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3-人里面哪有你-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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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开我的手臂又侧转了身子,只留给我一个后背。
“怎么啦?又生我的气?”
“你还知道回来?”
“哪能不知道呢?再迟也得回来陪着你。”
“知道还回来这么晚?”蓁子一翻身坐起来:“你知道我等了你几个小时吗?”
“我跟林处一他们谈了些事,就晚了一点,都老夫老妻了,多等一阵有什么呀?”
“我等了你6个小时你知不知道?谈终身大事这么长时间也谈完了,你一点心肝都没有。”
仔细一想,我还真是玩了6个小时,给她承诺的早点回家什么时候忘的都不知道,看着蓁子虎视眈眈的样子,我忍不住回了一句:“你等我干吗?你睡你的不就完了!”
蓁子一听这话,呼地站起来,拿过一个枕头就朝我砸过来,而后奔出卧室,去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莫名其妙挨了一枕头,还得出去劝她,做男人真不舒服。
她在哭,眼泪无声无息地流过脸庞。
在某些时候,女人的眼泪是一种武器,可以腐蚀男人的意志。我抱起蓁子说:“向你承认错误还不行吗?怎么这么多的眼泪?”
蓁子打了我一下说:“我就想哭,你管得着吗?”
“好,你哭吧,我给你肩膀。”我顺势搂紧了蓁子,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
蓁子果然靠在我的肩上,眼泪却没止住,她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当你的媳妇?把我扔在家里不管,你心里有我吗?你10点回来,我还在等你,我会觉得你还是有责任的男人;11点回来,我心里有气也不会给你发,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12点回来,我不讲理都要跟你大吵一回,你眼里太没这个家了;你1点回来,我对你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
在这个时候做任何解释都没用,唯一立竿见影的方式就是男人的表现。当蓁子在我的怀抱中被移驾床上时她的敌对情绪少了许多。即使自己在这时候满肚子委屈也得做出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勇往直前一气呵成。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我们的活动在我气势磅礴大开大合的运动中显得云蒸霞蔚荡气回肠,有一瞬间我甚至无耻地想自己这应该是立功表现。在事后蓁子摩着我的脊背说你真是一个劳动模范。
我微笑着回敬了她一句:“你也不错嘛,像个三八红旗手。”
车到A县时我才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因为急火攻心,口腔里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燎泡。路上我不停地抽烟,心里设想着种种对南子非和我们不利的结局,每一种后果都让我不寒而栗心惊肉跳,我无法不把对手的邪恶势力高估,内心也不由一阵阵地恐慌。直到蓁子受不了车内的烟雾,强行没收了我的香烟,我才停了。她依靠在我的肩膀上,能感受到我的颤抖和不安,她紧握了我的手说:“谷子你一定要镇静啊,别让我为你担心好吗?他们也不过是人,没那么凶恶的,我们用不着怕。”
我紧紧搂住蓁子,右手无意中摸到腰间的军刺,说:“不怕,我是救人去的,真有什么事我还得保护你。”心里却在想若有什么意外我就是捅死他们几个人,也得把南子非救出来,还得保护蓁子不受伤害。
我给A县公安局打了电话,询问他们去解救南子非的情况,对方说他们已经让当地派出所下去处理,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我说好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消息?因为已是中午,那个值班的干警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给了我派出所的电话让我自己问,我打过去,派出所死活没人接电话,真他妈的!
蓁子趁我打电话的时候下去买了几瓶饮料上来,顺便也给我带了盒草珊瑚含片。我灌下去半瓶饮料,望着县城灰蒙蒙的大街,心里的怒火在不断升腾。
给通讯员小王打过去电话时他刚从泥盘镇回来,说他见了南子非,人没什么危险,就是被关在一间黑房子里。听说南子非的人还安全,我心下稍安,给小王说了我们的地方让他过来。
小王其实不小,30多岁的年纪还在县文化馆里混着个合同工的名份,早先写诗,后来写小说,在省报和地区的杂志发过几篇东西,受当地官员心血来潮时的重视,被特招进文化馆搞专业创作,几年来却再不见他写出什么作品。
因为骑车走了几十里路,小王赶到我们跟前还是满脸的风尘,他因自己提供了线索而导致我们的记者遭遇危险颇感内疚。他说他亲眼看见南子非被绑住双手关在一间房子里,但没能说上话,问及当地派出所的人是否去了,小王说他根本就没见派出所的人下去。
第一部分第10节 绑架(3)
进村的时候一只黑狗对着我们的车狂叫不已,似乎它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与此相关的物事。有小王的指引,我们的车直接开到了关南子非的那座房子前面。那条狗也一直嚣叫着跑过来,待车停下,又站在车前面咬个不听,司机小朱刚要开门下去,小王提醒说:“小心,这条狗咬人,早上我在这地方就被它偷袭过一次,不是躲得快,就让它咬掉一只腿了。”
小朱重新发动了车,说:“咬我们是它找死!”说着车往后一倒,又猛地向狗冲过去。那狗受了一惊,哀嚎着撒腿就跑。
我看见了南子非,他正在窗口望着外面,看见我下车,意外中有些惊喜。我快步走到窗前,问他:“子非,你没事吧?”
一根绳子捆住了南子非的手腕,十指可以活动,却无法有更大的自由,绳子的另一头拴在房梁上,让他不能破门而出,窗台上放着一碗面条,没见吃下去一口,已经干涸了,像龟裂的土地。
“我没更多的事,”南子非说:“你来了就好。”
房门紧闭着,一把铁锁阻当了我的进入,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蹲在门口抽烟,看见我们下车,就站起来一直看着我们的举动。我指着锁子语气强硬地说:“把门打开!”
其中的一个说:“我没钥匙。”
“谁拿着?”
表情憨厚的庄稼汉子并不凶恶,面对我的质问,很有些怯懦,他们说:“马支书拿地钥匙。”
我抬起一脚,猛地踹在门上。门板闷哼一声,却没倒塌。刚才在路上我又给镇派出所打了电话,他们说接到县局的指示就来村里看过,什么事都没有。既如此,我只好先下手把南子非救出来。
我朝那两个人一指,大声喝道:“闪开!”然后退开几步,复向前疾奔,至门前时猛然跳起出脚,直捣在门上。在看到南子非被绑的情景时我就怒火复燃,幸好那两个守门的没跟我犟嘴,否则我的第一脚就先给了他们。
门板在我的重击之后斜塌下来,一边被门扣拉着,一边还插在门框里。小朱走上来,招呼了一声,我们同时出脚,门板顿时碎裂,直跌进屋子里去。
彻底自由后的南子非和我热烈拥抱了一下,我们都没有说话,拍了拍对方的肩背,就算把所有的语言都交流过了。我知道,我们的友情不需要用话语来述说,尤其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言辞的力度远不及一个眼神或者相视一笑来得直接。
忽然有高音喇叭响起来,因为凌驾于某棵大树之上,声音渗透在村庄的每一处角落。喇叭是一个男人在用方言呜呜啦啦地吼叫着什么,通过扩音器的传播,就像一股在峡谷中左右冲撞的恶风,尖利且有些歇斯底里。
小王听清了那些话,脸色变的煞白,说:“我们赶紧走吧,是支书在召集民兵护村队,再慢我们就走不掉了。”
其实在我们破门的时候院子里就有了一帮看热闹的人,却没有谁上前来阻拦。我说:“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随随便便走,他调部队来我也要讨回公道。”
南子非说:“就是,我昨天就是让支书带人抓住关起来的,我的照相机、记者证还有手机都在他们手上。”
我们坐上车,在一个村民的指引下,直奔村委会大院。
下车时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男女老少参差不齐,就是没让我看出哪像护村的民兵组织,也许他们本来就是看热闹的一群。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双手插腰站在村委会门口,居高临下地问我们:“你们是啥地方的?敢到我们庄子里来抢人?”
我站在他面前斜了眼问道:“你就是支书?”
对方也看见了跟在我后面的南子非,梗起脖子说:“我就是,咋啦?有啥事?”
南子非直冲着他说:“你看我有啥事?”
支书看了一眼我们,扭头进了办公室,我们一行几人跟着进去。
“你们是啥地方的?”支书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点了根烟又问。
我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掏出记者证在他面前亮了一下说:“看清楚了,我们是甘肃Χ报社记者。为什么把我们的南记者关起来?”
“记者又咋啦?”支书翻了下白眼,指着南子非说:“他私自进庄,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走东串西,有人检举他偷了东西,我不抓起来还让他去杀人?”
“你有什么证据说他偷东西?法律赋予了记者可以在任何地方去采访,任何人不能干涉!”
“法律?在这地方我说了就是法律,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你这地方好像没独立吧?”我直盯着对方说:“你充其量也就管几百个老百姓,你以为村支书是总书记?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在我这地方,就是我说了算!我不但管,还要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人的生殖器!咋哩?”
“这么说,你是把自己当土皇帝了?”我看着支书已接近变形的嘴脸,不由一声冷笑:“据我所知,土皇帝的下场都很惨,你怎么没登基?是怕政府镇压?”
支书嘴唇一哆嗦,站起来把手指着我说:“我是党员,你在侮辱我,也就是侮辱党,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一直在我旁边拿着照相机拍照的蓁子说:“你如果知道犯法就不会把我们的记者关起来,你已经触犯了非法拘禁罪。”
在支书身后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那个小伙子冲着蓁子骂起来:“你是哪里的臭婆娘啥,这里用不着你多屄掺言。”
我猛一指对方说:“过来!”
那小子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看造型应该是支书的儿子,顺着我的话音果然走了过来,紧握着双拳说:“过来想咋?打哩嘛?”
在他话没说完整的时候我就已出手,耳光响亮。随着手动,心里的怒火喷薄而出,紧接着又是一拳猛击在他的脸上,不待他有所反应,我又抬起一脚踢中他的肚子。先下手的优越性在我这里体现得极为充分,那小子哇的一声大叫,踉跄着退后几步,却没倒地,我踏步上前,又是一脚踹翻了他。来不及收回脚,我就感到背上一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看时,是支书提着椅子狠砸在我身上,蓁子惊叫一声,向我直扑过来。那时南子非已把支书打翻在地,我冲上去劈胸一把抓住,右手已拔出腰里的军刺,不是蓁子及时抓住我的手,那柄锐利的尖刀就被我的怒火冲进了支书的左胸。蓁子双手死死抓着我说:“谷子,你别这样。”
南子非也使眼色让我放下刀子,我看蓁子时,她的脸色都已变了,是我不顾一切的亡命架势让她惊恐。
支书的儿子从地上爬起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拿起一把长柄的板斧,拉开了架势准备向我劈来。
南子非已把支书的一条胳膊扭向后面,把支书往前一推,去迎接他儿子的板斧。我放开支书的衣服,抓住他的另一条胳膊扭过去,刀尖直抵着他的后背,让他挡在我和南子非的面前,冲他儿子说:“来劈呀,我把这个狗头给你。”
那柄板斧大概是他们用来劈柴或者砍树的,看分量只要放在人身上,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小朱和小王已在另一边各找出一把铁锨提在手里,随时准备在支书儿子出手时两边夹击。这房子虽说是村委会办公室,在闲时却被村干部当成了放置农具杂物的库房,随手抓起一件,都可以当作武器使用。
双方一时都僵在原地,先前挤进屋子里的村民纷纷退出门去。
我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明白血战一触即发,而结局是谁也占不了便宜。
支书朝外面喊起来:“黑娃子,你把土枪提进来给我往死里打!”
我手上用了点劲,让刀尖抵进他的肉里,迫使他住了口。
大喇叭还在响着,这时我们才听清里面放的歌曲,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