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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一个大学校长自白-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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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小学的学习与私塾不同,不仅有正规的教学计划和教科书,而且学习的内容也多样化,实施全面的基础教育。我记得当时开设的课程有:国文、算术、公民、自然、音乐、美术、体育和余兴。所谓余兴就是课外活动,那时条件很差,几乎没有什么运动器材,余兴时学生们都是跳绳、踢毽子、唱歌等,有时候由年级主任领导大扫除。至于早晚自习,并没有严格的统一规定,既因人而异又根据季节的变化而时有时无。    
    在小学就读期间,发生了一件使我们身心蒙受羞辱的事,使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伤害。1945年春,那是一个杨柳吐翠、桃花盛开的季节,和煦的春风一扫挂在人们脸上的愁容。学校决定进行一次童子军集训,对象是10周岁以上的小学生,为期10天,受训内容包括队列训练、野营和抗日救国思想教育。集训按军事化要求进行,一律要穿戴童子军服和帽子。由于经济的原因,母亲没有让我们在学校统一制作童子军服,而是用自家纺织的白布,用土办法自己染色,由大嫂模仿剪裁,用手工给二哥和我各制作了一套。大嫂的针线活做得不错,在我们看来,她做的衣服与学校统一订做的并无多大的差别,我们穿着新衣服简直像过年一样高兴。到了开训的那一天,我和二哥高高兴兴地前来参加,然而意料不到的打击却降到了我们的头上。教官一副刁钻古怪的模样,他对我俩左看右瞅,总觉得不顺眼,于是把我们从队列中喊了出来,大声呵斥道:“咋搞的!你们的衣服不合格,做不起衣服就不要读书嘛!你们回家去吧,军训就不要参加了!”和我们一起受到惩罚的还有另外几个学生,他们也是因为经济困难而没有统一制作童子军服,个别学生甚至连自制的童子军服也没有。    
    我们带着一颗受伤的心回到家里,向父母诉说我们的委屈。知儿者父母也,他们劝慰道:“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家虽穷,但没有偷没有抢,行不行不看穿着,要让人家瞧得起,你们就得发奋读书。”受到那次打击以后,坏事变成了好事,更加激发了我自强不息的精神,同时,使我对于不平等、不民主现象产生了厌恶。我决心要努力学习,要以优异的成绩讨回自己的尊严。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小学的三年中,我的考试成绩每个学期都是班上第一名,特别是国文和算术两门功课,每次都是考满分。我的作文和日记,也常常受到国文老师的表扬,不时被他点名在课堂上朗诵,让同学们刮目相看。我的最大弱项是音乐,不仅压根没有一点兴趣,而且没有一个音乐细胞。用音乐老师的话来说,我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我至今也不会唱好一首完整的歌,这到底是兴趣使然,抑或是生理缺陷,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的大儿子维宁在小时候对我的形容是:“爸爸唱歌像敲破锣。”及至到了老年,依然故我,我曾戏谑:“我这一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哆、来、咪、发、嗦、啦 !”


第一章 塑造灵魂的故土冒名顶替的初考

    1947年夏天,无论对于我或是对于二哥来说,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它关系到我们的发展方向,甚至决定着我们未来的前程。    
    这年夏天,二哥小学已毕业。他经过刻苦学习,虽说学习成绩不甚突出,但也获得了合格的小学毕业文凭。毕业后怎么办?这既是摆在他面前的问题,也是父母亲必须统筹考虑的事情。二哥小学毕业时已经19岁了,摆在他面前有两种选择:    
    一是报考初中,如果能够被录取,继续学习;二是回乡务农,成家立业,接父亲的班。二哥对于报考初中继续学习显得信心不足,主要是他的年龄偏大,平素学习成绩处于中等。于是,他决定放弃参加升初中考试,回家务农做父亲的帮手。    
    父母亲对二哥的选择表示支持,并为家里增添了一个强劳动力而感到高兴。这年的冬天,父母亲为二哥操办了终身大事,从此他开始了从事农业生产的生涯。    
    我比二哥低一个年级,要到1948年夏方能小学毕业。当时,我在小学期间的学习成绩一直是优秀的,无论是在校内或在当地,都还有点小小的名气,父母亲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或许是望子成龙心太切,或许是担心我屈了才,他们提出了一个“调包计”,让我持二哥的毕业文凭报考初中。那时,我也不知道打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似乎未加什么思索,就爽快地接受了父母之命。    
    冒名顶替换个名字是容易的,最大的困难是盖有钢印的相片是不能更换的。虽然我与二哥的长相并不十分相像,但毕竟是一母之胞。再加上那时乡下照相的技术水平不高,照出的相片清晰度也很低,家人反复比较,认为由我持二哥的文凭报考是可以混得过去的。    
    虽然当时枣阳县城有一所中学,但是我们却选择了离家更远的襄阳县二中报考。    
    该校位于我家西北部30华里的双沟镇,它是襄阳县北边的一个重要集镇,地跨两县,因此也招收枣阳籍的学生。    
    襄阳县二中的入学考试是8月初,报名和考试是连续进行的。我记得报名应考的那天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大晴天,母亲让我换上了她洗得干干净净的棉布制作的褂裤,为我准备了干粮,还为我烧香念佛,祈祷菩萨保佑我。早饭后,二哥送我出门,大约送了两里多后与我分手,他嘱咐道:“要细心、沉住气,一定要考出好成绩!”    
    大约中午时分,我到达襄阳县二中,下午到报名处询问了报名的事宜。负责报名工作的是教导主任,他介绍说,报名除了出示毕业证书以外,最好提供一份举保人的担保书,后者只是保险措施,并不是必备的条件。所谓担保书,就是由举保人出具的推荐信,一般是由当地的保长、绅士财主等有头面人物写的手札。那时的社会风气很肮脏,有权势人家的孩子可以不经考试入学,有钱的人可以买分或请人代考,真是沆瀣一气。我当然不可能获得这种举保书,也不可能享有这种优先录取的权利。说实话,那时我心里慌得直打鼓。我最担心的并不是举荐书,我也不怕考试,而怕的是冒名顶替的身份被识破了。所幸的是,那主任只是询问我有没有举保书,并没有认真地审查我出示的毕业证书。当他得知我没有举保时,他勉为其难地说:“当然啦,你可以报名考试,但如果没有举保书,你录取的机会是很小的。”我说:“老师,我老远的来了,就让我报名试试吧!”也许是出于同情吧,那位主任同意我报了名,发了准考证,总算是“冒名顶替”混过了关。    
    接着两天是考试,应试的有国文、数学、三民主义和自然四课,安排在两天内进行。应试者300多人,据说只录取3个班共150人。考试题目有一定的难度,但时间较为充裕,因此我并不觉得慌张。但是,考完以后我忐忑不安的情绪却滋长了起来,因为流言四起,有的说,这次考的成绩不好,要减少录取的人数;也有的说,优先录取本县的,有多余的指标再考虑补外县的;更有甚者说,凡是没有举保人的,一律不予录取。在舆论压力下,有些来自农村而没有保人的学生感到没有希望,在发榜之前就悄悄地离开了学校。    
    那时,我并没有失去信心,抱着“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想法,既然考了就要等个“水落石出”,不然回家也不好向父母交待呀!就这样,我仍住在学校的教室里,饿了就吃带去的干粮,渴了就喝凉水,祈盼幸运之神能降在我的头上。    
    那既使人喜又令人忧的一刻终于到来了,第五天的一大清早,学校在校门口的墙上张贴出红纸写的告示,公布了被录取的学生名单。那里已挤满了看榜的人,一般人都是从头看到尾,由于我挤不进去,于是我就从尾向头看。在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怎么才能找到自己的名字呢?我心想,“玉”是一个特征字,我试着从“玉”找起,看是否有“刘道玉”三个字。令我十分失望的是,看完第一遍后,没有看到“刘道玉”三个字。我有些紧张了起来,情急之中,我忽然想到我现在已不是刘道玉了,而是冒名顶替成“刘道启”了。我又正了正神,准备再从尾到头看一遍,就在快要看完之际,忽然“刘道启”三个字映入了眼帘,而且排在第三位的位置上。霎时,既是激动又是幸福的热泪夺眶而出,在这胜利喜悦之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保、地保、人保不如自保,有实力才有尊严!    
    当我到教导处去领取通知书时,教导主任对我的态度与报名时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对我这个在入学考试中获得了“探花”的学生表示了赞许。我领取了录取通知书,马不停蹄地连走带跑地回到了家。我刚跨进门坎,母亲从我的表情也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焦急地问:“咋的,是不是取了?”“取了,我还拿到了第三名。”我高兴地回答。那个晚上,我们全家人都十分高兴,父亲颇为动情地说:“福娃,你争了气,我们再苦再累也要支持你读书,一直到大学毕业。    
    ”我说:“请爹妈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希望。”    
    从小学跨入中学,这不仅意味着我从儿童时代进入了少年时代,而且还意味着从初等教育跨进了中等教育。在襄阳二中学习期间,最大的变化有两点:一是家庭经济状况略有改善,父母亲只供给我一个人读书,使我能够在学校食宿,较之过去生活正常得多了。二是我兴趣广泛了,除了学好学校规定的科目外,我还在课外时间阅读一些小说,如《西游记》、《水浒传》等。有一次,我从老师那里借来了一本《诺贝尔故事》的小书,我为诺贝尔的发明成就而震撼,从此十分崇拜诺贝尔,这本书对我的一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在襄阳二中的学习时间很短,前后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大约12月中旬,共产党领导的桐柏军区成立了,接着解放了桐柏、邓县、枣阳、随县等广大地区。面对这种局势,地处解放区而为国民党所管辖的襄阳二中宣布停办,期末考试也被取消了,我也因此暂时辍学在家。    
    1948年春,襄阳二中合并到襄阳一中成立襄阳联合中学,我随之转入了襄阳联中。该校设在襄阳古城以西的广德寺,位于襄阳城与隆中之间,距襄阳20多里,离隆中3里路。这里远离城市,是典型的田园风光,蛙呱鸟鸣,潺潺流水,麦苗儿青油菜花儿黄,是读书的理想地方。但是,襄阳已处于被解放的前夕,解放军和国民党之间的战事连绵不断,人心惶恐不安,那一段学习就是在这种动荡不定的形势下进行的,很难说有多大的实际效果。    
    那时政治腐败,贪污成风,学校当局克扣学生缴纳的伙食费,每日三餐都吃不饱,导致抢饭风和打架风盛行。为了不受欺负,保护自身的利益,学生中成立了许多的同乡会、兄弟会、互助会等派性小团体。我是外乡人,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在学校中被认为是垫底子最受欺负的群体中的一员,受气、挨饿、被打是常有的事,我在这种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三个月的学习生活。    
    到了七月初,中国人民解放中原野战军第6纵队和桐柏军区第28旅共14个兵团的兵力,开始围攻襄阳城。这里自古是军事重镇,三面环水一面依山,易守难攻。当时驻守襄樊的是国民党第15绥靖区司令康泽,他曾扬言:“铁打的襄樊,坚固若金汤。”那时,每天炮声隆隆,城内的官僚、豪绅和资本家开始向乡下逃窜,城内国民党再次加固防御工事,实行宵禁。这一切表明,解放军已兵临城下,一场殊死战争即将到来,襄阳城危在旦夕。面临这种形势,学校动荡不安,校方进行反动宣传,说共产党杀人放火、共产共妻,还胡说共产党专杀青年学生,并煽动学生随校南下汉口,有些学生听信了宣传逃往汉口,但大多数学生不相信反动宣传,自动离校回家去了。我当然不相信那些欺人的反动宣传,因为我的家乡于1947年冬已获得了解放,我目睹了解放军在解放区实行减租减息、清匪反霸等政策,知道他们是真正帮助劳苦大众翻身获解放的。因此,我毅然决定离校,背上铺盖卷儿,绕过国民党的封锁,穿过解放区,顺利地回到了我的家乡。    
    我回家不久,7月15日解放军攻打襄阳城的总战役就开始了。经过4天激烈的战斗,解放军攻进了襄阳,并听说在襄阳天主教堂内活捉了国民党战区司令康泽,真是大快人心。襄阳的攻陷,不仅表明鄂西北大片土地被解放,而且还预示着解放武汉屈指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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