈妈生下另一个孩子时,会充分感受到被“夺宠”的危险。失宠的孩子很容易联想到自己时常亲昵的母乳和母亲的床榻就要让给新生的婴儿了。新小孩诞生前,母亲会告诉孩子:这次,你会有一个活娃娃而不是“假”宝宝了。以后你就不是跟妈妈睡觉,而是跟爸爸睡了。母亲会把这说得像是一种特权,孩子会对为新婴儿出生所做的各种准备感兴趣。新婴儿出生时,孩子们通常由衷感到激动和喜悦,但这种激动和喜悦很快会消失。失宠的小孩总想把婴儿抱到别的地方去。他对母亲说,“把这个宝宝送给别人吧。”母亲回答说:“不,这是我们家的宝宝呀!让我们大家都来喜欢他吧。你爱小宝宝,你得帮妈妈照顾宝宝,好吗?”这种情况有时会反复持续很长时间,母亲对此也似乎并不介意。多子女家庭会自动出现一种调节办法:孩子们会按间隔次序,结成伙伴,老大照顾老三,老二照顾老四。弟妹们也是跟隔一个次序的兄姐亲密。在七八岁前,男女差别对这种安排影响不大。  日本小孩都有玩具。父母和亲友都给孩子们送布娃娃和其他玩具,有的是自己做的,有的是买的。孩子们用布娃娃及其他玩具作游戏,如过家家、当新娘、过节日等等。游戏之前会先辩论:大人是怎么做的?有时争论不止,就请母亲裁决。母亲就说:“贵人度量大”,劝大孩子忍让。常用的话是:“吃亏者占便宜”,意思是,你先把玩具让给小孩子,过一会儿,他玩腻了玩别的,这玩具还是你的。母亲的这个意思,3岁的孩子都能很快领悟。在玩主仆游戏的时候,母亲会让大孩子当仆人,说是大家都高兴,你也会快乐。日本人生活中,“吃亏者占便宜”的原则,即使在成年以后,也受到广泛尊重。  日本人教育孩子,除训诫与嘲弄之外,另一个重要的手段是转移孩子的注意力,随时给孩子吃糖果被认为是转移注意力的办法。随着孩子接近学龄,会采用各种“治疗”方法。如果孩子脾气暴躁,极不听话,母亲就把他们带到神社或寺院去。母亲表态说:“让我们求神佛给治疗吧。”多数场合下这相当于一次愉快的郊游。施行治疗的神官或僧侣会跟孩子严肃地谈话,问孩子的生日和他的坏毛病。然后他退至后屋祈祷,再回来宣布病已治好。有时则会说,孩子淘气是因为肚子里有虫子。于是,他给孩子作祓,清除虫子。日本人说这种方法“短时有效”,也被认为是“良药”。  把盛满干艾粉的一种小型圆锥形容器放在小孩皮肤上,点火燃烧,叫作“灸”,留下的斑痕终身不会消失。艾灸是东亚一带流行的古老疗法。日本也有用它治疗各种疾患的传统。艾灸还可以治疗脾气暴躁和固执己见。六七岁的小孩就会接受母亲和祖母的这种“治疗”,难治之症甚至要治疗两次,但很少需要用三次来“治疗”孩子淘气的。艾灸并非惩罚,不是美国人说的“你这么干,我可要揍你!”但艾灸的苦痛远甚于挨打,于是孩子们懂得不能淘气。  除了上述对付调皮孩子的各种办法,还要培养孩子们很多习惯,使其具有必要的身体技能。他们十分强调教师手把手地教孩子,孩子则必须老老实实地模仿。两岁之前,父亲就会让孩子盘腿端坐,脚背贴着地板。刚开始时孩子很难做到不仰面朝天。端坐的要领之一是强调身子要稳定,不能乱动,不能改变姿势。掌握端坐的诀窍就是全身放松,处于被动状态。这种被动性要靠父亲亲手按着摆正孩子的腿。不仅要学习坐,也要学习睡的姿势。日本妇女注重睡姿优美,其严肃性犹如美国妇女不能被人看到裸体一样。日本政府为了争取外国人承认,曾把裸浴列为陋习,在这之前,日本人并不以公开裸浴为耻,但却特别重视妇女的睡姿。男孩怎么睡都没关系,女孩则必须双脚并紧,曲身而睡。这是训练男女有别的早期规则之一。这种规则上层阶级比下层阶级要求更严格。杉本夫人(悦子)谈及她自身的武士家庭教养时说:     

  自我记事起,我晚上总是小心静静地躺在小小的木枕上……武士的女儿不论在什么场合,即使睡觉时也要做到身心不乱。男孩子睡觉可以四肢叉成“大”字,手足乱放。女孩子睡觉则必须小心谨慎,曲身庄重地呈现“き”字形。这表现了一种“自制”精神。    

  日本妇女告诉我说,晚上睡觉时,母亲或奶奶要帮她们把手脚放规矩。  教授传统书法时,老师也是手把手地教。这是为了让孩子“体会感受”。在孩子还不会认字写字之前,就要让他们体会那种慢条斯理、有板有眼的运笔方法。在近代大班教学中,这种教授法不像以前那么常见了,但仍时有所闻。行礼、用箸、射箭以及背枕头以模仿背婴儿,都是手把手地教授孩子。


第四章 投降后的日本人儿童学习(4)(图)

兀鹫漫步图  须田国太郎 绘    

  除上层阶级外,孩子在上学以前就与附近的孩子们一起游戏。在农村,孩子们不到三岁就开始结成小小的游戏集团。在乡镇和城市,孩子们也在拥挤的、车辆往来的街头自由玩乐。他们有着特权,可以在商店周围乱转,可以站在旁边听大人说话,可以踢石子和橡皮球,可以聚集在村社嬉戏,氏神保护他们的安全。上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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